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決定養了

果不其然，陳氏只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走。”

陳有功知道這就是有松口的意思，咧着嘴開始笑，“娘，我跟你說，這丫頭長得可有福氣了，一點都不像剛剛出生的孩子，我覺得她就像是老天爺送給我的。”他張口閉口說的都是好聽話。

陳氏還是不發一言，這個孩子要是真養着，老大和老二家的肯定不樂意，到時候肯定又是一件大事。

陳有功笑咪咪的帶着陳氏到了自己屋裏。

姚尚清這會還在哄着孩子，聽到門響，就擡頭看了過去，看到後面陳氏也跟了過來，本來正準備開口說話呢，又給憋回去了。

“尚清，我去給孩子沖麥乳精。”陳有功知道自己媳婦跟親娘之間有問題，給自己媳婦一個安撫的眼神，“娘過來看看她的孫女。”

姚尚清知道這事是躲不過去。

陳氏看見就來氣，冷着臉悶聲悶氣的說了一聲，“什麽孫女啊。”

姚尚清抿抿嘴，“娘，要不你抱抱這孩子，我還沒見過孩子剛剛出生有這麽漂亮的呢。”

陳氏到底是不想兒子媳婦之間有矛盾，也是給兒子面子，她也不是真的對這個兒媳婦多不滿意，她覺的只要人不錯，能安心過日子就行，但是剛剛結婚的時候，她就看的出來，她就不是好好過日子，想找個人照顧自己的爹娘，她心裏憋着氣呢，想着這些事情，還是把孩子接了過來。

光看着這孩子小臉蛋，就不像剛剛出生，眼睛尤其的好看，而且自己一接過來，她也不哭了，睜着眼睛看着自己，別提多可愛了，心軟的不行，不就是一個孩子嗎？養就養吧，至于之前考慮的老大和老二家的，反正她三兒子給家裏補貼的最多，這就多一個奶娃娃，還是個女娃，也不難養。

“還不快點沖。”陳氏抱着小娃娃，又擡頭看着自己兒子。

陳有功聽完之後哎了一聲，他就知道這事成了。

姚尚清也明白過來了，不知道為什麽有些想哭，這還是她婆婆第一次跟自己意見統一的。

“取名字了嗎？”陳氏抱着孩子坐在了床邊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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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尚清趕緊點頭，“取了，取了，叫沅沅，陳沅沅。”

陳氏聽着笑着直點頭，嘴上叫着沅沅的哄着，盡管她知道孩子啥也聽不懂。

陳有功把麥乳精沖好，又來回換着倒兩回，差不多溫度就好了。

陳氏本來想直接接過來喂她的，但想到自己兒媳婦在旁邊坐着呢，也不合适，還是把沅沅放到姚尚清的懷裏了。

姚尚清當過三個孩子的娘，這些都不在話下，慢慢的拿着勺子給孩子喂了下去。

陳氏在旁邊看了一會，還是出去了。

陳有功看着他娘要走，也跟着送出去了。

陳氏這會同意養這個孩子了，但是後面的事情也不少啊。

“你明個去找大隊長，把話說明白了，先在村裏找一下誰家的，萬一人家是被人偷的丢出來，是不是有這樣的情況，要是沒找到家人，咱們就養着，跟大隊長說，把戶口報上，明個早上還有的鬧呢，一會回去趕緊睡覺，茶壺就先放你們屋吧。”

陳有功聽着他娘的話，邊聽邊答應點頭。

陳氏自己一個人回屋子裏去了。

姚尚清把孩子喂好，慢慢的哄着也就又睡着了，她覺的這孩子真好養，也不是很鬧人。

陳有功看着自己媳婦沒事了，也趴過去看看孩子，把剛剛的話跟姚尚清說了一遍。

姚尚清自然也理解。

陳有功看着孩子沒事，又想起來今天去看岳父岳母的事情。

“最近這段時間，咱爹娘的情況看着還成，那邊我也拜托了多照顧一些，村裏的人也知道的，心地都不壞的，你也別太擔心了。”

姚尚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他們一家現在的日子比着旁的下放的人，好太多了，她心裏已經滿足了。

“謝謝你。”

陳有功雖然性格上外放，但是感情還是很內向的。

“睡吧，睡吧，明個還有事情呢。”

