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公主的冷情保镖20
王靈桐走了之後的那兩天, 王若嫣一直派侍衛和侍女們出去打聽宮外的情況, 尤其注意有沒有叛亂、戰争方面的流言。
侍衛過來回報了四次,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話:“首都的居民正在籌備即将到來的花香節, 沒有動亂的跡象,一切都很平靜……”
“怎麽回事,她不是說鄭家會被定為謀反的亂黨嗎?”王若嫣想給王靈桐打電話,試了好幾次都沒通, 她又去問那位母親派遣過來的女官, 對方安撫她,答應會找機會出宮聯系一趟。
等到女官再回來時,臉色已變得十分凝重:“殿下, 屬下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訴您。”
王若嫣滿腹狐疑,卻也聽她的話,把守在寝殿周圍的侍從都撤掉, 在寝殿最裏側坐定。
“殿下, 從前小姐一直沒告訴您,是怕您知道之後會露餡。”女官神色嚴肅, “其實, 太子殿下是您的親生哥哥, 只是他從小就被抱進宮裏, 當做鄭氏的兒子被撫養長大。”
“你說什麽?!”王若嫣緊緊握住扶手, 心裏又驚又喜又怒, 複雜得難以言喻。自己有親哥哥, 而且還是儲君。而母親一直把這件事瞞着, 讓自己和哥哥從小生活在有天壤之別的環境裏,顯然是更重視兒子的前程。
可是這也沒關系,煜晨王國本來就有男性繼承皇位的傳統,親哥哥當上皇帝,王家就有了靠山,她才能過上随心所欲的生活,不至于像現在這樣,要聽那個老女人的話,還處處被大公主壓一頭。
王若嫣略一思索,問道:“難道父皇深思熟慮之後,擔心哥哥被鄭家叛亂所影響?”
也對,現在晨沐名義上還是皇後所出,如果鄭家叛亂,可想而知太子也會受到牽連。
女官道:“正是如此。所以還請殿下稍安勿躁,等陛下的幾個集團軍掃平叛亂勢力,再給他們治罪也不遲。”
王若嫣心下稍定,但煩躁之感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她去求見過幾次皇帝,後者每次都對她好言安撫,一旦話題牽扯到大公主和鄭家,便輕描淡寫地帶過,不想細談的樣子。王若嫣也知自己不能逾越,只好求皇帝,說是想微服出去逛逛。
這時節恰巧是冰消雪融,春暖花開之際,煜晨王國歷代帝王都很愛花,花香節也是全國上下都會慶祝的傳統節日。大家會連續七日在家裏和樓下擺上好看的花朵盆栽,就連街邊做小生意的商販腳邊也都是花朵。
王若嫣在便裝保镖的護送下游覽首都最有名的一條民俗風情街,這不過是她小時候最常見的市井景象,富足的首都人民卻還很喜歡這種返璞歸真的擁擠熱鬧。
“小姐小心,這邊走。”王若嫣戴着遮陽帽,被幾個人小心翼翼護在中間,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顯得十分特別,不時有人看一眼,卻因為對她的樣貌不是那麽熟悉,而沒有認出來。
原本只是想微服逛街散心的王若嫣這會兒又不高興了,為沒有一個人把自己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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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公主!快看,是公主啊!”前方的人群忽然躁動起來,就連正在賣小東西的攤販們也忍不住離開自己的攤位,往人群中心擠過去。
王若嫣愣了愣,驚愕地意識到,這些人口中的“公主”,并不是指的自己。她讓保镖清出一些空當來,往人群中間看去。只見陳晝夜和晨沐站在一個賣動物面具的小攤前,正被尤子骁帶的護衛護在中間,招架來自民衆們熱烈的問候。
“大公主!大公主您好!”
“大公主,我們都支持您,您是個敢于為民說話的好公主!”
“太子殿下,您可得幫幫大公主呀!”
“謝謝大家的熱情。”陳晝夜做了個噓的手勢,“不過我今天是悄悄從雲光寺出來的,還請大家幫我保密。”
衆人連聲保證,還有人擔憂地擠過來問:“公主殿下,我聽說您的皇室財産已經被全部凍結,為什麽您的基金會項目還在運轉呢?”
陳晝夜笑笑:“基金會的資金來自于我個人所得,與皇室無關,大家可以放心,資金是充足的。”
一個挎着菜籃子的大媽大着嗓門喊道:“大公主,您已經為咱們做得夠多了,我前幾天回家鄉看了一趟,這進村的路啊每天都能多一段,村裏的娃娃都跑到路上張望,還有人說想見見給他們修路的公主呢!還是您心善啊!”
她身邊跟着的小朋友鼓起勇氣遞了一束栀子花過來,陳晝夜欣然接過,摸着他的腦袋說了聲謝謝。
氣氛逐漸熱烈,陳晝夜看這波輿論宣傳也做得差不多了,正要走人,目光忽然捕捉到人群中一道狠厲的目光。
“這不是……若嫣妹妹嗎?”她擡步往那邊走過去,尤子骁和晨沐緊随其後。
人群倏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齊齊看向王若嫣站的方向,站在她保镖周圍的人不自覺地後退了幾步,留出一個真空地帶。王若嫣看得出,衆人看她的眼神和看陳晝夜時渾然不同,不但充滿陌生感,還有些嫌惡的意味。
就因為自己是私生女嗎?
