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血族親王的寵物21
陳晝夜清楚地記得，帕斯利小可憐長大的福利院就在青花鎮上。他說他和小夥伴們一起被人從福利院拐走, 其他人如今都下落不明。如果這件事和惡性殺人案聯系在一起, 情況就更可怕了。
“未成年孩子和受害的血族獸族……”公爵的臉色十分凝重，拇指死死按着戒指上的黑曜石。
波茨先生也擔心地将視線落在戒指上, 陳晝夜見過公爵待客, 都會戴上這枚戒指：“冒昧問一句，戒指有什麽問題嗎？”
波茨先生看了眼公爵的表情, 見他點頭，便解釋道：“這是卡斯蒂利亞家族代代相傳的戒指, 象征親王的權柄，還有無與倫比的力量。據說戒指上的寶石不是原本就這個顏色，而是在浸染了無數人的鮮血之後，才……”
虧陳晝夜一直都以為這是黑曜石材質的！
“所以, 克裏斯先生也想用這種方法來提升力量？”
波茨先生不好再回答這個問題, 公爵下令房車稍微繞一繞路，去青花鎮看看, 再把宅邸裏的帕斯利接過去。
和煙雨城或翡翠城相比, 青花鎮是個遠離城市的小地方, 沒有高樓大廈，人人都住小別野。陳晝夜想起自己的世界裏好幾百層的高樓, 只覺恍若隔世。
帕斯利到得比他們早, 他不敢和公爵說話, 一見陳晝夜就淚眼汪汪地撲上來：“夜夜姐, 你沒事吧？”
“我沒事, 帕斯利，你好。”
公爵在她的頭上扣了一頂米色帷帽，将她的臉和脖子都遮嚴實了。小鎮裏民風淳樸，也不了解獸耳控什麽的，看到她的兩只小黑耳朵，一定會比城裏人驚奇得多。
帕斯利朝她做了個“夫人”的口型，陳晝夜哭笑不得，催促帕斯利帶他們去找福利院。沿着一條古舊的石板路往前走，兩邊商鋪裏有人認出了帕斯利，朝他喊道：“帕斯利，你怎麽回來了？你不是和辛晨他們一起出去掙大錢了嗎？”
“王伯，我沒有！”
走出一段後，帕斯利咬着嘴唇，顫聲對身後的公爵和陳晝夜道：“我沒有……我們當時都是深夜被擄走的，福利院沒有人出來幫助我們。沒想到還會有這樣的流言。”
是了，這麽大的事，既沒有人報案，也沒有新聞傳出來，可想而知福利院也是幫兇。陳晝夜想起在現代社會也屢禁不止的一些犯罪行為，心情沉重。
幾人跨進福利院的大門，聽見有女人求饒的聲音：“幾位大哥放過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啊，收錢辦事而已，能說的我都已經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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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公爵喚住正打算一掌拍下去的熊大，視線一一掃過被抓起來集中在院子裏的福利院老師們。這些人起初聽見有人阻止，還充滿希冀地望過來，但在看清公爵的長相後，反倒不敢再撲過去求救了。
熊大走過來道：“大人，我們已經把能抓的都抓了，他們說帕斯利被拐的前幾天有人找過來，開高價讓他們晚上開門，提供便利把一批年輕孩子帶走。這些孩子都是12到18歲之間的，沒有家庭有領養意願，丢了也沒有人來問。”
帕斯利緊緊攥住拳頭，紅着眼睛問剛才被熊大提着衣領的女老師：“梅老師，您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們？您打我們，罵我們，讓我們幹活兒，這都沒什麽，但是把我們賣掉這種事……”
梅老師躲閃他的目光，低頭嘟哝道：“任總走了，又沒有人來管我們，福利院養不起這麽多孩子啊。”
