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 4 如果彼此能相守 歲月可靜好(3)?★
為了補償自己的過錯,胡小龍在極不情願但又迫不得已的雙重心情下,答應從王安樾手裏接過原本應該是老牛值的夜班,好讓王安樾去接參加完招待酒會的謝長思回家。
王安樾喝過不少酒,但酒會從沒參加過,連聽都是第一次聽。他估摸着酒會跟尋常的宴席差不太多,一般八點,最遲九點前能結束了。
他七點從局裏出發前,給謝長思打了個電話,但她沒接,于是他給她發了短信,說去接她,然後就跨上摩托車往通程酒店的方向行駛。
确定了要買四個輪子的汽車後,王安樾覺得自己騎摩托車的日子已能望得見盡頭,所以他很珍惜每次與摩托車的親密接觸。
鑒于時間尚早,他便先拐到別的街口買了兩袋謝長思愛吃的辣鹵雞爪,又去更遠些的地方買了兩瓶奶凍茶。磨磨蹭蹭了一路,到通程時,已經八點多了。
他掏出手機一看,謝長思十分鐘前回了電話來,他沒接着,她還發了短信,讓他別來接她。
他人都已經坐在大堂沙發上了,想着她大概忙碌,便沒再打擾,只等她工作結束了,出來看到他,自然還是會心生歡喜的。
幹巴巴坐着難免無聊,王安樾目光四散,看起了在大堂裏來來往往的各色行人。看了好一會兒後,他覺得更無聊了,于是從牆角的書報架上翻出一本財經雜志,随意翻閱。
這雜志是國內一家行走在制度鋼絲繩上的出版社刊印的,雖是財經雜志,但內容十分新穎前衛且措詞犀利,接受采訪的對方多數是港澳臺同胞,王安樾基本不認識。倒是其中有一段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某些情況下,做慈善比直接賣廣告所獲得的收益更大。對這種既能為社會做貢獻,又能為集團添利益的活動,我本人會繼續支持。”
這真是直白得讓人……讓人覺得有點熟悉?
王安樾蹙了蹙眉,将雜志往前翻了兩頁,看到這篇文章的标題是《慈善的背後 》,而标題旁邊配有一張大約占據了三分之一版面的人物圖像。一個男人,穿着西裝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照片能看到他身後的一些景色,景色很像王安樾曾在電視裏看到過的香港維多利亞港。男人三十多将近四十歲的樣子,模樣很儒雅,眼睛很有神,名字是許銘臣,香港恒一集團的少當家。
王安樾對香港那些富豪商人的了解僅限于最有名的那幾位,這個許銘臣,他從沒聽說過。他又把這篇采訪稿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看了一遍,覺得這人挺敢說,采訪的記者挺敢寫,而出版社也膽色過人地刊印了出來。
他将雜志合上,然後送回了牆角的書報架。他心裏有種奇怪的感覺,膈膈應應的。
這時已過了十點。大堂裏走動的人漸少。
王安樾找了個路過的工作人員,向他詢問招待酒會的事。工作人員告訴他,酒會九點前就結束了,賓客們早都已經離場。
Advertisement
他連忙給謝長思打電話,但她的手機關機了。他十分懊悔自己剛才看雜志太入神,都沒好好注意她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為了保險起見,他跑去四樓的宴會廳,想看看會不會還有人沒走。可宴會廳裏只有幾個在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
興致勃勃地趕過來,結果撲了個空,他沒精打采地往電梯處走。按了下行的鍵,發現這電梯竟要從三十九樓下來,他差點就想換一臺電梯,可他懶得動,幹脆就站在原地等。
他擡頭盯着那兩個紅色的數字不斷地變化,最後終于只剩一位數,也終于到了四樓。
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他直直往裏頭走,進了電梯,才赫然看到了電梯裏獨獨站着的人是謝長思。
從三十九樓一路往下,這臺電梯一直沒有停,直到第四層才匆匆地頓住。
電梯裏的謝長思有點出神,她完全沒有注意樓層,感覺電梯停止運行,以為是到一樓了。她稍稍理了理衣衫,準備走出電梯時,看到了踏腳進來的王安樾。
她确實吓了一跳。
而王安樾顯得很高興,他說:“找了一圈沒找到,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她幾乎是不知所措,先是躲開了他的目光,随後又覺得不應該躲開。她重新看着他,擠出一個有些勉強的笑容,解釋說:“剛在協調明天專訪的事。”
他覺得她似乎很累,于是上前接過她肩上的包,又攬住她的肩膀,關切地說:“你們那麽大一個報社,總編不來,社長不來,讓你一個小記者來求人,太不地道了。這專訪協調不下來,你可別自責。”
她說:“有朋友幫忙,已經協調好了。”
電梯到了一樓,他邊攬着她往外走,邊說:“我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太累了?摩托車就放在這裏,我們坐出租車回去,你在車上睡一會兒。”
她不同意,說想坐摩托車吹吹風,又說:“我只是快來例假了,身體有點乏力而已。”
上了摩托車,她緊緊抱着他的腰,貼着他的後背。
他開玩笑說:“你可別睡着了。”
她笑着交代他:“就算我睡着了,你也不能讓我摔下去。”
他是真的擔心她會不留神摔下車,所以回程時開得又慢又穩。
等到了家,下了車,他一回身,見她臉上竟挂着兩行沒擦幹淨的淚痕,在路燈的照射下,反着點點光亮。他一下子就急了,問她:“怎麽哭了?誰欺負你了?”
她開始不承認自己哭了,但他擡手摸了摸她臉上的淚痕,一本正經地說自己有證據。
她只好改口說:“我想我爸爸了。”
他其實根本不相信她的話,但她既然這麽說了,他也只能暫時接受這個說辭。他拿出雞爪和已經完全成了常溫的奶茶安慰她:“吃點雞爪就不想爸爸了,只會想喝奶茶解辣。”
她破涕為笑。
雞爪是真的很辣。謝長思喝完了自己那杯奶茶,又搶了王安樾的半杯。
王安樾見她洗了澡、吃了雞爪、喝了奶茶,心情似乎舒暢了許多,于是抓準這個時機,旁敲側擊地問:“我感覺你最近工作行程安排得太滿了,是不是有很大的壓力?”
她對他點了點頭。
他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要不,換一份工作?”
她看了他一眼,問:“什麽工作?”
他呵呵笑起來,說:“我這有一份很好的工作介紹給你。每天想睡到幾點就幾點,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絕對不用看別人的眼色,也不用受氣。”
她當即打斷他,反問:“該不會是給你當保姆吧?”
他連忙擺手否認,随後笑呵呵說:“給我兒子和女兒當媽呀。”
她覺得他十分不正經,哼了一聲:“王安樾!”
他緊接着就說:“馬上到九月了,房子差不多裝修完了。接下來我們會很忙,大到家具、電器,小到垃圾桶、拖把,等等等等,這些都需要你這個女主人來決定。等這些都弄好了,我們又要開始準備結婚的事,拍婚紗照、訂酒席、定賓客名單、計劃蜜月旅行。這一系列的工作我們必須在年前完成,過完農歷年,立馬結婚擺宴席。然後,我們就要馬不停蹄地制造新生命。”他像機關槍似的張了嘴,一口氣将這些話全部說完才停下來,結果很費勁才緩過來氣。他見她在笑,正經地提醒她:“你別笑。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