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就抹手上了啊?身上沒抹?”

順毛是件極其享受的事情,尤其是被喜歡的人順毛。指尖刮過面料,留下似有若無的觸感,癢癢的,腦內急速分泌多巴胺。

被生理性的愉悅刺激着,宋仰無法克制住上翹的唇角,調整姿勢,雙臂枕着李浔的大腿:“我可算知道為什麽狗子和貓咪那麽喜歡被人摸了。”

沒有類似體驗的李浔真誠發問:“很爽嗎?”

宋仰點點頭,耳朵在李浔的大腿上蹭了又蹭,帶着微弱的鼻音:“我快要死掉了。”

“啊?”

“爽死掉啦。”宋仰往前挪一點,小聲說,“你這個力度撓真的很舒服。”

這聲音又軟又欲,再加上無意間露出來的兩個小小的腰窩,實在讓人難以招架,李浔身上各個部位的毛細血管仿佛開啓自動加熱功能,有種要沸騰的架勢。

他捏住宋仰的耳朵,将那顆腦袋從大腿上提起來:“那你起來給我撓撓。”

“那不行的。”宋仰抱住他大腿,以牙還牙,“你見過誰家寵物給主人順毛的?”

李浔被小朋友的思路弄得哭笑不得。

再這麽心猿意馬下去氣氛肯定要尴尬了。

他挺直脊背,有意無意地把屁股往牆根挪,盡量離宋仰的呼吸遠一點兒,同時手掌滑下去,在宋仰腰俞位置點按了一下。

他的原意就是想讓人趕緊起來,殊不知那塊是腰肌勞損患者的命門,宋仰像被踩着尾巴的貓咪,“咝”一聲:“好疼。”

李浔跟着倒抽氣,像個按摩的技師,有力度地揉了兩把:“是這裏疼嗎?”

“主要是酸,用力的話有點像針紮。”宋仰把衣服撩到胸口位置,露出後背,“上次醫生說我有兩個關節膨出,你從後邊能看得出來嗎?”

李浔心說肉眼要看得出還需要拍個毛線片子,可他饞啊,将指腹搓熱,裝模作樣地點按幾下,學着醫院推拿科老師傅的口吻說:“這個是你的大腸經,這邊是小腸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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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仰好奇:“大腸經小腸經是幹啥的?”

李浔哪裏知道它們是幹啥的,醫生給他做推拿時他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悶頭睡大覺,幾個穴位還是他現編的。

可他是個沉穩的成年人,遇事絲毫不慌:“你是不是傻?聽名字就知道,肯定是疏通你的腸子了,我這麽按兩下,你是不是覺得腸子熱熱的?”

宋仰抓抓腦袋,很誠實:“我沒怎麽感覺到,它們本來就應該是熱的吧。”

李浔一本正經:“這就是一個輔助消化的作用。”

宋仰又說:“那你為什麽還吃健胃消食片?”

“……”這熊孩子,想法還挺多。

李浔只好轉移話題,随便點了個地方:“這兒是腰陽關,我按上去你有感覺嗎?”

宋仰被他戳得有點酸,扭動一下,側身看他:“腰陽關又是幹啥的呢?治腰子?”

李浔“啧”一聲,鬼話連篇:“當然就是檢驗你那方面功能好不好用了,要是好用,我按上去就不會酸了。”他不懷好意地笑起來,“你剛才是不是覺得很酸?”

原來如此。

宋仰立刻趴回去:“不酸啊,我一點都不酸。”

“是嗎?”李浔又加重一點力道。

宋仰兩眼汪汪,噙着淚花,咬牙切齒:“沒感覺……”

緊接着他聽見李浔的悶笑聲。

宋仰仰頭:“你不會是耍我呢吧?”

