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公主的冷情保镖18
“啊呀不行!”陳晝夜把伸過來的大手拍開, 套上保暖內衣, 伸了個懶腰,“得去找父皇, 要不待會兒王若嫣又帶着人過來,被捉奸在床,肯定又是好一番鬧騰。”
尤子骁手肘撐在枕頭上,偏頭看她:“除去在我重傷時她照顧那幾天, 我和二殿下從來沒有半分逾越, 何來的捉奸?”
陳晝夜也沒所謂:“無論如何,我那妹妹肯定那麽想的嘛。”她一條腿都下了床,尤子骁卻又一把将她撈回來, 按在枕頭上親了片刻,抱着她不撒手。
“看不出來,你還挺粘人。”有點奇怪, 陳晝夜想, 尤子骁戀愛前後性格差別這麽大的嗎?
兩人側躺着對視片刻,陳晝夜忍無可忍地把尤子骁的手從被子裏撈出來, 腿一翻騎在他身上, 雙手揪了揪他的耳朵, 威脅道:“不許再鬧了啊, 再鬧, 再鬧就把你丢掉!”
尤子骁很淺地笑了一下, 握住她的後頸, 腰腹緊繃着挺起上身, 嘴唇一觸即分。
“最後一下,起吧。”
陳晝夜穿上華麗的仿古制式宮裝,紫色絲綢上繡滿紛飛的蝴蝶,張揚又明豔。
皇帝早就接到告狀,在王若嫣的哭訴和王靈桐的悲言悲語中,陳晝夜在他心目中就是個只會欺負妹妹,勾三搭四的無藥可救之徒。每次召見她都會被氣個半死,左右她都毫無悔過之意,皇帝也不想給自己找氣受。
“去告訴大公主,在她學會如何友愛妹妹之前,朕不會見她。再傳話給尤子骁,讓他立刻歸崗,否則就解除他的一切職務!”
近侍在正陽殿前低眉斂目地給陳晝夜傳話,陳晝夜聽罷一挑眉,說:“也行。”
尤子骁同樣沒表現出任何不悅或慌張的情緒,近侍遠遠看着他們的背影,注意到兩人的手借着公主廣袖的遮掩牽在了一起。
皇後先是到輝夜殿勸說陳晝夜低頭,結果女兒一夜之間變回一年前油鹽不進的叛逆樣。她心累不已,琢磨了一下,去正陽殿求見皇帝。
“陛下,都是我教導無方。剛才去若水殿看過若嫣,她如今神思不屬,以淚洗面,我想做主帶她去西山散散心,陛下覺得如何?”皇後神色憔悴,卻仍在盡力維持宮中和諧。皇帝對她的面容感覺到了厭煩,不由得想起自己和王靈桐見面時,對方那風韻更勝往昔的相貌和身材……
“嗯,可以。”但現在,他還需要鄭家的皇後來維持體面和權勢。
皇後說要告退,皇帝的腦海中卻飛快劃過一個先前沒捉住的念頭,臉色微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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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皇帝一擺手:“沒事,還是皇後你想得周全。”
盡管皇後對皇帝十分愛慕尊敬,此刻卻還是感受到了一絲違和。直到她當日下午聽到調令,說是皇帝主動下旨将尤子骁從若水殿調到輝夜殿。
“哼,意料之中的事。”陳晝夜站在高高的穿衣鏡前,注視着穿上公主禮服的自己,“這個金龍銜珠冠好重,快點先幫我取下來。”
尤子骁依言仔細對付她的發髻,因為怕複雜的配飾紮到她,始終小心翼翼。
“是戴着很難受。”尤子骁将金龍銜珠冠捧回木匣,拿起木梳輕輕替陳晝夜梳頭發,“疼嗎?”
“剛剛好,你的手法讓我很舒服,嗚……”陳晝夜仰頭發出小貓被撓下巴時享受的聲音,聽得尤子骁的眼眸一暗,直接棄梳換手,五指埋進她淩亂的發絲裏。
“殿下,不好了!”葉朵略顯驚慌地跑進來,正好撞見尤子骁捧着陳晝夜的臉熱吻的一幕。
“殿下恕罪!”葉朵低下頭。
“淡定,淡定。”陳晝夜随意理了理頭發,把尤子骁還不願意從她臉上放下來的手握到身側,“究竟是什麽事,能讓你都這麽驚惶?”
“陛下下旨給您和費爵爺的長子賜婚。”葉朵飛快觑了一眼尤子骁的臉色,發現這人的心思真是深沉得可怕。明明和殿下在一起的時候看着無害又溫柔,如今卻看不透他的想法,聽到陛下給殿下賜婚,連生氣的情緒都未表露出來。
陳晝夜疑惑:“這又什麽好着急的?賜婚一事涉及到的流程複雜,等我在朝堂上發作,這事兒自然會吹的。”
葉朵有些支吾:“問題在于……在于那位費爵爺的長子,現下就在正陽殿等着殿下過去相看。”
“喔。”陳晝夜挑了挑眉,“那就過去看看呗,看一下又不會受什麽傷害。”
費少爺不愧是皇帝看好的人,和陳晝夜說話時進退有度,一點都不會令人感到反感。
在皇帝讓他們倆自己去花園裏走走的時候,他還特意調整步速,始終保持禮貌距離。徐徐走到花園人工湖上長長的窄橋上,費少爺困惑地想,為什麽大名鼎鼎的禁衛軍統領尤子骁仍舊跟在他們身後,禁宮裏有這麽危險嗎?
