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總有一天忘了你
清脆響亮的一記巴掌,重重地落下,動作之狠,力道之大,劇烈的振幅,震得空氣中,都有疾風掃過,微微震顫。
“霍彬臣,你敢打我,你瘋了你。”下一秒,一個尖利的女聲便瞬間爆發出來。
只見紀予柔一邊吃痛地手捂着右邊的臉頰,一邊微微仰首,怒不可遏地沖着他發飙道。
“紀予柔,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衣衫不整,搔首弄姿,瘋的人是你才對。”霍彬臣不滿地指着紀予柔袒露的衣襟,憤憤地回擊道。
紀予柔則是無所畏懼地冷冷斜睨着霍彬臣,不容置喙道:“霍彬臣,沒錯,我是瘋了,我就是又喜歡你大哥了,我就是想要和霍麒軍他做那種事,我就是想要孩……”
“啪……”紀予柔話音未落,霍彬臣又一記的掌掴就已經重新落在了她另一邊的臉上。
霍彬臣這一個毫不客氣的狠狠的動作,打得紀予柔踉踉跄跄得幾乎站不穩。
“紀予柔,你終于肯把心裏話說出來了嘛,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你做過的那些事嘛,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對吧,你到底是有多少個晚上,趁着我不在家,偷偷溜到這裏,和他做這些茍且之事呢,啊,你到底又給我帶了多少回的‘綠帽子’,當着媽的面,你倒是說啊……”說話之際,霍彬臣猛地一把拽過紀予柔的肩膀,情緒激動地不住搖晃着她的身體,冷聲質問。
“我有什麽不敢說的,想大哥沒結婚以前,我來這裏那就是‘家常便飯’,怎樣,你要是像個男人,我至于這麽賤地貼着你大哥嘛。”紀予柔故作誇張地刻意挑釁道,她冷着臉和霍彬臣怒目而視,眼角卻隐隐藏着幾絲心酸之意,“霍彬臣,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要不是你沒用,我怎麽可能到現在都不能懷孕呢,我只是個女人,想有個自己的孩子有什麽不行,況且就算我‘紅杏出牆’,我也找了個姓‘霍’的,這都是為了你們霍家着想。”
紀予柔一語中的,一下子就戳中了霍彬臣的“軟肋”,當着家人的面就突然這麽被揭了短,他的臉上頓時就挂不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瞬間就陰沉了下來,氣急得語咽。
“紀予柔,你給我閉嘴,‘家醜不可外揚’,你這說的是什麽惡心話。”氣氛驟然僵冷之下,霍母忙不疊地走上前厲聲喝止道,“行了,你也別在這裏杵着了,趕緊先出去。”
說話的時候,霍母推搡着就欲讓始作俑者紀予柔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媽,你先不用急着趕她走。”下一秒,霍彬臣就攔在了她們面前,冷下臉來,不容置喙道,“好,紀予柔,你今天終于是說了實話了,既然你把話說開了,那我們所幸就‘破罐子破摔’好了,你覺得我沒用是不是,不能有孩子你覺得很委屈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不必再這麽委曲求全下去了,離婚啊,我們離婚。”
“好啊,離就離,霍彬臣,你的冷暴力,我也真的受夠了。”紀予柔擡着頭,也是不依不饒地撒潑附和。
“紀予柔,你以為你有多了不起,離了我們霍家,你什麽都不是,那走啊,現在就去吧。”說着,霍彬臣就賭氣地拽過紀予柔,急沖沖地就嚷嚷着出門。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還嫌鬧得不夠難堪嘛,非要把我氣得心髒病發才甘心嘛。”霍母捶胸頓足地攔住兩人,憤然呵斥道,“你們倆,現在跟我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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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下這句話之後,霍母就“恨鐵不成鋼”地氣結地搖了搖頭,兀自先走了,母命難違,霍彬臣和紀予柔兩個人終究還是很快心不甘情不願地疾步跟了上去。
喧嚣過後,屋子裏再度安靜了下來,望着滿地的狼藉,溫以嫣似乎還無法從剛才的那一場“硝煙”中回過神來。
待他們離開之後,藥效未過的霍麒軍渾身灼熱得如同要炸開一般,忍受不下去的他當下急急地沖進了洗手間,淋浴的水龍頭打開,旋到冷水那一頭,水聲“嘩嘩”地迅猛作響而下,他急迫地迎着急水,一面往口中灌着,一邊任由冰涼的水柱瘋也似的打落在他熱源噴薄的肌肉上。
“你怎麽樣,很難受嗎?”溫以嫣忙不疊地跟了上來,急切地詢問。
“沒事的,現在好多了。”就這麽淋了好幾分鐘,霍麒軍才稍稍緩和了過來。
“你的手怎麽了,受傷了嗎,怎麽一直在流血。”直到這個時候,溫以嫣才終是發現了他血流不止的左手,在冰涼的水中還在淌着血水。
話音未落,溫以嫣便急急地拿過了他的手,關切地細細端詳傷口。
