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債見,塑料姐妹7

喊出口的那一剎那,易祯腦中的迷霧被瞬間驅散。

他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離正在哭泣的楚清月遠了一些。楚清月滿眼都是受傷,手伸出要去抓易祯,卻又無力地垂下。然而這副可憐的模樣并未引起易祯的注意,他看到死對頭梁益天把陳晝夜牢牢制住,震驚之情溢于言表。

“你們在幹什麽?梁益天,陳晝夜,你、你們……”

陳晝夜動了動被縛住的一雙手,梁益天都沒有看清她的手腕是怎麽翻動的,只感覺柔嫩觸感的手背靈活地在自己掌間滑過,轉眼間陳晝夜就掙脫束縛,輕巧跳躍起身。

“沒什麽,我和梁先生切磋一下。”陳晝夜撥開樹叢,大大方方地走出去,“倒是易總和清月,你們在梁先生別墅附近約會嗎?”

梁益天一臉懷疑地看向自己的雙手,跟在陳晝夜身後。梁益生撲哧笑出聲,還像模像樣地鼓了幾下掌:“楚小姐剛剛說得真好,真情實感,感人至深,就連我聽了,都想抱住你好好安慰一番。”

陳晝夜憋笑憋得有點辛苦,易祯仔細回想,也覺說不出的羞恥。楚清月是怎麽回事,自己印象中的她明明是純潔而美好的,自己喜歡的,也是她那清新脫俗的氣質。為什麽她給人的感覺會變成現在這麽油膩呢?

楚清月在看到他們三人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梁益天是用不了了。好在,以這個男人的氣量,應該不至于難看地在易祯面前說閑話,先前送的産業,梁益天更不會要回去。

她定了定神,挽住易祯的胳膊,面帶歉意:“沒想到在這裏游玩會打擾到梁先生,阿祯,我們還是先走吧。”

“等等。”易祯把自己的胳膊從她懷裏抽出來,深邃雙眸緊緊盯着陳晝夜,“還沒問你呢,你在這兒跟梁家兄弟謀劃什麽呢?”

梁益生搶先一步擋在陳晝夜面前,隔絕易祯的視線:“是我邀請陳小姐來做客,當然是仰慕她的牌技,所以要認真請教。”

易祯往旁邊大跨步,兇狠地繼續望向陳晝夜。這動作逗得陳晝夜低頭一笑,她沒搭理,轉頭問還處在三觀重建狀态的梁益天:“梁先生,貴府的晚飯時間是什麽時候?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留下來吃飯?”

“當然可以。”梁益天果斷撿起□□大佬的風範,目光不再往楚清月那邊留戀一絲一毫,彎腰朝電瓶代步車停靠的方向做出“請”的手勢。

易祯的臉色陰晴不定,到底還是端住了架子沒有往前去追陳晝夜,只是往外走的時候,臉上心不在焉的表情都沒去掩飾。楚清月回頭看了眼被梁家兄弟簇擁在中間,坐車回別墅的陳晝夜,再看看身邊被勾走了心神的易祯,心中惱怒不已。

事情不該變成這樣,這些人以前明明都是圍着自己轉的,陳晝夜哪來的本事驅使他們?尤其是易祯,沒錯,易祯對自己一見鐘情,肯定是會跟自己步入婚姻殿堂的。

楚清月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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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晝夜說回別墅吃完飯,只是給梁益天一個臺階下,沒想到梁家居然還真的準備了二十幾道豐盛的菜肴擺在長桌上,讓她吃個夠。她嘴角抽抽,說:“這根本夠不着。我要站起來吃了啊,免得浪費了你們家廚師的心意。”

梁益生哈哈大笑:“行,哥,咱們也站起來吃,讓布菜的人下去吧。”

面對兩個站起來端着碗的人,梁益天還想保持形象,正襟危坐在桌前,陳晝夜卻吃得很開心,邊吃邊評論道:“肉好嫩啊,哇這湯……這油麥菜是怎麽做到炒出來不油還好吃的?你們家平時難道都這麽奢侈?”

梁益天忍不住站了起來:“這一餐,是為了感謝你替我看清楚清月的真面目,平時當然不會。”事實上,他們兩兄弟經常忙得沒時間聚在家裏一起吃晚飯。

“一起吃啊,一起吃,站都站起來了。”游戲世界裏,自然是不吃白不吃!

