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同學
左衡和六十幾個班花談過戀愛啊…
趙伊想了想,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左衡一直挺受女孩子喜歡的。
小學時,縣裏的教育不是很先進,很多女孩子都早熟。圍在她身邊的女孩子無非有兩種,一種是嘲笑她,說她又矮又胖,像個球一樣,讓她離左衡遠一點。
另一種就跟她比較要好,偷偷讓她給左衡帶信。
可每次她把信帶給左衡的時候,左衡總是冷着臉兇她:“你下次直接扔掉可以嗎?”
小時候的他不是很喜歡和女生玩,現在怎麽就這麽瘋狂地談起了戀愛呢?
不過男大也會十八變,這種事說不準的。
她十分認真問陳若晴:“若晴,他只和班花談戀愛嗎?”
陳若晴鄭重其事點頭。
趙伊賊兮兮笑了聲:“那你要小心哦。”
陳若晴:“……”
陳若晴覺得,趙伊估計是學習太好,所以其他方面的認知比較遲緩。
比如,趙伊真不認為她自己好看,所以她從不參與讨論誰好看誰帥的問題,別人說她好看,她臉刷地就紅了,連連擺手,說:“我不行,我太矮了。”
可人家誇她學習好時,她照單全收,甚至一臉自豪道:“對啊,從小到大我就學習好,其他都不行。”
有點傻裏傻氣的,簡直是稀缺物種。
趙伊又問:“那個被他折了筆的班花,也願意跟他談戀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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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伊問這句話的時,帶着點鑽研附加題的認真,又隐隐有些‘應該沒有這麽奇怪的女孩子’質疑。
陳若晴不知如何解釋。
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那些女孩子總是以和左衡談過戀愛為榮,明明左衡對她們冷漠又不在意。
或許是那種被庇護的成就感或者虛榮心吧。
反正和左衡談過戀愛的女生在校園裏橫着走路。
陳若晴只好回答:“學霸的靈魂拷問,回答不上來。”
趙伊笑笑,說:“老師叫我,我去了。”
陳若晴松了口氣,少一根筋的趙伊,即使左衡對她有什麽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
趙伊真的和表面清純內心騷動的女生不一樣,從裏到外,一根筋通到底,心裏只有學習。
趙伊來到辦公室門口,辦公室門掩着,劉芳和年級主任在争辯,她剛想離去,就聽到劉芳說:“主任,我們班是這屆最有希望的班級,我不要這個學生,你給我轉班。”
年級主任輕聲勸:“哎呀劉老師,上面的人定了,就到你們班,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你們班學生自覺好學,沒有混蛋,左衡他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來的,安排座位的時候,你可以在他周圍安排規規矩矩的好學生,比如趙伊……”
趙伊:“……”
劉芳不服氣了,說:“感情學校是把我們班當成隔離地了?要是他把我們班學生帶壞,你負責?”
年級主任壓低聲音道:“我負責我負責,他要是違反校紀校規,學校不記你班主任的過,就這個學期,應付應付上面的人,一個學期後,學校會想辦法把他弄走的,你放心,我保證。”
聽到這,趙伊心裏挺不是滋味,咬了咬下唇,敲門。
裏面的人噤了聲,劉芳清了清嗓子,說:“請進。”
見到是趙伊,年級主任道:“趙老師啊,你們班趙伊同學上學期總分破了建校以來的高一總分記錄,恭喜啊。”
說完,他求生欲極強地逃跑了。
趙伊:“……”劉老師不畏強權的架勢果真名不虛傳呀,瞧年級主任這逃跑的步伐,有點淩亂呢。
劉芳臉色緩和了些,問:“趙伊,你和左衡認識?”
趙伊點了點頭,将那天在小賣部碰到小偷,左衡出手相助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沒有說左衡打架,想着這麽說,老師能對左衡印象好一點。
劉芳哼了聲,像自言自語說:“那左衡估計把那幾個人揍進醫院了吧。”
趙伊抿了抿唇,輕輕握了握拳,直視劉芳的眼睛,語氣也篤定了幾分,說:“不是的,他沒有打架。”
氣氛突然沉默,趙伊的心跳狂亂起來,她在拼命暗示自己:要穩住。
劉芳笑了聲,說:“不管他了,左衡的課本你找個人一起去幫他拿一下,省得後勤部扣我們班的分,我是不指望他會自己去拿,去吧。”
趙伊答應下來,走出門的那一刻,重重松了一口氣,她低頭擦了擦手心粘你的汗。
這是她第一次在老師面前撒謊。
她剛邁步,就撞到了一個人。
那人身子硬邦邦的,撞得她鼻尖疼。
她揉着鼻尖,後退一步,甕聲甕氣道:“對不起啊。”
沒等到回答,倒是等來了一聲嗤笑。
趙伊擡頭,是左衡。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來了多久?剛才老師的話聽到了多少?
不過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應該沒聽到吧。
走廊邊上站着三三兩兩的同學,紛紛朝這邊看。
左衡長得高,稍稍彎腰,盯着她的眼睛,一臉痞笑,說:“投懷送抱啊同學。”
他話音一落,引得圍觀的學生暧昧低呼出聲。
趙伊後退一步,辯解:“我不是故意的。”
他勾了勾唇,玩味道:“那也是投懷送抱啊。”
趙伊:“……”
看樣子,他真的和六十幾個班花談過戀愛。
趙伊也不惱,靜靜看着他貧嘴。
看來臭屁值和年齡增長是成正比關系。
接着,她一本正經開口:“我覺得不是。”
左衡哼笑了聲:“好學生也會撒謊了?”
