第4章 ☆、12-13
12
許博遠正猶豫着，一只手伸過來：“給我。”
孫翔接過電話，不耐煩地開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我心裏有數，你們都別管啦……都說了不用管啊！”
幹脆利落挂電話。
許博遠正要抱女兒的手停下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孫翔。
這還是第一次，孫翔那麽明确地表态。
孫翔擡頭看看他：“怎麽？”
許博遠低聲道：“我沒想到你會同意。”
“孩子都生了，這不很明顯嗎。”孫翔說，“我覺得這麽過日子很好，你覺得呢？”
“可是……”可是我一直以為只不過是湊合搭夥。
“哎，你怎麽突然抱我啊？我現在剛三天，沒法做啊。”
“不做，就是想抱一會兒。”
“抱吧抱吧。”孫翔抱着女兒，許博遠抱着孫翔，彼此都感覺十分得意。
手機又響起。
熟悉的一葉之秋主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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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翔一看來電人，眉毛又挑起來：“你接。”
許博遠誠惶誠恐：“阿姨？”
“小許啊，我覺得我忘了點事兒，剛想起來，你告訴翔翔一聲，他母親已經飛過去找你們了，半個小時前飛機已經起飛，估計到你那兒正趕上吃晚飯，你別忘了炒一碟上海青。”
——WTF！
收拾屋子，準備飯菜。
許博遠手忙腳亂。
孫翔抱着女兒繼續玩。
許博遠炖上湯，走過來：“孫翔，剛才阿姨問寶寶叫什麽……”
孫翔很驚訝：“不是許寶寶嗎？”
“寶寶姓許？”看孫翔護食那樣兒，還以為姓孫。
“你不要？”
“要要要！可寶寶不是小名兒麽？”
“大名？許輪回？許榮耀？許伏龍？許翔天？許龍牙？要不為了紀念我出道，叫許橫刀？怎麽樣？來，許橫刀寶貝兒給爸爸笑一個！”
“……”許博遠覺得，叫許藍雨都比許輪回好聽。
“這些都不是女孩兒名字啊。”
“女孩兒？女孩兒……要不……許小樹？”
“那是甜品店吧。”
“怪不得我覺得這名字耳熟。”
“……”
“你是她父親。”孫翔嚴肅說，“取名這個任務交給你。”
許博遠又“……”了一陣，才問出另外一個問題：“我們什麽時候去領個證？”
孫翔想了想：“你得先求婚。我也是個omega，嫁給你，你好歹也得求婚做做樣子吧？”
“沒、沒問題！求婚……求婚很快……”
許博遠滿腦子是玫瑰花蛋糕戒指，單膝下跪左腿還是右腿。
孫翔不耐煩地揮揮手：“行了我答應你。”
許博遠：“……”
孫翔又把女兒遞給他：“許哥，許橫刀好像尿了，換尿不濕。”
許博遠：“……還是先叫寶寶吧。”
真心不想讓女兒叫許橫刀啊。
他接過小襁褓，一伸手從床邊拿出包尿不濕，正準備替換，門鈴響。
“你母親來了。”
“沒事，先換了再說。”
“你等我一下，我開門就回來。”畢竟不好讓長輩等太久。許博遠大步走到門口，拿起對講機，屏幕上出現幹練女強人。
孫翔和這位一看就是親母子，模樣像了八成。
“阿阿姨好！”他連忙按動開門鍵。
“什麽味兒這是？”孫母一進門就吸鼻子。
廚房飯菜味兒，夾雜着嬰兒奶香味兒，還有剛才微微尿不濕的味道。
“大媽！”孫翔扯着嗓子在卧室裏頭喊，“你來幹嘛。”
“還不是你娘讓我來看看孩子，誰稀罕過來。”孫母撇嘴，自己換上拖鞋，繼續吸鼻子。
許博遠把女兒尿不濕扔掉，抱着女兒過來招呼：“阿姨。”
“叫我阿姨？你誰？”孫母上下打量。
“我是孫翔的愛人，許博遠……”
孫母單掌豎起，攔住他：“等等，你是孫翔的愛人？”
“是、是啊。”
“孩子是你跟孫翔生的？”
“是啊。”
“你不是A？怎麽可能生。孫翔你個死小子老實交代，誰把你肚子搞大的？老娘要剁了他！”孫母騰騰騰沖進卧室。
孫翔一卷被子，不理她。
“死孩子不聽話——”
“阿姨，阿姨！”許博遠急忙叫道，“有出生證明，可以做親子鑒定！”
“所以，真的是你跟他生的？”孫母調轉視線。
“千真萬确。”
“你？Beta？”
“确确實實。”
孫母繞着許博遠轉了幾個圈。許博遠抱着孩子，寶寶在襁褓裏醒着呢，兩眼又黑又亮，跟着對方轉。
孫母靠近寶寶，寶寶“噗”地吐了個口水泡泡。
孫母一直繃着的臉上露出點笑模樣。
“阿姨，您看寶寶的眼睛，挺像您的。”許博遠大概明白孫翔的性子随誰了，應對方式當然也要順毛摸。
