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情動之吻1.0
往回走了幾步, 陳玩又突然回憶起周欽時領着一行人離開的畫面,這人身邊怎麽突然跟了三個保镖了?
難道是因為這次幫忙的事才突然安排的?不, 應該是早就有了才對吧?
而且陳玩晃眼看其中一個保镖,她總感覺好像有些眼熟,只是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陳玩搖了搖頭,才又往楊家大廳走去。
葉淼見陳玩出去一趟又回來,這肩上就突然多了件衣服,她走到陳玩跟前, 有些八卦又意味深長的看她, “小玩子,你們……你和周欽時……現在,這是幾個意思?”
陳玩看她八卦的眼神, 她淡定道, “什麽什麽意思……”
“哼……不尋常, 還真是不尋常。”葉淼搖頭晃腦的圍着陳玩。
陳玩翻了個白眼,“你以為這錢不用還的,他這次也就是……應該就是突然想做個好人做點好事了……”
“哦……”葉淼又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才終于放過了她。
或許是因為周欽時的緣故,楊氏夫婦接下來對陳玩姐弟十分客氣和熱情,不僅給她們安排了客房, 現在更是完全把他們當重要的客人一樣對待。
葉淼和葉父因為工作, 第二日一早也就坐飛機離開,現在只剩下陳玩一個人還留在楊家。
陳玩在這楊家幾天,她通過其他傭人的口, 也大概了解了蔡有明平日是怎麽對待陳郁的,果然之前陳郁額頭上的傷就是他弄的,陳玩這才知道她弟弟在這裏到底過得怎麽樣了,雖然她問他,他都不怎麽說的。
所以陳玩從別人口中了解後就更生氣了,她又想到之前蔡有明接綁匪電話時應的話,陳玩簡直一秒都不想讓陳郁再呆在這裏。
而且最近陳玩發現陳郁的腿疾好像更嚴重了,他時常走着走着就會停下來,陳玩問他是不是現在腿更疼了,他卻又只說沒什麽,但無論有沒有更嚴重,陳玩也一直念着帶他回去好好治療,讓他能像個正常人一樣走路。
就這麽待了差不多一周,陳玩總算鼓起勇氣對陳郁說想帶他離開,問他願不願意,陳玩忐忑的等着他回答,陳郁看她期待又緊張的臉,他過了很久才輕輕應了聲,“嗯。”
陳玩聽了這回答,她開心的緊緊抱住陳郁,然後在他耳邊有些哽咽的開口,“姐姐接你回家。”
陳郁聽了這話,他也雙手輕輕抱上了陳玩後背,卻沒再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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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玩之後幾天已經得知,那兩個劫匪在碼頭被警察追捕的過程中,因為開槍襲警而被當場處決。
但可恨的是那一千萬現金卻不知去向,想必也是在追逐過程中被那兩人給掉進了水裏,而存進國外銀行戶頭的另外一千萬,不知什麽時候,也被這兩個狡猾的歹徒給轉移到了其他地方,而随着他們的死亡,這錢,陳玩估計着應該也就完全拿不回來了。
陳玩本還期盼着抓到人,能再把錢要回來還給周欽時,但現在看來,只能她來還了。
陳玩帶陳郁走之前還是給了蔡有明一筆錢,就當是用這筆錢買斷蔡有明和陳郁的收養關系,從此以後,陳郁就叫陳郁,是她陳玩的弟弟,不再是蔡有明的“蔡真”。