“我怕自己控制不住藥力,所以才出此下策的,不過不用擔心,只是劃傷而已。”霍麒軍故作輕描淡寫,他迅速用右手反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撫慰地急聲解釋道,“以嫣,相信我,我和她,并沒有發生任何,實質性的關系。”
“是,我知道,我相信,我當然相信你。”溫以嫣忙不疊地急聲點頭答應。
他寧願傷害自己來使自己保持冷靜,對紀予柔避而遠之,面對眼前這個铮铮鐵骨,克制力頑強如“柳下惠”的男人,溫以嫣還有什麽好懷疑的呢。
“以嫣,其實我早該告訴你呢,紀予柔她……”霍麒軍還欲分說什麽,卻已被她打斷了。
“好了,阿軍,先別說這麽多了,你的傷口口子很大,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說着,溫以嫣迅速幫着霍麒軍穿上了襯衫,為他裹了一件大衣之後,就拉着他匆匆地出門了。
傷口被劃得挺深的,霍麒軍的左手還是被縫了五六針,清理傷口的時候,溫以嫣看到手掌上那大大的口子,還是忍不住在心底湧上絲絲的心疼。
一直到傷口處理包紮完畢,兩人離開醫院,坐在回家路上的車上,溫以嫣還在捧着霍麒軍被白色繃帶包得厚厚的左手掌,一陣說不出的難過。
“阿軍,跟我說說吧,你和紀予柔,還有阿臣之間,在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漸漸冷靜下來以後,想着紀予柔與霍彬臣貌合神離的恨意,以及對自己越來越深的敵意,溫以嫣很快出聲問道。
“雖然往事不堪回首,不過我們說過彼此之間要沒有秘密的,也早該告訴你了。”霍麒軍輕輕地握了握溫以嫣的手,若有所思地開口道:“其實紀予柔,以前和我有過婚約……”
霍麒軍聲音低沉地開始娓娓道來。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原來紀予柔其實是霍家世交的獨生女兒,霍家和紀家是一起白手起家共同創業的最佳夥伴,一直以來都走動親密,長輩們更是從他們小的時候就為霍麒軍和紀予柔訂下了娃娃親,他們小時候自然也是玩得很好的。
可惜突然的一次意外的飛機事故,讓紀予柔的父母雙雙生亡,那個時候的她,還不過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年紀小小就失去雙親,霍家二老甚為疼惜,念着往日的舊情,于是他們就收養了紀予柔,紀予柔住進霍家之後,二老待她視如己出,她與霍家兄弟的關系,自然也是更為親密了不少。
待紀予柔十八歲成年之後,便在二老的默許下,和霍麒軍正式确立了交往的關系,不過那時候霍麒軍已經讀了軍校,軍營訓練生活都刻苦嚴謹,能夠回家的時間也不多,所以真正能夠陪伴紀予柔的時光其實屈指可數。
那個時候正是女孩兒兒女情長、情窦瘋長的階段,相較于每每都無法在身邊的正牌男友霍麒軍,時時刻刻都能陪伴自己左右,随傳随到,伴自己嬉笑怒罵、游樂玩耍,對自己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霍彬臣自然是很快就輕而易舉地先霍麒軍把她的心占得滿滿的了。
雖然一開始霍彬臣和紀予柔都覺得這樣不妥,兩個人有一段時間也曾不約而同彼此心照不宣地對對方躲躲閃閃,想要壓抑住那種瘋長的情愫,但到後來仍是克制不住一發不可收拾的情網,兩人最後還是雙雙淪陷。
霍彬臣和紀予柔沒過多久就在一起交往了,但鑒于霍麒軍的先入為主,兩人也不敢違背二老的意願,于是這一場戀愛談得戰戰兢兢,在霍家的時候兩人更是不敢對彼此袒露愛意分毫,他們就這麽一直遮遮掩掩地暗地裏默默厮守着彼此,又甜蜜,卻終是無法光明正大。
為此紀予柔着實是苦不堪言,除了要在霍家二老面前演得和霍彬臣雲淡風輕的樣子,她還要對于難得回家的霍麒軍,笑臉相迎,虛情假意一番,夾在中間的紀予柔早有微詞,她也曾不止一次地規勸霍彬臣幹脆說出事實,一起勇敢面對一次,奈何霍彬臣考慮到父母對霍麒軍格外的偏愛以及畏懼父親的嚴厲,于是就一直猶猶豫豫地拖着,不得其法。
就這麽一拖再拖,直到紀予柔到了适婚的年齡,霍家二老開始早早就張羅着為霍麒軍和她定親領證辦酒席,霍彬臣這才終于有了危機意識,眼看訂婚宴迫在眉睫,向來優柔寡斷的霍彬臣在紀予柔的言辭激勵下,總算痛下狠心決定為自己的幸福争取一把,打算帶她私奔。
就在訂婚宴的當天,霍彬臣留下一封言簡意赅的信,帶着紀予柔離開了霍家,按照商定好的計劃,驅車直奔飛機場,打算先出國去歐洲避避風頭,順便好好地游玩一番。
霍家人很快就發現準新娘紀予柔不見了,甚至連霍彬臣也随之一塊不見蹤影,他們在找到那封信讀完之後,才恍然明白過來兩人其實早有私情,所以才有了眼下的相攜私逃。
霍家向來都是好面子的人家,對于兩人自私自利選擇私奔,生生地抛下了準新郎霍麒軍,并且置那麽多的親朋好友于不顧,霍父當場就勃然大怒,立刻動用各種手段派人去四下尋找,結果還不等霍家找到人,他們就很快接到了一個噩耗。
霍彬臣和紀予柔的車子,在趕往機場的路上,撞上了巨型卡車,發生了嚴重的車禍。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