“殿下要不要去亭子裏坐一會兒?”
“好——”
尤子骁語氣涼涼:“天還未回暖,石凳寒涼,怎能讓公主坐在這種地方?”
費少爺立刻反省道:“是我考慮不周了。殿下,我送您回宮。”
陳晝夜很滿意他的知機,一路上臉色都還不錯,在輝夜殿門前和費少爺道別後,她轉頭就對張芷蘭道:“明天最後确認一遍,後天的早朝就開始計劃。”
晚上,陳晝夜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覺身上一輕,棉被滑落的同時,她被擁入一個還帶着風雪氣息的懷抱中。
“幹什麽?”她揉了把臉,上下眼皮打架,忽然眉頭一皺,往後扭頭聞尤子骁的手腕,“你出去打架,都不洗手就抱我!”
微涼的嘴唇在光滑的臉頰上輕碰一下,尤子骁把她掖回被窩裏,摸摸她的額頭:“馬上去洗,先睡吧。”
第二天早上,魯後勇繪聲繪色地跟陳晝夜彙報了一個八卦消息,是從看守宮門的侍衛那兒得知的。說是費少爺昨晚撞了邪祟,被吓得魂不附體不說,還一身奇奇怪怪的傷痕,尤其是命根子附近。據侯爵府的随侍形容,費少爺昏昏沉沉中還在念叨着“不要過來”“鬼啊鬼啊”什麽的。
陳晝夜正在指揮收拾輝夜殿的雜物,這回出去她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把用得順手的都帶上。此時她正拿着一個不知從哪兒掏出來的撓背杆,對着尤子骁的胸口敲啊敲:“你說你,明明知道明天我就要離家出走,還去費侯爵家裏搞事,就這麽小氣嗎?”
尤子骁抓住撓背杆的圓頭,沉聲道:“原則問題,不能讓步。”
陳晝夜撲哧一笑,她還就喜歡這副小氣的模樣。
這天,乾元殿正在循例舉行大朝會。乾元殿內部早在雲光帝時就改成了現代化的高級會議室,官員們都是坐在軟座上議事,服裝也不必拘于古禮,人人都是西裝筆挺。此刻,王昀川就正站在臺下用PPT向龍椅上的皇帝總結本季度的省級官員報告。
門前忽然傳來一陣騷動,門口的近侍慌張地跑進來,禀報道:“陛下,晝夜公主觐見,臣等、臣等未能攔住……”
“她又在鬧什麽?”皇帝連氣都有點氣不起來了,只感到一陣心累。
從門口一路到龍案前,大臣們都目光驚異地看着陳晝夜身着蹙金繡雲霞翟紋霞帔,手捧金龍銜珠冠,一步步走到王昀川身邊站定。她的身後跟着有資格帶槍進入乾元殿的禁衛軍統領尤子骁,他當着衆人解下配槍佩劍,呈于龍案之上。
她嗓音清脆,用恰好能讓整個乾元殿的人聽到的聲量道:“父皇,臣女今日以金龍銜珠冠為代價,前來彈劾內閣大臣,王昀川王大人。”
“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她跑進來胡亂說話,皇帝尚能叫人将她帶下去,可如今金龍銜珠冠一出,即使是皇帝也不能違逆先代帝王立下的規矩。
“臣女想得很清楚。”陳晝夜将金龍銜珠冠呈上龍案,肅然道:“臣女今日要彈劾王大人十一條罪狀:其一,企圖以一人之力操控整個內閣,幹涉官員科考,曾經五次以不正當手段替換官員。其二,非法監聽官員電話。其三,以閣臣權勢授意我煜晨王國獨立檢察院調查并幹涉特定案件。其三,操控情報機構,曾非法強迫上一任情報局局長張雲清辭職。其四,貪污受賄……”
“其十一,縱容和幫助若嫣公主的生母,自己的親女兒王靈桐行兇,在紫國刺殺臣女未遂。”
在她列舉的過程中,尤子骁早以無人敢惹的威懾力換下投影儀裏正在播放的PPT,展示他們搜集到的所有證據。于是陳晝夜又在衆人面前解釋了以上罪狀的鐵證,最後說道:“臣女已将這些證據移交給煜晨王國最高檢察院,請衆位大臣作證,徹查王昀川大人種種違法渎職之罪。”
皇帝還待說些什麽,臺下的其他閣臣一一起身,一個接一個地回應道:
“臣附議。”
“臣附議。”
“臣附議。”
……
看着從前排到後排潮水般站起的衆人,皇帝喉頭哽了一口老血,和面色難堪的王昀川對視一眼,同時懷念起100多年前那個沒有憲法和獨立司法機構,君權神授的時代。
可是沒辦法,一切都過去了,煜晨皇室如果不從上幾代開始改革,怕是也撐不到現在。
皇帝此刻看着陳晝夜的眼神,已再沒有父女間的溫情:“你既然已經以金龍銜珠冠為誓,便該知道,在案件徹查清楚之前,你不再是皇室公主,須得移去雲林寺,受軍隊監管。”雲光帝因為曾将勸谏的懷秀公主打入天牢十年而後悔不已,所以才以折中之法,在《皇室權利法案》上規定了這一條。
陳晝夜妝容精致的臉上綻開一個肆意明豔的笑容:“臣女甘之若饴。”
尤子骁朝皇帝敬了個軍禮:“即日起,臣願卸去所有職務,陪伴大公主殿下左右。”
皇帝一把将龍案上的東西掃落,氣極反笑:“好得很,好得很啊,這就是朕最寵愛的女兒,最信任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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