陳玩帶着陳郁回邯城後,兩人一起住在陳玩現在住的房子裏,陳玩硬把卧室讓給了陳郁,她自己只在客廳裏安了一張小床先将就一下,陳玩這幾天準備重新看房子,租個一套二,這樣她和陳郁兩個人才方便。
陳玩自帶着陳郁回來後,她一時不知要怎麽跟他說明家裏的情況,就只能先說了句,“媽媽已經不在了,不過我們還有爸爸,只是他現在身體不太好……”
陳玩決定慢慢告訴他家裏的情況以及發生的一些事,她對陳郁說等安定下來,就帶他去看陳厚山。
陳玩只提了下劉女士在九年前就已經過世,陳郁聽了這話,他有些出神,但一時也沒太多情緒,只是安靜應了聲。
陳郁知道了一部分情況,他好像明白現在陳玩對某些事不太好說出口,便也就很乖巧的沒多問,只是陳玩說什麽他就聽着。
陳玩跑上跑下,總算給陳郁辦好了轉學手續,陳郁這才又開始在邯高重新入學。
在入學之前,陳玩帶着陳郁跑遍了邯城有名的醫院,陳郁的左腿,從膝蓋以下皮膚差不多都變成了青紫色,陳玩前幾天看他行動越來越不對勁才硬給他撩起褲腳,這才發現陳郁的腿現在竟是這種情況,陳玩被駭了一大跳,趕緊帶着他滿邯城跑着尋醫。
但去的不少大醫院的大夫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給他開了些藥,而其中有一個大夫卻說這是下肢動脈硬化閉塞症,已經很嚴重,很快這小腿部分就會壞死,很可能需要截肢。
聽了這話,陳郁還是沒太大反應,但陳玩卻接受不了,她怎麽能眼睜睜看着陳郁的腿被鋸掉,她一定要找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藥和技術把她弟弟治好。
陳郁吃了些藥,也不見效果,陳玩更加着急,最近便通過各種她能打聽到的渠道,為陳郁尋找在腿疾方面的名醫和醫院,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治好她弟弟的腿。
在那日給陸林謙和姚秦打過電話沒接通後,兩人一前一後在晚上就給陳玩回電話,解釋了一番原因,又問她當時有什麽急事?
陳玩那時已經把陳郁贖回來,她也就沒再多說什麽,畢竟當時那種期冀的情緒早就已經散了,她也沒怪罪惱怒的意思,便只說沒什麽事。
陸林謙只回應說等她回來後,他到時好好想辦法賠罪,而姚秦卻說他反倒有事找她,而且是說什麽合作之類的,陳玩有些奇怪,想詳細問時,姚秦卻又說等她回來再細談。
回邯城後陳玩給姚秦打了過去,問他什麽合作,姚秦只說大概可以讓她掙很多錢,讓她明早來公司找他。
陳玩回邯城已差不多半個月了,但這期間周欽時一直沒動靜,陳玩本以為等她回邯城後,他就會讓楊澤通知她,跟她好好算算帳。
結果奇怪的是,他竟就這麽一直沒動靜,不過這樣也好,陳玩現在也沒心思應付其他,她現在只想着治好她弟弟的腿。
陳玩想到姚秦告訴她有些神秘的合作,她第二日一早去了姚秦公司副總裁辦公室。
室內裝飾一如姚秦微信頭像那張圖片那樣簡潔灰白,只偶爾在局部牆面上挂了個金屬藝術品權當裝飾。
陳玩在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坐下,姚秦坐在她左側。
陳玩本以為他會馬上跟她談那什麽合作,結果他卻又問她那天這麽着急給他打電話幹什麽?