姚尚清低聲笑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陳氏比往常起來的還要早，她心裏有事，壓根就睡不着，穿好衣服，就背着手到院子裏，先去院子裏看看雞圈，天慢慢的冷了起來，雞下蛋的速度也慢了，現在都是兩三天下一個，陳家院子裏養了四只雞，三個鴨子，還有一頭豬，當然豬是給村裏的大隊養的，到了過年分肉的時候，能多分二兩，可別小瞧這二兩，那可多着呢。

陳氏把蓋着的壞菜葉子給雞拿了出來。

幾只雞也餓壞了，看見菜葉子，就趕緊跑過去開始吃飯了。

陳氏眼神就随意的掃過雞下蛋的窩，一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這是幾個啊，她都快不會數數了。

走過去摸摸雞蛋，又趕緊回頭看看，家裏的人還都沒起來。

“一，二，三，四……八。”陳氏眼睛都要瞪大了，這雞怎麽回事，昨天看的時候，還沒呢，怎麽今天就一下子那麽多了，不過她也沒多想，一個雞蛋是七分錢，這麽幾個雞蛋，可值不少錢，到時候去供銷社換，拿着雞蛋就回了廚房，放到櫃子裏的籃子裏，然後鎖了起來。

陳有功也趕緊起來了，晚上雖然也起來了幾次，給孩子沖麥乳精，但也不耽誤他精神頭非常好，畢竟自己多了一個閨女。

姚尚清抱着孩子也起來了，幾個孩子還睡着，也沒叫起來，畢竟現在入冬了，地裏的活也不多了，基本上是兩天一上工。

陳有功出了自己屋門，到了廚房就看到陳氏在放東西。

“娘，你起來了。”

陳氏還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

“走路就不會有點聲音嗎？”

陳有功嘿嘿笑了起來，“娘，我走路有聲音，是你沒聽到，而且娘你不用擔心，我又不說什麽。”

陳氏也不跟他多說話，“孩子晚上好照顧嗎？”

陳有功聽到提起來自己閨女，心情就好了很多。

“可好照顧了，比那三個小子好照顧多了，這閨女從小就不一樣了。”他嘴上的笑都沒停過。

陳氏自己還是有些發愁，“你去院子裏劈柴，我去叫她們起來做飯。”

陳有功用涼水洗了一把臉，先把外套脫了，就開始幹活。

陳氏到廚房裏先把今天做飯要用到的東西都從櫃子裏拿了出來，又鎖了起來。

然後到東邊屋子門口拍門，“老大媳婦，起來做飯了。”叫了一聲之後，就又拐彎到了西邊屋子，“老二媳婦，起來做飯。”

她剛剛叫完，姚尚清就從自己屋子裏出來了，剛剛孩子又睡着了。

“娘，我來做吧。”

陳氏皺着眉頭，搖搖頭，“不用你做，今天就輪到她們倆了。”

姚尚清知道婆婆是個什麽性格，也不非要搶着做，開始拿起大掃把，掃院子，打掃衛生。

陳氏坐在板凳上，拿着牆上窗戶旁邊曬的玉米棒子，這是秋收的時候，地裏有些沒摘幹淨，隊裏也就睜只眼閉只眼，讓大家夥都撿點回家，她剝出來放到簸箕裏，再用磨攆一攆。

等了好一會，趙琴花也沒出來，先出來的是陳大玉和陳小玉。

“奶奶，我娘還在給弟弟穿衣服。”陳大玉邊說邊有些膽怯的看着陳氏。

陳氏聽見就生氣，誰家也沒見過的這樣的，但還是耐着性子跟她們兩個說話。

“你們倆先去洗臉洗手。”

陳大玉今年七歲了，陳小玉五歲。

陳大玉牽着陳小玉的手，過去洗臉洗手。

這會老二媳婦李月娥到先出來了，看了一眼也沒瞅見趙琴花，她編起袖子，也沒過去敲門，只站在外面喊了一聲。

“大嫂，今個是要炖雞蛋吃的，你看這飯你要是不做，就我來做了。”她說完之後就等着人出來，不想做飯好說，這大冷的天，誰也起不來。

陳氏坐在旁邊聽見了，但是沒說話，人能叫起來，怎麽叫起來的不重要。

“娘，今個炖幾個雞蛋啊？”李月娥想着這幾天家裏的雞下蛋下的不勤快。

陳氏不是個壞婆婆，她也不重男輕女，而且還不願意輕易苦着幾個孩子，家裏有條件那就吃好點，這雞蛋都是給孩子一星期炖一次的。

“四個，我都把雞蛋拿出來了。”八個孩子，一人半個，反正多少能補點。

陳氏的話音剛落，趙琴花就從屋子裏出來了。

“我起來了，起來了。”趙琴花說着還咧着嘴笑。

陳氏瞥了她一眼，點點頭，“去做飯吧。”

