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江湖》這部電如名，講的是江湖中的事情，其中包含懸疑、破案的成分。
電影開頭便是一起兇殺案，名人山莊莊主慕華聲于六十歲壽宴當晚死于非命，當天賓客衆多，兇手難定，慕華聲長子慕白強行讓賓客留下，引發衆怒，卻苦于技不如人，無法離開。其後三天，接連有人死去，線索指向阿蘭，其他人要求殺死阿蘭，卻被慕白一力攔住。阿蘭是慕華聲帶回來的女人，卻和慕白互生情意。
原來十年前慕華聲為奪上邪劍，聯合江湖幾大門派屠盡邱氏滿門，阿蘭為複仇而來。最終案情告破，阿蘭重傷之下帶着上邪劍落崖。
這部電影聞聍看過好幾次，最近的是在一個月前，當時《江湖2》即将上映的消息占據大量版面，他偶然看到，便又重溫了一遍電影，因此劇情現在仍記得清清楚楚的。
十幾年前的畫質在現在看來有些不清了，不過故事依舊經典，當時的周盛安和袁華瓊雖然是新人，但演技依然震撼人心，這是一部永遠不會過時的電影。也正因為如此，第二部上映時聞聍才會這麽期待。
他們來得早，影院裏還在放廣告，都是即将上映的電影片花。其中有一部與盜墓有關的，是根據小說改編的，主演都是當紅的小生，演電視劇紅的，聞聍看電視劇國內的電視劇比較少，因此也不知道他們演技如何，但是從片花看，效果還是挺震撼的。他湊到顧成周耳邊說：“這個電影看起來還不錯。”
“你喜歡的話上映了我們一起過來看，”顧成周低聲說。
“好啊，”聞聍一口答應，正要說話，廣告已經放完了，鏡頭急速掠過山川河流，掠過富饒的城鎮，掠過荒涼的田地與破敗的草屋，掠過洶湧而震撼的千軍萬馬，掠過被大刀切割身體而充滿恐懼的面龐，最終定格在那雙充滿痛苦恐懼以及不舍的眼睛上。
那雙眼睛裏的情緒太過逼真，讓人瞬間停止了動作，放映廳裏寂靜一片。
厮殺聲傳來，鏡頭漸漸拉遠，那雙眼睛未閉，眼睛的主人卻已經倒下，失去了生氣。
聞聍完全被震撼住了，可樂含在口中甚至忘了吐出來。
他以為這個故事會延續第一部的劇情，講的是江湖，講的是正邪之戰兒女情長，卻不想它的主題竟是家國，而它一開始所展現出的竟是這麽殘酷的戰場。
聞聍不是沒有看過戰争片，也不是沒有看過血腥的電影，但是沒有哪一部電視劇或電影能夠給他這樣的感受，或許與心理準備有關，或許是導演、演員太過厲害，讓人輕易入了戲。
這部電影的背景是南宋末年，金兵入侵，戰争之火漸成燎原之勢。
這段劇情并不長，不過兩三分鐘的時間，畫面一轉，又是一座破敗的村莊，女人的哭聲響徹雲霄，悲鳴不絕于耳。
黃色泥土糊成的屋子裏面空間狹小且昏暗幽深，只有靠床的牆面開了一扇小窗戶，昏暗的光線穿透落在坐在床邊的女人身上。那是名看起來約二十五六的女人，荊釵布衣，面目清秀，表情恬淡，她手上拿着間藍色褂子，就着微弱的光穿針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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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聍一眼認出她就是袁華瓊。
袁華瓊出道很早，五六歲的時候便開始拍廣告，十五六歲便開始擔任女主角，只是一直不溫不火，後來機緣巧合之下往打女路線上發展，《江湖》是她拍的第二部武打片，從此一舉成名。算起來她的年紀還不大，如今還不到四十歲，而她保養得更好，看起來如二十多歲的人一般。
在聞聍的少年時期，袁華瓊一直是他的女神，雖然她并不美豔，後期演的角色也并不是楚楚可憐的樣子，總是強悍得跟個男人似的，但聞聍卻偏偏覺得看到她都是幸福的。
如今雖然不至于如此，但聞聍仍然很喜歡她，希望她有更好的發展，她的電影能支持的他一般都會支持。
黑暗中，聞聍的目光中跳動着火焰，那樣的眼神讓顧成周皺眉，壓低聲音問他：“你很喜歡袁華瓊？”
“你怎麽知道？”聞聍一臉驚訝。
顧成周默然無語，并不回答。
聞聍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回答便又将全副心神都放在了電影上。
宋軍節節敗退，村子裏失去父親丈夫兒子的女人還沒有緩過神來，便被金兵的馬蹄聲驚醒，手無寸鐵的婦孺或是被侮辱或是被殘殺，哀嚎遍野。
在這個過程中，阿蘭手中的繡花針換成匕首，她将養女藏在地窖中，獨自殺了出去。
她想救人，可對方是騎着高頭大馬身着堅固盔甲的士兵，人數衆多，她功夫再強，到底是獨木難支，哪怕殺紅了眼，村子裏的人依舊死的死傷的傷。在她将要精疲力竭的時候，有救兵趕到，将金兵趕走……
