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趙伊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盯着屏幕裏的【我想你】三個字發呆。

一小會兒後,她才想起微信是有撤回功能的。

可為時已晚,消息已經無法撤回了。

她懊惱地錘了下自己的腦袋,随後立刻找到了解決辦法。

她連忙繼續把下面該說的話說完。

【我想你應該來我家複習】

【我想說的是這個】

她已經沒有時間思考那麽多,手指在屏幕上飛舞,連續發了兩天消息後,她将手機放在一邊,狠狠松了一口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的心跳也逐漸恢複正常。

可她越發覺得不對勁,手機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她趴在床上,摁亮手機,盯着對話框發呆。

她連續發了三條消息,可是他一條都沒回。

她忍不住往上翻聊天記錄,密密麻麻的全是他的消息,幾點發的都有,一副恨不得永遠粘在她的身邊。

可都是三四天前的消息,現在對話框空蕩蕩的,她那三條消息孤零零躺列。

趙伊忽然發現,換了座位之後,她和左衡說話是少之又少,只要左衡不見縫插針地來找她,兩人基本上說不上一句話。

她只是個悶蛋,不知如何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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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嘆了口氣,小聲嘀咕:“某些人,真的收放自如。”

自從左衡家裏養起了魚之後,作為往屆熬夜杯前三甲另外兩名選手,蘇大沙和江軍兩人最近從了良,每天早睡早起,作息健康得像老年人。

并不是他們真的轉性了,而是左衡不帶着他們玩,他們還挺沒意思,就像一個團隊,主心骨沒了,就沒了凝聚力。

不過這位小爺期中考試之後,終于回歸到他們熟悉的樣子,周五晚上通宵帶他們打游戲。

他們去網咖開了個包間,幾人精神抖擻就開戰了。

左衡像沒有感情的游戲機器,手指在鍵盤上飛舞,剛結束一局就立刻開戰。

連慶祝勝利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他們。

一直打到淩晨四點。

養了一段時間的生,江軍和蘇大沙扛不住了,倒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等蘇大沙餓醒的時候,左衡還在電腦面前聚精會神在游戲裏厮殺,一語不發。

蘇大沙看了眼他的打法,無語。

他打得很激進,完全不顧走位和布局,殘血了還去追擊敵人,用盡所有的技能去追一個坦克。

他玩的是刺客。

刺客,追殺坦克。

他是瘋了嗎。

聊天對話框裏隊友的罵聲相當激烈,他仍不管不顧。

直到把坦克殺死之後他才開始收拾收拾去抓脆皮。

對方坦克哭笑不得。

【對方李白,你是演員吧,你的國服排名是氪金氪來的吧。】

可李白仍無動于衷,繼續用炫得不行的技能追殺他。

【對方李白,你是暗戀我,還是跟我有仇?】

第十五次砍殺銅牆鐵壁的坦克之後,他回了句:【你的ID很欠打。】

對方:“……”

蘇大沙差點沒憋住髒話,饒有興致看了下對方坦克的ID名。

【癞蛤|蟆吃天鵝肉】

蘇大沙:“……”

他怼了怼身邊的江軍,朝正在帶着耳機的背影努了努嘴:“哎,你有沒有覺得衡哥有什麽不對勁?”

江軍揉了把臉,眯着眼含糊回答:“他玩游戲的時候不就這死樣子,一聲不吭的酷。”

其他人玩游戲時,結局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大家都在高談闊論馬後炮,他總是懶洋洋地坐在人群中聽他人高談闊論。

“我覺得衡哥可能有點自卑。”

江軍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自卑你大爺,衡哥那需要自卑嗎?”

蘇大沙:“雖然但是,他什麽時候單排過?而且單排到天亮?”

江軍這才清醒了,想了半天才拍腦袋說:“我他媽想起來了,聽說他爸昨天去開他的家長會了,然後他還回了趟那個別墅。”

蘇大沙當然知道江軍說的‘那個別墅’其實就是左衡的家,不過左衡從不承認那裏是他的家,于是,他們也就這麽稱呼了。

江軍:“看來衡哥又被惡心了吧。”

蘇大沙搖了搖頭。

江軍把抱枕往懷裏一塞,發出樓下閑聊大媽的感慨:“左叔叔也太渣了點,話說衡哥現在這個小媽,比咱們大不了幾歲,啧,據我記事以來,左叔叔已經換了好幾個老婆了,衡哥哪受得了這種打擊。”

蘇大沙:“你懂得倒是多。”

江軍:“當然懂,我家就在衡哥家隔壁,不過衡哥一表人才風度翩翩身強體壯,現在都有好些小姑娘往他身上撲了,以後要坐懷不亂那可太難了,随着年齡增長,更容易把持不住啊。”

蘇大沙哼笑了聲:“是這麽個理。”

江軍說上瘾了:“衡哥平時雖然挺酷的,可骨子裏有一股騷勁,再加上他那雙桃花眼一勾,你受得了?我都快受不了了。”

蘇大沙被他說出了一層雞皮疙瘩,他來得及說什麽,正在電腦前奮勇殺敵的左衡突然站了起來,慢條斯理地摘下耳機,再慢悠悠地朝他們走來。

他的眼神戲谑中帶着一點警告,冷冰冰的,像索命一般。

江軍吓了一個哆嗦:“卧槽,衡哥,你這是手握80米大砍刀的表情啊。”

左衡哼了聲,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倆,相聲說得不錯啊。”

江軍和蘇大沙對視了一眼:“卧槽你聽到了?”