李月娥想着這家裏的孩子，老大家三個，老三家也三個，就他們家兩個，這吃雞蛋還吃虧呢，一會得給自己兒子多挖一大勺。

姚尚清掃完院子，又去打掃雞鴨的圈。

陳紹遠也拉着兩個弟弟起來了，他今年剛剛五歲，也不大。

陸陸續續，陳家老大，陳有糧，陳家老二，陳有剛也都起來了。

姚尚清把家裏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遍，又不忘回房間看看孩子，她還是在睡着，才出去。

早飯，熬得野菜糊糊，炖了一大海碗的雞蛋，還有夏天做的鹹菜，熱的雜糧面窩窩頭。

一家人就都坐在了板凳上了。

趙琴花抱着陳成壯，五個月大的他，已經能吃一些雞蛋羹之類的了。

李月娥是兩邊都坐着自己的一個兒子，一個閨女，兒子是大的，今年六歲了，叫陳成才，小女兒四歲，叫陳卷卷。

陳氏拿起大勺子，給大家每個人碗裏都填上野菜糊糊，分完下來，正好一大盆，接着就是分雜糧面窩窩頭和那一大碗的炖的雞蛋了。

陳氏今個沒讓他們各自都挖着吃，而是按照人數給他們各自分了幾大勺。

本來想多挖一勺的李月娥？？？

桌子上的大盆大碗都分結束了。

陳氏看着一屋子人，“知道今天我為啥給大家這麽分嗎？”

幾個人都搖搖頭。

陳氏先是看向老大陳有糧，有目的性的就開口了，“老大啊，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爹剛剛死，我帶着你們哥仨沒吃沒喝的，你怎麽跟娘說的嗎？”

陳有糧雖然不明白他娘為啥這麽問，但他老實忠厚，既然問了，他就實在的答。

“當然記得，我說以後我會努力幹活，讓娘和兩個弟弟有飯吃的。”說完之後想到自己這些年，就使勁在地裏幹活了，自己這一家子還養活不起，有些羞愧了。

陳氏自然是非常了解自己的這個兒子的。

“你也別覺的過意不去，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娘很欣慰，你一直都是娘的好兒子。”

陳有糧這麽聽着，總覺的手中的窩窩頭都吃不下了，心裏的愧疚感更深了。

陳氏這會又看向老二陳有剛。

陳有剛剛剛聽完親娘剛剛的一番話，也回憶起小時候的事情，本來沒得良心又回來了。

“老二啊，你呢，有些小聰明，但是現如今小聰明活不了命，實實在在的手藝才是最正經的，是不是？”陳氏開口就直戳他的痛點。

陳有剛低着頭點頭。

陳氏又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媳婦，“去年成才病了，家裏的錢花完了，老三也把自己兜裏的錢都給你掏出來了。”說着話又看向老大。

陳有糧頭也低下去了，當時他媳婦攔着，他作為大哥一分錢都沒拿出來。

陳氏接着說，“看看，這才是親兄弟，要相互扶持，老三這些年也為咱們這個大家做了很多事情，你們也都清楚。”

陳有剛和陳有糧都同時答了一聲。

“昨個，老三回來在路上撿到一個小女娃，他們夫妻倆想養着，畢竟他們也沒閨女。”陳氏鋪墊了那麽多，這會才把要做的事情說出來。

陳有剛還沒來的及說話呢，旁邊的趙琴花倒是反應快，她就知道自己這個婆婆，聰明的狠。

“娘，這老三兩口子什麽意思啊？想養女兒啊，看我們家大玉小玉随便養，養個沒關系的算啥啊，說不定還是個有病的，或者長大了是個白眼狼呢。”趙琴花想的挺好的，要是自己的閨女讓老三養，以後長大的還能不給自己親，自己還不用掏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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