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章節

來，“那天我和芒贊分別之後，就遭遇了馬賊。他們一路追我的時候，右肩這裏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一開始我也沒在意，後來發現只要一運氣，這裏就開始痛，輕功也用不了了。自己摸了摸，似乎有個腫塊，還越長越大了。”她頓了頓，神色凝重，“玉爺爺，是不是很嚴重？”

玉麒麟雙眉緊鎖地看着她的右肩，托腮沉聲道，“我想，你大概是中了蠱毒。”

“蠱毒？那是什麽？”雲燕疑惑不解地眨眨眼，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過蠱毒這種東西。

玉麒麟搖了搖頭，沒有向雲燕多解釋。他雖然對蠱毒不是很在行，卻也略微知道這種寄生蠱毒的幼蟲在尋找到母體之後會迅速長大，不斷吸收雲燕的精血，并且逐步破壞雲燕的身體機能，直到最後，當幼蟲破繭成蝶的時候，雲燕就會被它榨成一具幹屍。用這種蠱毒的人，簡直是陰險毒辣至極，玉麒麟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

接觸到雲燕探尋的目光，他牽起嘴角，努力給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丫頭不用擔心，凡是施毒之人，必定知道解毒之法，我這就帶你回去找毛競那小子算賬！”

“啊，又要回去？”雲燕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她好不容易才從那個該死的馬寨之中逃出來，實在不想再看到毛競那副讨人嫌的嘴臉。

玉麒麟篤定一笑，湊過臉來刮了下她的鼻子，沖着她調皮地眨了眨眼，“有我在，還怕誰能搶走你？”

因為他突然湊近，雲燕本能地往後一縮。好吧，她當然信得過玉爺爺。只是玉麒麟這話，像是在宣布自己是他的所有物一樣，讓她的臉色不禁微微一紅。

玉麒麟的輕功雖然了得，但是畢竟是帶着雲燕飛，想要從這懸崖谷底上去，也耽擱了不少時間。但是不管怎樣，都比他們繞道尋到上山的路，要快了許多。

玉麒麟帶着雲燕一路在絕壁之上飛躍，最終在馬寨對面落地。他們一路走過鐵索橋，還沒到馬寨的寨門口，就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

照常理，現在已經日上三竿了，就算馬賊們全體被虛影藥倒，現在也應該都醒了。但是此時整個馬寨現在卻是靜悄悄的，一片死寂，仿佛一個人都沒有。

空城計？玉麒麟抽了抽鼻子，不禁眸色一沉，不對，好像有一絲血腥氣。他神色一禀，對雲燕囑咐道，“丫頭，你站在這裏別動。”說着，他大步地往寨門口走去。

雲燕眼見着他走到寨門口，就呆立着不動了。她一向好奇心重，哪裏肯乖乖聽話，硬是跟了上去，“玉爺爺，怎麽了？……啊——————”

雲燕一聲尖叫，連退都軟了。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整個馬寨的院子裏堆滿了屍體，這樣多的人，所有的人全部身首分離，血流成河，血腥味濃重得讓她一陣惡心。

“丫頭，別看。”玉麒麟趕忙将她攬進懷裏，用身子擋住她的視線，輕輕拍着她的背脊，安慰道，“別怕，別怕，有我在呢。”

雲燕的整個身子都在玉麒麟的懷裏顫抖着，她抓着玉麒麟的衣襟，哆嗦着嘴唇，“玉爺爺，這是……這是……他們怎麽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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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麒麟眯了眯眼，帶着一絲警覺再一次環顧四周，墨色的眼眸深不見底，他冷哼了一聲，“哼，天纏絲，怕是虛影幹得好事。”

“虛影？”雲燕睜大了眼睛，擡眼看他，“怎麽會？”

玉麒麟雙眉緊鎖，臉色依舊冷若冰霜，“這就是我跟他早就斷了師徒關系的原因。我從不無故傷人性命，而他全然沒有半點人性。”

雲燕不禁又顫了一下，“可他為什麽要殺他們？這些馬賊跟他無冤無仇的。”

“我想，他既然以影先生的身份和馬賊們接觸，為了殺人滅口，自然不會留着這些人的性命。”

雲燕皺着眉頭想了一下，“所以……京城的那些命案，也是虛影假冒你的名義所為咯？”

