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派對安排在周六下午, 出海過夜次日返程。

當天上午十點多鐘,孟星悅約簡初悠閑地吃了個早午茶,然後到她店裏去取禮服。

喝早午茶的餐廳距離簡初的服裝店不遠, 兩人吃完步行過去。

路上,簡初告訴孟星悅, 江語兒已經答應要去參加當晚的派對了。

“不過……”簡初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 “不會鬧出人命來吧?”

“鬧什麽人命啊。”孟星悅挽着她手臂,和她并肩走在陽光下,“我們都是遵紀守法好公民。”

簡初笑, “我就怕你們兩個到時候互相扯頭花,然後你一怒之下,讓人把她從游艇上推下去喂魚。”

“你這說得怪吓人的。”孟星悅睨她一眼,“怎麽我在你眼裏這麽心狠手辣啊?”

她真地沒打算跟江語兒扯什麽頭花, 當然, 前提是,江語兒別招惹她。

不知不覺兩人就已經走到店鋪門口。

簡初推門進去, 笑說:“不出事是最好。”

她不反對孟星悅乘此機會給江語兒一點顏色瞧瞧,但人是她帶過去的,終究不希望事情鬧得太大,給點教訓讓人以後收斂,不要觊觎人家老公就行了。

“嗨,放心吧你。”孟星悅跟着她進去,“我有分寸。”

**

禮服是一條黑色的春夏款連衣裙, 裏面是收腰的西裝短裙設計, 腰際往下系半圈略蓬松的公主裙裙擺,裙擺由黑色羽毛組成,霸氣中帶點小甜美。

孟星悅的衣櫃裏幾乎沒有純黑的衣服裙子, 一方面她自己本身不太喜歡暗沉的色調,另一方面,她回孟家以後,劉敏恨不能把當年缺席的母愛都補足,總給她買粉粉嫩嫩的衣裙,把她當小女孩兒,連當初送她的車都是粉色的,大概是被母親強烈的母愛浸潤,時間久了,她也偏愛那種粉嫩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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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簡初給她設計的這套黑色禮服,穿到身上竟意外的好看。

偶爾嘗試一下別的風格,還真是一件不錯的事。

孟星悅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嘴角顯而易見地揚起笑容。

“我看你平常的穿着都是偏甜美系的,不敢給你設計得太冷硬,所以在裙擺上加了這一層蓬松的羽毛。”簡初說着,又從自己的工作臺上拿了個不知道什麽東西,邊低頭弄着,邊移步走到她身邊,“還有這個。”

孟星悅回頭一看,是一條同色系的choker。

“來,戴上試試。”簡初擡起手,将choker往她脖子上繞去。

戴上這個再往鏡子上一瞧,發現更添了一份俏皮性感。

“簡初姐,你也太厲害了吧。”孟星悅滿意得直誇她,“簡直就是點睛之筆!”

簡初笑:“也是你自己身材條件好,才穿得出來這種感覺。”

衣服和人,本來就是互相襯托的。

**

取了禮服回家,羅姐給她做了簡單的午飯。

她吃了後上樓午休,養好精神後,兩點多又起來化妝洗漱。

三點半,整裝完畢。

聞時禮剛剛結束外面的飯局從外面回來,打開家門,就見自己的太太穿着禮服,踩着高跟鞋,高貴冷豔地從樓上下來。

“聞太太今天風格大變呀。”他倚着一樓的樓梯扶手,仰頭笑看着她。

孟星悅一步步走下來,如睥睨天下的女王,擡着下巴問他,“好看嗎?”

“好看。”在她經過他身邊時,聞時禮伸手拉住她的手,眉眼含笑地望着她,“怎麽都好看。”

“而且……”聞時禮擡手理理她脖子上的choker,興味十足地說,“為了襯得起我們聞太太這身裝扮,我也得上去重新挑一套西裝才行。”

孟星悅拍開他的手,生怕他給她弄壞了,嗔他一眼,“快點,再晚遲到了。”

說完,提步踏下最後兩級臺階,轉身朝通往車庫的門走去。

聞時禮站在原地笑看了她幾眼,這才解着領帶快步上樓。

很快,聞時禮也換了套黑色西裝下來。

進到車庫,他看孟星悅坐在自己前段時間新買的法拉利上,敞篷開着,問:“你還開車嗎?坐我的車過去。”

“季楚寒出差了。”孟星悅坐那彎腰換鞋,“去不了,我接果果去。”

她臺法拉利和聞時禮的邁凱倫都是兩座跑車,這樣一來,只能各開各的。

“行。”聞時禮也沒多廢話,拎着車鑰匙朝自己的車走去。

三分鐘後,一臺漸變粉法拉利從私家車庫開出來,後面緊跟着一臺白色邁凱倫。

一路上,都是法拉利在前,邁凱倫在後。

到了星港公寓,孟星悅将車子剎停。

紅色是法拉利經典色,漸變粉很少,車子停在那,一下吸引了進出住戶的注意。

陳果拎着小包從裏面出來,也一下被這抹顏色吸引。

“哇哦~”她驚嘆了聲,朝後面的邁凱倫招招手,跟聞時禮打過招呼,拉開法拉利的車門,“換新車了?”

