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小姐,我無意冒犯,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朋友,因為你們長得太像了,而不久之前她剛剛離開我,所以……”
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打斷,一只手臂橫欄在我們之間,順着白瘦胳膊上對比鮮明的青筋往上看,竟然是昨天才見過的故人,正兇狠地瞪着我這個光天化日非禮女性的大惡人。而我此刻滿心滿眼只有蔡榮信,很不耐煩任何人的說教和幹涉,
“徐律師請讓開!不要妨礙我。”我壓低了聲音,冷靜之下帶了一絲威脅。
“該放開的是徐先生吧,這位女士是我的朋友,而徐先生作為陌生人再靠近她一步就有犯罪之嫌了。”
女人試着推開我又推不動,只好緊緊抓住徐振宇的胳膊,急吼吼地解釋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知道榮信是誰,我和他一直相識,從來沒見過你!”
徐振宇順着女人的方向合力要從我手上掙脫掉,三個人争執的動作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大嬸在遠處的出租車那裏急地跳腳。
耐心漸漸被無止盡的掙紮和沒意義的廢話耗盡,平時光靠體能就能應付對手,此刻因為不能弄傷他們反而讓我束手束腳,于是我第一次釋放出alpha的威壓,
“夠了。”
徐振宇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間,動作和力道開始放緩,只有他鄙夷的眼神依舊炯炯生光。
作為社會平凡的大多數,beta往往依從于alpha天生的領導力和卓越的才幹而心甘情願為老板打工,除了同類之間争奪伴侶,其他時候alpha最不屑用信息素和氣勢壓倒挑戰者。
徐振宇是一個beta,在他觸碰我的剎那我就知道了,一個至少在體能上永遠都不會戰勝我的beta,而我竟然對他用了威壓,所以完全理解他的鄙視。
就在我倆用眼神暗自較勁的時候,一絲甜蜜的味道從左側傳來,迷人、芬芳而又可口的令人忍不住多嗅的香氣,我忍不住又湊過去聞了聞,可是當我看清omega信息素的源頭是女人時,所有可能發生或即将破土而出的期待和喜悅瞬間灰飛煙滅。
我松了對二人的桎梏,重新擺回死人臉,淡淡地說聲抱歉,再次确認一般地看了女人一眼,默默走到大嬸身邊,挨了一頓胖揍。
她不是榮信,信息素是娘胎裏自帶的遺傳基因,omega和beta之間有着無法跨越的鴻溝,即便樣貌神态一模一樣,性別的差異卻是根本。雖然現代科技已然發明出omega抑制劑,可以暫時性地緩解omega在發情時的痛苦,beta掩飾劑也能一定程度上模糊bo之間的界限,但是它們都無法逃開a素的鑒別。
我不過是用了一個威壓,都沒有刻意釋放求偶的劑量,就已經把噴了beta掩飾劑的o素吸引出來,因為oa的相互吸引是天性,所以身為omega的女人臉紅心跳而身為beta的徐振宇或者蔡榮信會無動于衷。
Advertisement
這也是為什麽我堅信榮信和我是真心相愛,我們沒有受到本能的驅動,完全靠自身的理念選擇了彼此。
可是世上我唯一用心去愛的人已經不在了,除了一副還算年輕好用的皮囊,一無所有。
第 3 章
檢察官的上班時間介于警察和公務員之間,李仁雅每天會坐27路公交車到西側路口下車,往東直行三百米,路南側為上班地點大法院。開工以後就會從一個溫柔的妹紙突變成女狂人,不吃飯、刷夜是常有的事兒,偶爾會和同事一起吃午飯,不過更多時候是和徐振宇吃,關系很親密的樣子。
不過荒唐的是徐振宇之前根本不知道仁雅是omega,beta對信息素不敏感。其它法官和同事也不知道并且他們現在應該仍然被蒙在鼓裏,不然那天仁雅的性別曝光之後,這個最需要客觀冷靜的beta心中聖地就會對容易引起信息素混亂的omega閉門謝客。
某種程度上這是一種性別歧視,某種程度上又是無奈之舉,alpha雖然處在社會各個行業裏的頂端,然而對于法律這種最需要客觀的職業,容易受信息素引誘而狂亂的alpha法官無法在庭審的時刻保持中立和冷靜。
