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算賬

陳玩聽他這意思,就好像她是故意要趴他懷裏一樣,她一時忘了剛才好像是那只手主動攬她的,她蹭的從他身上起來,狠狠瞪了身邊男人一眼:“少自作多情。”

周欽時按下車窗,轉頭看向車外,一副不想跟她有多餘交流的樣子。

陳玩心裏翻了個白眼,也坐了回去,離他差不多一尺距離,手機也不撿了,萬一再發生情況,那還真可能扯不清,等到了目的地再說。

很快車子就行駛到了城市三環外,越往前四周建築樓層越低矮,等到了山腳,周邊已差不多都是參差綠樹,幾乎遮天蔽日了。

這裏就是崇山,在上山主大路上七拐八繞的行駛了十多分鐘,陳玩總算透過車窗看見了前方高聳的醫院大樓。

車還未停下,就見寬敞的玻璃大門外站着一群恭敬等待的人,領頭男子帶了眼鏡,看年齡像是四十多歲。

男子一身白衣制服,身後的人也是同樣裝扮,只是他們胸前銘牌上的職位不一樣。

周欽時剛下車,那男子就笑容滿面的迎上來,陳玩瞧了眼他胸前,是這崇山醫院的院長。

簡短寒暄過後,那院長帶着周欽時繞過一層走廊又走過一個中心花園。

陳玩一路都在打量,她不得不承認周欽時是有些本事。

當年陳厚山靠炒股及房地産發家,成了個實打實有名的暴發戶,他一直以來都想擺脫這俗不可耐的稱號,不僅花大價錢在豪門大家雲集的雅山,買了別墅,還總想着能在其他行業大展拳腳。

但可能他天生只會賣房,其他任何行業只要涉足就血本無歸,以至後來圈裏知曉情況的人,都明裏暗裏嘲諷陳厚山也只配做個暴發戶。

而現在,不僅這崇山上占地幾百公頃的康養醫院,在臨近市區還有個有名的私人醫院,也都是冀星集團名下産業,周欽時在這短短幾年內就做到如此程度,不得不說,他确實比陳厚山強多了。

幾分鐘後,一行人停在另一幢高大建築的兩專用電梯前。

周欽時與院長站左號電梯,陳玩本也跟着過去,楊澤卻在一旁有禮而疏離的輕聲道:“陳小姐,周總有事要處理,我們走這邊電梯。”

陳玩看眼周欽時,心想這混蛋還真是日理萬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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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着楊澤及副院長站在右號電梯前。

“叮”一聲,左號電梯門開,周欽時一行走了進去,陳玩只見院長摁了個樓號,電梯門就合上了。

27樓,陳玩跟着到了一間編號2705的病房。

房間很寬敞,這是最高級的vip病房,一張大床,寬大的電視櫃,壁挂液晶電視,全景式落地窗,藍格紋窗簾現被挂了起來,室內光線透亮。

陳玩終于見到了她想見的人,陳厚山,現在安靜躺床上,身體腦袋上都插了管的陳厚山。

床上人雙眼緊閉,皮膚偏黃,高鼻闊臉,現在無聲無息這樣躺着,與陳玩記憶中那甚是威嚴又精神奕奕的樣子,實在相差太遠,她看着有些不适應。

陳玩握緊了拳,她站的挺直,看着床上的人:“陳厚山,幾年沒見,你就成這樣了,我還真沒想到,原來你不僅搞其他事業不行,連身體也這麽不給力,還沒等我回來氣你,你倒好,自己就先躺上了……”

陳玩有些嘲諷的說完,沒轉頭的問道:“我爸這病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就這麽成植物人了?他什麽時候能醒?”

陳玩習慣了高高在上,即使現在她已經被人掃地出門了。

楊澤站一旁,他沒回應,看了那副院長一眼。

副院長察言觀色能力一流,他接了陳玩的話:“陳老爺是三年前氣急攻心,突發腦梗塞,那會兒人搶救過來了,但卻留下了這麽個隐患,後來他身體就越來越不聽使喚,一直在醫院住着,前年三月就完全變成這樣了。”

副院長有些唏噓,他遺憾的頓了下才又接着道:“本來陳老爺這病是很棘手的,在國內恐怕沒人能拿出一個解決方案來,後來還是周總專門請來了德國在植物人這一研究領域,最出名的Hyman教授來我院坐鎮,這才有希望讓陳老爺醒過來。”

周欽時?他會這麽好心?

可能只是為了提升自己醫院的競争力,救治陳厚山只是順帶的。

陳玩心裏不信,嘴上也一樣,她挑挑眉:“那國外來的教授呢,我想見見他。”

副院長上前一步:“不巧,教授今日去南大醫院講學了,今日恐怕是見不到人。”

陳玩又問了些基本情況便沒再說話,楊澤見了,對陳玩道:“陳小姐,我們先在外面等着。”便帶着副院長一起出去,并把門給輕輕帶上。

陳玩坐在陳厚山床邊,她本想再數落他幾句,但看他現在這樣,那些話也說不怎麽出口了,便只是這樣看着他坐了一會兒。

安靜呆着,陳玩也在思考憑現在的她要如何與周欽時抗衡?