“皇妹也出來逛街,要一起走走嗎?”陳晝夜把手裏的一束栀子花分成兩半,遞給她一束,“花香節怎麽能沒花呢,皇妹也拿一點吧,很香的。”
王若嫣很想直接把花摔到她臉上,可衆目睽睽之下,她只能強忍着憤怒接過花,僵硬地說:“多謝皇姐。”她看向站在一旁的兩個男人,尤子骁是慣常的冷漠臉,晨沐倒是笑着,笑意卻不及眼底。
按女官和她說的,太子應該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而且利用王家的錢財勢力籠絡了不少官員。
王若嫣心中一動,道:“皇姐,皇兄,還是去個安靜些的地方吧,我也好些天沒見你們,想好好說說話。”
陳晝夜注意到她的眼神,猜她可能是知道了太子的身份,頓覺有趣,欣然答應下來。
風情街離最近的商業中心也不遠,晨沐打了聲招呼,那邊立刻開始清場。等到皇室的貴賓進入時,整個商場只剩下營業的商鋪和夾道歡迎的員工。
晨沐朝迎賓人員點了點頭,問陳晝夜:“晝夜想去哪兒?先逛街還是先喝下午茶?”
王若嫣的表情扭曲了一瞬。你的親妹妹可是在這裏,就算是為了裝樣子,陳晝夜都快倒大黴了,你還要和她虛與委蛇嗎?
“喝下午茶吧,剛剛也走一路了。”
頂樓有家雅致的茶舍,一個身着古裝的少女給他們斟完茶後便被遣退。王若嫣看着站在一邊的尤子骁,問:“皇姐和子骁怎麽都出雲光寺了?這樣……會不會引得父皇責罰?”
“這周圍沒有人,有話就直說吧。”陳晝夜靠在對面寬大的竹椅上,慵懶地曬着陽光,調整了幾個姿勢都覺得不對,一拍身旁晨沐的肩,“皇兄,你和皇妹坐一處去吧,讓子骁坐這兒,我靠着舒服。”
王若嫣險些把茶水潑她臉上,就你作!你這是在試探太子的底線!
晨沐果然生氣了,然而卻不是王若嫣以為的那樣。他伸手攬過陳晝夜的肩:“你就靠哥哥身上,那家夥的軍服硌得慌,不如哥哥舒服。”
這、這還是太子嗎?
陳晝夜搖頭:“皇兄是國本,怎能被我随意當靠枕,還是讓子骁來吧,他和我反正是破罐破摔了。”
在她的堅持下,晨沐陰沉着臉換到對面,尤子骁立刻坐下,雙腿微張,調整好姿勢,陳晝夜往他那兒一靠,滿足地“嗯”了一聲。
“成何體統!”
陳晝夜都快對這句話免疫了,尤子骁的全身上下她是哪兒哪兒都滿意。這麽說吧,這人連當靠枕的時候都盡職盡責,知道怎麽把肌肉凹到合适的弧度,讓自己靠着最舒服。
王若嫣看着黏在一起的兩人,竭力咬牙才遏制住渾身的顫抖:“皇姐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哦,那個啊,父皇好心,允許我出來轉轉,過花香節。”陳晝夜的唇角勾起一抹惡劣的笑,“我說皇妹,都到這個地步了,也不是大街上,我們倆就別客氣了,你就是想看我倒黴對吧?”
對啊,憑什麽陳晝夜就能活得這麽恣意,不看任何人的臉色?
王若嫣的臉冷了下來:“是又怎麽樣?你搶走我的愛人,在朝會上當衆宣揚我的身世,整天和我作對。我想看你倒黴,再正常不過。”
“說得對。”陳晝夜在她控訴的同時還不忘把手裏的白果剝好,給因抱着她而無法伸手的尤子骁喂了一顆。他們倆旁若無人,王若嫣只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下去,起身道:“我要回宮了,皇兄還不走嗎?剛從外地回來,按理該去和父皇回禀才是。”
尤子骁聞言,低頭在陳晝夜耳邊問:“我們要回去嗎?”
“不回,好久沒逛街了,我看看現在都流行什麽款式,還有幾個單子沒做呢。剛跟人承諾了基金會的資金能到位,不能食言啊。”
尤子骁吻了下她的額頭:“聽你的。把盤子端過來放我腿上吧,他們走了,我就着盤子剝給你吃。”
“單手能剝?”
“可以。”
王若嫣走出茶舍後,胸膛仍在劇烈起伏,晨沐的臉色也很差,一雙親兄妹直到上車了還沒說一句話。
車開進宮門後,先經過正陽殿,晨沐讓司機停車,竟是不準備和王若嫣打招呼就要一走了之。
“哥哥!” 王若嫣氣急敗壞地追下車,在石階下喊住他,“你就準備讓陳晝夜繼續這樣欺負我們家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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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請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