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兩人帶着西瓦來到了老奶奶家裏, 老奶奶今天在家，一眼就認出了帶着面具的兩人, 把他們邀請進了家裏。
在老奶奶家裏，幾人客氣的寒暄了一番之後，蘭克修利将話題不經意的引到了老奶奶的孫子身上。
說到自己的孫子，老奶奶的話也多了很多，她給莉娜和蘭克修利講述了自己孫子的事情。
她的孫子叫格雷，曾經也是克羅尼學院的學生，他從小就愛好煉金, 也在這方面非常有天賦, 剛畢業就收到了宮廷法師的邀請。
但是格雷卻拒絕了令所有魔法師都羨豔的邀請，而是踏上了旅途。
“因為格雷這小子的父母也是冒險家, 他從小聽父母的故事長大，也對冒險十分熱衷。”現在，老奶奶已經可以十分平靜的将這件事講出來了, “他的确很快樂, 到了新的地方都會給我寄那裏的特産……但是有一天, 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傳回來。”
蘭克修利和莉娜都保持着安靜，聽老奶奶繼續講述：“他和他的父母一樣，在旅途之中失去了消息……這或許就是冒險家的宿命吧。”
“抱歉。”蘭克修利歉意的說。
“沒什麽，我已經接受了這些。”老奶奶搖了搖頭, 表情依舊很平靜，“我告訴你們這些，也是想要提醒你們, 冒險并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 刺激永遠與危險相伴, 明白嗎？”
【是啊, 現在都已經很危險了，又是私藏武器，又是刺殺，蘭克修利還是不要再繼續冒險的好。】
莉娜和老奶奶的話觸動了蘭克修利的心，他反思了一下自己的冒進，決定還是把調查的事交給騎士團。
畢竟馬上也要考試了，作為皇太子，如果不能考一個優秀的成績的話，實在是有失體面。
當和平與正義的使者的确很重要，但王族的體面更重要。
想到考試，蘭克修利也冷靜下來，準備将今天的得到的消息告訴騎士團，讓他們繼續進行下一步的追蹤。
既然已經知道怪人可能是格雷，那麽只需要調查格雷失蹤之前的到底發生了什麽，就可以了解到做這些事的幕後黑手是誰了。
又聊了一些關于格雷行蹤的話題之後，蘭克修利和莉娜就準備告辭了，在離開之前，蘭克修利終于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內心的問題：“老奶奶，你覺得西瓦是個什麽樣的狗呢？”
他對狗所有的好感度，都因為西瓦毀于一旦了！
“西瓦是個聰明的孩子。”老奶奶輕輕撫摸西瓦的頭，慈祥的說。
蘭克修利：“……嗯。”
雖然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蘭克修利可壓根不覺得西瓦聰明，他覺得這純粹就是老奶奶帶着濾鏡，對西瓦有了一種美好的錯覺。
“她是格雷撿回來的，所以和格雷關系最好。”在老奶奶的手下，西瓦簡直乖巧極了，用那雙棕色的眼睛凝望着老奶奶，“我想，就像格雷帶回了西瓦一樣，也許有一天，西瓦也會找到格雷，将他帶回家。”
老奶奶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溫暖的凝望着西瓦，而西瓦也全心全意的看着老奶奶，她們之間有一種難以描述的默契。
蘭克修利沉默了片刻，回答：“我也是這麽想的。”
兩人懷着與來時完全不同的心情離開了金橡子街。
與以往每一天一樣，王城大道上依舊人來人往，不因任何人的出現或消失有所改變，但蘭克修利卻比以往沉默了許多。
莉娜有點擔心蘭克修利，她思忖是不是今天老奶奶說的話對蘭克修利來說太殘酷了，畢竟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恐怕還沒法接受這種冒險帶來的風險。
畢竟這個世界的冒險故事都是英雄打敗敵人，沒什麽《彈丸論破》、《屍體派對》、《魔女之家》、《炎拳》、《進擊的巨人》這種致郁神作，難免孩子們的接受能力不太好。
冒險本來就是會死人的，求救的人可能是心懷不軌的壞蛋，現實可和勇者游戲不一樣。
蘭克修利難得沒有在莉娜說出作品名字的時候好奇，他現在心情的确有些壓抑：“如果那個怪人真的是老奶奶的孫子，那麽，她的親人不就都……”
“嗯。”莉娜輕聲說，“但是這也沒辦法，畢竟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是幸福的。”
蘭克修利看向莉娜。
隔着易容面具，蘭克修利看不出莉娜是什麽表情，只覺得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一點他也不知道的憂愁。
“是因為你的家人嗎？”蘭克修利忍不住問。
“嗯？”
“呃……我，那個，我不小心查了一下你的資料。”蘭克修利窘迫的回答，“只是一點點……所以我稍微了解了一點點你家裏的情況，你是因為家人的問題所以不高興嗎？”
“倒也不是。”莉娜回答。
【反正那也不算是家人，他們做的好不好也沒什麽。】
蘭克修利聽到了莉娜的心聲，他有一肚子的話一肚子的問題，但是只要莉娜不開口說出來，他又不能開口問。
要不然這不就是不打自招自己能讀心嗎？
“其實，和家人的問題我也不是沒有。”想不出怎麽安慰莉娜，蘭克修利沒控制說了出來，“我和我的家人關系也不太好。”
莉娜挑眉看蘭克修利：“哇，這個可以說嗎？這可是王族辛秘啊？”
原本蘭克修利都有些後悔說這些話了，可看着莉娜這模樣，他反而覺得無所謂了：“這有什麽不能說的，本來就是這樣，我和父皇也很疏遠，和母後關系也不怎麽樣，我的兄弟姐妹在我确立為太子的時候，已經離開了王城。”
“你有兄弟姐妹？”莉娜有些驚訝，“我以為你是獨生子。”
“不是。”說起這些，蘭克修利抿住了自己薄薄的嘴唇，“不過我們也有十年沒見過面了。”
