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晶花瓶中,旋即指着男主對門口探頭探腦的院長用唇語說道:“有我在,沒事。”
院長大人悻悻然離去,木頭人似乎有了感應,抿着嘴,若有所思的在我面上掃了掃。我朝他幹幹一笑,“這不是,擔心你嘛,過來看看。”
床上的人又切換成靜音模式,紋絲不動。呃,我等了好一會兒,最終打算走人。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扼住臂彎。同時我聽到他話音極輕,字字卻如同萬鈞旱天雷:“留下來陪我。”
我懵了,被他輕輕一扯,便如疾風中的小柳苗,搖搖晃晃,攤坐在他身邊。
早晨,陽光照着窗外的草皮。我們坐着,扶着窗沿,窗戶很低,但太陽是明亮的。草在結它的種子,風在搖它的葉子,我們坐着,我坦蕩蕩的讓某人拉着我的手,就像之前在雪地裏那樣,不說話,卻覺得十分美好。
其實吧,我現在覺得我以前的小說中有個很嚴重的BUG。男主父親出場是在大款侵犯男主他媽之前,大款他是個精明的商人,狡詐又有心計,既然知道男主他爸如此牛逼,怎麽還會愚蠢地打他媽的主意?那不是自挖墳墓嗎?我淩亂了!
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鄭重地再次提醒我的便宜老爸,唐大款。這厮一家門是惹不得的。在中國,商是鬥不過官的,咱們還是收拾收拾,移民得了。
但換個角度思考,如果這本書中最重要的脈絡被我打亂,之後會發生什麽,我就再也預料不到了。
讓我将所有事件梳理一下:如果唐大款沒有強/暴男主的媽媽,那繼母就不會刺激她,而她也不會自殺。如果她活得好好地,那男主就不會回他的爺爺家,大款就不會破産,我也不會因此被惡意報複,這樣故事就結束了吧。這是最好的結局,是女配最該想要的結局吧。那,如果這些真得發生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呢?
嗯,嗯,一定可以的。我胸有丘壑,暗暗給自己打氣加油。
窗臺上不知何時飛來只小麻雀,閑适的啄着窗棂,叩叩叩,一直沒吭聲的男主突然冒出來一句:“剛才那人是我的親生爸爸。”
我驚秫。
“我知道,啊……我之前不知,你剛告訴我,我才知道的。”一頭冷汗,差點露餡。
他輕哼了下,溢滿凜凜殺氣的眸子裏,卻漸漸滲出一縷驚痛似的自哀,“十幾年對我漠不關心,他兒子死了,才想起我來。”
原配唯一的兒子死了,讓私生子頂包,認祖歸宗,繼承香火。你一定會有異議,他老爸滿年輕力壯的,外面再包養個不就是了?也對,可你別忘了他家裏還有個年高德劭的老紅軍,決不允許再出現辱沒門風的蠅營狗茍之事發生。
我嗐了一聲,自己是怎麽想出這麽老套又不符合邏輯的橋段的呢?只得硬着頭皮裝作啥也不知道,跟他同仇敵忾起來道:“呸,不帶他們那麽欺負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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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清亮的眸子閃了閃,如同水晶一樣,比窗頭那抹絢麗的晨曦更要熠熠生輝。我覺得自己的老毛病又要犯了,趕緊捂住眼睛,好一會兒,等心髒平息後,才放開手,有點像喝醉了一般,飄飄忽忽的,臉又燙又紅。
我知道這叫花癡病!得治,可惜是無藥可救的頑症。
我為自己哀悼,拍了拍罪魁禍首的肩膀。他又不願說話了,只是傻傻地看着我,我們兩個就這樣坐着,有一個世紀這麽久,冒納羅亞火山都爆發了兩次了,他這麽悶,這麽悶,有夠悶,我想不通怎麽那麽多女孩喜歡他?最後我受不了了,不得不起身說:“我先回去。”
他一瘸一拐地送我,我忙說:“小祖宗,您回去躺好吧。”他步履蹒跚,在緘默中不慌不忙的堅持,我拗不過他,在門前停下,鄭重地說:“我走咯。”距得這樣近,他身上有好聞的香皂香氣,我仔細嗅了下,是薄荷味,和我今天的着裝很相配,清新薄荷綠緞面拂着我的大腿肚,身上的這條一件式小洋裝,簡約而氣質。我盡量優雅地行走,一雙高度恰好的防水臺涼鞋,極精致的做工。半露香肩,如海藻般的長波浪發随意地披着。他的眼中只有我的身影,他的聲音低低的:“明天還來好嗎?”