“我耍你幹什麽?推拿寶典上就是這麽說的。”李浔又一掌糊在他緊翹的臀部,占盡便宜,“我要去洗澡了。”

宋仰“哦”一聲,戀戀不舍地撐坐起來,收腿給他騰出位置:“那你洗快點,我叫了份水果拼盤,應該快到了,等下一起吃。”

李浔的這個澡注定是要費不少時間,他站在鏡子前,不斷審視,并且警告自己——冷靜,必須要冷靜,宋仰可是你的學生,也是徒弟,還有喜歡的女孩子,你這是在幹什麽呢?

不過,宋仰自己也挺喜歡的不是嗎?撓後背可是宋仰主動提出來的,他就是配合配合。

可此時腦海裏又有另一個站在道德制高點的聲音冒出來——所以就配合着起反應了?

“……”

——你就是好色!假借游戲之名趁機占人便宜!還仗着他的信任就摸他屁股!師德敗壞,道貌岸然,斯文敗類說的就是你!

李浔捧了把涼水洗臉降溫。

大道理他比誰都清楚,可心動就是心動,沒有道理可言。

一想到今後無數個夜晚都有宋仰相伴,他站在鏡前忍不住傻笑。

不過他這種亢奮的狀态沒能維持多久,因為他把自己搓得幹幹淨淨,出門卻發現宋仰正“噼噼啪啪”地跟人聊天,對方還是個女生。

宋仰眉眼帶笑,李浔笑意全無,一屁股坐下,換上一副查崗的口吻:“這女生誰啊?”

偏偏宋仰還沒當回事。

“不是有備注嗎?我們班長啊。”

又是她。

李浔靠過去:“聊什麽呢?”

“沒什麽,就是問她借本書。”

李浔看見屏幕上有宋仰發出去的一句——太謝謝了!你好細心哈哈哈哈!明天請你喝奶茶,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還沒什麽呢。

這保姆當的,真是貼心。

李浔仿佛嚼了個檸檬,牙龈發酸,咬牙切齒:“借什麽書?圖書館沒有嗎你非得問她借?”

“有啊。”宋仰又随手戳了個表示感謝的表情包過去,“不過是好久以前的了,我們學校圖書館就兩本,都被人借走了,後來她讓一個朋友在他們學校借到了,說明天拿給我。”

那表情包是個卡通小熊送出一枝花,頭頂“謝謝”兩字,不過在李浔眼裏,那朵小花是愛的玫瑰,小熊歪頭就是在賣萌。

他氣得肝火旺盛,胸腔發悶。

周游還回了個腮幫子通紅的柴犬表情包。

這不是調情是什麽?

合着又變回雙向明戀了?

李浔忍無可忍,皺起眉:“你上回不是說她拒絕你了嗎?這算什麽?舊情複燃?”

宋仰沒反應過來,一臉困惑地看他:“什麽複燃?”

李浔氣血上湧,有些口不擇言:“上回操場上哭成啥狗樣你忘了?你不是說被暗戀的人拒絕了嗎?”

宋仰那晚喝得太多了,睡一覺醒來忘了七七八八,他瞪圓雙眼,将李浔的話反複咀嚼。

電光石火間,腦後仿佛有一道悶雷劈過,震驚地用手戳着屏幕:“你你、你該不會一直以為我喜歡的人是她吧?”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李浔記不太得宋仰當時的原話,原本挺自信的他被宋仰的表情弄糊塗了,心虛反問:“不、不是嗎?”

“我靠!——”宋仰罕見地彪了個髒字,氣極反笑,“誰跟你說我喜歡她了啊?”

李浔這才意識到自己腦補過度,臉上閃過一絲懷疑,兩分懊惱,剩下七成全是尴尬,不過還是沒忘記重點:“那你跟誰告白被拒了?”