陳玩想,從她帶陳郁回到邯城後一直到現在,周欽時那邊都沒任何消息,不知他也是在忙還是怎樣,反正并沒再像之前那樣用協議來逼迫她,陳玩便想着欠誰的錢都是欠,她也沒必要再多此一舉換個債主,便也一如之前的說辭。
姚秦聽了,有些探究的看了她一眼,才總算作罷,他知道應該是有什麽急事的,不然以陳玩的性子不會這麽着急的給他打這麽多通電話,而且還找了姚寒。
姚秦那天幾乎一整日都在跟政府的人員打交道,以示禮貌,他設了靜音,而正巧在陳玩給他打電話的那段時間,他都沒注意到。
給陳玩回電話後,聽她說沒事,他更覺得之前應該是發生了什麽陳玩自己完全無法解決的急事,所以才會這麽跟他打電話,雖然陳玩現在不想再提,但姚秦之後幾天深思一番,還是派了人去查,只是這會兒還沒消息。
陳玩又問姚秦在電話裏到底賣的什麽關子,姚秦只笑了笑,然後領着她坐車,半小時後,來到了邯城有名家私城的一棟大樓下。
在車上,姚秦給陳玩大概介紹了一下待會要去見的人,是邯城雲夢家私的董事長,韓老。
邯城豪門大家雲集,最負盛名的要屬早已移居海外,而聽說最近幾年才又重新回歸邯城的傅家。
而除了傅家,還有幾個大家族也是享譽全城,無人不知。
這次去的韓家便屬此列。
韓氏集團旗下家私屬國內知名品牌,在邯城分布着許多大賣場,而這次姚家,便是想在才發展起來不久的智能家居中與韓氏雲夢家私合作。
陳玩跟着姚秦上了大廈的56樓,這裏是韓氏集團的總裁辦。
助理秘書将兩人引到一處緊閉的褐色梨花木門前,然後微躬身輕敲了敲門。
門內響起一個女聲的回應,助理秘書開門,姚秦在前,領着陳玩走了進去。
進門是一間極為寬敞的房間,書架、辦公桌、茶幾、沙發等家具都有些古樸的味道,前方是兩面落地窗,整個空間通透大氣。
陳玩看中間的沙發上好像坐了三個人,一個人影背對着她,但這麽看背影也很年輕,黑色西服,白襯衫,領緣一絲不茍,看着就是一副精英打扮。
男子聽見聲音也沒回過頭來,而是專注的與坐在他對面的一位老者談話,可見很有分寸。
但陳玩越看這背影卻越覺有些熟悉……
陳玩本還準備再仔細打量,結果屋內站着的一個美貌年輕女人看見她後,卻突然捂嘴驚呼了一聲,而緊接着,一陣響亮的腳步聲響起,陳玩循着聲音,看見前方朝着她跑來一個估計才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小男孩雙目明亮,看着陳玩,盡是歡喜好像……還有感激?
陳玩沒反應過來時,那小男孩就已然沖到她面前,緊緊抱住她的腰,還一邊喊道,“大姐姐!你怎麽來啦?!我們找了你好久,一直都找不到,你今天怎麽自己就來了?!”
小男孩抱着陳玩,興奮的擡頭看她,陳玩一時完全摸不着頭腦,等她仔細看了眼現在正抱着她的小男孩,她才有些熟悉的感覺,她又看了眼在一旁溫柔同時也跟小男孩一樣一臉感激看着她的女人,陳玩這才總算想起來了。
這小孩,好像就是之前在邯高遇見暴徒砍人時,她順手救下的那個小男孩,而這女人也就是當時在街邊看着那場面差點暈過去的女人。
原來這小孩兒竟是韓家的少爺?
陳玩總算反應過來,她還沒說話,客廳裏就傳來一個有些蒼老但依然十分具有威懾力的聲音,“韓墨,爺爺教你的禮數呢?別吓着這位姐姐了。”
陳玩聽見聲音,卻見本坐在沙發上的老者站起身,然後也向着她這裏走來,随着老者的動作,陳玩這才總算順帶着看清楚了老者對面坐着的男人,因為他也站了起來,然後側身往她這裏看來。
陳玩看見男人的臉,她心下吃了一驚,“周欽時?!”
