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我從不後悔只是有些遺憾，再見再見再也不見
當我踹開艾斯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瞬間籠罩住我們兩個的幻色光暈。我擋在他們面前，感受到赤犬熾熱的岩漿拳頭伴随着巨大的撕扯般的疼痛感從我身體中貫穿而出，而那一瞬間，四周響徹着衆人撕心裂肺地呼喊着艾斯的聲音。
我知道拜托胡璃的事情他一定做到了。
所以，我大概也能安心的代替艾斯死去了。
我其實有想過這最糟糕的結局，但是當時一念之間只覺得這實在是太糟糕了以至于本能的就不願再去想，但是現在看來，也許這結局也不算太過糟糕。
我本就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但是陰差陽錯的來了。所以最後即便是陰差陽錯的死了，也沒關系的吧。
在大家眼中，現在即将死去的是艾斯，除了胡璃和艾斯本人，沒人看得見我也沒人知道我就要死去了的事。就算日後知道了，但比起艾斯還活着這種事，我的死倒也不是那麽重要了。
這樣也不錯。
你說，當所有以為艾斯已經死了的人再次看到完好無損的艾斯站在他們面前時，會是什麽精彩的表情？
我趴在艾斯肩上噗嗤一聲笑出聲。
就要死了還有心情想這些的我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啊。
“我說艾斯哥哥……”我輕輕拍拍慌亂地不停叫着我名字的艾斯，“把我翻過來啊，這樣死得不舒服……”
我實在是不想以臉着地的姿勢死掉啊原諒我不正經的吐槽……
“你瞎說什麽……什麽死不死的……”
艾斯聲音顫抖着，小心翼翼地将我翻過身，躺在他懷裏。
我看着沉默地看着我，緊咬着牙關渾身顫抖面色悲切而陰沉的艾斯，輕輕嘆了口氣。
“喂……”我笑着緩緩擡頭拍拍他的臉，“別……哭喪着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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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癡嗎？！”艾斯不自覺抱緊我，紅着眼眶低吼道，“混蛋！沒有比你再傻的了！混蛋！……怎麽可以……”
“怎麽會……我是最聰明的人……”我笑着否定他，“你看，你還好好活着……都是我英勇機智……”
“別說了！我去找船醫！……你一定會沒事的……”
“不行了艾斯……沒用了……”我邊說邊輕輕再次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小拇指，很清晰地感到了他指間的顫抖，“所以……就這最後一次了，請……聽我說完……”
我們的四周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形成一層濃郁的幻紫色光罩，将我們二人籠罩在一片小空間裏，光罩似是隔絕了外界的一切，嘈雜紛亂的聲音都漸漸安靜下來，寂靜的空間裏只回蕩着我虛弱而吃力的發音。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啊……艾斯哥哥……果然我一個廢柴的努力也不算白費的嘛……
所以以後也請好好活下去啊……別讓我在地下看見你……我會鞭你屍的……
謝謝你來到這世界上，大家……都很愛你……所以，你還活着……太好了……
我……沒什麽後悔的……如果要說什麽遺憾……我很想山治大人……
雖然這麽說也許有些對不起大家……但是在這最後的時間裏……我腦海裏能回想起的，只有……他一個人……
其實……我也很想看見路飛成為海賊王……看見大家都實現自己的夢想……很想跟着他們一起……航行到世界盡頭……我很想……很想和山治大人在一起……永遠都不用離開他……永遠在一起……如果這麽說來……遺憾還蠻多的……
但是……但是我不後悔……
我很愛他們……很愛……很愛你們……所有人……
一想到這些……一想到他們……就會覺得好幸福也好悲傷呢……雖然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但是他們一定會很好的生活下去的吧……真好啊……
我以前啊……聽說過一句話……一個人真正死亡的時候，是當他人都遺忘他的時候……
我……舍不得……
所以至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不要忘記我？……”
我看到艾斯狠狠點了點頭，幾滴溫熱的眼淚滴在我面頰上。
我笑着緩緩向艾斯的臉頰伸出手去，眼淚模糊了世界順着眼角滴落在地。
我清晰地感到自己的生命正随着血液的流失一分一秒地随着時間快速流逝，我用盡最後全部的力氣想要再觸摸一次眼前這個男人的臉頰，他懷裏溫熱的體溫讓我感到分外的安心，起碼在走向死亡的這段時間裏不會感到那麽的寒冷與恐懼。
真好啊，我拼了命去救的人還活着……真好啊，艾斯。
我很任性對吧，不想被忘記，不想消亡死去。
我多想一直陪着你們到世界盡頭啊，少年們。
真可惜啊……真舍不得……可這次真的是要離開了再也回不來了……
可是，一點兒都不後悔呢。
能遇到你們，我的生命瞬間就完整起來了，多幸運啊。
對不起……
最後的最後，我甚至不能好好跟你們道歉與道別。
對不起。
……再見了。
少女的指尖在碰觸到少年臉頰的那一瞬無力地滑落。
艾斯看着懷中安詳的仿佛只是睡着了的少女，到最後的一刻她依舊是微笑着，只是再也醒不過來。
他熾熱的體溫再也無法溫暖她漸漸冰冷下去的身軀。他知道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有些麻煩的女生一個勁的纏着他占便宜吃豆腐，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固執到白癡的女生為了和自己的一個約定便奮不顧身地執意救出自己，也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笑顏溫暖的女生用如此堅定的眼神和語氣告訴他——
“艾斯，謝謝你來到這個世界上。你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艾斯抱着她，呆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只是勾緊了他們仍然相勾的小拇指。
胡璃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他站在艾斯身後，看着自己手心中默真的生命卡慢慢燃燒殆盡，在風中化為飛灰，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無力而壓抑。
也許他始終是不能明白她的固執。
她似乎從來沒有考慮過，能不能做到、值不值得、該怎樣做亦或是要不要該不該去做，在最後她頭也不回地沖入那片戰火硝煙中時，她有沒有料想過這樣的結局？胡璃知道她肯定是沒想過的，所以到最後，胡璃也始終不能明白，亦或是不能夠接受，就像這樣一個簡單固執為了一個目标拼死去努力的人，怎麽會這麽輕易就死去了。
甚至，除了他和艾斯，沒有人知道——她默真，已經死去了。
胡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對了，但他在最後一刻還是做到了她拜托他的事。
雖然交情不深，甚至沒有見過幾次面，但此時此刻，胡璃還是一陣陣的錐心。
她是真的走了。
再也不回來了。
“艾斯……”
胡璃終于出聲打破這死一般的沉寂。
“……”
艾斯沒有回應，沉默一陣後，終于抱起默真站起身。
“快走，胡璃。”艾斯回頭看向他，“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我不能拿默真換來的命開玩笑。”
胡璃深吸一口氣，也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是的，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
“我用幻術掩護你。”
胡璃越過艾斯向前大步走去。
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有些事情不需要理由，只需要本心。
有些人，沒心沒肺大大咧咧卻願用整個生命換一個約定。
有些人，執着堅定一根筋卻願為珍惜的人豁出一切在所不惜。
有些人，以最直接最慘烈卻也最難忘的方式将自己印刻在了回憶裏。
簡簡單單，轟轟烈烈。
逆光中，她揚着一如既往燦爛的笑容，頭也不回地漸行漸遠。
作者有話要說： 相信我是親媽qwq。
還沒有結束……請打輕一點給我留口氣！
畢竟我是不喜悲劇的HE黨請放寬心qw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