“明明像我！”孫翔質疑。
“阿姨？”孫母也質疑。
許博遠面對着孫翔x2或者xN的殺傷力，有點懵。
13
孫母是個A，毫無疑問。
不叫阿姨叫什麽？叫姐姐？叫女士？
許博遠腦子還沒轉過彎來，孫翔已經粗聲粗氣道：“大媽你別這麽彪悍，吓着寶寶了。”
“你——好好好，算了算了，寶寶我抱抱。”孫母一臉不甘心，然而手下很輕，正準備接過孩子，孫翔又開口，“洗手沒有？”
“真麻煩。”孫母一臉嫌棄，不過還是轉向許博遠，“洗手間在哪兒？”
“阿……”
“阿什麽啊，真是的，現在年青人一點都不懂規矩，完全沒禮貌。”孫母站住，揚了揚脖子，“最後一次機會，你叫我什麽？蠢兒子，不許提醒！”
聽見“兒子”兩個字，許博遠忽然福至心靈：“阿——媽？”
“哼。”孫母眼神和緩了些，重複問，“洗手間在哪兒？”
“這邊這邊……”
孫母關上洗手間的門，許博遠松口氣。
孫翔繼續卷被子。
“你不高興？”許博遠低聲問。
“當然！”孫翔扔出兩個大字。
許博遠剛想問是不是我稱呼錯了，孫翔就憤憤開口：“明明寶寶眼睛像我！”
——像你和像你母親，不是一回事麽！
“沒有我哪來的你，這不都一回事兒麽。”孫母從衛生間出來，心滿意足接過小襁褓，熟練哄逗：“乖明明，不理他們啊，長大一定随外婆，當個帥美妞。”
“……明明？”
“孫翔你不是叫了兩次嘛，明明，乖明明，來香一個！”
許博遠無力，孫翔是說了兩次“明明”，然而……
許明明。
——比許橫刀和甜品店強。
就這樣吧。
蟹粉小籠、蔥烤鲫魚、白斬雞、東坡肉，以及一盤清炒上海青。
時間有限，除了上海青，都是樓下買現成的。
加上一個蓮藕玉米豬手湯。
菜譜還是孫翔定的。
盡管他皺着眉毛一臉嫌棄，依然指定了那四樣菜。
許博遠當時就覺得孫翔真是大寫的嘴硬心軟。
同理可證，孫母也毫無二致。
皺着眉挑剔蟹粉不新鮮，鲫魚發腥，白斬雞不入味，東坡肉太甜膩，上海青火大了，湯不夠鮮美……
挑剔歸挑剔，下筷子的速度一點兒都不慢，風卷殘雲，飯菜吃的七七八八，連湯都喝了三碗。
孫翔也要下床吃飯，被孫母和許博遠聯手按在床上。孫母看了看許博遠給孫翔準備的月子餐，沒說什麽。
就是開着手機全程攝錄。
随後她檢查寶寶的東西，不僅檢查，同樣全程錄像。
拍寶寶，拍孫翔，拍許博遠。
最後拎着自己的小包，施施然走了。
……走、走了？
“——大天黑的，你不送我出門嗎？”
“是是，媽，我給您安排酒店，您住一晚歇歇？”
“快走快走！”孫翔毫不留戀。
“住什麽住，我忙着呢。”
孫母站在門口看着許博遠換鞋，穿外套。
等許博遠把門關上，陪着她進了電梯，才開口：“小許，你電話多少？”
許博遠趕緊報。
“微信呢？也是這個？”
“沒錯。”
“支O寶呢？”
“也是。”
“加我。”
“好。”
孫母擺弄幾下手機，收起，張開雙臂，輕輕抱了他一下：“媽不能白叫。孫翔交給你了，他要是過得不好，後果你絕對想不到。”
“我會對他好的。”
“還有明明。”
“……還有明明。”
孫母潇灑上了出租車，揮手遠去。
許博遠晃蕩回來。
一進卧室，孫翔兩眼放光：“怎麽樣，給了你多少？”
“什麽多少？”
“利是，紅包，改口費！”
許博遠懵：“啊？”
手機提示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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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小許改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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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許明明零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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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言：蠢兒子營養費。
孫翔把許博遠手機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