她深切懷疑一切都是周欽時搗的鬼,但現在她沒有一點證據,即使她想奪回陳氏,奪回陳家,這樣跟周欽時對上也無異于以卵擊石,那她真就一點辦法都沒了?

陳玩看着陳厚山,她想不明白當初公司出事時他也沒成這樣,他為什麽不通知她?

難道她這女兒在他心裏真完全比不得一個外人?

若真是周欽時在背後搗鬼,即使她沒什麽本事,至少也不會眼睜睜看着自家産業落入他人之手。

陳玩想了許久,才終于開門走了出去。

她見楊澤一人在門外站着,她對着他直接道:“我要見周欽時。”

楊澤領着陳玩坐電梯往上,到了頂層。

走廊上十分安靜,陳玩見到了前方向他們走來的院長,他朝二人點了點頭,然後與他們擦肩而過。

楊澤領着陳玩到了走廊盡頭,一處白橡原木門前,他本想敲門,陳玩卻直接推門大步走了進去。

一進門,陳玩就見到了前方,坐在落地窗旁書架前的男人,周欽時擡頭,看陳玩走路帶風的到他面前。

陳玩一手撐在桌面上,居高臨下看着周欽時,臉上是諷刺的笑:“周欽時,你還有臉嗎?”

周欽時看她一眼,往後靠椅背上,一手搭在桌面,手腕上是一只積家腕表,他看着她:“你想說什麽?”

陳玩嗤笑一聲:“在陳氏大廈上挂上冀星集團的标志是不是很得意?周欽時,你這樣做,良心就不會痛嗎?”

周欽時食指指節緩慢輕敲桌面,他扯了個笑:“沒有我,你以為你還能看見原來的陳氏大廈?”

“周欽時,你別給自己貼金了,陳厚山好歹也帶領陳氏地産經歷了不少大起大落,我不信公司會這麽突然瀕臨破産,你就承認是你在其中搗鬼對不對?周欽時,你是不是個男人,敢做不敢當?”

陳玩一臉篤定盯着他,不放過他面上任何一個表情。

周欽時見她對自己的猜測深信不疑,他斂眉,眼眸深而寒:“陳玩,我才發現原來你除了動手有點本事,還挺會狗咬呂洞賓,所有事就是新聞報道的那樣,你要不肯接受,那我也愛莫能助。”

“你讓我相信那些報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兒?”陳玩微俯身,湊他更近了些,她臉上嘲諷的表情更加放大在周欽時面前,周欽時也直起身,雙手交握在桌面,他看着面前表情挑釁的女人,語氣輕慢:“陳玩,你是不是——想跟我算賬?”

陳玩一臉你總算有自知之明的表情,并未說話,周欽時嘴角扯了個微小弧度揚聲道:“行,既然你想算賬,那我們就來好好算一算,楊澤。”

周欽時說完,一直安靜立在一旁,看兩人針鋒相對的楊澤,拿着一份資料走到周欽時身邊,他遞過一份文件,放在陳玩面前,面無表情公式化道:“陳小姐,這是您欠我們公司的債款,您看一下。”

“什麽玩意兒??”陳玩有點懷疑自己幻聽,她站直身體,單手拿起那份文件,草草翻了幾下,眼轉向周欽時:“你這什麽意思?”

“看不懂字嗎,楊澤你給陳小姐詳細解釋一下。”

“陳小姐,是這樣的……”

陳玩聽完,只覺好笑,周欽時竟然說這兩年她在美國揮霍的錢,都來自冀星集團名下,還有陳厚山這一年以及未來這一兩年的專家醫藥及護理費,也要她給,這些一共加起來達三千二百三十萬,給她抹個零,一共三千兩百萬,讓她準備好什麽時候将錢還了。

陳玩實在忍不住笑,“周欽時,你想什麽呢?你霸占了我家,現在還這樣來壓榨我這個受害者,讓我給錢?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無恥,我陳玩都得甘拜下風了。”

“陳伯父這病恐怕也只有Hyman教授的治療還有一線希望。”周欽時沒理會她的嘲諷,只是又說了這麽一句。

“所以,我還得感謝你為我考慮的這麽周到?”陳玩将資料摔在桌上,手發着抖,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周欽時看她這樣子,他又靠回椅背:“陳玩,我沒跟你開玩笑,這些都是彙款記錄,那些錢也都是你們父女所用,你若執意不接受,那我或許只能訴諸法律手段。”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男主要開始了,算賬

當然一切沒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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