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先 奸 後 殺
宋聞星本來挺不開心的, 但是殷浚他們來送他，宋聞星的心情又好了那麽一點點。
上了飛機，宋聞星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他買的是頭等艙的機票, 選了靠窗的位置。
看着手機上和陸之丞的對話框，宋聞星撇了撇嘴, 賭氣不回對方的消息。
醒了也不告訴你，垃圾。
就在這時, 陸之丞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陸之丞]別生氣啦。擡頭。
擡頭？
擡什麽頭？
宋聞星有點懵, 他還在斟酌這句話的意思，卻突然用餘光看到，有個人在他身邊停了下來, 然後一屁股坐到了旁邊的座位上。
他下意識地擡頭看去，卻看到旁邊的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張笑意盈盈的臉：“嗨，我可以坐你身邊嗎？”
看到那雙熟悉的笑眼，宋聞星猛地睜大眼睛。
好家夥！陸之丞？！
他怎麽會……
“随便！”宋聞星立刻別過頭，盯着窗外。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但沒過兩秒, 他就抿着嘴笑起來，肩膀狂抖。
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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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
老陸最棒！
宋聞星的快樂真的很簡單, 怒氣來得快散得也快，眼睛在看見陸之丞的那一刻就已經彎了起來。
雖然都戴了口罩和帽子, 可他們兩個長得就不低調，為了決賽夜的舞臺效果，頭發也分別漂染成藍色和銀灰色，屬于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的特殊發色。
再加上宋聞星在機場的視頻上了熱搜，很難不被人認出來。
飛機起飛後，空姐就不停地拿小零食和飲料過來送給宋聞星吃。
宋聞星又是自來熟, 很快就跟空姐們聊得火熱。
陸之丞坐在旁邊看報紙，順手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卻聽見空姐小聲問了一句：“你們是一起回家見家長嗎？”
陸之丞嗆了一下，差點把咖啡打翻。
“我們是老鄉，小時候就認識啦。”宋聞星随手扯了張抽紙給陸之丞，繼續啃着手裏的小蛋糕，“正好休假，就一起回去。”
“你們竟然是老鄉？”
“小時候認識？！”
兩個空姐捂住嘴，交換了一個驚喜的眼神，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驚天大秘密。
空姐走後，陸之丞用食指把臉上的墨鏡往下勾了點，他湊近宋聞星，壓低聲音：“老鄉？小時候？”
“難道不是嗎？”宋聞星把最後一口小蛋糕塞進嘴裏，理直氣壯地反問。
“那你的竹馬是誰？”陸之丞眯了眯眼睛，把頭朝宋聞星的方向傾斜，“是我，還是殷浚？”
“當然是殷浚啊。”宋聞星不假思索地回答，“你算個屁的竹馬。”
“……”
“嘿嘿，有人說我跟浚哥的竹馬CP特別好嗑。”宋聞星眯着眼笑。掰着手指給陸之丞數，“我跟影姐、喬喬還有老卓都有CP超話哦。”
“……說我倆CP好嗑的人更多，我怎麽沒看見你炫耀？”陸之丞有點吃醋了。
“嘁。”宋聞星也把頭往陸之丞那兒靠，用小小聲的氣音回答他，“因為我們倆是真的呀，要低調。”
陸之丞忍不住笑了一聲，這才舒坦了。
“所以你昨天是故意沒提送我的嗎？”宋聞星這會兒想起秋後算賬來了。
“才不是故意，只是想給你一個驚喜。”
“還驚喜，沒被你氣死就不錯了。”宋聞星撇撇嘴，“可你這麽突然……工作怎麽辦啊？”