周欽時看見她好像也有些驚訝,不過很快他就把這點訝異掩了去,只是目光在陳玩與她身邊的人身上過了一遍,在看見陳玩身旁站着的姚秦時,周欽時目光冷了下來,陳玩卻毫無所覺。
韓老走到陳玩面前,他起初打量她,當看見自己孫子還緊抱着面前這位小姐,他目光漸漸變得更加慈祥,只緩緩伸手緊握住了陳玩雙手,然後很有些感激的開口,“這位小姐,之前真是謝謝你了,救了我家這頑皮小孩兒……”
韓墨聽了自己爺爺的話,有點不高興,哼!誰是頑皮孩子……
陳玩從沒經歷過這種熱枕的感激,她只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沒什麽,我就只是剛好碰見了……”
韓老聽了她的話,松開陳玩的手,又接着道,“對這位小姐來說可能是小事,但對我們一家子來說,這可就是極大的恩惠了,真是謝謝你……”
陳玩又推脫一番,大家這才又坐下說話,而這一次,陳玩和姚秦正好坐在了周欽時對面,她也這時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她覺得有些眼熟的,另一個背對她站着的男人就是楊澤。
陳玩坐下時,沒注意與周欽時對視了一眼,他面上沒什麽表情,只這麽冷淡的掃了她一眼,就收回視線,仿佛不認識她這人,陳玩也就跟他一樣目不斜視。
但不知為何,在聽着幾人談話時,陳玩卻總有股莫名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人一直在注視着她,但陳玩又發現對面那人,好像又根本沒再将視線投向她,陳玩自己也覺得她這感覺有些奇怪。
她索性認真聽幾人談話,等半個多小時過去,陳玩才總算明白,姚秦這是為什麽要把她叫過來了。
因為最後韓氏雲夢家私智能家居開發新項目的合作,應該是被姚秦給拿下了。
雖然沒明确說明,但因為有陳玩在這裏,而她又是和姚秦一起的,韓老在冀星集團以及姚氏這兩個都還挺不錯的合作夥伴選擇中,本還有些舉棋不定的心思,被這次出現的陳玩給确定下來了。
智能家居在國內現在還只處于初期發展階段,而韓家這一次也是準備小試身手,一旦成功,這市場潛力是巨大的,但失敗的風險也很高,而對于冀星集團和姚氏來說也是同樣如此,但風險往往也就代表着機遇,所以這一次兩家都做足了準備,這才讓韓老也有些舉棋不定。
不過因為陳玩,韓老看在自家孫子的面上,也就更傾向于姚秦了,所以陳玩也聽出,本來在這之前,周欽時好像勝算更高一點,結果現在好像是因為她……黃了……
陳玩在準備離開時看了周欽時一眼,他依然很淡定好像并沒什麽遺憾的樣子,但最後卻深深的看了陳玩一眼,這一眼,讓陳玩心裏有些打鼓。
她會有這種情緒,一來是因為之前這人幫了她,而且這一段時間也沒找她麻煩,而現在她這一出現就把他的項目給奪了,陳玩這麽一想,第一次對周欽時有點不大好意思。
這二來是……陳玩總覺得他剛看她這一眼非同尋常,不知為何她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陳玩跟着姚秦辭別韓老後,在56樓走廊上又遇見了周欽時,他看着好像還有什麽其他事,領着一行人往與陳玩一行相反的方向而去,兩方人馬在通道上相遇。
陳玩本以為會直接擦肩而過,結果周欽時卻領着人停了下來,與姚秦禮貌的率先打招呼,“姚總,這次真是恭喜你了。”
周欽時說這話時有意無意的看了陳玩一眼,陳玩總感覺他現在應該是很不爽她的,但是他恭喜人時聽着卻又沒什麽情緒,倒像是真心實意,無所謂一樣。
但為什麽陳玩總感覺他看她的眼神很有些不善?
姚秦也回了句,“謝謝,運氣而已。”
周欽時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便提步往前,陳玩以為他這是要領着人離開了,結果在即将擦身而過時,他卻突然站定在了她面前,其他人也就在他身後等着。
陳玩看周欽時靠近,她不知他突然這是想做什麽,便也沒主動開口。
卻沒想周欽時竟一手突然握住她一側手臂,然後傾身湊近她一點,在她耳邊低沉磁性的說了句,“今晚八點來找我,我想……我們之間是不是也該談談了。”
說完,周欽時就放了手,然後領着人又徑直離開,徒留下一陣雪松木的清淡味道。
陳玩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而姚秦在陳玩身邊,目光隐隐有些戾氣。
他剛才也聽見了周欽時對陳玩說的話,但他卻什麽都不好問。
陳玩反應過來後,她才明白她剛剛為什麽會有種不好的預感了,這可不就來了。
周欽時終于,是要跟她好好算賬了。
她可沒忘周欽時這人跟她強調了好幾遍,說他是個不折不扣商人的話。
而現在這個“商人”終于又要重新撿起他的人設,跟她算賬了。
陳玩突然有點擔心,不知道周欽時今晚是要怎麽跟她算賬,是讓她盡快還錢?還是像之前逼迫她那樣讓她……
陳玩發現不管是怎樣,她都很難招架,這下要怎麽辦?
