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日子會越來

“嗯, 建安，你去廠子裏找你爹，告訴他, 直接回你奶奶家住。”許娟枝跟她兒子說道。

周建安哭的在打嗝，也是吓到了, 這會聽到他娘還願意理自己，精神頭倒是上來了, 抹了一把臉, 轉身就跑了。

姚尚清這邊的衣服也洗的差不多了。

“那我就先上去了, 你趕緊帶着孩子回去歇着吧, 好好休息一下。”

許娟枝知道現在也不是客氣的時候, 跟姚尚清到底也不是多熟, 這麽站着也挺尴尬的，想着還是找個時間再鄭重的道謝。

“還是謝謝姚同志了，我這先過去了。”

姚尚清抿嘴笑了笑，也就沒再說話了。

許娟枝抱起來周建明，就走了, 她婆家是住在老家屬院，那邊比他們夫妻住的大，環境也算是不錯的。

姚尚清把衣服搭在這底下的繩子上, 底下都是各家各戶扯的繩子，也都是随便用的，鄰裏關系比較好。

“你啊，趕緊上去把自己的胳膊上點藥, 還有腿上，別有啥事，忘記讓劉大夫也給你看看了。”老嬸子接過來自家的盆子, 還叨叨的說着姚尚清。

姚尚清知道人家是好意，笑着道謝，又說了兩句話，兩個人才分開。

陳有功估計是廠子裏忙的不停，別人都下工了，他還沒回來呢。

姚尚清自己回到屋子裏，看看自己胳膊上，确實是腫起來，傷口看着有些吓人，抹上了一些藥，腿上也有燙的泡，估計是進去的時候，被火星子沾上了，自己塗點清熱解毒的，也就沒再管了，這點小傷也不算啥。

等到陳有功回來的時候，姚尚清就差調的一個拍黃瓜了。

陳有功在樓下也看不清家隔壁，只看見自己家裏亮燈了，想着就是媳婦過來了，腳下生風，走的都快了很多。

“你今個怎麽回來了，地裏的活都結束了嗎？”說話的時候語調都是上揚的，幹了一天活疲累的感覺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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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尚清正在案板上拍黃瓜，一刀面下去，就幾乎算是完事了。

“都收上來了，今個二哥跟大隊長去交的公糧，你買菜了啊？”說着話就把拍黃瓜給調好了。

陳有功這是拜托人國營飯店的大廚給自己留的飯菜，要不人家也早就下班了，哪還有啥吃的，只是沒想到媳婦來了。

“不知道你過來。”陳有功過去洗洗手，一擡頭就看到姚尚清胳膊腫的地方了。

“你這是怎麽了？”說着就過去看她胳膊上的傷。

姚尚清把隔壁發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陳有功聽着帶自己想着就知道多兇險，但是又沒辦法說出來什麽不救的話。

“還有什麽傷口沒有啊，上藥了嗎？你下次別這麽沖動了，這咱們還有一家人呢，要萬一出事了呢。”

姚尚清知道他的意思，笑着伸手抱住了他，“好了，別氣了，你還說我呢，當初你不也是去救人了，比我這個兇險多了，還失蹤那麽久，我們兩個半斤對八兩，誰也別說誰了。”

陳有功在嘴邊上的話就被堵回去了。

“反正以後別這麽沖動了，也不是不救，咱們多想想辦法。”

姚尚清趕緊猛點頭，又開始安慰他，“其實這傷也不礙事，主要是救了人，做了好事，我就在想啊，多做一件好事，就多積一點德，讓我爹娘能少受點罪，早點能出來，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陳有功拍怕她的肩膀，一時有些哽咽，“會的，一定會的。”

第二天，陳有功早早的就起來了，看着姚尚清的傷，堅持不讓她起來做飯。

“你一會去醫院看看，再開點藥，現在天氣熱，萬一發炎了怎麽辦？”說着話把在國營飯店買的飯，都一一的放在桌子上。

姚尚清看着傷覺的也沒啥大事，不過陳有功說的對，還是去看看行，現在天氣是真熱。

陳有功吃過了飯去上班，姚尚清去醫院拿藥，然後就轉頭回老家了，沒再回來。

許娟枝請假回來弄房子的事情，還帶了一堆東西過來看人，結果人家的大門早就鎖上了。

“許辦事，你別找了，小姚早上去醫院拿完藥，說是直接回鄉下了，估計再回來就是學校開學了。”老嬸子還是跟昨個一樣，一樓陰涼處坐着，看孫子玩，擡頭還跟二樓的許娟枝說話。