公爵擡手一揮，梅老師尖叫一聲，身體直挺挺地撞上了院牆，發出一身悶響。
“大人，我們還是進屋裏去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吧。”陳晝夜抓住公爵的袖子。這些人着實可恨，但她并不希望公爵親自動手鬧出人命來。
公爵冷着一張臉進了三層樓的福利院。這裏規模不大，牆上貼着孩子們稚嫩的畫作。由于熊大熊二來得突然，帶的還都是虎背熊腰的同族人，把年幼的孩子們吓得不輕，由一個老師看着，聚集在一樓的活動室裏。
“嗚、嗚哇！”公爵一進門，靠門的孩子就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其他孩子受到感染，也争先恐後地嚎着，老師很尴尬，不敢說話，只慢慢拍着懷裏孩子的背。
陳晝夜觀察女老師的模樣，看她目光澄澈，而且在有兇人來的時候，這個人能想到把孩子們都找到一起，防止他們吓得亂跑，應該多少還有點愛心，便問：“這位老師，帕斯利他們被帶走的時候，您也在嗎？有沒有聽到那些歹徒透露出什麽線索？”
老師咬了咬唇，猶豫道：“他們給人開門的時候，我躲在房間裏沒出來，是孩子們被運上卡車的時候，我才追了出去。但是我沒膽子，只是躲在樹底下，他們好像有說……說準備好給翡藍高速的看守人禮物。”
“翡藍高速？”陳晝夜剛一問出口，公爵就道：“主要高速的看守裏都有一兩個獸族。”
他們走出活動室，熊二領他們上樓去查看被拐孩子們的房間。歹人的手腳都很利索，熊大熊二已經搜索了一番，沒有尋到他們留下的物品。
陳晝夜每個房間都走了走，到某個貼滿汽車海報的房間時，忽然打了個噴嚏。
“怎麽了？”公爵問。
陳晝夜單膝跪下，彎腰朝床底下看去，只見床底下有好幾撮蓬松的細毛，她撚了一撮出來遞給熊二，問：“熊二先生，你知道這是什麽動物的毛嗎？”
熊二看了看，肯定地道：“是兔子的。”
他們又下到一樓，看到帕斯利抱膝坐在角落裏哭。陳晝夜上前去安慰他：“帕斯利，別傷心，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你的同伴們。你的同伴裏有誰是獸族嗎？比如兔族？”
帕斯利抽着鼻子搖頭：“沒有，不過，娜娜喜歡小動物，以前她經常去寵物店看兔子。”
失蹤名單上有叫名字為娜娜的小女孩兒，資料寫的是血族。任蛟當初開設這個福利院的目的就是收留血族兒童，所以這裏的孩子都是血族。
熊大憤憤不平地道：“我看啊，這事兒還得賴任戈，如果不是他約束不了族人，怎麽會發生這種肮髒事！”
公爵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叫他們把老師都帶走，等回到翡翠城之後交給任戈處理。
此後，房車和越野車們一路平穩行駛，成功抵達翡翠城裏的公爵宅邸。宅邸絲毫沒有因為主人的暫時離去而冷清，波茨太太帶着傭人們歡喜地迎出來，要給他們接風洗塵。
陳晝夜趁公爵回屋換衣服，拉着波茨太太問她有沒有見到威廉和陸喬。
“威廉大人……哎。”波茨太太憂心忡忡，“他正在任家投資的醫院治療呢，也不知道怎麽的，明明威廉大人的恢複能力很強的，那腹部的傷口卻總是無法痊愈，折騰得很！菲利普今天又去探望了，也不知情況如何。至于陸小姐，她沒受什麽傷，已經回家了。”
這方面陳晝夜倒是不擔心陸喬，想到主角的運氣，她反而覺得陸喬不行動則已，一行動就很可能撞上線索。
她一邊慢慢上樓，一邊撥通了陸喬的電話：“陸喬？”
“夜夜！你和公爵果然沒事！”陸喬激動了一番，陳晝夜聽見她那邊都是汽車的噪音，便問她在哪兒。