煩躁了一會兒,陳玩又想,再糟也糟不過之前陳郁被綁架時,她一點辦法也沒有那時的絕望,所以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吧,她也就不再多想,讓自己目前就開始不好受。
姚秦因為拿到了這次合作,雖然這初期只是一個不太大的項目,但這畢竟也代表着以後與韓氏可能的長期合作,到那時,這對姚氏來說将會是一大助力。
所以姚秦本想給陳玩一部分新公司的股份,但股份增值需要時間,陳玩現在缺錢,她便讓姚秦折現給她。
陳玩本想最多得個一兩百萬就得了,結果姚秦卻給了她六百萬,陳玩本想拒絕一些,她只是順手救了個孩子,其他什麽也沒做,這一下得這麽多錢,她自己覺得好像也不太妥當。
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欠了周欽時兩千多萬,陳郁的腿疾又等着治療,陳玩在姚寒的堅持下也就沒再推脫,姚寒告訴她,這一次能拿到這個項目,她功勞很大,韓老最後拍板,很大可能就是看在陳玩救了他孫子的份上,他才将這個項目給姚家,其實也算是變相的感激陳玩。
陳玩也明白,她想了想也就沒再推脫,她現在真的是很缺錢。
不過在晚一些時間,韓家又派人聯系到她,要給她一部分錢做答謝時,陳玩就沒再收韓家給的錢了,只說這次項目她已經有了很大受益,很感謝韓老的信任,便回絕了他們。
這再拿一次錢,陳玩自己也會覺得膈應,當初救那個孩子,她本就沒想過這些,現在這樣接受了姚秦的錢已經讓她心裏有些不安,但她現在必須這樣,她還有弟弟和陳厚山要照顧。
周欽時讓陳玩今晚去找他,陳玩磨磨蹭蹭,本準備八點左右才出發,結果卻沒想,周欽時竟派了人來接她。
陳玩這一次沒再經過那個前臺,而是在一個黑衣保镖的引路下,直接暢通無阻的經過專用電梯來到了總裁辦門前。
陳玩走到門口,保镖退了下去,楊澤為她拉開門,陳玩才一個人走了進去。
在她跨進門的瞬間,感覺視野突然暗了下來,屋裏沒開燈?
陳玩借着落地窗透進的光線,往前走去,只見一個高大峻挺的背影閑适的站在書架旁的落地窗前,不大明亮的地板上拖出了個長長的影子。
人影一手插兜,一手拿了杯紅酒。
陳玩終于走到人影面前,她總算看清了些面前男人,有點奇怪的開口,“你怎麽不開燈?”
周欽時轉頭看她,另一只手從桌上拿了杯紅酒遞給她,語氣有些淡,“要嗎?”
陳玩看着那杯子裏的紅色液體,遲遲沒接。
周欽時笑了笑,側身面向她,“怎麽,怕我下毒?”說着他拿着酒杯的手擡起,看着竟是想試試這酒的意思。
陳玩見了,她才伸手拿過來,她想周欽時這人還不至于做這種事。
陳玩拿着酒杯晃了晃,一股濃郁的葡萄酒香傳來,色澤在暗夜裏也有些誘人,這是很容易讓人迷醉的顏色。
周欽時見她接了,他眸色深了些,然後朝陳玩微擡了擡手,十分有禮的樣子。
陳玩拿着酒杯遲疑了一下,才抿了一小口。
入口,陳玩本以為會是很濃烈的味道,結果卻相反的有些清爽,有一股很淡的甜味,後勁卻又帶着一絲微苦。
“你今晚叫我來,是不是想跟我談怎麽讓我還錢的?”
