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小天表示很俗,不新穎,沒有給人耳目一新,過目不忘的感覺。我沉思了半天,“那叫《雲燈》怎麽樣?”小天還是不同意,他說太小清新,有點故弄玄虛。

時間就在我不斷起名,他不斷否定之下匆匆而過。天越來越黑,我蜷縮在沙發裏,受傷的右腳翹在他的大腿上。他明明眼皮都貼在一起了,卻強打着精神陪在我身旁,時不時睜開一條縫,假裝附和我分析着毫不搭界的劇情,我也會輕輕笑兩聲不駁斥。我好喜歡現在的我們,沒有心事,沒有仇恨,沒有隔閡,相互坦誠。

我将身體調整方向,鑽進他溫熱的懷裏。他似乎是不清醒的,低頭本能地吻我。這樣的日子對于我來說有一天爽一天,我并不抗拒,這一晌貪歡。

他将他微涼的手伸進了我上衣。他手掌上特有的觸感,令我渾身像通了電一樣,亂顫不已。他低低的呻/吟,将我緊緊密密地箍向自己,用他颀長的身體不斷磨蹭着我。我可以感受到他炙熱的呼吸,他的渴望。

沙發上的抱枕滾滑至地板,電影默默地上了字母,屏幕裏的女歌手輕快地唱着歌:I’m your silver lining, I’m your silver lining……床邊的魚缸裏,兩條鳳尾魚大搖大擺地扇着炫麗的尾巴,好奇地望着我們。

他黑發淩亂,睡眼婆娑,那雙唇因吻過我而飽滿鮮豔。睡衣的幾顆紐扣不知何時松開,露出魅惑醉人的胸膛。而我也是衣衫半褪,他懵懵懂懂的伸手,膜拜我胸口的曲線。劇烈的心跳,是為了更迎合他的撫摸,我已經忘記了掙紮。直到他用力地覆身将我壓制,他灼重的身軀将我胸膛中的原本的氣息全部擠榨出來,再填滿了他的,屬于他的,讓人迷戀和上瘾的氣息。

仿佛間,我是他的傀儡。我的心髒随着他的跳動而跳動,我的鼻息跟着他的呼吸而呼吸。我忽然想起張小娴說過,和單生異性同居,即使對方長得像豬頭,遲早有一天,你們會爬上同一張床。這不是愛,這只是欲。

這是不對的。我終于試圖推了推他,分開如斯糾纏。

他閉着眼,又湊了過來,嘴裏咕哝了一句:“還要。”

我抽出一只手,狠狠地掐着他的臉皮。“嘭”的一聲,他從沙發上跌落,潛意思中為了保護我,放開我的手。我從沙發上坐起,看着他揉着自己的腦袋,一臉萎靡無辜樣。

“What the fuck!”他痛極,低低咒罵了句。

我撲哧笑出了聲,對他說:“What the fuck!對了,就是這個,What the fuck!這真是個好電影名!”

第 25 章

拆石膏的那天,我誰也沒告訴。讓門衛黃伯叫了部出租車,一個人去了醫院。

小護士看我行動不便,熱忱地幫我辦各種手續,醫生老生常談翻來覆去就那麽幾句話:“傷筋動骨100天,3個月內不要有劇烈運動,好好調養,年紀輕沒事的。”

我像個小學生一般諾諾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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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裏出來,我看見一位少年伫立在大門口的花壇旁,身邊泊着輛摩托車。

陽光下,一張中正的臉,棱角分明,目光爍爍。

霎那,好像我的五髒六腑都被剛才的醫生摘除了。只剩下心髒,紊亂地跳動;還有眼睛,只為看他。

“你怎麽在這裏?”腳上沒了負重,真是輕松,我幾乎小跑了過去。

他微蹙着眉,沒答話,清冷的表情與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半晌,他拍了拍他的坐騎,說:“上來,我送你回家。”

我看了看這輛拉風的摩托車,suzuki M109R,厚重金屬感的雙搖籃鋼管車架有些斑駁和褪色。似乎是二手貨,卻也适合高調耍帥,跟他爸有些像。

想到他爸,我心裏就賭得慌,我對他說:“我還是乘公車回去吧。”

“小遙,上來!”小天喚着我的名字,我站着動也不能動,他的魔力越來越強了,恍恍惚惚,他一把摟過我的腰,作勢要吻我。

我趕忙避開他,乖乖坐上車。我可不想在馬路上秀恩愛。

小天開得很快,他的車靈巧地在街道上穿梭。我的眼睛被風迷得睜不開,只得拼命抱住他,疊聲大叫:“慢點,慢點。”我的腳才好,可不想重蹈覆轍。

速度真的減了下來,我滿意地松開圈着他的腰的手,聽到他隐隐地嘆了口氣,“這樣真沒勁,你都不抱我了。”

我的臉一熱,又将臉龐悄悄依偎在他寬大結實的後背。“你怎麽會知道我要來?”我問他。

“門衛黃伯告訴我的。” 聲音輕揚,聽起來,他的心情明顯好了很多。

我握拳捶了下他的肩胛骨,“你怎麽跟黃伯那麽熟?”

