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輸液的手動了動，陳皆睜開眼睛，又是醫院，他以為自己做了場夢。

直到看見病床旁趴着入睡的李林書。

大概是陳皆的動靜把李林書吵醒了，李林書擡起頭揉了揉眼睛，“你醒了？我去叫醫生。”

還沒等陳皆回答，李林書已經小跑着出門。醫生過來後幫陳皆檢查了一下，然後把李林書叫出去單獨說話，“你是病人的監護人嗎？”

李林書猶豫了一下，“不是，他……是我弟弟。”

醫生把圓珠筆插在上衣口袋裏，“你弟弟之前是被人綁架了嗎？渾身都是傷口，看上去像是用鞭子抽出來的，腦電波也很不穩定，有可能收到過來自外界的刺激。”

“我……我不太清楚。”李林書咬住嘴唇，臉色蒼白。

“你這當哥哥的怎麽回事啊，對弟弟的情況一問三不知。

他之前是不是斷過肋骨？這次CT檢查發現他肋骨有些側移。你們做家長的多關心一下孩子啊，傷的這麽重。”

李林書向醫生道謝後，醫生搖搖頭嘆了口氣離開了。李林書在門口站了一會才進去，當他看見渾身是血的陳皆後，腦子就一直是亂的。

自從那天分開第二天收到陳皆最後一條短信後，兩個人就失聯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李林書可以說是過得渾渾噩噩，平時兩人份的早餐變成了一個人，周末的電影時光變成了發呆，他甚至沒有再得到陳皆的任何一條消息。

他明明告訴陳皆走，要他離開，明明自己只是個被娛樂的替身罷了，為什麽還要對這個人念念不忘。

李林書痛苦，恨這樣不争氣的自己，也恨陳皆為什麽如此戲弄這段感情。

走進病房後，陳皆掙紮着想起來，李林書幫他把升降的靠背調好。

陳皆握住了李林書的手，那雙手不再有從前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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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斑駁，布滿傷痕。陳皆的手不該是這樣的，這是用來握筆寫字，撥響吉他的手。

李林書頓覺痛心疾首，卻又不想回應那只手，他起身拿暖壺倒了一杯水。

陳皆知道李林書心結未解，“哥，你知道我……”

沒等陳皆說完，李林書就跑了出去。

他逃了，他還是逃了。他甚至不敢去問陳皆這一身傷是怎麽來的。

如果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那麽他以後和陳皆又該如何往下走？

屋內的陳皆同樣陷入兩難，他不知道現在去解釋是否顯得蒼白無力，李林書容易心軟，那麽現在以自己的狀态是否像是賣慘博得同情？

太亂了，也太難了。

陳皆開始後悔，如果時光倒轉到拿手表的那一刻，陳皆會讓自己動作快一點，快一點也許就不會被陳建山抓住。

如果時光倒轉到忘記戴手表的早上，陳皆會讓自己細心一點發現今天手腕上沒帶東西。

如果時光倒轉到李林書和陳建山談話之前，陳皆會選擇早點對李林書說出真相。

如果時光倒轉到第一次遇見李林書，他會走上前去，正大光明地和李林書交朋友。

錯過的只能彌補，人與人之間的罅隙也會随着時間變短，再慢慢變得沒有。

陳皆決定這一次，不論李林書怎麽說怎麽做，自己都不會放手。

成年人不怕犯錯，怕的是後悔自己不能做主。如果未來沒有李林書，那麽索性一切都不要了，他不要再讓他的愛人受一丁點委屈了，哪怕是他陳皆自己帶來的傷害，也不行。

作者有話說：

周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