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章節

來,右手又無法用力。她只能把頭扭向床的外側,卻見一個十二三歲容顏清朗的白衣少年,眨巴着一對黑眸好奇地盯着自己,“你醒了?”

雲燕蹙了蹙眉,現在該好奇的應該是她吧?不過這少年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麽惡意,“這是哪裏?”

“這是我家啊。”少年理所當然地回答道。

雲燕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你家在哪裏?”

“深淵之谷,你聽說過嗎?”少年彎了彎嘴角,帶着些許得意。

“深淵之谷……”雲燕眨眨眼,遲鈍的腦筋終于開始運轉起來了,是的,她和玉麒麟是來深淵之谷求醫的。眼下她如果是在深淵之谷,那玉麒麟……她挑了挑眉,“我玉爺……我是說,玉麒麟呢?”

“哦,你說幹爹啊……他正在外面煎藥呢。”少年理所當然地說。

如果雲燕此時正在喝水的話,鐵定一口水噴了出來,玉麒麟何時有這麽大一個幹兒子,她怎麽一點都不曉得。“啊?玉麒麟是你幹爹?”

“對啊。”少年一臉認真,完全不像是開玩笑。

雲燕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究竟這個玉爺爺還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正在這時候,玉麒麟端着藥碗從門外推門進來,他見雲燕醒了,一失手,藥碗就打翻在了地上。他也全然不管不顧,沖到雲燕的床邊,滿臉驚喜,“丫頭,你醒了?”

雲燕點點頭,輕聲道,“玉爺爺,扶我起來,這樣趴着好難受。”

“好~”玉麒麟柔聲應着,“肩上的傷口還沒愈合,要小心些。”他說着,将雲燕扶了起來,她又不好靠在軟墊上,只能借着玉麒麟半邊的身子靠着,騰空出右肩的位置。

她靠在玉麒麟的懷裏,又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淡淡氣息。一時間,還是缺乏真實感,她眨巴着眼睛,喃喃地問道,“我的蠱毒解了嗎?”

方清遠得意洋洋地搶先答道,“當然解了,我師父是誰?怎麽會治不好呢?”

雲燕轉過目光,挑挑眉,也孩子氣地擡杠起來,“我哪知道你師父是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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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師父就是天下第一神醫方無涯。”方清遠咧着嘴,笑得露出一口燦爛白牙

雲燕卻全然不買賬,抽了抽鼻子,“能收你這麽笨的徒弟,我看這個方無涯也不過如此。”

“你……”方清遠氣結地瞪着她。

玉麒麟不禁失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這丫頭,剛有點精神就這麽頑劣,別欺負清兒。這回可是多虧了方無涯,你才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以後不許胡來了。”他雖然語氣略帶責備,眉梢眼底卻全是喜悅。

“哦……”雲燕調皮地吐吐舌頭,應了一聲,這次死裏逃生,連她自己想想都有些後怕。反正以後玉麒麟會一直在她身邊,她當然用不着再以身犯險了。

說曹操曹操到,跟着玉麒麟進來的方無涯見藥碗跌碎,藥湯灑了一地,心疼蹙眉道,“哎呀,你就這麽糟蹋我的靈芝雪燕啊,這幾日,半個藥材庫的珍品都給你耗了去了。”

玉麒麟卻完全不以為意地扭頭沖他嘻嘻一笑,“怕什麽,我去盜了禦藥房的賠你可好?”

方無涯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你要是真的盜了,我照單全收。”

雲燕見又進來一陌生男子,年齡三十上下,清雅脫俗,聽他和玉麒麟熟稔的口氣,心裏猜測這人應該就是方無涯了。“玉爺爺,他可是方無涯?”

玉麒麟挑了挑眉毛,得意道,“正是,天下第一神醫方無涯,如假包換。”

“燕兒見過方先生,多謝方先生的救命之恩。”雖然剛才和方清遠擡杠的時候嘴上那麽說,但方無涯好歹救了她一命,該有的禮數雲燕還是懂的。身子不便行禮,她沖着他微微點了點頭。

面對雲燕,方無涯就客氣許多,“好說好說,你這丫頭年紀雖小,倒是比某些人懂事許多。”他話中有話地瞥了玉麒麟一眼。

“你說的某人是指……”雲燕扭頭向玉麒麟看過去,玉麒麟正沖着方無涯吹胡子瞪眼,如果他有胡子的話。她不禁失笑,“指玉爺爺嗎?”

