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哄她
笳銀差點從房頂上摔下去,她急忙看向身邊人,“你……你怎麽知道的?”
霜辭沒說話,她要查,就會知道。
“那你怨我嗎?”
霜辭嘆了一口氣,“都過去了。”
笳銀心髒抽痛,她搓了搓臉若無其事道:“我就試探她而已,而且,我知道你的能力,你逃得掉。”她吊兒郎當甚至是有些輕佻地看着霜辭,“可誰知道你沒有逃呢。”說着嗤笑一聲,“自願為囚徒,可笑。”
那時候,她已經和清冉她們聯系好了,她就在接口處,等她出來。
整整一夜,她沒有出來。
霜辭沒多說什麽,轉換了話題:“我還以為你喜歡她。”
“老娘要是喜歡她……你吃醋嗎?”
“吃醋?”
“就是……就是會不會不舒服?”
“可你不是說不喜歡嗎?”
笳銀:“……”
霜辭是真的以為笳銀有重要的私密的事情和自己說,但是呆了許久,除了莫名其妙地搞清楚了她不喜歡阿尋外,啥事兒都沒有?
“時間不早了,休息吧。”霜辭站起來。
笳銀沒動,她盯着天空快要西沉的月亮,用看似漫不經心甚至是慵懶的話道:“你喜歡冷江尋嗎?”
Advertisement
霜辭反問:“哪方面的喜歡?”
笳銀沒再多說,她站起來與霜辭面對面,一字一句:“心甘情願地躺在徒弟身下讓她為所欲為,不是喜歡是什麽?”
霜辭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我以為你會說,不知羞恥呢。”清風撩起她鬓角的墨發,她衣袂翩翩,分明是出塵的仙子,卻被凡人擁有。
“不知羞恥?”笳銀再三咀嚼這幾個字,瘋狂地笑起來,全身震顫,五官甚至都有些扭曲。
“誰敢這麽說,我就殺了他。”笳銀道。
霜辭沒放在心上,“走吧。”
笳銀雙手抱臂,“這個時候,你不該投懷送抱嗎?”
霜辭坦坦蕩蕩地張開手臂,“快點帶我下去。阿尋要醒了。”
膝蓋一陣尖銳的刺痛,笳銀猛地跪下下去,差點直接從房頂上滾下去,她苦笑,已經醒了。
霜辭身體一輕,被冷江尋死死抱住。冷江尋清潤的眸透着一絲絲泛紅的癫狂,黑霧升騰,眉間蒙上一層陰郁,偏執扭曲得心驚,她昏過去就覺察到了不對,全身無力地躺在床上,她的師尊卻跟着別人走了。
胸口尖銳窒息的疼痛幾乎令她昏厥,氣血翻湧,她腦海裏将最壞最壞的結果都給想到了,她怕得發抖,在黑暗裏好不容易沖破藥力,卻看到師尊對那人張開手,是要擁抱她嗎?
她的師尊,怎麽能擁抱別人?
“阿尋!”霜辭按住她要出手的暗器,語氣有點冷,“你瘋了!”
笳銀冷汗淋漓地站起來,她冷笑,“冷江尋,你是嫉妒了……”
話還沒說完,冷江尋迅速移到一邊,出手極快地将她從房頂上踹了下去。
霜辭聽到了笳銀的痛呼。
江尋見狀,冷冷地勾起薄唇,聲音陰寒:“師尊還是好好地擔憂自己吧。”
她抱着霜辭飛身下去,進房間關門一氣呵成。
“我以為她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說。”霜辭摸了摸已經炸毛的阿尋的腦袋,柔聲說,“我不會走。”
冷江尋擡起眼,黑眸空洞,濃郁的黑色仿佛要流淌出來,霜辭一怔。
……
次日一早,冷江尋起來了,笳銀坐在樓底下一看到她立刻停止了龇牙咧嘴的動作,故作沒事人一樣,她往後看了半天,都沒見着想見的人,忍不住出聲:“霜辭呢?”
冷江尋瞥了她一眼,走進廚房,吩咐裏邊的人做紅棗山藥粥。
“你昨晚對霜辭做了什麽?”笳銀捏緊拳頭,臉色發紅地盯着她,“你……”
“那是我和師尊的事情。”
“冷江尋,你他娘的是個禽獸!”