梁益天看了看她閑适的神态,內心哭笑不得,面上沉穩地一點頭,略顯矜持地挨個兒夾起菜來。

忙活了一天,吃完飯已經很晚了,梁益生邀請陳晝夜留宿一晚,否則就要堅持送她回家。想到宿舍裏的楚清月,再想到自己那個想要攀附豪門的爸爸,陳晝夜很是頭疼:必須盡快買房,還好梁益生這人說一不二,輸牌給錢很利索。

“那就麻煩你們一晚上了。”

“房間這麽多,有什麽麻煩的。我叫人帶你去挑。”梁益生說着說着還興奮起來,“诶對了,待會兒先搓幾圈。”

梁益天一聽就頭疼,他對麻将一點不感興趣:“你們慢慢玩,我先上樓處理公事了。”

遞到面前的錢,陳晝夜當然不會拒絕。

庭院裏涼風習習,小螢和小光這次再戰,兩人還在吵架中,竟是一句話都不說,出牌的氣勢一個比一個足,結果卻比下午還差,姐妹都不齊心了,梁益生再怎麽挽尊也回天乏術。

又一把自摸之後,陳晝夜都不好意思再和他們仨打下去了,借口要出去散散心,把兩個快哭了的女孩兒留給梁益生自己去安撫。

梁家周圍被圈起來的土地很大,陳晝夜信步走走,很快看到前方藍汪汪的一片,游泳池大得誇張。

“呼……”她漫不經心地在池邊坐下,思緒漸漸飄到現實中,進游戲之前,在自己面前哭泣懇求的,楚清月的父母。

女兒因為高考失利而背着他們進入營養倉,屏蔽記憶來到全真游戲世界,在自己設定的世界觀裏活得恣意,浸泡在營養液中的身體輕輕飄浮,嘴角上揚,十分安詳。

像這種深入的神經連接,如果強行喚醒,腦死亡的幾率很高。楚家父母寄所有希望于陳晝夜的喚回經驗,卻不知道,在成功喚回的背後,玩家後續陷入抑郁和瘋狂的不在少數。所以無論生活怎樣艱難,她都沒有想過進入游戲逃避現實。只有在嘗試過之後,才知道那是怎樣魔鬼的體驗……

“你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跳進池裏。”

陳晝夜一回頭,男人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覆下一道濃重的陰影。梁益天精壯的上身完全赤’裸着,□□只穿一條毫無用處的泳褲,尴尬得陳晝夜真的想跳進池裏。

“你請,你請……”

梁益天還在回想剛才淡淡的燈光下,陳晝夜回頭那一剎那間,那仿佛在看你又仿佛陷入虛空的眼眸,優美的脖頸曲線蜿蜒而下,就連平時不怎麽驚豔的臉龐,也因為那獨特的氣質而叫人挪不開眼。

梁益天沒有如原計劃般下去游個暢快,而是在陳晝夜身邊坐下,結實有力的雙腿伸入水中。

“你很奇怪,我看不出你想要什麽。”他忽然道。

陳晝夜心說你能看出來就怪了,你連自己是個NPC都不知道。想到這裏,她又有點心軟,因為這些智能程度奇高的虛拟人,或許已經不能再用NPC來定義,可惜他們卻無法自知。

“我想要的,大概就是能随心所欲地生活。”陳晝夜自嘲地笑笑,“一個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對嗎?誰生活在這世界上,都不可能随心所欲。”

梁益天看着她的側臉,忽然有一種沖動,想把全世界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叫她歡欣。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容易一見鐘情的毛病?

可這感覺,又和喜歡楚清月時發瘋一樣的不清醒不同,就像綿長的絲線,心髒慢慢被纏住……

撲通——

陳晝夜猝不及防被濺了一臉水,伸手去抹,內心十分想倒回去打兩分鐘之前同情男人的自己。

梁益天猶如飛魚般在水裏劃過,蝶泳的姿勢展臂優美,游到對面之後還回頭問陳晝夜:“要一起下來游一游嗎?”

陳晝夜黑線:“不了,梁先生慢慢享受,我先回房休息了。”她轉身離去,沒有意識到身後梁益天注視着她背影的深沉視線。

易祯把楚清月送回宿舍,虎頭蛇尾地匆忙告別,先前對綠帽一探究竟的心思竟是沒那麽強烈了。他腦海裏不斷循環播放陳晝夜在梁家這樣那樣再這樣的畫面,鬼畜得完全停不下來。

強烈暗示的結果是,晚上噩夢不斷的他,早上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撥電話給分公司的總經理:“先前我是不是讓你開除過兩個職員,姓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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