許娟枝哦了一聲，人家是真的沒把這事情放在心上，她也不好直接追到人家家裏去送東西，還是等她回來。

姚尚清是直接回老家了，但是筒子樓這可是說着她呢，縣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這點事情傳的可遠了。

縣裏實驗小學，有一個轉正的名額，并且為了這一個轉正名額，早早的都有人來打過招呼，這就難辦了，誰都不能得罪，出了姚尚清的事情，為了立個典型，做老師，也要人品啥的過硬，開了個會，直接就把名額定給了姚尚清。

一九七二年九月份，姚尚清回到縣裏來上課，直接就被這個消息給砸懵了，臨時工的名額對她來說就算是奢侈了，能成為正式工，這意味着什麽，等于有了縣裏的戶口，她跟陳有功都是正式工，能在縣裏分上房子，孩子能到縣裏來上學，工資也直接翻倍，更別提福利待遇了。

她一直到下課回家，心裏都高興的不得了。

“你可回來了。”許娟枝聽到下班開門的聲音，就從隔壁出來了，昨個姚尚清回來之後，她就知道了，只是畢竟她下班回來都晚了，想着從鄉下回來，不得收拾收拾再休息一下，肯定累的慌，她就沒上門打擾了，今天一下班就趕緊回來了。

姚尚清扭頭看見了許娟枝，昨個回來她家關上了門，也沒發現，這已經又重新裝修好了。

“你家這收拾的真好看，裏面啥都弄好了吧。”

許娟枝笑着點點頭，她身上還系着圍裙，“那可不是，說起來第二天我就過來你家了，結果你就走了，害我提着的東西都沒地方送，你傷咋樣了？”

姚尚清抿嘴笑着，“害，沒多大事情，我也沒放在心上。”

“那可不行，你沒放在心上，我肯定是要放在心上的。”許娟枝是做街道工作的，自己之前那點不坦然，早就調整好了，現在再跳出來看姚尚清，覺的人是個好人。

姚尚清手上還提着買的菜，“嫂子，要進來說話嗎？我昨天從家裏來拿了一些鹹菜啥，做的可好吃了，你看你要來點不？”

許娟枝倒很是坦然，就從自家門口到了姚尚清屋子門口，擡眼下意識就瞅了過去，這收拾的很不錯，幹幹淨淨的，還很整潔，比自己可是強多了。

“嫂子，快坐。”姚尚清給她随手 又倒了一杯茶，

許娟枝笑着就坐下來了，“別忙了，我跟老周想着，請你跟老陳吃頓飯，咱們做鄰居也一年多了，還沒好好說過話，了解一下。”

其實老周本來是想說，姚尚清不在家，直接給陳有功送過來就行，她可是不同意的，婦女能頂半邊天，那兒子是人姚同志救的，怎麽能随便謝謝呢，所以她就一直堅持着等姚尚清回來，而且也是她聽說這縣裏小學的動向，然後在街道裏加勁宣傳姚尚清的事情，這有她這個被救助人說話，那分量自然就重了，結果她早就知道了。

“小姚，你是不是轉正了？”

姚尚清倒是有些驚訝了，關鍵是這件事情她誰都沒說，腦子裏好多種可能都在轉，她也坐了下來。

許娟枝把事情跟姚尚清都說了一遍，“你這個可別謝我，我跟你說啊，還是你自己人好，沒辦法，是不是？”

姚尚清是真的沒想到。

“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謝謝嫂子的。”

“行，打住吧，別再謝了，我還有件正經事跟你說，你跟老陳是雙職工了，這你們這戶口算是城市戶口，明年咱們這附近會新出一批房子，我們都有資格分到的，據說比這筒子樓都大，到時候這筒子樓就要推到重新規劃了，你家裏的四個孩子都可以來縣裏上學了。”許娟枝在街道辦工作，那是耳聽八方，啥事情都是她們哪裏先知道的。