“粉粉嫩嫩的好漂亮哦。”她邊上車,邊稱贊。

四點的太陽還有些刺目,孟星悅戴着墨鏡,邊等她系安全帶,邊笑着說:“讓你家季楚寒給你買,就你家季楚寒對你啊,別說法拉利了,你要他命他都能給你。”

上個月陳果生日,季楚寒跟她求婚,又是送別墅,又是送大鑽戒的,恨不能将這些年創業掙的全部身家都給她。

這不,一提到季楚寒,陳果臉上的笑容都洋溢着幸福。

“等我考了駕照再說。”她系上安全帶,端坐在那嬌羞地如是說。

“嗯。”孟星悅重啓車子,“說起來,這臺車還是在池莉她哥池越手裏買來的……”

兩人聊着天,一個多小時近兩個小時後,來到海灣的露天停車場。

孟星悅将車子剎停,坐在位置上彎腰換高跟鞋,陳果先一步下車,瞧見旁邊是臺紅色的跑車,好奇地走到車頭前面确認了一眼,笑說:“好巧,旁邊這臺也是法拉利。”

此時,簡初和梁景行結伴而來,聽到陳果這麽一說,不由往兩臺車上多打量了幾眼。

“這車……”簡初察覺出端倪,“好像是一樣的吧?只是顏色不同。”

“法拉利488?”身邊的梁景行模糊認出來。

與此同時,旁邊停好車的聞時禮走過來,聽到他們的話,眼眸微微眯起,打量了下兩臺車,似乎才想起,自己多年前好像送了一臺給江語兒?

孟星悅已經換好鞋下來,關上車門,邊将車鑰匙塞進手包,邊走向他們,笑說:“梁總沒認錯。”

“走吧。”孟星悅牽上陳果的手,帶頭朝游艇停靠的方向走去。

一艘游艇,就像是一座濃縮的別墅,裏面有主廳卧室衛生間,生活設施一應俱全。

孟星悅他們登上游艇的時候,江語兒已經坐在主廳裏等着了。

見聞時禮,她立即興奮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嬌俏地喊了一句:“時禮哥哥。”

和聞時禮同時進來的孟星悅不由眉梢一挑。

聞時禮擡手抓了抓臉,“語兒也來了,坐吧。”

“簡初姐跟我說有個朋友買了艘游艇,要辦派對,讓我過來一起玩玩,來了我才知道,這游艇是姐姐買的。”江語兒立在那乖巧地看着他說,說完好似這才看到孟星悅,又笑着補上一句問候,“姐姐。”

後面,簡初和梁景行他們也進來了,江語兒又嘴甜的逐個問候了一遍。

周正還是一個人,賀之洲帶了個女人,走近一看,孟星悅才發現,原來是之前教自己書畫課的老師,溫寧。

經他們介紹,孟星悅才知道,原來溫寧是賀之洲的老婆。

孟星悅才想起來了,有一次在溫寧老師那邊上完課,離開的時候碰到過聞時禮。

聞時禮笑說:“沒錯,我那天剛好要去找溫老師取一幅畫。”

“所以說,你們兩個的緣分,真是有趣。”溫寧挨着賀之洲坐在沙發上,溫溫柔柔地笑說。

孟星悅笑,“嗨,搞了半天,都是自己人啊。”

熟絡了一圈,游艇也正式啓動了。

乘着夜色,往更廣闊的海洋駛去。

服務生在旁邊添酒水,加飲料,時不時送個果盤甜品。

周正拿了兩副撲克牌,呼朋引伴地招手說:“走,上甲板打牌去。”

幾個女生都不喜歡打牌,也就他們幾個男人起身響應了號召。

梁景行搭着聞時禮的肩,邊往外走,邊小聲打趣,“聞總膽兒肥啊,竟然把語兒也叫來?她對你那點心思你不是不知道吧?不怕你老婆撓你?”

聞時禮有苦難言,“不是我叫來的。”

“難不成還是你老婆允許的?”