陸喬頓了頓，壓低聲音道：“我在去藍田城的路上，我懷疑威廉他爸在藍田城非法殘害人口。”
果然！陳晝夜道：“你一個人？是威廉跟你說的線索嗎？”
“也不是，我跟他一起研究出來的。”
原來，陸喬先前一直有去探病。威廉受傷之初萬念俱灰，完全不信自己的父親會虐殺親子，陸喬把他捶醒，告訴他近來翡翠城裏發生的人命案絕對不是意外，問他血族裏有沒有什麽邪術是需要人命祭天的。
起初，她以為克裏斯的陣線已經鋪得很長，至少也要以五個城市為祭壇，連成一個五芒星，這樣才比較像邪惡陣法吧？誰知威廉卻說，殺人哪裏需要這麽麻煩，但凡是同一個人手裏染上的鮮血，只要殺人者定期吸食，質量高的話，量變産生質變，就能突破力量壁壘。更何況在先前的案例裏，克裏斯還取走了被殺者的內髒，血族本來是不喜歡這種口味的，他如此做，肯定是為了邪術。
“所以我就順藤摸瓜，差到了幾起人口拐賣案，線索都指向藍田城。”陸喬說，“要是等他集齊一百個童男童女，那可就糟糕啦！誰都知道這些人是最提升功力的！”
“在和陸喬打電話？”公爵攬住陳晝夜的肩，低聲問。
陳晝夜讓陸喬稍等，三言兩語交代了她的去向，公爵原本換上棉質家居服後柔軟了些許的氣質瞬間變得淩厲：“你想和她一起去調查？”
“我……當然不想！”陳晝夜捂着聽筒，堅決地表示拒絕。開玩笑，她都經歷過匕首拐彎這種主角開挂的場面了，怎麽可能上趕着去當炮灰。她現在都沒有系統護身了。
公爵略顯詫異，不過還是很滿意她的堅定，摸摸她的耳朵，說：“打完電話就趕緊進來。”
陳晝夜看着他進了房間，對陸喬道：“你一切小心，我看看能不能幫你争取外援。”
“我沒有問題的啦。”陸喬說着，頭一回對自己的運氣表現出猶豫，“夜夜，你會不會覺得，覺得我的能力很不正常。我是說……正常人的運氣哪裏會好到這個程度啊？上次在工地，我看得清楚，根本就是我害你受傷，我……”
她語聲哽咽，陳晝夜忙安慰了幾句，但也只是徒勞無功。陸喬意識到了自己的特別，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她和威廉關系越來越好，也曾經逼他識別自己究竟有沒有特殊種族血統，但無論威廉怎麽感應，都只能說出她是一個普通人族而已。
陳晝夜走進房間，看見公爵正坐在書桌前，羽毛筆飛快在紙上落下，很快就寫出一份份信函。蝙蝠從窗外飛進來，有序地一人叼走一件。
陳晝夜也不問他是要給誰傳信，只說：“蝙蝠族傳信，應該比網絡要安全許多吧。”
“這是當然。”公爵嘆息，“在我們這些老家夥看來，現代的東西有太多的不安全性了。還是從頭到尾有人盯着的東西，更放心一些。”
陳晝夜上前，特別乖地趴到她的桌邊，微微擡頭，兩只萌器小黑耳朵一顫一顫：“大人，您能派蝙蝠去盯着陸喬嗎？飛遠一點也行，她很厲害的，可能會找到我們沒注意到的突破點。”
公爵的羽毛筆一點她的左耳：“小東西，我已經讓人去盯了。”
陳晝夜的熊貓耳很敏感，白色羽毛筆在上面撓過時，她不适應地搖了搖頭，見公爵還不放手，她索性往地上一坐，小裙子散落一地。
“大人，您別撓了，不舒服。”
公爵輕笑着把她從地上撈起來，置于自己懷中，手卷起她耳旁的一绺碎發：“這麽害怕這個？是只有耳朵嗎？”
陳晝夜聽懂了他的調情，腦袋往他脖子上一頂，假裝自己在“熊貓抵角”，把公爵白皙的脖頸蹭得泛起了紅。
公爵的食指在她脖子內側抹了抹，低頭嘴唇貼住光潔的皮膚，悶聲道：“沒關系，待會兒，你會喜歡的。”
“嗚……”
脖子一痛，又是完全無法反抗的醉酒感，陳晝夜暈乎乎的，軟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