蘇大沙趁着行動自由,邊溜邊說:“我幫你打完游戲。”

他說完,立刻坐到座位上帶上耳機。

剛帶上他就懵了。

耳機裏居然沒有聲音?

電腦畫面厮殺得那麽激烈,他居然沒有放聲音?

一整個晚上他都這樣?

此時蘇大沙确定的是:左衡受到大刺激了。

江軍已經被左衡摁在沙發上,他膝蓋跪在江軍的屁股上,他扣着他的手摁着他的肩膀:“敢黑老子?”

江軍疼得龇牙咧嘴,可嘴巴還很硬:“天地良心我沒黑你啊,以前你再三中名聲可是,常在河邊走,從來不濕鞋的花蝴蝶啊。”

蘇大沙糾正:“花蝴蝶是岩哥,衡哥是花。”

江軍:“對對對,男人花,招蜂引蝶的那種。”

左衡終于明白了,他曾經和六十幾個班花談過戀愛的謠言,和這兩人脫不了幹系。

左衡甩了甩脖子:“看來,今天不教訓你們,你們就反了天了。”

江軍疼得嗷嗷叫,可沒忘記耍寶:“卧槽,衡哥,這個姿勢我受不了,太猛了,不要了不要了。”

蘇大沙捂着肚子跺着腳,笑得前仰後合。

左衡收拾完蘇大沙,轉眸看向蘇大沙。

蘇大沙心想不好,正想法子開溜,左衡的手機響了,手機正好在他手邊。

他瞟了一眼,大喜過望,有救了。

“衡哥,手機響了,微信,小可愛發來一條消息。”

左衡身子一頓,嗤了聲:“她從來不給我發微信。”

江軍樂了,笑得上氣不接下期:“哈哈,小可愛,哪個小可愛啊。”

蘇大沙舉起手機晃了晃:“真的是小可愛,具體哪個小可愛句不知道了。”

左衡不經意看了眼,眼皮子眨了下,渾身僵住後,立刻松開箍着江軍的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一把抓過手機。

得了自由的江軍癱在沙發上茍延殘喘,邊咳嗽邊開黃腔:“衡哥你太生猛了,哪個小姑娘要被你這麽弄,得廢了,溫油,要溫油。”

與此同時,左衡點開未讀信息,盯着【我想你】三個字,呆愣了片刻。

他快速眨動眼睛,反複确認之後,咬着唇悶笑了一聲。

看左衡一副喜從天降的樣子,江軍急忙從沙發上彈起來,過來摟住他的脖子:“哪個小可愛,能讓我們抑郁了一整晚的衡哥一秒鐘笑出來。”

左衡摁滅手機,推開他的腦袋,走了出去,路過鏡子時,還巴拉了下頭發。

江軍:“嘛去啊衡哥?喜氣洋洋的,跟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

左衡偏了下頭,表示同意他的話。

他走出門,對着朝陽深吸一口氣。

什麽配不配,他要對她更好。

趙伊正在做作業,手機震了一下。

左衡終于回她微信了。

【伊伊,下來。】

才看完,窗外就傳來一聲響亮的口哨聲。

【我媽在客廳看書,我在寫作業。】

信息才發出去,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左衡直接給她打了電話。

趙伊接起來,小聲喂了一聲。

左衡:“你不方便說話,走到窗邊來。”

趙伊對着鏡子理了理頭發,走到窗邊。

她往下看,左衡正站在她的房間對着的馬路上,三樓不算高,她能看得他,握着手機擡頭看她。

見到她,他招了招手。

趙伊抓着窗棂,安靜看着他。

左衡笑了聲:“你想我了?”

趙伊不自然地別開臉:“我沒有,你沒看我後面兩條短信嗎。”

左衡:“欲蓋彌彰。”

趙伊:“……”說不過他。

左衡擡頭看着她,說:“我也想你了,很想。”

趙伊捏着窗簾,低下頭無聲笑了下,輕聲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左衡沒有說話,只是站在原地,擡着頭看着她。

他站得筆直,眼神虔誠,像一個願意犧牲一切的士兵。

是她放在心上深深喜歡着的樣子。

她心裏一酸,緊緊捏着電話,聲音也越來越小:“你為什麽這麽多天不理我?你前些天……是跟我開玩笑,還是不喜歡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衡哥掏出個鍵盤,吧嗒一聲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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