他咧嘴笑,“不熟不行啊,我老婆常需要他關照。”

他竟然收買了黃伯當眼線,那買房子的事定瞞不了他。

“到家了,”他先下車,抱我進了屋,單腳帶上門鎖。

我摟住他的脖頸,說:“小天,這快不是我的家了。”

他怔了怔。

我繼續說:“我爸要動手術,需要很大一筆錢,我要把房子賣了給他看病。”

玄關內,他僵硬地抱着我,眼神裏有一絲彷徨。我知道我倆的父親都是彼此的芥蒂,似心靈的地雷摸也不能摸。

“那你以後住哪?”他問。

“學校宿舍,我都申請好了。”我笑着答。

他又楞住,良久,低頭,冷淡無波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他在為他推了大款而道歉,可他不知道身體上的創傷遠不及心靈上的打擊。他的爸爸才是真正的劊子手,是橫在我們之間的永遠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維持這姿勢好幾分鐘了,他也不嫌我重得慌。我有些心煩,拍了拍他,催促道:“快放我下來。”

他收緊了手中的勁道,牢牢禁锢住我,頭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悶悶地說:“不放,一輩子也不放!”

一輩子?小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一輩子有多長?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到那時,你會用什麽心情看我離去的方向。

我們靜靜相擁,一夜無語。

買下我房子的業主有個在天才中學讀書的女兒,久聞小天的大名。我打着他的名號硬生生将房價提升了10%,有誰不想瞻仰下第一名的故居,沾沾文氣呢,更別提住在此處了。

平素裏覺得自己一無所有,待搬家時,又會冒出許多大箱小箱的雜物,用之無處,棄之可惜。

屋內塵土飄揚,小天是個非常稱職的壯勞力,鍋碗瓢盆、衣衫被褥他皆麻利地打着包。

我的手也沒閑着,忍痛割愛,挑來選去,垃圾箱裏還是空無一物。

“這藥都過期了。”小天從櫥櫃裏撚出包板藍根朝我說:“丢了吧。”

我趿拉着拖鞋,噌噌噌跑過去,一把搶了過來,“什麽啊,板藍根過期幾個月沒有關系的。”

他操着手,笑道:“留着有啥用?”

我說:“能治百病!你沒見情流感都從H5N1升級到了H7N9,可專家說唯一預防的藥還是板藍根。”

語畢,我将板藍根丢入旁邊的紙箱。

小天突然開口:“小遙,如果,我……我賣了摩托車。”頓了頓,他又說:“再不行,我去找他借錢?”

小天也是一身铮铮鐵骨,他寧願和他媽餓死街頭也不會去找那混蛋。可為了我,他不想我受半點苦,他願為了我自陷沼澤。

我拽着他的衣角,拼命地搖着頭。

我對小天可以用投鼠忌器來形容,和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會在腦子裏轉上三圈才出口。只有他可以讓我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拖泥帶水。千防萬算,我明白,他總歸會回到他父親那邊。可,不能是現在,更不能因為我。

他笑着安慰我,“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一個家的。”他的笑容清澈,透射他純真的心,讓我自慚形愧。

黃歷上說今天是入宅搬家的吉日,古人誠不欺我也。不光天氣好,一路的交通也很順暢。

司機師傅心情也很好,重複重複再重複地播放同一首歌:良心有木有,你的良心狗叼走,我恨你恨你恨你恨到徹底忘記。

勁爆的音樂讓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我小心髒一顫一顫的。我擁着加菲貓玩偶,淡定地莫過頭,小天平躺在後座裏,耳朵裏塞着耳機,筆挺的鼻梁,涼薄的紅唇,就像中國的水墨丹青,寥寥神來之筆勾勒出了他完美的側臉。浮光掠影間,撞入我的心扉。他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視眼交彙,我瞧見他璀璨的星眸中印出我癡迷的呆臉,這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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