趙伊眼睛猛然睜大了些,臉蛋唰地紅了個通透。
他聽到了?
“我沒有!”
左衡表情僵住,別過臉,撓了下頭,神色有些挫敗。
他低罵一聲,“操。”
這時候,辦公室裏響起腳步聲,趙伊不想和他讨論投懷送抱的問題,就說:“你跟我來,去領你的課本。”
左衡愣了一下,笑問:“你确定,我跟你去?”
“有點多,我一個人拿不了。”
左衡舔了舔牙齒,挑眉:“成,那一起啊。”
兩人朝後勤處走去。
一高一矮,一後一前,朝陽在他身後,将他的影子拉長,兩人的影子在前方重疊,默不作聲地與樓上圍觀的人對峙着。
後勤處有點遠,高一的課本也是真的多,左衡拿了書,一個人抱着往回走。
趙伊:“我幫你拿一點吧。”
左衡一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的表情,嘴角動了動,終于開口:“讓你幫我拿?我還是不是爺們了?”
趙伊腳步頓了頓,沒說話。
他的語氣太熟稔,以至于她有種錯覺,他應該是記得她的。
不過兩人已經六年沒見過面,之前再要好,現在也和陌生人無差。
而且,兩人都長大了,現在差距這麽大,也許不能像以前一樣成為好朋友了。
她不由得嘆了口氣。
身後的人嗤了一聲,說:“我說趙伊,你小小年紀怎麽老唉聲嘆氣呢。”
趙伊回過頭,問:“你知道我的名字?”
左衡語頓,輕輕眨了眨眼,說:“剛才課上老師喊這麽多遍,我智障,記不住?”
趙伊垂下眼睑,輕聲應:“哦。”
剛才老師喊了她很多遍嗎?
等趙伊擡眼,左衡已經邁開腿走到她的前面,他的耳朵紅紅的,在朝陽下尤其惹眼。
趙伊看着他的背影發了會呆。
他怎麽長得這麽高,走出去那麽遠了,影子還在她腳下。
還有,他臉紅了嗎?
趙伊想到了什麽,小跑跟上他,說:“你的一卡通還沒辦下來,中午吃飯,你可以借我的。”
左衡腳步一頓,回過頭朝她笑了笑,說:“小班長這是要和我一起去吃飯?”
趙伊:“……”這個人是不是不知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怎麽寫。
走廊上聚集着一群人,正正興致勃勃往下看,陳若晴、陶濤、張博也在其中。
半晌後,陶濤開口:“卧槽,這什麽情況?大佬這是親自去拿書嗎?”
陳若晴則不屑,說:“在這裏他又沒有朋友和小弟,他不自己去,你幫他去?”
張博:“你們有沒有覺得,要是給趙伊一根繩子套在他身上,像不像她在牽着一條狗?”
陳若晴和陶濤被張博的神奇言論給驚呆了,扭頭直勾勾盯着他,異口同聲倒:“張博,你死了,你居然說大佬是狗。”
張博:“……”
趙伊回到教室後,往後排看了眼,左衡的書桌上堆着書,終于不像個空蕩蕩的隔離地帶。
不過他人已經不在座位上了。
她剛坐下,陳若晴立刻湊過來,若有所思看着她。
她摸了摸臉蛋,問:“我的臉上有髒東西嗎?”
陳若晴問:“伊伊,你剛才和左衡逛校園?”
趙伊一呆,眼睛眨了眨,說:“我帶他去後勤拿書,沒有逛校園。”
陳若晴明白了,趙伊所有的腦細胞都用來學習,對于男女生之間那點暧昧的情愫遲鈍得不行,若她不明說,趙伊永遠不會明白。
陳若晴說:“最後提醒你一句啊,還是那句話,你離左衡遠一點。”
“你別看他現在對你忠實得像條狗,其實他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你這傻了吧唧的,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
“他很壞,有些事,不方便和你這種未成年人說。”
陳若晴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趙伊看着她的嘴一張一合,腦子裏混沌一片。
半晌後,她笑着說:“若晴,你居然說左衡是狗。”
陳若晴:“……”
趙伊聳肩,掩着嘴笑,伸手點了下陳若晴呆滞的臉蛋,說:“還有,你也未成年。”
陳若晴:“......”
趙伊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和左衡重逢後,所有人都在讨論他,可所有人都在說他不好,所有人都讓她離他遠一點。
她也不知道,左衡到底做了什麽事,讓相當佛系的陳若晴對他那麽反感。
她跟陳若晴解釋:“我和左衡小時候是鄰居,關系挺好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好到什麽程度呢。
有一次,她摔破了膝蓋,怕劉青如責怪不敢回家,坐在路邊哭,左衡從兜裏抓了一把冰糖塞給她,別扭說:“我奶奶說,難過的時候吃冰糖就好了。”
那天她才知道,為什麽小胖摔他的冰糖,他會那麽生氣。
十歲的時候,左衡奶奶去世,他跑遍了家附近所有的超市,買下了所有的冰糖。
可沒過多久,她的父親也去世了,左衡把他買到的冰糖都給了她。
他曾說,那是他準備留着吃一輩子的冰糖。
作者有話要說:衡哥驕傲臉:糖算什麽,命都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