姚尚清被這消息砸的一個接一個的，這讓孩子都來縣裏上學，她想都沒想過。

“這明年能成嗎？”

許娟枝拍拍自己的胸脯，“那肯定啊，我這裏出來的消息就沒錯的了。”說着還瞅瞅外面，又壓低了聲音，“而且你跟你家老陳都是有貢獻的人，誰不知道啊。”

姚尚清點點頭，臉上保持着穩重，勉強控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

倒是許娟枝看着姚尚清，心裏覺的還是人讀書多的有譜，這麽多的好消息都能這麽淡定，真厲害。

“行，消息我都說完了，你也趕緊做飯吧，我鍋裏還炖着湯呢。”說着就站起來準備走了。

姚尚清把人送到門口，倒是把鹹菜忘記了，到中午飯做好，才想起來，把做的鹹菜給送過去一碗。

陳有功之前中午是要吃食堂的，但是媳婦回來了，他就也不再食堂吃了，下了班就趕緊回來了。

兩口子中午吃着飯。

姚尚清把好消息都說了一遍。

“房子的事情我知道了一點眉目，而且會優先分配沒有房子的雙職工家庭，我們應該會是最先一批的，到時候咱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陳有功也是心情特別好，家裏的好事越來越多了，他們現在也是雙職工家庭了，日子過得真的越來越有盼頭了。

“還有個事情，下周，我有時間，咱們一起回家看看，我都有好幾個月沒回去看看孩子們了，然後再去看看咱爹娘。”陳有功看着對面的姚尚清，嘴角含笑，他一直都在努力給家裏人一個好生活。

姚尚清抿嘴點點頭，“也是啊，紹致都開始上一年級了，沅沅在家裏徹底沒人玩了。”

陳紹致今年九月份開學正式開始上小學一年級，他是挺了樂意的，早早的就想上學了，只是之前年齡太小了，今年好不容易到六歲了，立刻就申請去上學了，跟陳紹爾可一點都不一樣。

百家村裏，也是開學第一天。

自從陳紹致背着書包走了之後。

沅沅就托着下巴坐在家門口的門檻上，一動都不帶動的。

李月娥兩口子下地上工去了，地裏要開始除草了，從公社領的農藥，陳有剛過去打藥，李月娥被分到南河堤拔草。

陳氏在家裏收拾院子，洗衣服，喂雞喂鴨啥的，反正要忙一會。

李桂花手裏還是拿着納的鞋底，不過這鞋是她給沅沅做的，做鞋的布材料是陳家提供的。

陳氏的手藝沒有李桂花好，而且李桂花自己也樂意給沅沅做。

“沅沅，你坐在這裏幹啥啊？”

沅沅擡頭甜甜的叫了一聲李奶奶，然後挪挪自己的小屁股，給李桂花讓一個空，讓她過去。

李桂花疑惑着臉，不過也沒說啥，自己就過去了。

“你家沅沅咋的了？你罵她了？”

陳氏在壓井旁邊洗衣服，扭頭看看她，“沒罵她，這不是紹致都去上學了，家裏的沒人在了，她心情不好，自從人都走了，她就那個樣，怎麽叫都不回來。”

李桂花自己在院子裏搬了一個板凳坐下，“老三媳婦也去縣裏了，是吧？”

陳氏點點頭。

李桂花看看隔壁趙琴花兩口子也不在家，估計都下工了，才斟酌了一下，開了口。

“我可跟你說件事情，你聽了別着急。”

陳氏手下正在搓衣板上洗衣服，這會倒是停了下來。

“你說。”

李桂花咳咳兩聲，又低下頭，“我聽說隔壁周家村，又被下放來人了，你說你親家是不是回不去了，這上面還成天的下放來人，那回去的希望是不是就更渺茫了。”

陳氏皺着眉頭，又開始洗衣服，看看門口的沅沅，說實在話，她不相信會一直這樣，不過她沒說，“誰知道呢，各人有各人的命。”

李桂花看老姐妹不想多說這個事情，她也就不說了，轉而又說起來了村裏別家的八卦。

周五下午，陳有功下工早，還特意去學校門口接姚尚清下班。

姚尚清一開始也沒注意，跟幾個老師一起走着，意外的看到陳有功，又聽到別的老師打趣，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跑了過去。