我如同被蠱惑一樣,答了一聲“好的。”
我直覺異樣,有什麽東西在我們之間慢慢發酵成長。這種東西讓我心慌和不安到了極點,我後退了兩步,拔腿就跑。
我一口氣跑回車中,窗外景色不停在變,四處仍是他的氣息。我在想,完了,我為了刷男主的好感度,不知不覺中竟搶了女主的戲。
這可是會遭天打五雷轟的十惡不赦之大事!
第 14 章
命運就像鐘擺,你以為只一邊稍稍偏離中軸線,其實搖擺力已幾何倍數的增長,擺動的幅度早不在你控制範圍之內,所謂失之毫厘差之千裏就是這個道理。
我深窺此道,所以我告誡自己,不能再重蹈女配的覆轍,介入男女主角的感情世界。
我只是個跑龍套的,沒有做戲霸的命格。
可是失約于小天,不僅會擔個言而無信的大帽子,還會讓當事人察覺異樣。或許人家只是很孤單,又或許出于友好邀請我,可我自己心裏有鬼,忙着避嫌,反而會遭人話柄。
另一方面我自覺愧對我的女主,便帶着她上名品街買了好幾套衣服,打扮得粉嫩後,又和她一起去探望男主。
我們到了病房內,恰巧男主做完物理康複理療剛回來,他的石膏已拆,額頭薄汗,面色紅潤。看見我們微微笑了笑,“你們來啦。”
我一揮手,算是回禮。小倩飄飄然跑過去挽着他的胳膊,輕輕搖了搖,撒嬌道:“雲哥哥,你最近怎麽樣?好不好?有沒有想小倩我?”
男主拿了盤削好的蘋果,遞給女主,望着她問:“小倩吃過飯了嗎?”
女主癟着小嘴,搖搖頭,委屈地說:“人家還不是緊張你。”
男主笑得極為開心,他這麽開心還真稀奇,我總覺得他的心是很寧靜的,很難有打動他的事情。和我在一起時,他幾乎沒有這麽笑過,眉角和唇角彎曲的弧度都十分罕見。
我望着一雙身影,覺得自己十分突兀多餘。
“那個……”我努力提升自己的存在感,“……我先走咯。”還是放棄吧。即使炮灰,也要優雅的炮灰。
女主已将蘋果吃完,男主被她攙扶着往外走,我也正好貓着身子想離開。
他們走過我身邊,仿佛這才發現我,小天眼睛亮星星的,問我:“小搖也一起來嗎?”
女主也附議着說:“來嘛,搖姐姐。”
他們問得很禮節,我自然不會去做電燈泡,便連連擺手,“我下午還有課。”我沒撒謊,我們還是高中生,怎麽可能如此随心所欲地支配時間。
他們離我很近,我能清楚地聽到男主和女主的小聲對話。
“小倩,想吃什麽?”男主的聲音溫柔而充滿感情,在這初冬的季節裏,讓人想用他的聲音包裹住自己禦寒。
“這邊拐彎處有家過橋米線店,上次班級裏的同學去吃過,說超贊的。”
“那好,醫院的餐飯難吃死了,正好改善下夥食。”
他們說着話,但腳步卻未停留,從我身邊穿過,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那,再見。”我對着他們的背影告別。
探畢出來,散步透氣去時,胸口隐約有些不适。好像心沉重沉重的,又好像有人拿了根針把我紮漏氣了。我知道這種感覺有個學名叫失落。
沒什麽可以失落的,他們倆本來就是我的官配,怎麽看都金童玉女,才子佳人,佳偶天成。
我回到學校消磨時光。
我的同桌是省狀元,父親大人花了好大一筆錢讓他和我同桌,其目的昭然若揭,無非是想讓我把放在男主身上的心思轉移到學習上來。
狀元這小子上課時,總是很聚精會神,聽到興奮處還會咬筆頭。他的筆盒裏沒一只好筆,全部都被他啃得稀巴爛。我後排的小胖對他是高山仰止,崇拜得不得了,也跟他學上課咬筆頭,小胖曾自豪地對我說:等他啃完10個筆盒,估計他就能考上北大了。
“能量既不會憑空産生,也不會憑空消失,它只能從一種形式轉化為其他形式,或者從一個物體轉移到另一個物體,在轉化或轉移的過程中,能量的總量不變。這就是能量守恒定律,如今被人們普遍認同。”老師在臺上一板一眼地講課。
真無聊,我用彈鋼琴的手指來轉筆,我會的花樣很多,非常敏捷和娴熟。筆在纖長的指尖跳躍,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