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啊?”遲早懵的真心實意,心跳莫名加速,帶起來的熱度從心底轟轟烈烈一路燒上了臉,下一秒反應過來這是自己那點難以啓齒的旖旎心思作祟後臉就紅的更厲害了,慢吞吞的把自己的衣服往上撩了撩。

“你臉紅什麽?”孫澤坤笑的一臉促狹,“遲早你腦子裏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麽。”

遲早:“……”

說的好像你很正直似的!

“孫澤坤你別磨蹭!”

“還不讓人說了,再說剛剛誰磨蹭的。”

孫澤坤一邊毫不留情的揭露遲早,讓他羞的恨不得把頭插/進枕頭裏去,一邊開始給遲早上藥。

人體溫熱,藥酒冰涼,被藥水浸濕的醫用棉簽碰上傷口的瞬間遲早就顫了顫,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冰的,雞皮疙瘩都争先恐後的冒了出來。

孫澤坤手下動作沒停,瞟了他一眼就又将視線移回了手上:“疼也忍着,別亂動。”

遲早有心解釋不是疼,這麽點傷口他并不嬌氣,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将孫澤坤沒說出口的嬌氣莫名其妙的背了下去。

上完藥貼好紗布,孫澤坤停手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滿意的笑了笑,視線一轉又看到了遲早白淨的背上青青紫紫的痕跡,瞬間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神晦暗不明了起來。

今天身心俱疲的遲早早就意識模糊,感覺到孫澤坤停手迷迷糊糊的問了句:“好了嗎?”說完就準備把自己的衣服拉下來,安安心心去會周公。

孫澤坤深吸一口氣,又重新拾掇了起來:“還要擦點藥酒揉一下,你困了的話直接睡。”

他把藥酒噴在遲早身上的淤青上,下手開始揉了起來,力道适中,帶着薄繭的溫熱的手碰到遲早背部的皮膚上,讓遲早生生一激靈,稍稍清醒了一點。半夢半醒間人的觸感聽覺都十分的靈敏,孫澤坤的呼吸聲仿佛就在耳邊,遲早覺得自己甚至能感覺到孫澤坤掌心的紋理。

孫澤坤動作盡量放的十分輕柔,困極的遲早也就清明了一瞬,沒一會兒就又跌進了混沌的睡意裏,完全陷入黑暗前,他掙紮着自己意識裏最後一點清明,含混的問道:“孫澤坤……”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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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為什麽啊……”

孫澤坤沒有回話,似乎一心都挂在了遲早那點其實并不是很嚴重的傷情上。遲早終于也沒等到孫澤坤的回答,沉沉的睡了過去。

“蠢死了。”半小時後孫澤坤終于把遲早那一背的淤青都給照顧了一遍,合上了藥水的蓋子,起身把遲早往床中央挪了一點。遲早背上的傷都是新的,今天不宜躺着睡,只好委屈他這麽趴一晚上。

孫澤坤摸摸遲早的頭發後繞過大床,走到另一邊的床頭櫃上,把撲着的照片拿了起來,看了看,照片裏女裝的少年看書的側臉特別好看,加上這張照片還是他很早的時候就洗了的,現在都有點發黃,乍一看倒像是經年累月的老油畫,看畫人多年的情意和畫中的時光的氣息全都撲面而來,濃郁醉人。

孫澤坤的拇指指腹輕輕的在照片上摩挲,又看了看床上睡的死沉的遲早,搖了搖頭,不知是出于什麽心情嘆了口氣,先前想讓遲早看見這張照片的心情蕩然無存,輕手輕腳打開了抽屜,将照片放了進去。

“遲早你真是蠢死了啊。”

今天身心俱疲的想來也不光是遲早,孫澤坤也沒好到哪裏去,不過受到的打擊比遲早小了一點,身體素質又比死宅男好了一點,這才撐到了現在,事實上又打架又忙上忙下,時間臨近三點,他也困了,洗個澡就打算睡。

孫澤坤帶着一身的水汽坐在床上,床微微往下陷了一點,遲早這才借着這點微小的弧度稍微往裏面挪了挪。此前他真是孫澤坤走前什麽樣,回來後就是什麽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睡姿規規矩矩,就連在睡夢裏都凹着一成不變的拘謹。

也不知道累不累。

孫澤坤揉了揉眉心将遲早又往自己這裏挪了挪,也側躺了下去,打量着遲早正朝着自己的睡臉,嘴唇微微張開一道縫,眼睫毛長長的,不時的抖一抖,看上去睡的也不是非常安穩。孫澤坤看上去想摸一摸遲早的側臉,手放在身前稍微動了動又消停了下去,最終也沒伸出那只手。

“你能認出我嗎?”

