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相親對象是大明星19
系統修複的進度始終無法達到100%, 一直在99%停滞, 偏偏剩下的這個登出功能無法啓用。好在已經足夠開啓外界通訊，陳晝夜呼叫艾雯的手機, 每一次都是忙音。
“奇怪……”如果系統有實體，陳晝夜現在已經開始暴躁地拍打機器了。可惜為了限制喚回師的系統智能過高擅作主張，協會研發的随身系統智能程度都不高，只會執行指令, 一旦錯誤檢測不出來, 也沒辦法出什麽主意。
就在這個時候，她接到了警方打來的電話，希望她能作為道具卡的提供人, 去一趟警局做筆錄，配合有關搶劫案的調查。
這樁震驚全國的道具搶劫案和歌王失蹤案急劇發酵，整個遠景游戲都暫停了開發, 配合調查。不過, 雖然穆超群是在游戲裏失蹤的，但沈方遠和其團隊的嫌疑不大, 究其根本, 即使游戲能夠禁锢或藏匿一個人的意識, 但游戲艙裏的身體怎麽可能也一起消失呢？
所以, 警方更傾向于是有人進入穆超群的公寓, 帶走了他, 那麽游戲裏的意識當然也就一起不見了。看起來, 譚妤弦的嫌疑還大一些, 她曾經和穆超群有過一段，知道他公寓大門的密碼，而且看游戲記錄還在世界樹前和他起了沖突。更何況，她還有指使他人搶劫的重大嫌疑。
陳晝夜到警局的時候，何子天正好做完筆錄，他像看到親人一樣，跑過來驚魂未定地對陳晝夜說：“實在是太可怕了，小夜姐，一個人怎麽可能憑空消失呢？”
陳晝夜拍了拍他的肩：“是啊，現在咱們也只能期待警方查清楚這一切了。就你一個人在嗎？”警方保護了報警人的隐私，但當時還在組隊狀态打副本的人都知道譚妤弦是上了高奇瑞的賬號。
“高先生已經走了。”何子天嘆氣，“他似乎不想被這事兒綁住。我剛剛去看了譚小姐，她好奇怪，一直對所有人說他們都會消失。我看，她是魔怔了。”
陳晝夜又安慰了失魂落魄的少年一會兒，然後便被警察帶走做筆錄。她被問到的問題都比較簡單，主要是有關道具卡的技術問題，以及僅有的幾次和譚妤弦、穆超群見面的情況。
“警官，我想問一下，沈方遠在哪裏呢？我給他打電話，一直都沒能接通。”
坐在桌前的警官揉了揉額角，頗為煩惱地說：“噢，他正和遠景游戲的工作人員一起，在游戲裏配合我們調查。這次的案件比較特殊，哎……你回去等情況吧，如果有需要，我們會再傳喚你的。”
陳晝夜無法。她先前和沈方遠商量好的，本來也是在等過這段調查的時間，再登出游戲。可是誰知道系統出了岔子，沒有登出選項。技術方面的問題，她得靠沈方遠來解決。
在等待沈方遠配合調查的時間，陳晝夜被小朱叫出去吃飯。小朱先前也去公司體驗過幾次游戲，滿以為公測之後可以去遠景游戲新建的游戲體驗屋接着玩，誰知卻出了這檔子事。
“好擔心沈方遠啊……啊，不過你放心，是粉絲對愛豆的擔心，不是那種意思！”奶茶店裏，小朱搖晃着手裏的茶味冰淇淋。
陳晝夜遞了張紙巾給她，笑道：“我知道的，快擦擦手吧。”
小朱三兩下解決掉冰淇淋，又說：“可憐你們熱戀中還要被迫分離，你如果寂寞了，我可以陪你睡覺，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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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晝夜抓住她摸到自己身上的爪爪：“別鬧啦，我倒是不缺人陪我睡覺，缺的是個幫我解決技術問題的人。”
小朱靠在她身上，疑惑地問：“不可以找其他程序員問嗎？我可以幫你問問晟嘉游戲的技術。”
“是很複雜的技術。”陳晝夜模糊地形容，“只有沈方遠才能解決。”
“喔，喔，喔。”小朱忽然誇張地叫了三聲，接着緊張兮兮抓住陳晝夜的袖子，“這種話你可不能在沈方遠面前說。”
陳晝夜好奇：“為什麽？”
“作為一個女人，千萬不能讓一個男人覺得你非他不可。”小朱一臉嚴肅，“即使沈方遠是我的偶像，我也得這麽說。不，正是因為沈方遠是全國最受歡迎的男人之一，你才得注意這一點。”
陳晝夜不以為意：“好啦，我不覺他會——”
小朱打斷道：“你想想把這個場景置換到工作上，如果你有一件事百分百地依賴你的同事，那如果他在其中使絆子坑你，你又怎麽察覺得到呢？戀愛也是一樣嘛，要對男人保持警惕心，不要全身心信任依賴他……”
小朱接下來的話被陳晝夜忽略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假定過，系統出錯可能會是沈方遠的問題。當初自己還一無所知的時候，沈方遠引導她進入系統界面，系統說檢測到異常腦電波，暫時無法解鎖。