“還真是她。”

“那可有好戲看咯。”

聞時禮:“……”

男人們一走,偌大的主廳就只剩下她們幾個女人。

江語兒還是挺識趣的,知道這是孟星悅的地盤,得拍拍馬屁,以免出了海遭人毒.手,“先前就聽說姐姐成了孟氏最大的股東,看來傳言不假呀,姐姐現在一出手就能買游艇了。”

“诶,這你就太高估我了。”孟星悅伸手從桌子上撈了一杯香槟,“,股份又不是現金,再說,我回孟家才多久,手裏沒幾個錢的。”

“這什麽車啊游艇啊。”孟星悅抿一口香槟,擡眼看她,“花的,都是你時禮哥哥的錢。”

江語兒的臉色微妙的變化了一下,不過那隐秘的情緒稍縱即逝,她很快又扯出一張大大的笑臉來。

簡初眼觀鼻鼻觀心,笑着喝口紅酒,“聞總對咱們悅悅那是沒得說的,要星星要月亮都給,什麽豪車游艇當然都是不在話下。”

她跟江語兒談不上是什麽朋友,只是因為梁景行的關系認識她,她喊她一聲簡初姐姐,她也就稱她一聲語兒妹妹,相比之下,她跟孟星悅關系瓷實得多,尤其江語兒有意圖當小三的嫌疑,這是她所不齒的。

陳果的立場就就更加明确了,放下剛剛啃完的哈密瓜,一把抱住孟星悅的手臂,“是呀,先前聽說他們是娃娃親,我還擔心我們悅悅嫁給他受委屈呢,沒想到他那麽疼我們悅悅,我就放心了。”

江語兒一言不發,反複端起杯子喝果汁,默默聽他們講。

一杯果汁很快就喝完,她放下杯子,哎呀一聲,撩了下頭發站起身,“感覺這裏邊有點悶呢?我也到外面吹吹風,跟哥哥們打會兒牌。”

她試圖将暫時沒有加入戰局的溫寧拉入她的陣營,笑問:“溫寧姐姐,一起去嗎?”

溫寧氣質恬靜,溫柔地笑了笑,“我就不去了,外面風大,我怕冷。”

“那、那好吧。”一下就變成被孤立的那一個,江語兒悻悻然,轉身快步離去。

待她一走,已經察覺出問題所在的簡初,就開門見山地笑問:“怎麽?她開的那臺法拉利,跟你老公有關系啊?”

“說是她十八歲生日時送給她的。”孟星悅嗤笑了一聲,“那天在聞氏遇到她,她還特意告訴我了呢。”

“不就是想強調她對聞時禮來說有多特別嗎?不就是想膈應我嗎?呵!”孟星悅端起手裏的香槟,仰頭一飲而盡。

“所以你今天特意把她也叫過來,就是為了再膈應回去?”陳果睜大着好奇的眼睛問。

“一臺車而已,我就是要讓她看看。”孟星悅重重地将酒杯放到桌上,朝着通往甲板的那個出口高聲道,“我老公不止給我買車,還給我買游艇了!”

外面風大,海浪聲将她的聲音打碎,其實聽不到。

但廳裏的其他三人,都被她這直來直往的作風逗笑。

“笑什麽笑?”她嗔她們一句。

溫寧忍了忍笑說:“她這脾氣有她這脾氣的好處,我就羨慕不來。”

“可不是。”簡初觑她一眼,“你就一悶葫蘆,什麽委屈都自己裝肚子裏。”

孟星悅左看右看打量着二人,“怎麽回事?聽你這話,你們之前就認識?”

“認識啊。”簡初擡手攬上溫寧的肩,“我們以前一個學校的,老朋友了。”

孟星悅:“……”

得,真就都是自己人。

大家關系越聊越近,越聊越嗨。

游艇已經開出一定距離,時間也不早了,窗外漆黑一片,服務生過來提醒孟星悅,該請客人們用餐了。

孟星悅拿起手機确認了眼時間,站起身來,說:“好,我去請他們。”

說完,她往通往甲板的出口去。

主廳上甲板需要往上走幾級樓梯,孟星悅剛拎着裙擺走上去,探出顆腦袋,就聽到江語兒一聲接着一聲的“時禮哥哥、時禮哥哥”順着風浪吹進她耳朵裏。

孟星悅只覺得頭疼,皺了皺眉,又轉身扶着扶手下去。

聞時禮不經意地一眼,恰好瞧見她腦袋沉下去,跟打地鼠似的。

他望着那出入口,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

“時禮哥哥。”江語兒又搖他手,“時禮哥哥,到你了。”

“你玩吧。”說完,聞時禮将手裏的牌交給她,然後起身走開。

從樓梯上下來,孟星悅氣呼呼地穿過主廳,來到洗手間。

經過主廳時,陳果瞧見她臉色不對,緊跟了過來,進來便抱住她的手,關心道:“親愛的,怎麽了?”

孟星悅本來就是直率的性子,在好朋友面前更不會藏着掖着,掐着腰,氣呼呼道:“每次見面都時禮哥哥,時禮哥哥,哥她妹啊!”

話音落,鏡子裏突然浮現聞時禮的臉。

他倚在門上,抱着兩條手臂,輕輕挑了下眉,似沒聽清,又似聽清了故意逗她,含笑跟她确認,“哥什麽妹?”

作者有話要說:  悅悅:你說誰是地鼠?

聞總:“……”

聞總,您現在連呼吸都是錯的,您還敢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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