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火之國換了一個大名。新大名是原來那位大人的弟弟，表面寬厚溫和，但手段卻是極為狠辣，無聲無息地解決了阻礙，不出半月，竟沒人再去提及那位意外失足去世的前大名。
千手家族的忍者們很茫然，那天晚上大概是出了什麽事，可族長大人回來後什麽都沒說，表情嚴肅地就讓他們趕緊離開。好吧，那就走，到最後也沒出什麽事，這個任務就莫名其妙地結束了。
主播臨走之前倒是看了新大名一眼，果然，和他在幾十年後曾經見過一次的大名是同一個人。這一次，除了為真寧報仇以外，唯一的收獲大概就是明确了他把外挂君留下的決定是正确的。
那麽，再需要一些準備就圓滿了。
宇智波斑把他帶回去之後，主播回了他那死氣沉沉的河邊小木屋，沒有繼續賴在斑小弟的家裏。
他也不怎麽出門，頂多在有太陽照進來的時候去外面裏曬曬太陽。手機和充電寶都沒電了，更多的時候呢，則是縮在房間裏寫信。
沒錯，就是寫信。
宇智波斑有時候覺得奇怪，晉江寧浪費了這麽多信紙，是要寫給誰看可斑畢竟不是好奇心旺盛的人，不想去詢問別人的隐私，也就默默地看着他的信漸漸鋪滿了整張桌面。
這時候主播才覺得差不多了，終于停了筆。
而和變多的信紙一起改變的，還有他的身體狀況。越來越沒有精神，露在外面的皮膚也越來越蒼白，手腕的骨頭都瘦得凸了出來。
偶爾過來的宇智波斑被他這樣子吓了一跳，就要抓他去看病，結果主播抓着門死活不肯走。宇智波斑快被他氣死了，只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千手柱間在折騰什麽事，他怒氣沖沖地走了，很長時間沒有再來。
主播也很長時間沒有在斑小弟面前出現。然而，當他終于走到宇智波族地時，沒有人攔他，宇智波斑跪在幾乎沒有氣息的宇智波泉奈的床邊，回頭看過來時，面上全是血淚。
宇智波泉奈在戰場上被千手家的二把手重傷，活不了了，彌留之際，他把自己的眼睛給了因為過度使用萬花筒而即将失明的哥哥。
“有沒有覺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識？”主播還有心情說笑。他一進門就看到了當年見過的死神，只是，這次躺在這裏的是宇智波泉奈，不是宇智波真寧。
“……什麽事。”
“啊，做好事呢。”主播口罩下的嘴角勾了起來，他慢悠悠地說，“畢竟我和泉奈不熟，背後靈什麽的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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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當年那樣，他把宇智波泉奈的靈魂按回了身體，簡單粗暴。
勉強站起來，身體卻晃悠了一下，差點重新跌回去。宇智波斑及時扶住了主播，他看着呼吸竟然又粗重起來的泉奈，只覺得那股壓得自己喘不過氣的悲痛散開了，但随即湧上來的卻是更加嚴重的憤怒：“你——都成這個樣子了，還在做什麽！”
面對悲喜交加的斑小弟，主播只道：“你只有這一個弟弟了，保護好他吧，斑。”
他搖搖晃晃地反手拉着宇智波斑往前走，這點力氣放在以前根本拉不動，只是這時候的宇智波斑意外地順着他。站在門口，主播無視掉一些宇智波族人異樣的目光，把自己帶過來的包裹塞給了斑小弟。
“我快死了，因為不确定能不能再見到你們……幫我送信吧。”
宇智波斑的雙目猛地睜大，眼裏閃過了一絲驚訝，但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不清楚具體時間，反正是幾十年後，把這些東西交給一個叫旗木卡卡西的人……”主播抓着宇智波斑的手，直勾勾地與他對視，語氣意外地鄭重：“和柱間小弟也不要鬧矛盾了，你們最後肯定是要一起建村子的，我還等着你們給我立碑呢……所以，你一定要活得長一點！”
對啊，活得長一點，不要中二病發作和柱間小弟決鬥了。
宇智波斑低聲道：“壽命的事情，怎麽可能随我說了算。”
“不，只要你答應了，就一定沒問題。”主播抽回手，摸摸他又長了一截的黑發，果然還是硬梆梆的沒救了。即使病成這幅模樣，他還可以頗為得意地道：“我早就看透了，斑小弟你看起來這麽拽，實際上最單純直白的也是你……答應我啊，要說話算話。”
“……”
最後，宇智波斑深深地看他一眼，點下了頭。
