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吧?

沒問題。沈硯說着轉頭問梁晶晶:那我送你回去?女孩子一個人不太安全。

梁晶晶笑:沒事,時間還早,我打個車就行。這家夥就拜托你們啦。

趙嘉林伸手接過還在自言自語說酒話的袁少傑,架住他一條手臂:放心吧。沈硯你看她上車了我們再走。

于是梁晶晶朝趙嘉林揮揮手,轉身向不遠的出租載客點走去。沈硯送她過去,突然梁晶晶笑起來,問:你知道我那些同學和師妹們怎麽說你嗎?

沈硯好奇:怎麽說?

冷豔高貴,冰山學霸,可遠觀不可勾搭。梁晶晶扳着指頭給他數形容詞。

沈硯皺眉:什麽奇奇怪怪的形容詞。

梁晶晶故作神秘:天天論文圖書館,網絡詞彙不懂了吧?都是誇你呢。上次還有個師妹看了你一眼就跟我打聽你,想跟我要你微信號,我沒敢亂給。你要不要考慮下?

說着把手機裏的照片劃出來給他看:喏,中間這個長頭發有酒窩的妹子就是。不錯吧?

沈硯掃了一眼,禮貌拒絕:謝謝,我現在沒時間交女朋友。以後再有類似情況你都可以這麽說。

梁晶晶一點也不意外這個回答,她收起手機開玩笑:我們醫學院男神本來就不多,你還這麽絕情,一點念想都不給小師妹們留。

冰山學霸讓她們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沈硯微笑回答。

送走梁晶晶,沈硯又和趙嘉林兩人一起把袁少傑拖回去。天熱,醉漢又不聽指揮,等到家三個人都累出一身臭汗。

趙嘉林對沈硯說:你先洗澡吧,我把他弄床上躺着去。

沈硯沒推辭,他已經很受不了身上的味道了。

洗漱完畢,沈硯惦記着導師發給他的新資料,匆匆對趙嘉林說了聲我洗好了就回房間一頭紮在筆記本前面了。

沈硯工作學習時的專注力很高,他完全沒聽見趙嘉林打水給袁少傑擦身,又收拾了一回嘔吐場面的動靜。等月移星稀,沈硯告一段落伸懶腰時,才聞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他嗅了嗅,是煙味。心裏警覺,自己不抽煙,也從沒見趙嘉林在這屋裏抽過。

難道有賊?

于是沈硯輕手輕腳的踏出房門,發現客廳大門是虛掩的,煙味正從門外傳來。

再靠近點,沈硯看清了。

趙嘉林坐在門外的樓梯上,修長的雙腿随意交叉着,食指和中指間夾了一根香煙,身旁還有兩三個煙頭。

他大概剛洗完澡,垂着頭,半濕的頭發遮住眉眼,看不清情緒,隔了會兒把煙送進嘴裏又吸了一口,吐出一連串長長的青煙。

煙頭上橘色的火光在他唇角間閃了一下,照亮線條分明的下颌,随即又暗下去了。

沈硯擡起手看表,指針已指向淩晨兩點半,他放下手,靜靜地看着那個身影。

沈硯不是個善于共情的人,他的注意力少有放在專業領域以外的地方。

但是現在,從這扇半掩的門內望去,趙嘉林的身體姿勢,垂頭的角度,甚至黑暗中袅袅纏繞的青煙,他都讀出了兩個字。

孤獨。

那種無人能懂的孤獨,以及一點別的他說不上來的東西,讓他覺得有點堵。

多年後,沈硯回想起這個畫面他終于了解當時的觸動是什麽。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為情所困的人是什麽模樣,而那個教他一課的人又是趙嘉林。

又是一年畢業季,x大學子又要目送一批師哥師姐去流竄社會。

年輕人總是茫然或者無謂的,畢業又使他們充滿傷感。散夥飯上酒一喝,所有人擁抱流淚好像和青春歲月都永別了。

袁少傑這兩天就傷感着,把另外兩兄弟請出來悼念最後的校園時光了。

結果這兩人,沈硯剛聽完講座要晚點到,趙嘉林來了就不停的接電話商談市慶文藝彙演的節目。

袁少傑喝光了一整壺水果茶,趙嘉林總算挂掉電話,略帶歉意地看着他:昨天剛接到通知,事兒太多了。

袁少傑擺擺手:忙點好,不像我一答辯完人生都空虛了。

你不是跟女朋友花好月圓着嗎?空虛個球啊。工作找的怎麽樣了?趙嘉林又叫了壺綠茶來,給他倒了杯。

倒是有兩個公司給了面試通知,但我不太想去。袁少傑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前轉杯子:要進去了過不了兩年我就會成為專門和醫院勾結謀取暴利的藥販子,然後被你們唾棄。

趙嘉林忍不住揉一把他的頭發:怎麽會,換個角度想醫藥代表有錢啊。

可是也不穩定。晶晶他們家就希望我找個帶編制的工作,畢業了還得去國考省考市裏考,哎……

聽到袁少傑提起女朋友,趙嘉林默默放下手。他想了想:我前兩天聽有個海坤制藥的人說他們準備招人呢,你要不去試試?

