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有病去治

說完周欽時就轉身領着一衆人離開, 岑桑最後看了眼披着周欽時衣服的陳玩,面上沒什麽表情。

周欽時一行人走後, 汪寶瀾本來還想對陳玩動手,但她身邊卻有人拉住了她,朝她搖了搖頭。

陳家的事她們也略知一二, 也知道這位大小姐已經被掃地出門了,但這深宅大院的事又有多少是簡單的。

剛才冀星集團這周總對陳玩到底怎樣她們不知道,但就他剛才行為,雖然表面上看對陳玩他剛是在言語上侮辱她, 但在她們這些旁人眼中, 他剛才行動以及最後說的那句話,卻還是會讓她們有些顧慮,恐怕今天是不能再教訓這女人了。

汪寶瀾想法卻與她們不怎麽一樣, 她當初可是看着陳玩怎麽作踐周欽時的, 而且之前她也知道了他對付她的事, 所以現在這樣,恐怕只是不屑于她們女人之間這種鬥法罷了,既然這樣,今天她賣個面子也不是不可以。

汪寶瀾最後只有些掃興的對陳玩幸災樂禍說了句,“陳玩, 你呀, 好自為之。”就帶着她那一群小姐妹離開了。

會所大門處,岑桑由助理送上車後,她按下車窗, 如常對周欽時道別,但合上車窗後,心情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他說有事不能跟她一道回去,會是什麽事?

只是公事?岑桑想他整日這麽忙,應該也沒時間沒興趣理會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只是想到剛才一瞬他就被那女人吸引了注意力的一幕……

岑桑微微皺眉,這事,會是陳玩嗎?

陳玩。

周欽時現在坐在車後座,他抽出領帶,解了喉結下的一顆襯衣紐扣,面色隐在暗處,手指在椅面緩慢輕敲着,似乎是在思考着什麽。

黑色賓利停在路邊大樹的陰影下,趴伏流暢的線條猶如帶着危險氣息的獵豹,在暗夜裏蹲守着自己垂涎已久的獵物,伺機而動。

陳玩總感覺周欽時剛這一出很不尋常,但她又覺不出哪兒不尋常,只是回想起他說的話,陳玩認為他這是随時随地逮着機會就羞辱她。

提醒她,現在她和他身份的天差地別,現在他變得這麽高高在上,而她陳玩可以任他心情踩踏了。

這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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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玩想到這兒恨恨的想把披在身上的衣服給扔了,但想到扔了後後背會走光,還是忍了,她本準備披着去更衣室裏換衣服,但一看時間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員工更衣室的門禁剛過,陳玩無比郁悶,都怪汪寶瀾那女人。

陳玩無奈只在宴會大廳側邊屋裏的隐蔽存物櫃裏拿了自己的包,就站在會所大門口等車。

她現在還披着周欽時的衣服,只說服自己情況特殊,再讨厭西服的主人,也只得忍耐。

等車時她随意往四周看了看,現在這時間,今晚來參加宴會的人都差不多走幹淨了,四周除了保全人員,比較空寂。

不過陳玩還是注意到了前方大樹下的那輛車,她總感覺這車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她正要努力再回想時,突然從會所左側馬路上開來一輛銀色轎車,後座下來一個男人,竟然是陸林謙。

陸林謙下車走到陳玩身邊,看着她有些疑惑:“陳玩,你怎麽還在這裏?”

“嗯,剛有點事耽擱了,你怎麽也還沒走?”陸林謙看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西服,他仔細打量了幾眼,又看陳玩禮服都沒換,他更疑惑還帶着些探究:“陳玩,你這是……”

陳玩看他眼神,明白他想問什麽,她随口扯道:“我禮服後背破了,随便借了件衣服遮遮。”

陸林謙面上依然挂着淡笑,眼神卻不自主看向那件西服。

這做工不是随便就能借到的衣服,而且這衣服好像就是那個男人的……

陸林謙想到跳舞結束時随着陳玩的目光,他視線對上的那個男人,冀星集團的周總。

也就是當初在陳玩家裏長大的少年。

陸林謙想到自己之前了解到的關于陳家的事有些若有所思。

他笑了笑,不動聲色的繼續問道:“你打到車了?要不坐我的車,我送你一程吧。”