冷江尋懶得理她,她找來一個侍女,吩咐她去買點藥,還沒有吩咐完笳銀就氣呼呼地舉着茶壺扔了過來,沒砸到,可開水濺到了她手上,江尋眉頭都沒皺。
“她受傷了?”笳銀憤怒難平,沖過去抓住冷江尋的衣服,“你他娘的竟敢讓她受傷!你怎麽能那麽對她?”
冷江尋不耐地推開她,沒有動手把這愚蠢的人扔出去,冷冷道:“師尊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
她沒有騙笳銀,再說了她就算是再怎麽禽獸,也不會讓師尊受傷的,她才舍不得。
霜辭一聞到紅棗味的粥就将頭蒙到了被子,裏邊甕聲甕氣地說話:“我不喝這個粥。”
江尋坐到床邊,“可師尊每次喝了這個,就會痛得輕一點,我只讓她們做了一點點,喝了就吃王莘做的紅菱血糕好不好?”她扒拉着被子,将師尊從被窩裏掏出來。
霜辭臉色煞白,那是葵水來疼的,心情也格外煩躁,尤其是聞到令人反胃的粥,她的煩躁點到達了頂峰。
“師尊,只喝一點點……”
“我說了,我不喝!”霜辭難得地對冷江尋發小脾氣,胸腔裏的氣想要撒出來,她不耐道,“你煩不煩!”
江尋将粥放到一邊,擦了擦她額頭的冷汗,輕聲哄道:“好,不喝,先吃點糕點充充饑好不好?”
“不吃。”
江尋把被子向上提了提,裹住師尊,低聲道:“師尊乖一點啊,那你想吃什麽?”
“不想吃!”
“師尊。”
叩叩叩,有人敲門,是清冉将熬的藥送了過來。
清冉以眼神詢問,喝了嗎?
江尋搖了搖頭。
清冉也無奈,主子平日裏也不讨厭紅棗味的粥,可是一旦葵水來了,聞到那味道就讓她心煩意亂,可那東西對她又挺管用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也許是因為疼痛,或是其他的,這兩天主子的脾氣暴躁得讓人不敢恭維。
至少勸她做她不喜歡的事情,那是不怎麽可能的。
那一瞬間,清冉有點同情冷江尋。
果然,她還沒走,房間裏就傳出碗落下的聲音,估計被主子在煩躁中給砸了。
“沒事吧?”笳銀站在走廊邊問。
清冉搖頭,“估計需要時間。”說着想起什麽似的,“你不是會用藥嗎?你可以……”
“老娘用毒。”
清冉一噎。
笳銀望了望裏邊,問:“以前是怎麽弄的?”
“教主哄着。”
“???”
清冉神色不變,“主子偶爾也挺……孩子氣的。”
笳銀沉默半晌,才低低問:“她對霜辭好嗎?”
“也許是好的吧。”
“嗯。”
沒過一會兒,房門打開,冷江尋将碎了的碗和一碗沒動的粥交給了清冉,“再倒一碗藥來。”
笳銀皺眉,“她不是不喝嗎?你難道要灌進去?”
冷江尋懶得管這智障。
清冉拉着笳銀離開,“教主讓我再去端,肯定是主子肯喝了。教主一向有辦法讓主子喝藥的。”
笳銀聽着心裏更不是滋味兒了,“你們就不能讓霜辭喝?”她才不信只有那個女人才哄得住。
“主子不會在我們面前鬧脾氣。”主子就算不喝,但也只會接過來,轉頭就倒了,才不會在她們面前鬧。清冉失神片刻,自嘲道,“她只會在教主面前,像個孩子。”
她記得第一次主子對教主發脾氣的樣子,那個時候主子還掌控着玄陰教,小教主把藥端進去非要主子喝,主子沒忍住把藥直接給倒在了花盆裏,很是不耐地說:“行了,拿下去。”
小教主就重新去端了一碗藥,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滾燙的藥,“師尊,不苦的,我喂你喝,喝完了我們就吃點蜜餞好不好?”
清冉當時還記得那個場景,主子冷笑,“你把我當小孩兒呢?拿下去,我不喝!別讓我說第二次。”
“可是師尊會痛會難受啊。”那時候小教主還軟軟小小的,大眼睛撲騰着,可愛得不忍讓人拒絕她,她湊過去,“我喂師尊。”
主子約莫是太煩躁了,直接揮手要擋開,卻因為錯估了距離,直接揮手打在了碗邊,一碗有些燙的藥直接倒在了小教主手上,當時主子吓壞了,什麽事情都順着小教主,就是連紅棗粥都喝了一碗。
可之後教主是怎麽哄的,清冉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