袁少傑一骨碌坐直身體:海坤?!國家十大制藥集團之首哎!媽呀你這消息哪兒來的靠譜嗎?

趙嘉林點頭:我只能跟你說消息來源可靠。

好好好!我要是真進海坤了一定給你送份大禮!袁少傑仰頭大笑:這下晶晶家也不會有什麽意見了。

趙嘉林不太想聽到袁少傑口裏提起那個名字,他垂下眼睛喝口茶,換了個話題。

沈硯呢?好久沒見他,工作定了嗎?

他還用說,博士已經考上了。等畢業他估計不是留校就是留附院,他們導師很器重他。袁少傑嘆氣:沈硯跟我說他高考時就把十年後的生活都設計好了,剩下的就是照着方向前進。人家那才叫有目标有毅力。要不怎麽他是學霸我是學民呢……

讨論什麽呢?沈硯推門進來,眉頭微皺:這天兒比去年還熱。

說學霸你呢,我們和學生時代徹底告別了,你又要讀三年。對x大感情那麽深厚畢業是要留校嗎?袁少傑做個鬼臉。

沈硯坐下來接過趙嘉林遞給他的茶,搖頭說:不會,我要上手術臺。可能的話留附院,不然就去市醫院。

大熱天還喝熱的。沈硯喝一口,又嫌茶燙,站起來準備去調空調溫度。

袁少傑喲喲喲開了:你看你這身打扮,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相親去了,全副武裝的不熱你熱誰呀!

趙嘉林也打量了一番。沈硯穿着淡藍色長袖襯衣,系了深灰色條紋領帶,長褲皮鞋,跟他們倆T恤短褲比起來确實正式的多,襯得整個人腿長腰細成熟斯文,那副眼鏡和些微不耐煩的表情又給沈硯添了點別的氣質。

沈硯,你這精英醫生的派頭跟我們走一起可降低檔次了。趙嘉林開玩笑。

沈硯把領帶扯下來,松開兩顆扣子舒口氣:別提了,跟導師參加美國一個專家的講座,說要我提問環節提問,非要我穿的正式點。說着瞧了瞧手裏的領帶:這玩意兒勒死我了,幾個布置會場的小女生還說我有什麽禁欲氣質,現在女孩兒怎麽說話一套一套的。什麽叫禁欲氣質?

最後的問句是詢問另外兩個人的,袁少傑捶桌大笑,趙嘉林一口茶差點噴出去。

他總算想到那個別的氣質是什麽詞了,冷清嚴肅的沈硯簡直就是禁欲氣質的代名詞。

三個人閑聊一陣,趙嘉林想起什麽,一本正經的對沈硯說:哥們兒,有個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沈硯問:什麽事兒?

我跟朋友合夥創業,在學校旁邊租了個門面做個人工作室,地方太小只睡得下他一個人,我聽說你們博士生宿舍能合租,你看方便嗎?

沈硯沉吟:我們醫學院沒有博士生宿舍,因為基本都在醫院裏泡着。不過我租了個家屬樓的舊房子,兩室一廳帶廚衛,你要是不嫌我晚上吵就跟我一起住,房租便宜,每月每人400水電另算。

不吵不吵!我現在手上正要攢錢呢,這個價格就好。硯哥你果然是我的救星!趙嘉林喜出望外,有廚房就意味着說不定哪天能吃上沈硯做的菜,這房租得物超所值。

硯哥?頭一次聽人這麽稱呼他。沈硯摸摸胳膊,有點起雞皮疙瘩。

袁少傑龇牙一笑:嘉林,沈爺可沒吓唬你,你可要有睡不着覺的心理準備。

怕什麽,我連排練廳放音響都能睡着,還有什麽地方能阻止我睡覺?趙嘉林還沉浸在輕松解決住宿問題的喜悅中,完全不在意那兩人的提醒。

幾個月後三人各自開始了新生活。

趙嘉林的工作室成立後一直處于飽一頓饑一頓的狀态。他剪了之前酷酷的發型,利落的短發讓趙嘉林看上去多了幾分成熟男人的可靠。又用之前打工的積蓄淘換了輛二手長城汽車,瘋狂的去跑各種文藝活動拉單,做宣傳,效果卻不盡如人意。好在跑一跑各大單位也知道了有這麽個工作室的存在,國慶節前市委搞廣場舞大賽,幾個單位就請了他們去排練,工作室算是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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