陳玩見周欽時一直不步入正題,她索性直接開口問了。
沒想面前男人卻沒回她這句,而是徑自反問道,“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給姚氏打工了?今天……想必應該得了不少好處?”
陳玩見他這麽問,估摸着這人應該還是不滿今日本來快得手的項目被她給攪了,陳玩想到他之前幫忙救陳郁,她現在又欠了他這麽多錢,她本也有那麽一點不好意思,便回道,“我今天也沒想到會在那裏見到你。”
周欽時看着她,又抿了口酒,才走近她一步,夜色下,面上突然就起了點笑,像是并不把白日那項目太放在心上的樣子。
陳玩只見面前男人慢斯條理的擡手看了眼腕表,然後很輕的說了句,“時間到了。”
陳玩聽他這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正想問什麽時間到了時,卻突然聽見一聲“咻……”,然後又是“砰!”的聲音,落地窗前突然亮如白晝,一瞬又流光溢彩起來,陳玩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空中,竟然放起了煙火?!
陳玩轉頭透過落地窗望着遠處驚嘆不已,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現在這時候,邯城還可以放煙火了嗎……?”
面前男人也看着窗外回了句,“這是電子煙花。”
陳玩這才明白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可以現在這時候這麽大張旗鼓的放了。
這煙火離落地窗仿佛很近,鮮豔的色彩不時在窗前滑過又灑落,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只焰火鳳凰,華麗的尾羽,火紅的鳳翅,在空中展翅一番又迅速蹦散,絢麗奪目,陳玩多久沒見過這種煙花了,她看着完全移不開視線。
明滅的光線不時透過玻璃打在陳玩面上,她一側臉稍隐在暗處,但一雙眼卻滿盛流光,因為沾了紅酒的緣故,陳玩雙唇飽滿潤澤,唇形嬌俏,色彩啞暗,卻異常勾人,但她自己毫無所覺。
周欽時早就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視線,他目光緊鎖在自己身前的女人面上,窗外光影絢麗,璀璨華美。
但在周欽時眼裏,卻一點也比不上現在此時落在他眼裏的畫面。
周欽時不自主更加靠近面前女人,越靠近,他仿佛越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與吸引。
陳玩被窗外幾乎奪走了全部注意力,她全沒注意到越來越近身的男人,等她周身都被一股子強烈的雪松木氣息包圍時,她才終于有了反應,卻沒想,她剛轉頭回來,自己眼前的光線就幾乎盡數被擋了。
現在在陳玩面前,有一股極近的危險氣息,離她僅兩厘米的距離,陳玩一時被唬的愣住,她有些怔的看着眼前低頭,唇幾乎快落到她唇上的男人,陳玩有些懵的低聲緩緩開口,“你……你想幹什麽……?”
說完這句話,陳玩想退,但她潛意識裏卻怕面前男人突然發難,便只能強硬的梗着脖子,沒有退縮。
面前男人,遲遲沒進一步動作,但他也不離開,就這麽極近的出聲,聲音暗沉低啞,帶出口的氣息有着淡淡酒香,在這樣的氛圍中,似乎盈滿誘惑,“你覺得我想幹什麽?”
陳玩這下終于有些招架不住,她微仰頭,被迫往後退一步,結果腰間卻突然伸來一只有力的大手,掌住了她腰,讓她不能退卻。
陳玩稍有些慌,她拿着酒杯的手有點不穩,在她想推開人之前,面前男人又突然另一只手握住她手,穩住了她手中酒杯,餘光瞥了眼窗外依然絢麗的煙火,接着沉沉說了句讓陳玩完全意料不到的話……
“陳玩……我想吻你。”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敬請期待【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