他還敢問。

宋仰提起來的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臉色由清白轉為淡紅,他感覺自己快冤死了。

可他又沒勇氣拿師徒情分去賭一個概率極小的可能,幽怨地瞪一眼李浔,眼神裏帶着強烈的暗示意味:“反正不是她。”

那就是另有其人了。

李浔回想起在圖書館樓下看到的那一幕,周游在安撫宋仰的時候,眼裏滿是欽慕,還有那些毫無營養的聊天,那些不需要任何回報的筆記,怎麽看都是個春心萌動的少女愛上了班上長得好看但成績一般的帥哥,心甘情願地為他付出。

宋仰喜歡周游這事兒是個誤會,周游喜歡宋仰這事兒,他不可能誤會。

李浔指着他:“我可警告你啊,別仗着點姿色就和女生亂搞暧昧,就算你暗戀的人拒絕了你,你有點不甘寂寞,但也不能拿一個你不喜歡的小姑娘當備胎瞎使喚。”

哐哐兩口大鍋砸得宋仰猝不及防,瞳孔瞪得像玻璃珠,唾沫橫飛:“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誰拿她當備胎了啊!我不就是問她借本書嗎!”

李浔按住他的手機屏幕,往上翻了又翻,一副證據确鑿的樣子,五官都變得靈活了。

“這麽多聊天記錄,普通同學至于天天說晚安嗎?還有過年那會兒看電影,你全程都在跟她聊天,電影都沒細看,別以為我不記得了,就是這個頭像!”

那都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宋仰驚訝于天蠍座的迷之記性,後又被他這番強詞奪理氣得頭暈,說晚安怎麽了?他怎麽就看不見晚安之前是周游發給他的筆記資料呢?

宋仰跟無頭蒼蠅似的原地繞了兩圈:“跟我聊個天就算備胎了?那我豈不是後宮佳麗三千?在你眼裏我就是那種人?”

這語氣聽起來很是委屈,李浔也意識到自己話有點過,還沒弄清楚全貌就瞎臆斷,這不是他的一貫風格。

老話說的果然沒錯,但凡沾上情情愛愛,智商容易直線下降。

事情以意料之外的發展收尾,李浔張了張嘴,正想道歉,小家夥鼻子裏“哼”一聲,扭臉進卧室。

小鬼頭脾氣還挺大。

李浔也氣呼呼地抱起胳膊,鑽牛角尖,一邊怨宋仰天天和女孩子聊天,勾搭這個勾搭那個,一邊努力進行自我調節,他不都解釋過了嗎,都是同學。

你一個當師父的跟徒弟置氣?

就這麽僵持了幾分鐘,李浔先受不,提一口氣,推門進屋。

誰讓他是師父呢。

宋仰沒在床上,倒是浴室亮着燈。

莫非是躲馬桶上偷偷哭?

李浔心頭一緊,想也不想推開門,迎面就是一具赤裸的肉體,李浔目瞪口呆。

宋仰是準備洗澡的,維持着金雞獨立的姿勢脫褲子,此刻內褲還挂在腳踝,擡頭看見李浔,吓得手足無措,單腿往後蹦了三步,反手撐在玻璃門上,結巴道:“你你你!你要上廁所嗎?”

李浔的雙眼肆意掃描,思維早短路了,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啊”。

宋仰被他盯得渾身發毛,用毛巾遮了遮重點部位:“你大的小的?”

李浔在肉體和偶像包袱之間權衡片刻,選擇前者,他解開腰帶扣說:“大的。”

宋仰皺眉,從椅子上撈衣服:“那我讓你,你好了叫我。”

李浔又扣上:“我突然又不想上了。”

宋仰還挺貼心:“你是不是怕熏着我?沒關系的,我可以晚點再洗。”

“趕緊洗你的吧。”李浔說完,把門帶上,走了兩步又意猶未盡地退回去,貼着門說,“你屁股是練過嗎?怎麽這麽翹?”

宋仰腦子一熱,喪失了語言功能,扭頭對着鏡子照半天,天地良心,他真沒刻意練這個部位,大概是深蹲練多了,有點弧度。這麽一看,确實還挺翹。

李浔沒聽見回應,又問:“你還生我的氣嗎?”