回答他的是遲早輕微的呼吸聲。

孫澤坤關掉了床頭燈,有遮光窗簾的卧室頓時陷入了黑暗。

孫澤坤把手小心翼翼的搭在了遲早放在身側的指尖上,想了想又十分理直氣壯的把自己的手鑽進了遲早的手和床單的縫隙裏,不要臉的擺出了一副“是你拉着我”的假象。

“晚安。”

第二天遲早醒的早,眼睛剛一睜開就先看到了孫澤坤近在咫尺的那張睡臉,心裏就是好大一個卧槽。內心緊張糾結的連思緒都打結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頭,眼神剛一聚焦就看到了昨天晚上孫澤坤費盡心機擺出來的假象,頓時驚的魂飛魄散,非常微妙的感覺到了身下某了一部位的變化。

卧槽雖說都是正常的生理反應但是你來的時間要不要這麽微妙啊啊啊啊啊啊!!!

只要是和孫澤坤在一起,遲早的心情永遠都在過山車,他小心翼翼盡量不動聲色的挪開那只壓着孫澤坤的手,一下床就連滾帶爬的跑去了廁所。

在他出門的瞬間孫澤坤孫澤坤也翻了個身,睜開眼睛看着天花板,半晌後突然笑了出來。

宿舍裏除了遲早和孫澤坤一個人也沒有,一大清早李憬就鬼鬼祟祟的把林子陽給拖了出去。孫澤坤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揉着眼睛出了卧室就看到剛從廁所裏出來的遲早。

他臉上的驚訝恰到好處:“你起的這麽早?”

可憐遲早那顆小心肝兒剛剛才受過摧殘,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就驟然遭逢了一個叫孫澤坤的禍害,滿心愁苦真是說也說不出來,又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只好勉強笑道:“昨天睡太晚了第二天反而睡不着。”

“行吧。”孫澤坤打了哈欠,“洗漱完了吃點東西就出門。”

遲早的關注重點持續跑偏:“你做我做還是出去吃?”

“食堂這點兒也沒什麽東西了。我不做還指望你一個傷病號做嗎?”

說完孫澤坤沒搭理遲早那一臉‘卧槽你還會做飯’的驚愕,将新的洗漱工具找出來遞給了遲早,轉身自己走進了廚房。

孫澤坤還真會做飯,雖說比不上餐館大廚,但也挺好看。遲早吃了一口那飄着蔥花的面就震驚了,直到坐上了去警局的車也沒從‘卧槽他真的會做飯,還做的挺不錯’的事實裏醒過來。

孫澤坤上車後閉目養神,沒一會兒就勾着頭睡了過去。

他這麽一睡遲早的膽子就又大了起來,遲早心虛的一早上沒敢和孫澤坤對視,盡偷偷打量了,這會兒才敢正大光明的看幾眼。

孫澤坤睡着後沒了那雙随時随地冒着壞氣的眼神,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他睡着後這扇心靈的窗戶一閉,整個人周身的氣質都變得安靜了起來,像是古時的翩翩少年郎,看書看累了坐在樹下打了個盹兒。

這場景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遲早心裏想着,直覺這人好像和當初那個小孩有點相像。這個念頭剛一出現就被他搖着頭給甩了出去,覺得自己腦袋大概是壞掉了,孫澤坤這一身流氓和正常混雜的脾氣哪裏像是當初那個安靜的坐在花樹下看書的小孩了。

之後一路都挺順暢,錄完就走,也沒生出什麽變節,走出警局的一瞬遲早終于松了一口氣,将這積累了不知道多久的濁氣給一口吐了出去,剩下的一小點在胸腔裏落地生根,怎麽都拔不出來了。

孫澤坤見他臉色似乎并不是特別好的樣子,張口問道:“怎麽了?”

遲早搖頭,擡頭看了眼天上的太陽:“沒什麽,就是不敢相信就這麽解決了。”遲早苦笑一下,“提心吊膽的日子過久了,一下回歸正常生活似乎反而習慣不起來了。”

他想起那個被送去做精神鑒定的滿方圓,推波助瀾的君心酒,白澤至今沒有回他的消息,覺得就連想露一個苦笑都那麽的勉強。幾個月前他覺得自己曲線救國曲的太厲害,生怕跑不胡回來。哪裏想到一語成谶真就跑不回來了。

想到現在略錯綜複雜的關系他就一陣頭痛。

“對了,君心酒,是叫這個吧。你打算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

“你不會就打算替她說兩句好話吧?遲早你可真是……真是聖母啊?因為她也喜歡白澤你就覺得對不起她?還是因為她是女孩子你就覺得你合該讓着她?”

“該怎麽辦怎麽辦吧。”遲早提起這個就心煩,“她以後要怎麽樣也和我沒什麽關系了。”

孫澤坤大概心裏也覺得就此一刀兩斷是最好的結果,加上知道遲早的脾氣,說出的這句話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他瞅了一眼焉了吧唧的遲早,長臂一伸,搭上了遲早的肩膀,就像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經常做的那樣。

“走,請你吃校門口那家小炒去,事情都結束了笑一笑多好,別老愁眉苦臉的。”

想到未來滿方圓的确是再也沒法騷擾他了,遲早的臉色這才好看一點,跟着孫澤坤往前面走去,沒幾步他突然頓住了,想起什麽似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看到了淘寶的提醒。

【您的訂單已經發貨,請注意查收】

他剛好一點的臉色頃刻間又難看了起來,看上去比先前更糟。

訂單結束,孫澤坤要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甜膩膩的一集,然後我們就開始折騰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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