那是一個慢鏡頭。
阿蘭躺在地上，滿身鮮血，睜眼望去，騎着駿馬的男人出現在眼前。
這是聞聍看得最安靜的一部電影，也是聞聍看那麽多場電影中最安靜的一次，直到慕白死在戰場上，電影落幕，放映廳裏才響起女孩子小聲哭泣的聲音，就連聞聍自己，也紅了眼眶。
好吧，他看電影大概屬于淚點比較低的人，看電影看得喉嚨發緊眼眶溫熱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不管怎樣，這部電影都是一部很棒的電影，聞聍一出電影院便說：“給好評，五星好評，真是太好看了。”
顧成周面無表情的應了一聲，目不斜視的往前走。
雖然很多時候他臉上都沒有很明顯的表情，但和他相處久了，聞聍知道他是一個看起來冷酷無情實則溫和的人，他只是面癱……而已。在大多數情況下，聞聍還是能感受到他情緒的好壞的，如現在，雖然他看起來很正常，但聞聍十分敏感的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是很好，于是忍不住問：“你不高興嗎？”
“沒有，”顧成周否認，轉移話題說，“評論我會發的。”
“那就好，”聞聍松了口氣，偷偷地去看顧成周。
他走在顧成周的側後方，只能看到他的後腦勺以及側臉，不得不說，好看的人是不管哪個角度都很帥的！
到家時聞聍從樓底下看到家裏的燈居然是亮的，和顧成周道謝之後便奔了上去。
王明一般上班兩三天就會休息，這次卻将近一周時間都沒有回來，他打電話過去也是說不到兩句話就被挂斷，發短信根本沒人回，現在看到家裏的燈亮了，便想沖上去揪着王明問到底是怎麽回事。
門“哐——”一聲被甩在牆上，聞聍沖進去，一看到王明就傻了。
明明走之前是個帥哥，好吧他現在發型也沒有變，但是那厚重的黑眼圈以及滿臉憔悴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你幹嘛去了？”問話脫口而出。
王明躺在沙發上，聽到他的話也不言不語，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聞聍有點被吓到了，一步步走過去，伸手在王明眼前揮了揮：“你沒事吧！別吓我啊！”
王明的眼珠子動了動，聞聍松了口氣，拍着胸口說：“還是活的就好。”
“馬上就不是了，”王明的語氣十分平靜。
“……”聞聍無語，“你遇到什麽事了？別這樣吓我啊，我會怕的。”
王明轉動腦袋，目光直直的盯着聞聍說：“我去見他了。”
“誰？”聞聍反射性問，話一出口便想起來了，“啊！她啊！怎麽樣，漂亮不？見老婆就見老婆嘛！怎麽突然這樣？”聞聍大膽猜測，“難道她長得很醜？”他思考了一下醜到能讓王明生無可戀是到了怎樣的程度=_=！
“不醜，很帥。”
“不醜就好嘛！既然很帥……額，”形容一個女的帥不太好吧！不過也不是沒有長得很帥的女生，聞聍勸他說，“如果你不喜歡長得帥的女孩子的話，大不了在游戲裏跟她離婚就好了，再找一個嘛！反正是游戲……”
王明看着聞聍說：“可是我被上了。”
“被上了！”聞聍瞪大了眼睛，這麽豪放！他覺得冷汗都要下來了，“雖然遇上這種事，不過作為一個男人而言，這也不算吃虧……吧？”
“是嗎？”王明垂眸，皺眉說，“可是我喜歡女人啊！”
“難道他不是……”聞聍再次瞪大眼睛，艱難的問出後面的話，“女的嗎？”
“看吧！”王明一臉悲戚，“果然被個男人……”他聲音發澀，“變态！”
“不是，你不是去見游戲裏的老婆嗎？她不是女的嗎？怎麽又變成男人了？”聞聍一把抓住王明的手問。
王明看着他，幽幽的說：“你不是知道嗎？”說完又補上一句，“我應該聽你的話的。”
“人人人……妖？”聞聍結巴着問，看到王明的臉色，忍不住罵了句：“靠！哪個混蛋！敢動我兄弟！老子不找人弄死他！”
“算了，”王明抓住聞聍的手，“他在廣東，我已經申請換條路線，以後應該不會再遇到了。”
聞聍默然，安慰他說：“你想開點，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王明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雙目無神。
客廳裏的氣氛沉了下來，兩人一坐一躺，都不說話。
也不知坐了多久，聞聍突然聽到王明的聲音：“如果，我變成同性戀，你會反感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