“為什麽呢？”莉娜不解，“就因為你被立為太子，所以就要其他人離開嗎？”
蘭克修利回答：“不給人虛假的期待，這是皇帝應該做到的事……這是我父皇說的。”
這話聽上去就令人感覺到了宮廷鬥争，莉娜識趣的沒有繼續問下去：“原來如此。”
“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事。”蘭克修利握住了莉娜的手，他帶着易容面具，擋住了自己英俊的臉，但是那雙藍眼睛卻熠熠生輝，“我會幫你報仇的，你不要不高興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蘭克修利認真極了，就像是在做什麽鄭重承諾一樣。
直到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莉娜還能想起來蘭克修利說這句話時的表情。
她其實并不在乎什麽報仇不報仇的，如果人生的意義不是向陽生長獲得快樂，而是對仇恨念念不忘，那麽生活還有什麽樂趣可言呢？
比起報仇，莉娜更想讓自己的生活過的更舒服一點，最好有花不完的錢，在繁華大城市買一套離市中心的很近的房子，雇上兩個仆人，一個負責打掃衛生，一個負責去給自己買外賣。
而她，每天只需要躺着看電影玩游戲就行了。
可是蘭克修利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可愛。
因為蘭克修利，莉娜難得有些關心皇室的事情了——聽上去那麽冷漠的皇室，為什麽就養出蘭克修利這個小可愛呢？
思來想去想不出來，莉娜翻了個身，看向還在努力讀書的馬麗娜，問道：“馬麗娜，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啊？”
“什麽問題，問吧？”馬麗娜對莉娜親切極了，“我如果不知道的話，我會問問我爸媽的。”
“這個也不用，我就是有點好奇，我聽說蘭克修利殿下被确立為太子的時候，他的兄弟姐妹都離開克羅尼了？”
“啊，是這樣的。”馬麗娜點了點頭，“不過這也是有原因的。”
“這件事雖然正式記載不多，但大家應該都知道啊？”羅琳也爬了起來，加入了話題，“莉娜，就算你再怎麽與世隔絕，這種事也不該不知道吧？”
莉娜：“……抱歉，我就是這麽與世隔絕！”
“好啦，別這麽說了，莉娜本來就不怎麽關心這些事，”馬麗娜溫柔的打圓場，“這件事你知道就好，別再問其他人了，克羅尼貴族很多，這個話題是一種禁忌，畢竟與陛下有關。”
這是莉娜聽到的第二個與皇帝有關的傳聞
第一個就是皇帝喜歡的哲學系歌劇，第二個就是這種宮廷秘聞。
在莉娜心中，皇帝已經是一個行走的和諧機器了，她慎重的點頭：“好，我知道了。”
“其實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陛下。”馬麗娜解釋，“陛下當年被選定為太子之後，其他王子公主是不需要離開的，但是在陛下繼位之前，他們發動了叛亂。”
莉娜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發動叛亂？”
“是，我也是聽我爸媽說的，他們說，确立陛下是王儲時，其他王位繼承人有不少已經成年了，他們不甘心，于是暗中招兵買馬想要殺死陛下。”
“所以說，為了防止這種事，幹脆陛下就把自己的其他孩子趕走了？”
“是。”
這個道理也說得通，但是莉娜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因為蘭克修利确立為太子的時間很早，應該不用擔心會發生叛亂啊？
按照莉娜讀過的藍星歷史來看，過早确立繼承人，應該擔心的反而是皇帝才對。
就像是康熙和廢太子，正是因為廢太子權勢過盛，才引發了康熙的忌憚，最後把太子廢棄。
這個世界的皇帝難道就不擔心這種事嗎？
雖然解開了一個疑問，但是莉娜的疑惑卻更多了，但是這些疑問卻不是馬麗娜能夠解答的了。
“好了，換個話題吧，馬上就要考試了，你們複習的怎麽樣了？”馬麗娜輕快的問。
“嗷！別說這個！”露西亞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為什麽這世界上要有考試啊？！”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來一起複習吧。”馬麗娜拿起書，笑眯眯的說，“我來念題目，你們來回答，怎麽樣？”
露西亞：“我不！！！”
“那就開始吧。”馬麗娜開始念，“今天複習的是《帝國史書》，第一個問題，開國皇帝的名字是？”
“饒了我吧，為什麽我要記開國皇帝的名字啊？”露西亞崩潰了，“開國皇帝是誰和我有什麽關系？他已經是六百年前的老古董了！”
“你說錯了，是七百年前。”羅琳幸災樂禍的說。
“七百千年的人和我有什麽關系？！”露西亞抓頭，“我們能不能複習點實在的東西？比如岩熊的弱點？它身上什麽部位最值錢？這才是應該關注的地方啊？”
“你可以和出題老師讨論一下考試範圍。”莉娜冷酷的說。
露西亞瞬間萎了。
“好了好了，露西亞，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如果不擅長的話，這幾天我們給你加強複習好了。”馬麗娜提出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提議，“你背出來之前，我們就不要出去玩了。”
露西亞：？？？
“好好複習，好好考試。”莉娜親切的慰問了露西亞，“放心好了，我出去玩會給你帶好吃的。”
整個宿舍在露西亞痛苦的答錯題目和其他人的歡聲笑語中，度過了愉快的睡前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