“那是自然，我不是托人送了一盞宮燈給你嗎？”玉麒麟沖着她眨了眨眼。

雲燕恍然大悟，茅塞頓開，玉麒麟留下的那句話“這宮燈雖然長得一樣，但是用的蠟燭是不一樣的”原來是這個意思。雲燕雖然始終不願意相信玉麒麟會殺人，但是她如何能想到這天下還有真假兩個玉麒麟這樣離譜的事情？現在聽到他親口承認，這心裏總算踏實下來，想想又覺得不對勁，“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據我對他的了解，他雖然跟我一向不合，卻也沒有恨我恨到吃飽了飯沒事做，到處殺人來敗壞我的名聲的地步。所以，最大的可能是他在幫什麽人做事，我一直不肯現身的原因之一，也是想查出這個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那麽有眉目了嗎？”

玉麒麟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他心裏雖然有些猜測，但是卻無法證實。

“說來還有件事我也想不通，虛影為何要委托這些馬賊來綁架我呢？他既然綁架了我，為何又要給我蒙汗藥，故意讓我脫身呢？這也太自相矛盾了吧。”雲燕托着腮若有所思。

虛影會綁架雲燕，玉麒麟首先想到的當然是為了對付他。但是還有一點讓他着實很在意，就是宋瑄。在雲燕答應和親這件事上，宋瑄居然完全聽之任之，放任雲燕出嫁。即使牽涉到和吐蕃的戰争，這也着實不像宋瑄的風格。他微微眯了眼，按下心頭的疑慮，敲了下雲燕的額頭，“你以為我是虛影肚子裏的蛔蟲啊？什麽都知道。”

雲燕忽然想起，似乎在很久之前，他們之間也有過類似的對話，她眼珠一轉，調皮道，“是呀，玉爺爺不願意做燕兒肚子裏的蛔蟲，倒是願意做虛影的。”

玉麒麟怔了一下，也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那個小插曲，也忍不住苦笑，“那相比之下，我還是寧願做你肚子裏的蛔蟲。”說到蛔蟲，玉麒麟的目光停留在雲燕的肩頭，止住了眼裏的笑意，“丫頭，你先去寨門外等着，我去察看一下，這馬寨裏還有沒有活着的人。毛競被我綁在靈堂的棺材裏，雖然這種人死不足惜，他害你中了蠱毒，我都想把他千刀萬剮，但現在我倒是希望他僥幸可以逃過一劫。”

雲燕雖然還有些手腳發軟，但經過這一打岔，好歹也從剛才的驚吓之中恢複了過來，她乖巧地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玉麒麟就飛身回到了雲燕身邊，對上雲燕充滿期盼的眼神，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虛影這家夥下手也太狠了，馬寨上下幾十口人，不僅一個活口都沒留下，居然連馬都沒放過。”

雲燕心裏一片冰涼，“那毛競也……”

玉麒麟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也死了。到底是虛影，我藏人的手段瞞不過他。”

雲燕咬着嘴唇，遲疑着問，“所以……馬賊都死了的話，是不是這個什麽蠱毒，解不了了？”

玉麒麟看着雲燕略顯蒼白的臉色，心中劇痛，他要如何告訴雲燕，蠱毒只有施毒之人才可以解這樣殘酷的事實呢？“是我不好，如果在山腳小屋那裏，我就出手救了你，也許你的蠱毒早就解了。”

“咦？”雲燕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那個樵夫大叔也是玉爺爺你？”

玉麒麟苦笑着點了點頭。

雲燕眨了眨眼，現在想來，那個樵夫大叔出現得果然很是古怪，對于她這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居然沒有一點防範，給她吃住，又替她擋馬賊。無緣無故，怎麽會對她這麽好？原來，他也是玉麒麟。雲燕鼻子一酸，眼中泛起了大片水霧，“……我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玉爺爺不會丢下燕兒一個人的……”

玉麒麟見雲燕眼中含淚，更是心疼不已，伸手将她攬進懷裏，“傻丫頭，我怎麽會丢下你不管呢……可是有我在，還是讓你受苦了。”懊悔排山倒海而來，自己為何要愚蠢地堅持？為什麽不早一點出現？如果他在三個月之期到期的時候就出現的話，那麽後面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雲燕感覺得到環着她的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着，她在他的懷中不安地蹙了蹙眉，反過來安慰似地輕輕地拍着玉麒麟的背脊，“玉爺爺不要往心裏去，那個什麽蠱毒，解不了就解不了吧。”

怎麽能解不了？解不了的話，雲燕就……想到這裏玉麒麟心中一絞，無論如何，他都不可以失去她的，他失去不起。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手裏的力度，卻故作輕松地安慰道，“沒事的，這裏離深淵之谷不遠了，我可以帶你去找我好的朋友方神醫，他一定會有辦法的。”他眺望着遠方的山林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