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在鄰居看來，陳皆和李林書就像是一對關系很好的兄弟，陳皆嘴也甜，碰上鄰居們總是高興地打招呼。

李林書從前對自己家門之外的社交幾乎不參與，但跟陳皆在一起之後，性格好像也變得開朗許多。

陳皆後來在李林書家就總想着膩在一塊兒，也不補習，兩個人在沙發一起相擁着看電影，李林書在一旁看書，陳皆就時不時地過來騷擾他，搞得李林書一個星期都看不了五十頁。

李林書覺得這樣不可以，本來就是打着補習的名號才來他家裏的。

要是因為和自己厮混而讓陳皆成績下降那是絕對不行的。

不過陳皆直接就把自己以前的成績單拿過來給李林書看，厚厚一打，拿熒光筆标注好的一行永遠在整張紙的上端，雖然偶爾也會掉到三四名，但一直名列前茅。

以陳皆的成績根本不需要補習。

“哥，你生氣啦？”李林書看着成績單，兩腮氣鼓鼓的。

“小皆，你怎麽騙我，你的成績明明就很好。”

“嗚嗚，我錯了哥，你說給我補習，那我們就可以增加好多相處時間嘛，我不該騙你，可我真的每天都想跟你在一起。”

李林書被噎的沒話說，确實，他也想和陳皆每時每刻黏在一起，自己說起給陳皆補習其實不也有私心嗎，以五十步笑百步，他沒有資格責怪陳皆。

這兩個善意的謊言都可以被愛原諒。

Y市四季分明，秋天其實是一年裏最美的季節。沒有夏天的暑氣，也沒有冬日的寒冷，海上刮來的風濕潤溫暖，穿一件衛衣就可以出門。

道路兩邊的銀杏會變成金黃色，下過雨後零零散散地落在地上，遠遠看上去像一片金色的海灘。

陳皆和李林書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有種回到和邱奕沒破碎前的感覺。

那時候好像也這麽無憂無慮，每天只要見到對方就很開心，聽同一首歌，在無人的角落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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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李林書還有那樣一顆淚痣。

但李林書跟邱奕在某些地方是不同的，李林書似乎更……

堅韌，他明明是那種看起來很軟弱的性格，卻在某些問題上有着近乎可怕的執着。

有時候這種執着讓陳皆心動，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追李林書也是一時興起，他陳皆已經在這種人身上丢過一次命了，傷還沒好利索，就想着再把那顆破破爛爛的心捧好了送給李林書嗎？

他偶爾會去被邱奕甩掉的那個小巷子裏抽煙，來來往往的人似乎沒人會注意到穿校服的男高中生蹲在這抽煙。

他閉起眼睛回憶，想李林書，想和他一起做過事，去過的海邊，在公交車上坐在最後一排偷吻他。

想邱奕，想被他抛棄的那個晚上，自己沿着海岸線一直走，走不到頭。

想在戒同所，被教官用煙頭燙，被關在小黑屋，電擊，頭痛。

想陳建山，那根高爾夫球棍落在身上的感覺還能清晰地記起，陳建山的憤怒，周芸清的冷漠，歷歷在目。

他只敢在獨自一人的時候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複習，傷口看似被治愈，撕開創可貼卻還是血淋淋的一片，甚至随着時間的發酵，顯得愈發潰爛。

李林書抛了自己的船，拿着槳，登上了陳皆的那艘船，他努力地劃，卻發現陳皆好像只是坐着，不動了。

他一個人要拼命地擺動船槳，才能使兩個人在這片海上前行。

這一次，他們能抵禦住風暴嗎。

作者有話說：

快樂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