陳玩現在還沒打到車,她猶豫着有點想答應,往陸林謙跟前走了一步,結果腳踝又突然一疼,她不小心又倒在了陸林謙懷裏,迎面而來一股清新的木香味道。

陸林謙雙手反應快,接住了她,然後陳玩突然聽見頭頂一聲輕笑,像是打趣,又像是真的心情愉悅,陳玩饒是臉皮再厚也有點挂不住,她手撐着陸林謙手臂,想站起來,陸林謙卻在上方溫柔的開口:“陳小姐別急,慢慢來,不然可能還得摔。”

賓利後座上,周欽時看陳玩又“不小心”摔倒在陸林謙懷裏,還一直站不穩的樣子,他嗤笑了聲,眸色漸暗。

陳玩更想快點站穩了,而就在這時,她手機鈴聲卻響了,陳玩扶着陸林謙手臂接了起來,她“喂”了一聲,一個男聲通過聽筒傳來,熟悉的公式化聲音,是楊澤,“陳小姐。”

“楊澤?你打電話什麽事?”陳玩對陸林謙使了個眼色,走到大門另一邊,陸林謙笑看着她,示意她随意。

電話那頭頓了一下,提醒道,“陳小姐,這個月的欠款你還沒還上。”

陳玩心下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不是還有兩天?你們着什麽急,缺我這點錢買棺材?”

“……”楊澤那頭半晌沒說話,陳玩心裏怼了人感覺很爽,她仿佛看見了電話那頭人吃癟的樣子,正想挂斷時,那頭又傳來聲音,“陳小姐,周總說他需要你現在把這個月的欠款用現金取出來,一小時之內送到雅山別墅。”

陳玩聽得一臉懵逼,什麽玩意兒??周欽時這混蛋又哪根筋沒搭對?

她想也不想的拒絕,“楊澤,你告訴周欽時,你說我問他是不是有病,有病就去治,別在這裏禍害別人,我給他取現金?還要一個小時給他麻溜的送過去?我聽他的我怕才是精神有問題?”

陳玩罵完,等着他說話再接着罵,卻沒想,那頭突然換了個聲音,聽着好像是淺淡笑了,“你照我說的做,我給你減十萬再加免除所有利息怎麽樣?”說着那頭頓了一下,像是在等陳玩理解他話裏意思,又接着道,“我只等一個小時,陳玩。”

說完那邊電話就挂了,陳玩一臉懵逼,等反應過來簡直想原地爆炸,周欽時這混蛋!他真以為是她的債主就能為所欲為了??她就能這樣任他玩弄差遣了??

他把她當什麽了,她陳玩這麽沒尊嚴的?

還是那句話,有病去治。

陸林謙看陳玩接了電話後情緒有些激動,他本想上前,想了想卻還是站在原地。

陳玩氣極,但她腦子裏卻又有另一個小人在她耳邊不斷唠叨“十萬”、“利息”、“免除”這幾個關鍵詞……

一陣天人交戰後,陳玩承認她也有病。

尊嚴?在免除利息和十萬塊面前要什麽尊嚴?尊嚴可以讓她少做點武替?尊嚴可以讓她不用會所橫店兩邊跑?

算了,小女子能屈能伸。

而且她也想看看周欽時這混蛋今晚又吹的什麽妖風,發的什麽神經。

陳玩剛想通,電話鈴聲又響起,她狠戳着手機接了,又是楊澤:“陳小姐,通知你一下,已經過了五分鐘了,還有周總認為——陳小姐您應該也不想讓人知道你們之間的協議吧。”

陳玩挂了電話,周欽時這最後一句是什麽意思,她不想讓人知道她和周欽時的協議?

好像也确實,除了葉淼,她現在也沒人可告知,那他這樣像是提醒她一句又是什麽意思?簡直有毛病。

不過陳玩這麽一想,看了眼等着她的陸林謙,也就拒絕了他的好意,她也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她和周欽時現在的協議,因為也沒意思,又沒人會幫她還錢。

陸林謙看陳玩堅持,也沒再多說就坐上車離開了,只叫她回家小心。

來接陳玩的車也終于到了,她先去街上找了個ATM自動提款機把現金取出,放進她随身的大包裏,又重新在路上攔了輛的士趕去了雅山別墅。

一路上,那邊沒再給她打電話,但陳玩還是一邊罵娘一邊催促師傅快點,緊趕慢趕在一個小時內趕到了雅山別墅。

陳玩在大門外看着面前燈火通明的建築,她突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但等李叔開門讓她再次踏入這地方時,陳玩發現,她真的是——無比懷念。

所以一想到現在把她趕出家門,鸠占鵲巢,還不擇手段對付她的某個混蛋,她就渾身冒火!尤其是現在大半夜的,這混蛋還神經病一樣這樣玩她,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怎麽樣?