“我得再想想，好好想一想。”
随着調查的深入，譚妤弦的案子證據越來越多：承認收錢搶劫世界樹直通道具卡的劫匪，在高奇瑞的游戲艙裏使用道具卡的記錄，還有和穆超群一起進入世界樹，後者卻從游戲消失……剩下的唯一疑點就是她如何派人從穆超群的公寓把人帶走的。
譚妤弦咬死不承認這件事，但在審問過程中，她卻偶爾會胡言亂語出奇怪的話語，說穆超群是去了上層世界。
在譚妤弦第一次庭審時間定下的時候，圍繞沈方遠的調查告一段落。先前警察一直和他待在封閉的遠景游戲總部排查，如今公司解禁，無數記者圍在公司門口，希望能拿到一手消息。
“是陳晝夜！陳晝夜來接沈方遠了！”
對準門口的鏡頭瞬間移向正從車上下來的陳晝夜，陳星河把妹妹護在懷裏，走進大廈內，樓裏的保镖立刻攔住了蜂擁而上的記者。
電梯到達遠景游戲所在的樓層時，辦公區裏還在混亂地忙碌着，工作要重新啓動，要頭疼的事不少。沈方遠下巴上生了薄薄的胡茬，短發淩亂，糙卻精神。
“小夜？你怎麽來了？”沈方遠驚訝地迎過來，松松圈住她的腰，“不是說了我晚些會去找你的嗎？”
陳星河在旁邊涼涼地道：“也不知道是誰失聯這麽久，害得我妹妹白白擔心。”
“是我的錯。”沈方遠歉疚地和陳晝夜擁抱了一下，“小夜，我去穿外套，咱們好好聚一聚。”
陳晝夜點了點頭，看在遠景游戲員工們的眼裏，似乎并不是很激動于和沈總的重逢。
大家不明覺厲：不愧是老板娘，能做到對沈方遠愛答不理！
陳星河看在自家妹妹的面子上，沒太為難沈方遠。加上他也确實吃了一番苦頭，晚上聚完餐，他甚至還允許妹妹在樓下陪沈方遠轉一會兒再告別。
散步時，沈方遠提到憑空失蹤的穆超群：“他應該是回去現實了，沒想到我鑽的系統漏洞一次就能起效。小夜，你有聯系上助理嗎？她應該能查到最近忽然醒過來的深度玩家吧？”
陳晝夜放開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緩緩搖頭：“沒有，我的系統出了點問題，聯絡不上助理。”
沈方遠面露詫異：“怎麽會這樣？不是修複完成了嗎？”
“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麽？”陳晝夜直勾勾地望向他。
沈方遠坦然道：“是的。”
“好。”陳晝夜重新牽起他的手，唇邊挂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只要你說是，我就相信你。”
沈方遠雙目灼灼，注視着她的臉頰，半晌，情難自禁地捧住她的下巴，深吻了下去。陳晝夜溫軟地回應，眼中霧氣氤氲。
開庭當日，譚妤弦拒不認罪，庭下的淩鴻深情款款地望着她，那眼神似乎是在說無論如何都會救她。指使搶劫罪鐵證如山，而拐走穆超群的案件卻由于證據不足無法定罪，一審中，她因脅迫搶劫他人財物，被判處五年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盡管刑期不高，甚至靠淩鴻的幫助還有減刑的可能，但當她從法院走出來，被鏡頭對準時，任誰都知道這位當紅女星的事業已然毀于一旦。然而，誰都沒有想到，譚妤弦竟是對着鏡頭翩然一笑。
此時，旁聽完庭審的陳晝夜和沈方遠，就站在圍觀人群之中。
“這沒什麽關系，重來就好了。”她的笑容中透着一絲詭谲的氣息，“我和你們不同，我還有後悔藥可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記者們驚訝而恐慌地看着她漸漸變得瘋狂，全都往後退去。然而下一秒，譚妤弦竟就這樣在衆人面前憑空消失，還沒等大家大喊出這件怪事，原本明亮的天幕忽然變暗，血紅色的大字橫貫天空：
【28394世界毀滅倒計時10:00:00】
“這是系統提示，造世主放棄了這個世界，退出時選擇了自動毀滅模式。10分鐘結束後，我會被彈出這個世界，自動回到現實。”
陳晝夜無視掉四周亂跑亂叫的路人，輕輕地說：“再見。”
沈方遠将她散落的長發別到那白淨的耳後，笑容不變：“再見。”
下一秒，系統自動彈出藍色面板：【意識數據已壓縮完畢，請喚回師盡快進入休眠。】
陳晝夜點擊取消壓縮，系統毫無反應。
“你果然騙了我。”她提了提唇角。
在天幕上的倒計時飛快滾動的時候，被留下的NPC仍然忠實地履行着他們的人設，在驚惶中哭喊嚎叫，不理解世界末日怎麽就忽然到了。
極致的慌亂中，只有沈方遠和陳晝夜所在的地方依然安靜如昔。
“永遠和我在一起吧。”他語帶笑意地擁住她，眼底卻是寒霜驟起，“不要去我看不見的地方。那樣……我會瘋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