“前一陣太忙了，經紀人批準我這兩天休息，我就跟他說我回家看爺爺奶奶。”
“哦哦，晚上也住爺爺奶奶家？他們還住以前那裏嗎？”
“當然啦。”
說到陸之丞的爺爺奶奶，話題就不可避免地繞到了童年往事。
“有一回我奶奶給了我兩個特別大的水蜜桃，真的特別大，拿在手裏都能聞到香味的那種。我吃了一個，一口咬下去會爆汁，特別特別甜。”陸之丞說。
宋聞星光是聽描述就忍不住流口水：“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另一個留了下來，想給你吃，出門前就放書包裏背着去學校了，一放學就趕緊跑到你家前面那個路口來回晃悠。”
“我記得那個桃子。”宋聞星想到當時陸之丞處心積慮混臉熟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真的好甜好甜。”
“真的記得？”陸之丞驚訝地挑眉，顯然不信。
“嗯。”宋聞星轉頭看着他的眼睛，“真的記得。”
盡管宋聞星後來忘記了陸之丞的樣子，卻依然記得那只桃子的香甜多汁，所以他後來也很喜歡喝烏龍蜜桃茶。
搶桃子的事情現在也依然歷歷在目。
那會兒宋聞星還在上小學，那天傍晚放學後，路面灑滿落日餘晖，他扯着雙肩包帶子一蹦一跳地走在回家路上，遠遠就看到那個總是被他搶零食的大孩子站在路口拐角處。
那孩子腰板筆挺地站在那裏，他穿着隔壁中學的校服，肩上斜斜地挎着單肩包，手裏握着一個又大又漂亮的水蜜桃，好像在等什麽人。
時間過去太久，那孩子的面容早就在宋聞星的回憶裏變得模糊不清。
可是現在，他的臉卻跟陸之丞的臉完美地重疊在了一起。
那時候的陸之丞雖然還是少年的模樣，可眉眼卻已經長得十分俊俏，泛紅的金光在他的發梢上、眉眼上、肩膀上溫柔地鋪開。
仿佛是覺察到了宋聞星的靠近，年少的陸之丞回過頭來，和宋聞星對視。
然後，他揚起唇角，習慣性地微笑起來。
一如後來他們的每一次對視一樣，讓宋聞星再也移不開眼。
聊了沒一會兒，宋聞星就睡着了。
宋聞星本來就比陸之丞矮一截，這個身高差正方便他把腦袋斜斜地靠在陸之丞的肩膀上。
他戴着口罩，阖着眼皮，長長的睫毛覆下來，睡得很香。
陸之丞留意到宋聞星睡着了，便單手扶着他的頭，另一只手朝空姐輕輕招了招，示意她拿一條毯子過來。
空姐很快就取了毯子來。陸之丞動作很輕地把毯子打開，小心蓋到宋聞星身上，用毯子嚴嚴實實地包裹住他。
睡着的宋聞星咂了咂嘴，腦袋往陸之丞肩膀上蹭了蹭，調整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
像動物的幼崽一樣，睡得特別安心。
因為有陸之丞在身邊，宋聞星安心地睡了一整個行程，飛機落地的時候陸之丞才把他叫醒。
“一會兒你怎麽回去？”陸之丞問。
“我姐開車來接我。”宋聞星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你呢？”
“真好。有家裏人來接。”陸之丞說，“我只能打車啦。”
“打什麽車啊，跟我車一起走就行。”陸之丞的賣慘果然奏效，宋聞星馬上說，“正好來我家吃個飯吧。”
宋聞星的反應正中陸之丞下懷。
陸之丞故意露出為難的表情，假裝思考兩秒：“可我爺爺奶奶……”
“吃完飯我送你回爺爺奶奶家！”怕陸之丞不答應，宋聞星立刻搶話。
“嗯，然後我再送你回去？”
“也不是不行啦。”
“啧……”
行李不多，他們兩人一人一個登機箱，陸之丞就順便把宋聞星的箱子一起拿了。
沒想到接機口卻人山人海，都是接到風聲來接機的粉絲。
宋聞星東張西望地看了半天，好不容易在人群裏找到拼命朝自己揮手的姐姐，一下就沖上去，和姐姐抱了個滿懷：“姐！”
“小子，瘦了不少啊。”姐姐笑着捏捏宋聞星的胳膊，抱了抱他。
姐弟兩個在這邊敘舊，陸之丞一個人在那邊應付熱情的接機粉絲。
過了會兒，陸之丞終于脫身，拖着兩個行李箱快步朝他們走來。
姐姐擡頭看像陸之丞，對着他笑起來：“阿丞，又見面了，你好啊。”
自從宋聞星參加404後，全家人都準點不落地追節目，都把404裏的每個人都認全了。