若真是把她逼急了,她承受不了,那不如魚死網破,她也什麽都不管不顧了。

二樓書房的落地窗前,周欽時從上往下看着站在鐵門外的女人,看她火冒三丈的進門,肩上卻還披着他的衣服,周欽時眉目舒俊,擡手看了眼手表,還差一分鐘。

陳玩走上二樓書房,腳步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也昭示着踩在上面的人有多麽的氣憤。

到了書房門口,陳玩直接推門走了進去,屋內燈火通明,而在她前方,周欽時坐在書桌前聽見聲響,才好整以暇的擡頭看着突然推開門往他這裏走來的女人,緩緩将手中鋼筆的筆帽蓋上。

陳玩大步往前,氣勢洶洶将早就拿出來的一沓錢,扔在周欽時面前,雙手撐桌面火冒三丈,“周欽時,你他媽這樣很好玩是嗎?”

陳玩身上還披着周欽時的西裝外套,她這樣俯身,禮服V領大開,胸前風光更是旖旎,周欽時擡頭,他看着面前女人因匆忙趕來再加上氣憤而變得異常紅潤豔麗的臉,蓬松的大卷随意垂在肩頭及胸前,五官更加明媚逼人。

而在這之下是更不容忽視的誘人風光,周欽時目光也不自主往下,眸色漸深。

陳玩本來差點被這混蛋氣死,卻發現面前人一直沒回應,而且眼神好像漸漸不對勁,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手攏緊胸前V領,更怒火中燒,“混蛋,你眼睛往哪看呢!”

周欽時笑了笑,淡定收回目光,單手搭桌面,靠着椅背又與陳玩對視,陳玩眼中盡是怒意,周欽時倒沒什麽情緒,只是目光有些深長。

兩人對峙一會兒,周欽時卻突然慢斯條理起身,然後繞過書桌,徑直走到陳玩身前。

他緩步逼近她,陳玩看他突然無緣由走近,她現在側身倚靠桌沿,一只手還緊攥着胸前衣服,陳玩看周欽時眼神,只覺陌生,而且不知是錯覺還是怎樣仿佛還帶着侵略性,一種男人對女人的侵略性。

陳玩被他這種目光不自主逼得後退,她有些拿不準這混蛋到底想幹什麽。

只是在她後退時,腳踝的刺痛卻不受控制,陳玩突然腿軟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摔下去,一雙有力的大手卻攬着她腰,将她給輕而易舉的撈了上來,然後那手的主人也更加貼近她,只聽周欽時有些低沉的聲音在陳玩耳邊,“怎麽,真受傷了?”

這個“真”字還真是用得極好,他這是在懷疑她陳玩故意裝模作樣了?

而且這混蛋又是怎麽知道她受傷了的?陳玩想了想,應該是在宴會時不經意注意到的?

陳玩扶着桌面,使勁推了面前人一把,怒道,“周欽時,你少他媽陰陽怪氣的諷刺人!”

周欽時被她推得後退一步,放開了她。

他看陳玩這樣,好像略微蹙了下眉,然後又用剛才那種帶有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掃視她,面上是淡薄的笑,說話不疾不徐,倒像是突然來了興致跟她友善建議一般,“陳玩,其實想還錢也沒這麽難,你可以好好利用你現在身上最有價值的東西。”

陳玩看他直白的幾乎毫不掩飾的目光,她有些驚怒,不知道這混蛋今晚到底又是發什麽神經,“你什麽意思?”

周欽時又走近一步,深邃目光落在她臉上,右手擡起指背微撫過她鎖骨,話音低沉緩慢,“我意思是,你要不要試着像當年那樣——再勾引我一次?”

陳玩一時沒消化過來,又聽他接着開口,“我覺得現在這時機,這地方都挺不錯,我現在看你就很有興致。”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二

明天我可能……休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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