“這就是陳有功啊？我之前聽說過他，那次縣裏得獎的就是他，沒想到人長的還挺好看的，跟姚老師還挺配的。”

“那是，也不看看人家這兩口子多優秀，是革命的伴侶，一起進步的好同志。”

……

陳有功跟姚尚清回到筒子樓那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又去買了些東西，這才大包小包回去了。

到了晚上五點多，兩個人才一起到了百家村。

陳氏正在家裏張羅着吃啥飯呢，看到倆人的時候，還有些驚喜。

“老三，你廠裏不忙了，都多久沒回來了。”陳氏說着話把人都迎了進去。

李月娥這是猛的一周不見姚尚清，還真的有點想的慌，她們相處的越來越像姐妹了，聽見聲音就從廚房裏出來了。

“哎呦，可回來了，快點，來廚房裏，我可沒你那個手藝。”

姚尚清笑了起來，“合着是惦記我的手藝。”邊說邊編起來袖子，一轉身就進了廚房。

陳氏和陳有剛倒是拉着人進了堂屋裏。

陳有功一把手就把沅沅抱了起來，也一起都進去了。

“想爹沒有？”

沅沅皺着眉頭看着陳有功，搖搖頭。

陳有功倒是有些意外，趕緊開口，“你這個小棉襖，爹可是天天都想你，你怎麽能不想爹呢。”

沅沅小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我騙你的。”

陳氏倒了一杯水放到桌子上，看着父女倆鬧，“這還是跟她幾個哥哥學的，老是逗她，可不就用到你身上了嗎？”

陳有功哈哈大笑了幾聲，把糖袋子直接拿出來，“去吧，給你哥哥姐姐分了。”

沅沅提着糖袋子蹬蹬的就跑了。

堂屋裏就剩下他們三個人。

“老三，我跟你說件事情，隔壁周家村裏，又下放下來幾個人，說是跟親家住隔壁，你在縣裏工作有沒有聽說關于這方面的事情啊？”陳氏到底還是有些着急的，這都在哪裏過好多年了，這未來還有多少年，誰也不知道。

陳有功心裏有譜，現在上面的形式還是很嚴重的，也不能多說話。

“沒事，我跟尚清說好了，晚上過去看看，也好久沒去過了。”

陳有剛也是有些擔心，不過他也幫不上什麽忙，幹脆就沒開口。

晚上做的也很簡單，煎的煎餅，又做的鹹湯，院子裏飄的都是香氣。

吃飯的時候，把姚尚清也變成了正式工的事情說了一下。

陳氏當即又是雙手合十的，“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這日子算是熬出頭了。”

“那等着他們幾個上初中，也有地方住了，這真是個好事。”

陳有功跟姚尚清對視了一眼，等到了明年，他們分配到房子了，也就不需要買房子或者蓋房子的了。

“二哥，我跟尚清商量了一下，到時候我們手裏也會存點錢，拿出來在家裏蓋房子，這房子就算是你們的。”

陳有剛聽完趕緊就擺擺手，“那可不行，錢你們留着，這孩子上學啥的，哪不需要錢啊，起房子的事情再說，我還能慢慢幹着呢，家裏你們都出不少力了。”

李月娥也是趕緊拒絕。

“二哥，二嫂，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意思，房子蓋了，我們有時間回來也能住，再說了，我跟有功在外面能這麽安穩的上班，也是因為你們在家裏擔着，不然也不能這麽放心，所以我們是互相幫助，相互扶持的。”姚尚清知道自家男人說話是啥樣子，而且也了解二哥二嫂，有些話當然要換着說，再說了，她說的也都是實話。

陳氏端着碗吃飯，看看老二，又看看老三，“你們兄弟之間擰成一股繩，咱們家才能越來越好。”說完這句話之後，她就沒再開口了。

沅沅喝了一口湯，又吃了一口裏面泡的餅，呼嚕一聲。

陳有剛點點頭，“那我們就接受下來，不過房子肯定不能全都算我們的，咱們還是一家一半。”