所以法律界一直由beta占領,同理最高決策者的智囊團也是ab分庭抗禮的局面,omega從古至今一直扮演着弱勢、被保護、繁衍子嗣的角色。(女性beta也可以,但是生育率遠不及omega)凡是它有導致alpha狂亂可能的職業都會禁止或者限制招收omega,只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和減少維護成本以及文化慣性,看起來omega就像是alpha的依附品一樣,即便是所謂的文明社會。
我跟蹤李仁雅半月有餘,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她在明處歡笑,我在暗處觀察。仿佛這樣就能回到記憶裏,如同當初觀察榮信一樣。深入到生活的點滴以後才慢慢體會到倆個人之間的差異,如果說記者需要對問題無窮的好奇和揭露真相的冒險精神,那麽檢察官則更側重對細節的抓取和訴訟方向的審慎。
從職業習慣所影響到日常的生活裏,李仁雅要更為理智和成熟一些,雖然正義感依舊爆棚。那天雖然已經确認了她不是蔡榮信,但潛意識裏還是不願相信,或許有一天觀察久了就會發現其實仁雅就是榮信,不管她失憶也好,成了omega也好,甚至她跟徐振宇結婚,我都能接受。
我只想确認蔡榮信還活着,還存在于我生活的世界裏,還呼吸着我呼吸的空氣,我們同喝着同一家自來水廠的水,我投過的郵筒裏也寄着她的信,我等紅燈時她正過下一個路口的馬路,哪怕手裏牽着別人的手,懷裏抱着她自己的孩子。
跟蹤了半月有餘以後終于得出了不願承認的結論,李仁雅不是蔡榮信,一直就不是,她們真得只是湊巧長得一樣罷了,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長得像親姐妹卻沒任何血緣關系的人。
我的願望明明很微不足道,可是現實也沒能給我吹熄蠟燭的機會。
“仁雅小姐!”
我從後面追上她,一旁的徐振宇立刻充滿戒備,跟個炸了毛的刺猬似的,有點可愛。
“別緊張,”我安撫着兩個緊張兮兮的beta,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我為上次自己的失禮道歉,希望仁雅小姐能夠諒解,不得不說您和我的女友長得很像。”
說着我掏出了自己的錢夾,拿出自己和榮信的合照遞給仁雅。兩人都禁不住驚呼,仁雅甚至有些顫抖地拿不住薄薄的相片,像是發現了最不可思議的東西。
“我有機會可以見見您的女友嗎?”她滿臉期待的問。
捏碎一個人的期待是什麽感覺?
我只嘗過被捏碎的滋味,痛徹骨髓,那麽主動去捏碎別人的呢?
哪怕是無足輕重的小期待呢?
為什麽湧現在腦海裏的第一個想法不是悲痛地回憶愛人的離世而是在思考這些有的沒的呢?
我覺自己越來越奇怪,原本把人類看做猩猩,是榮信重新把我拉進正常世界,她走了以後,我已經分不清有機物和無機物的區別了,人和塑料和橡膠和皮革有什麽不同呢?
這種奇怪的轉變似乎從抱着榮信沾滿鮮血的身體時就已經開始了,我終将被世界徹底隔離。
而現在我只是垂下自己的眸子,用最平淡的口氣給出答案
“沒這個機會了,榮信是一名偉大的記者,為了近距離地報道戰争殘酷真實的一面,在戰場上不幸被一顆流彈擊中頭部,再沒醒過來。”
“天哪~”仁雅傷心地捂住嘴,眼眶漫出淚意,充滿惋惜與遺憾。
無奈地勾起嘴角,我深切望着仁雅懇求道
“所以就這一段時間,讓我成為您的朋友好嗎?我想看着您,和您說說話,不光您長得像,聲音也很相似,希望這個冒昧的請求不要困擾到您,我只是太想念榮信而有些不知所措。”
我只是太想脫離被隔絕的狀态罷了。
任何善良的女性在面對一個深情而無奈的英俊男人卑微且不過分的訴求時,基本不會拒絕,看臉即王道。
仁雅輕咬着下嘴唇對這項提議有些動搖,一旁的徐律師輕笑兩聲近身上前握住了我的手,一種被棉花包裹的感覺且帶着一定溫度。
“無論仁雅怎麽決定,我倒是和徐先生先一步認識,沒想到在女性面前徐先生倒是一反常态,溫柔多了。”
讓你裝!你再裝!他滿臉堆笑看似親切地拍我肩膀,力度不輕,有警告的意味。我以溫和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