“才不是,他說的是方清遠這小子。”玉麒麟居然厚臉皮地轉移嫁禍。

“我?為什麽是我?再說了,這丫頭哪裏懂禮貌了?”方清遠一臉無辜。

“等等,你叫他什麽?”方無涯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物一般,睜大了眼睛。

“玉爺爺啊……”雲燕理所當然地重複了一邊。

玉麒麟心下知道不妙,想捂住她的嘴都來不及,只見方無涯噗地一聲笑出聲來,“哈哈,玉爺爺,爺爺,哈哈哈……”他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旁邊的方清遠更是笑得蹲在地上,連腰都直不起了。

玉麒麟略顯窘迫地輕輕了嗓子,“咳,你們笑夠了沒有?不過是六年前的一段陳年往事,叫順口了改不過來罷了,有那麽好笑嗎?”

方無涯點頭,強忍着笑,“既然她叫你爺爺,按年齡算,我是不是可以叫你玉叔叔呢?”

“滾,”玉麒麟啐道,“你個老不休,少占我便宜。”

方清遠一本正經地對雲燕道,“既然我幹爹是你爺爺,那你是我的幹女兒咯?”被方清遠扳回一成,他面色頗有些得意。

雲燕撇撇嘴,徹底無語了,到底是這師徒倆,壞心眼倒是如出一轍。

這次倒是方無涯擡手給了他一個爆栗,“清兒,不許沒大沒小的。”

方清遠揉了揉被敲痛的地方,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地自言自語,“只許州官放火吶,那我該叫她什麽?”

方無涯又敲了他一下,“笨死了,還沒看明白?應該叫幹娘。”

雲燕臉色兀地紅了,她才十六歲,可不要突然有這麽大一個兒子,她抽搐嘴角,“啊哈?幹娘什麽的還是免了吧……”

玉麒麟接口倒爽快,“對,對,叫幹娘。”他沖着方無涯擠眼,一副你深得我心的賊兮兮壞笑的表情。

方清遠完全給他們搞糊塗了,他看看雲燕,只比自己大不了幾歲,讓他叫她幹娘,他心裏也不服氣,他撅起嘴道,“我才不要。”

“那就叫名字好了。玉爺爺,你知道我最煩這些繁缛禮節的,對吧?”雲燕雖然用的是征詢的語氣,卻給了他一個讓他無法拒絕的燦爛笑容。

玉麒麟一怔,不禁相視莞爾,眼底裏滿是最深的柔軟與疼惜。“好,只要你高興。”

對他來說,沒有什麽,能比得上這個笑容來的珍貴。為了她的這個笑容,讓他付出一切代價他都願意。

籠罩在竹苑上空的連日的陰霾,終于在雲燕的笑容中撥雲見日。

雲燕雖然歷經大難劫後餘生,但在深淵之谷的這幾日,有玉麒麟的相伴,和方清遠擡擡杠,還有玉麒麟和方無涯時不時的鬥嘴,卻是她這幾個月來過得最為輕松快樂的日子。雲燕終究是在細心照料之下,一日日地好了起來。

這一日,冬日午後的陽光正好。竹苑的院子裏置了一張軟榻,雲燕側卧在軟榻上,陽光從竹影的縫隙細細碎碎地灑在她身上,不冷不熱,溫暖地讓她昏昏欲睡。

雖然山裏的日子寂寞凄清,沒有那麽多好玩熱鬧可湊,但是在經歷了大悲大痛之後,雲燕反而更渴求起這一片難得的寧靜來。她眯着眼,看着方清遠在院子的一隅,又是紮竹條,又是糊紙,不知道瞎折騰什麽,覺得就這樣留在深淵之谷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喂,你覺得我這個紙鳶怎麽樣?”方清遠興沖沖地拿着他剛完成的紙鳶,來到雲燕面前炫耀。

雲燕雙眉微蹙,雖然兩人相處了好幾日,但方清遠仍舊不肯開口叫她的名字,總是“喂喂”地稱呼她。“小鬼,我不叫‘喂’,我有名字好不好?”

方清遠擡擡眉毛,不甘示弱,“那我也不是‘小鬼’好不好?”

“噗,明明就還是個小鬼嘛。”雲燕暗自嘀咕了一句,懶得跟他較真。

方清遠卻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滿臉不屑地撇了撇嘴。

雲燕雖然因為失血過多,身體還有些虛弱,但這幾日天天人參雪燕的供着,加上心情愉悅,精神卻是大好。于是饒有興趣地坐起身,伸手去拿他手裏的紙鳶來看,那是一只蜻蜓造型的紙鳶,個頭還不小,足有方清遠半個人這麽高。

“怎樣,我的蜻蜓很大吧?”方清遠揚眉。

“好是好,只是卻不是我見過最大的紙鳶,我見過最大的紙鳶可以載着人飛呢。”雲燕神情頗為自豪。

方清遠不服氣了,撅起了嘴,能載人飛的紙鳶,他聽都沒聽說過,“你騙人。”

“哪騙你了,我在宮裏的時候,每年的紙鳶大會都有上百人參加,可好玩了。”雲燕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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