陳有功笑着點點頭，“行。”反正他們也不常回來住。

一頓飯吃的皆大歡喜。

幾個孩子吃完飯，在外面玩。

陳成才坐在木頭疙瘩上有些不高興。

“成才哥，你咋了，最近不考試啊？”陳紹爾發現這個堂哥是真的挺好玩的。

陳成才看到陳紹爾翻了一個白眼，“奶奶剛剛說還得上初中，你看這是啥事嗎？不是說好上完五年級就算完的嗎？”

陳紹爾哈哈哈笑了起來，“你現在不是學習挺不錯的嗎？為啥還不想上學。”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努力。”陳成才也不懂，撓撓自己的後腦勺，想半天才想出來這個理由。

陳氏在家裏收拾了一點東西，也不敢多帶，感覺這個時候也不平穩，萬一讓有心之人看到了，就不大好了。

陳有功早就打好招呼了，提上東西，帶着姚尚清就過去了。

“走吧。”周解放還是在原地等着，他們這一年見面都是在縣裏，他去縣裏辦事，想着會見見，感情啥的也不會淡。

陳有功握着姚尚清的手，“周大哥，我聽說你們村裏又下放來幾個人？”

周解放嘆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為啥都放到他們村裏了，“是啊，是一對夫妻，年紀也不小了，來的時候，人差點都沒了，我沒看下去，幸好其中一個是大城市來的醫生，給那個老嬸子把脈，我去抓的藥，這才吊着。”

陳有功面色凝重的看看姚尚清，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好了，到了，你們進去吧。”周解放到了，還是站在外面，他特意又讓蓋了一個簡單的地方，這上面說了，條件不能太好，他這個度把握的很難。

陳有功和姚尚清推門進去。

姚志兆也不吃驚，因為下午的時候，周解放過來隐晦的透露一下。

“快坐，快坐。”周星月下午知道消息之後，就一直在準備着，燒好的茶溫度也差不多了，給兩個人倒上。

姚尚清笑着把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周星月聽到自己閨女已經是正式工了，明年還能分到房子，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閨女太有本事了，能走到這一步。

姚志兆倒是情緒沒有那麽的外露，“好，好，好好工作，以後幾個孩子也能到縣裏去上。”他最怕的是自己的身份連累幾個孩子，這是最不好的了，現在能聽到這樣的消息，是再好不過的了。

幾個人說了一會，周星月看看姚志兆，嘆了一口氣，她還是沒張開口。

姚志兆知道妻子說不出口，但他是要說的，“有功，尚清，我，我有件事情想找你們幫忙。”

陳有功心裏倒是有些激動，這還是岳父第一次拜托自己辦事呢，他可要做好了，好好的表現一下。

“爹，您說吧，我們能辦到的一定辦。”

周星月也說不上來什麽滋味，只是有些兔死狐悲，她有個好女兒，沒有落到那步田地。

“隔壁來了一對夫妻，男同志是個醫生，女同志是個老師，這不是被下放來了，女同志病的有些嚴重，雖然周隊長是個好人，弄了點草藥過來，但是有些藥還得去縣裏的醫院裏開的，這也不好直接拜托給周隊長，咱們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想來想去，還是想跟你們說。”姚志兆說着這話，覺的自己老臉有些挂不住，不僅幫不上閨女，還得拉他們的後腿。

陳有功還以為有什麽大事呢，“這事不難，爹，放心吧，把藥單子給我，我回去了就買。”

姚尚清也是認真的點點頭，她現在能幫就幫一點。

周星月把藥單子從兜裏掏出來，遞了過去，他們這幾天跟對方慢慢的熟悉起來了，大家都來自同一個地方，到底是不忍心。

陳有功心裏有些興奮，但面上硬是壓住了，一點都沒表現出來。

兩口子說完話，就趕緊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陳有功能感受到姚尚清的害怕，畢竟相同的經歷。

“你別擔心，好人會有好報的，咱爹娘這麽多年沒讓我們辦過一點事情，這第一次讓辦事，還是為了別人，他們都是好人。”陳有功小聲說着話，安慰着姚尚清，他文化水平不高，能說出來這樣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

姚尚清聽完心情也算是好了起來，抿嘴笑了起來，也是，現在比以前好很多了，以後也會越來越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沅沅：要有房子啦，進城上學啦，開森，爹娘，繼續加油哦。感謝在2020-11-08 00:47:04~2020-11-09 16:43: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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