陸之丞和宋聞星的家人在除夕的時候有過一面之緣，當時節目組把練習生的家人們都請了過來，陪孩子們一起吃年夜飯。只是陸之丞那天晚會有節目，匆匆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我姐比你大一歲，你也跟着我叫姐姐就行。”宋聞星回頭跟陸之丞說。
“姐姐好。”陸之丞馬上禮貌地問好。
姐姐留意到兩個人的行李箱全在陸之丞手裏拿着，伸手拍了下宋聞星的肩膀：“自己的行李怎麽讓別人給你拿？”
“嘻嘻。”宋聞星抱住姐姐的胳膊。
“沒關系，我來拿就還。”陸之丞非常上道。
“先上吧車。”姐姐說，“阿丞也一起來我們家吃個飯吧，我爸媽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的。”
“好。”
一路上，姐姐一邊開車，一邊問東問西：“阿丞工作應該很忙吧？怎麽會有時間送聞星回來？”
“我申請休假了，想回來看看爺爺奶奶，正好跟聞星一塊兒。”陸之丞和宋聞星一起坐在後排，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
“哦對，我們是老鄉來着。聽星星說，你小時候還跟我們是鄰居？”
“對，我爺爺奶奶現在還住在舊街口那兒。”
“真有緣啊。”姐姐感嘆了一句，“我們好幾年前就搬走了，不然說不定還能碰上。”
到家後，姐姐先去停車，讓他們兩個先進家。
宋聞星一推開家門，就大喊一聲：“我回來啦！”
跟在他身後的陸之丞說：“叔叔阿姨好，我是聞星的朋友陸之丞，打擾了。”
卻沒想到，客廳裏坐着的人全部齊刷刷地回過頭來，十幾二十雙眼睛全盯着他們兩個看。
陸之丞愣了下，宋聞星也呆住了。
？？？
姐姐沒跟他說全家人都在啊？
為什麽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叔叔嬸嬸舅舅舅媽表哥表弟堂姐堂妹全都在？
“寶貝，回來了啊！”正在廚房忙活的老媽探出個腦袋，看到陸之丞，她一下捂住了嘴，“小陸也來了啊！快請坐，快請坐！”
于是，換完拖鞋，宋聞星和陸之丞立刻被七大姑八大姨們拉了過去，七嘴八舌地開始瞎聊。
宋聞星的家人都是普通的市井老百姓，嗓門大，熱心腸，看到大明星會興奮，也會像所有的熱心大叔大媽一樣關心對方的生活。
看着被圍在中間的陸之丞，宋聞星快急死了，生怕他們會提出什麽驚人的問題，吓到陸之丞。
沒想到，陸之丞卻非常随和健談，很快就跟宋聞星的家人們聊得熱火朝天。
就連家裏幾個年幼的晚輩扭扭捏捏地提出想跟陸之丞合照，他也大大方方地欣然同意了。
突然失寵的宋聞星坐在旁邊，又喜又悲地嘆了口氣。
不愧是你，陸之丞。
很快，老媽就在廚房裏叫着“來端菜啦”。
終于找到脫身的借口，宋聞星馬上起身，拽着陸之丞去廚房幫忙，沒想到又被長輩們趕了出去：“你們去洗手，坐下來等着就行，這裏用不着你們！”
于是宋聞星只好帶陸之丞去衛生間洗手。
“不好意思啊老陸。”先洗好手的宋聞星站在旁邊，“你別介意，我家人太熱情了……”
“沒關系。”正在洗手的陸之丞擡起頭，從鏡子裏看向宋聞星，笑起來，“你家人都很好。”
原來宋聞星就是在這種充滿愛的環境下長大的。
飯桌上，老媽不停地給陸之丞夾菜，還不忘打探他的情感狀況：“小陸今年二十三了吧？有女朋友了嗎？”
“媽，我上次不是和你說了，明星是不能……”坐在陸之丞身邊的宋聞星不滿地說。
“別老問明星隐私。”老爸說着，也往陸之丞碗裏夾了一只蛋餃，“來，小陸，多吃點啊。”
陸之丞看着自己碗裏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菜，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叔叔阿姨，我有對象了。”
旁邊的宋聞星頓時僵硬住。
他幹嗎？！
聽到陸之丞的回答，老媽愣了下：“啊，是嗎？在一起多久了？對方怎麽樣啊？”
“我喜歡他好多年啦，好不容易才追到的。”陸之丞夾起一只蛋餃，咬了一口，笑得輕松。