“嗯。”主播又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假作潇灑地揮手：“那就拜托你啦，記得哦，是旗木卡卡西。包裏還有一副畫，我拿着沒用，就送給你了。”
“我還要去找柱間小弟一趟……”
“再見。”
再見……嗎……
宇智波斑靜靜地目送主播的背影消失。
過了幾天，他才在老地方遇到了千手柱間。據千手柱間說，晉江寧并沒有去找他，而那間冷清的小木屋裏早已沒有了人。
尋不到那個笨蛋的痕跡，大概，是死在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了吧。
在數十年後的未來。
被尋來的暗部同事尋到送回木葉後，卡卡西在病床上昏迷了兩天，等到第三天的早晨突然睜眼時，他連傷也不顧了，直接掀開被子，沖回了自己家。
晉江寧。
晉江寧……
這個名字，他竟然這個時候才想起來。
沒錯，卡卡西是聽過這個名字的，但那是在很多年之前。那時他的父親木葉白牙剛剛死去，他獨自在家整理疑物的時候，無意間翻到了一個盒子，盒子裏裝的是厚厚一疊信，還有一些小東西。
信紙已經發黃翻卷，顯然有不少年頭了。當時的卡卡西只是粗略地看了看，收信人有他的名字，但也有不認識的人，落款晉江寧也沒有印象。他掃了一眼，信裏寫的也是莫名其妙的話，心情十分煩躁，他以為是有人故意惡作劇，不耐煩地把信放回盒子裏，随便丢到某個角落就不管了。
這個插曲很快就被卡卡西忘記。還好，當時的他身心疲憊，沒有把東西扔進垃圾桶。
所以，現在還能找到。
果然，把櫃子翻了一遍後，卡卡西總算找到了。再把信紙拿到手裏的感覺和當年全然不同，他的手有些抖，小心地展開仿佛稍微用力就會破損的信紙。
“卡卡西小哥：
對我來說是好久不見，不知道你看到信時過了多久，反正先問好。
首先，為之前沒有把遺言說完向你道歉，然後，很高興地告訴你，你可以拯救世界了——時間沒有錯過的話。”
發黃的筆墨寫下了事跡，因為寫信的人只是聽人口述過，時間和具體情況并不清楚，只能大概地寫出，你的隊友們會在神無毗橋受傷，一定要讓你老師跟着你們。你老師當上火影過幾年，木葉會被尾獸襲擊……
“不過我也知道，未來應該不會改變了。沒關系，随信送來的還有一塊石頭和更小的盒子。那個盒子加了簡單的封印，你有寫輪眼很容易就解開了。把盒子裏封印的血滴到石頭上，你會看到很有趣的事情……（墨跡在這裏暈開了）另外，有空的話，幫我把另一疊信送給砂隐村的我愛羅小朋友行嗎哈哈哈，我會想念你們的！”
“最後，代我向你老師問好。順便轉告他，好好過日子，不用謝我。”
這封信到這裏就結束了。
卡卡西坐在鋪滿一地的信紙間出神。
對不起，我……發現得太晚了。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讓他痛苦地把所有的錯誤全都歸于自己身上。手指顫了顫，好像大夢初醒，他有些笨拙地拿起那個小盒子，解開封印，按照信裏的說法，把血液滴到顏色暗淡的石頭上。
那塊石頭的顏色本來十分暗淡，但在接觸了鮮血之後，血紅中竟是透出了深藍。
一個逐漸凝固的人影出現在他身前。
“水門……老師？”
他不禁露出驚訝的神色，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嗯。”
而“幻覺”卻應了一聲。
金發男人原本雙目緊閉，禦神袍輕微地晃動。緩緩地，他終于睜開了眼，湛藍色的雙眸有過一瞬的恍惚，随後，竟變得深邃凜厲。
“啊……卡卡西。”他的老師一眼就看到了震驚的弟子，嘴角稍稍勾起了一點弧度，像是自嘲般道：“這一覺，睡得可是真夠久的。”
雖然在笑，但當機的卡卡西還是發現了，老師一點也不高興。
他很生氣，非常生氣。
從沉睡中醒來的四代火影波風水門并不覺得再度感受到陽光與空氣有多美好。他低下頭，便發現了地上的信紙。
蹲下，撿起其中一張看了一眼，目光落到末尾的落款上時，波風水門勉強算是對弟子露出的微笑終于消失了。
“這些信，是誰給你的？”
卡卡西：“……”
他仿佛看到了老師背後不斷冒出的黑氣——氣得黑化了，顯而易見。
不提師徒二人其樂融融的重逢。
由于距離他第一次收到信時過去了那麽多年，卡卡西沒有發現，那一疊信裏有給他的，給我愛羅的，給波風鳴人的，還有一個陌生的收信人。
宇智波真寧。
當初，主播在寫信的時候，也給注定收不到信的真寧留了一封，本來想要燒掉的，但不知怎麽混進了那一堆信紙裏，沒有被他發現，也就一股腦交給了宇智波斑。
而現在，屬于宇智波真寧的那封信——
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