“沒……”宋仰也貼着門,“我不會生你的氣的。”

“那就好,我先回床上去了啊。”

“好。”

“哦對了,你知道熱水怎麽放不?”

“知道,上邊有字。”

“你洗完澡要擦粉嗎?桌上那瓶你随便用,身上也可以塗,還挺好聞的。”

宋仰确認了那瓶東西:“你那個叫身體乳,不叫粉。”

“……”是這樣的嗎?

李浔獻寶失敗,把自己發射回床上,繼續琢磨工作上的事情。

四月到十月是運動會的高峰期,省運會剛結束,上邊立刻又發來新的通知,下周末市裏有一場射箭表演賽,七月份是大學生運動會。

表演賽沒什麽限制,任何年齡段的運動員都可參與,要求就是形式和目的都很簡單,就是通過一些花活,将射箭運動推廣出去。

這不是專業的競技比賽,也沒有獎金,他在群裏發問,壓根沒人願意浪費這個時間。

浴室的房門被打開,李浔反射性擡頭,露出驚豔狀。宋仰換上了一套垂墜感十足的絲質睡衣,領口又寬又深,松松垮垮,下擺不到膝蓋。

李浔從頭到腳打量他,說了句屁話:“洗完啦。”

“對啊。”宋仰從不嫌他煩,從桌上拿了本書,鑽進被窩。

“你看什麽呢?”李浔問。

宋仰把書封立起來給他看

數學建模入門……

李浔不敢再打擾孩子學習,繼續忙活自己的事情,倒是後來宋仰看到群裏的消息,問他:“表演賽我可以參加嗎?”

“當然可以,不過沒獎金,就等于公益活動,吸引吸引人眼球,不算競技賽。”

“沒關系。”宋仰說,“反正是周末嘛,就一天對吧?”

“嗯,估計一天都不到,一個下午吧,是市裏的比賽,肯定沒多少人。”李浔轉頭看着他。

中午裝床兩個人都矜持,留了一米的空間,搞得跟酒店似的,這會兒就顯現出麻煩來了。

“要不然我現在把比賽規則發你郵箱?”

“發我幹啥,直接看不就完了麽。”宋仰說完,小腿一邁,直接踩在李浔的床沿上。

李浔手忙腳亂地給他騰位置,就差把自己嵌進牆裏了。

宋仰低頭翻看細則。

表演賽有競技部分也有娛樂部分,前者排名次,前三名可以拿到組委會定制的獎牌和球鞋,娛樂部分就更有意思了,運動員用箭射氣球、鑰匙圈等小物,累積積分,最後用積分換紀念品。

“師父,這上面沒說只能在役運動員報名,要不然你也報名吧,咱倆一起去?”

李浔被宋仰身上的清香熏得暈乎乎,啥也沒聽清就“嗯”了。

宋仰滿心歡喜地笑着,低下頭,用膝蓋當桌子,認認真真地填寫報名表。

李浔靠在床頭,從他的角度望過去,剛好是一截白皙的後頸,以及被修得短短的頭發。

摸起來有點紮手,聞起來香噴噴。

李浔貼在他柔軟的耳後根,小聲問:“你抹我那個身體乳了?”

呼吸掃過耳廓,有點兒癢,宋仰忙着填資料,擡手撓了撓:“身上抹了一點點。”

“抹哪兒了?”李浔往他領口瞟過去,“我怎麽沒聞見。”

“沒有嗎?”宋仰擡起手背,聞到味了,送到李浔鼻子前,“聞到了嗎?”

李浔裝模作樣嗅了兩下:“就抹手上了啊?身上沒抹?”

宋仰歪着腦袋“嘿嘿”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全身都抹了,用掉一大坨。”

“沒事兒,你盡管用,用完我再買新的。”李浔說完,煞有介事地湊到宋仰的側頸聞了聞,哄小孩似的口吻說,“嗯,确實挺香,我聞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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