看着陸之丞的笑臉，宋聞星的心卻在此刻猛地沖撞着胸口，砰砰砰砰。
“原來是這樣啊……”老媽露出了遺憾的表情，“确定是這個人了嗎？”
“當然确定。”陸之丞說着看了宋聞星一眼，揚起嘴角，也往宋聞星的碗裏夾了一塊排骨。
“啊，啊……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公開啊？”
“他還小，我想等他長大一點。不過主要還是看他的意思。”
宋聞星低下頭，猛啃着排骨，豎起耳朵聽陸之丞和他家人的聊天。
除了陸之丞，沒人注意到，他的耳朵已經燒紅到幾乎冒煙了。
吃完飯，宋聞星馬上找了個借口，拽着陸之丞飛奔上樓。
因為房子大，家裏的成員各住一層，互不打擾。爸媽住二樓，姐姐住三樓，宋聞星住四樓。
進了宋聞星房間後，陸之丞剛把房門關上，宋聞星就沖上去，對着他一陣拳打腳踢：“你跟我爸媽瞎說什麽！”
陸之丞一把捉住宋聞星的手腕，将人整個拉進自己懷裏，笑嘻嘻地：“說媒啊，還能說什麽。”
聽到這句話，宋聞星馬上就軟了。
他把臉貼進陸之丞的頸窩裏，伸手摟住他的腰，癟癟嘴：“我都不敢想他們知道後的反應……”
“害怕了？”陸之丞垂下眼睛看他。
“才不怕！”宋聞星馬上擡頭看陸之丞，氣勢洶洶，“還有你什麽時候追到我的！我怎麽不知道？”
“哦……沒有嗎？”陸之丞笑起來，“那你想要誰做你的男朋友？”
“……你就欺負我吧你。”宋聞星用食指狠狠地戳了戳陸之丞的胸口，卻被他一把攥住手指，低下頭親了親。
“我有事想跟你說。”
“什麽事？”宋聞星哼哼道。
陸之丞看了他一眼，沒猶豫：“巡回演唱會結束後，我要出國進修一年。”
“……進修什麽？”宋聞星怔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音樂。”
“因為要轉型的事情嗎？”宋聞星馬上把兩件事聯想到一起。
“嗯。”陸之丞點頭。
宋聞星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地說：“可是你現在這麽紅，這個時候突然選擇出國進修……”
會糊。
陸之丞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不會在公衆視野消失的，先前錄制的綜藝和廣告都會上，專輯也會照常出。”
宋聞星沉默了一會兒，他沒說話，而是悶悶不樂地往陸之丞懷裏鑽。
陸之丞卻捧起他的臉：“無論是轉型還是出國進修，我做出這樣的選擇，都是為了能盡快讓自己的實力配得上‘創作歌手’和‘音樂人’的身份。”
“我知道……”宋聞星有點委屈地看着陸之丞，“我只是……”
只是不想跟你分開。
沒有哪個偶像能吃一輩子流量的紅利，陸之丞在這個時候做準備也沒什麽不好。
可這樣的話，他要跟陸之丞分開好久好久了……
宋聞星糾結了一會兒，忽然妥協般地說：“算了，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你的。”
看着宋聞星好像做了什麽重大決定的表情，陸之丞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笑？”宋聞星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敢喜歡上別人，我就馬上買機票飛過去殺了你，先奸後殺，先殺後奸，一邊奸一邊殺。”
“你好可怕啊。”聽到宋聞星奶兇奶兇的威脅，陸之丞笑得更厲害了。
“我說真的。你可以試試。”宋聞星冷笑一聲。
陸之丞卻突然收斂起臉上的笑意。
他看着宋聞星的眼睛，伸手握住他的肩膀，認真地說：“所以，我是想問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陸之丞：随便奸，殺可以免了。
宋聞星：想 得 真 美：)
俺先去吃飯，半夜還有一更ov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