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今天,菲茨傑拉德說要開個員工大會。
我滿腦門子的問號:“哥,你這店裏的員工滿打滿算也就2個,還有一個跟着你在外頭跑前跑後的小秘書路易莎,咱們開會有什麽意義嗎?”
“當然有意義!”菲茨傑拉德一臉嚴肅地在吧臺後坐好,旁邊按順序坐着滿臉懵逼的露西,雖然滿臉懵逼但是既然是首領發話那必須要好好聽的路易莎,一群在毛絨臉蛋上看不出懵逼的小動物,在他們對面孤零零地只坐着我一個人,俨然一副升堂審問的架勢。
“怎、怎麽了?”我緊張起來,“是不是我在後廚私用店裏的食材給他們做加餐的事情被發現了?”
中也緊張地豎起耳朵:“我沒說,不是我說的!”
陀思斜他一眼:“但你現在自爆了。”
菲茨傑拉德:“啊,這……不是這件事!私用食材的事情我寬宏大量不追究——我要說的是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路易莎雖然不知道菲茨傑拉德在說啥,但還是一臉嚴肅地點頭。露西茫然地跟着點頭。
“到底啥事兒啊俊蔽移疵回憶最近自己有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唔……政哥哥的電解質買了,空調電費補上了,也有好好每天給中也、費佳和博士梳毛……”
“都不是!”菲茨傑拉德嚴肅地敲敲桌面,“你仔細回憶一下,昨天有沒有做什麽不該做的事,答應了不該答應的人,說了不該說的話?”
我:“……不是吧,阿貂,這你都知道了?”
菲茨傑拉德的金毛都炸了:“不是阿貂,是弗朗西斯——你認真反省一下自己這極度缺乏的警惕心究竟是怎麽回事!随便一個陌生野男人約你,你就要跟着出去了嗎?!”
我瞪圓眼睛:“什麽呀,迪亞波羅先生不是陌生男人!他天天來我們店裏頭!”
“你看看,你看看,這孩子連那家夥真名都不知道!”菲茨傑拉德宛如一個看着女兒被拐跑的單親爸爸,痛心疾首,“香,你還小,你不知道社會人心險惡!這個橫濱最壞的就是那些黑手黨,壞中之壞是黑手黨的打手,壞中之壞中之壞是黑手黨的異能者打手,壞中之壞中之壞之壞是黑手黨的異能者打手的頭頭,壞中之壞中之——”
中也氣得毛都炸開:“禁止套娃!禁止地圖炮Z手黨的異能者打手頭頭吃你家貓糧了?!”
“蘇聯笑話開始了,某些人開始對號入座了!”菲茨傑拉德把喵喵亂叫的短腿橘貓拎到路易莎手邊去,“不過我說的黑手黨異能者打手頭頭不是你,是那個妄圖勾引我們立香的沒眉毛婿犬。”
政哥哥問:“比黑手黨的異能者打手頭頭還壞的是誰啾?”
菲茨傑拉德:“陀思妥耶夫斯基。”
陀思:?!
在場衆人竟然紛紛點頭!
陀思:嘤你們迫害好心狐貍精
“啊,原來你在說他……”我恍然,“可我覺得他對我沒什麽不良企圖啊?要說的話,也應該是對他每天都要來吸的中也——”
橘貓一僵:“我不是,我沒有!我們是純潔的同事關系!”
“是嗎?你會在同事的手底下翻倒,露出肚皮,蜷起四肢,然後發出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嗎?”陀思一臉純良地問。
橘貓撲過去要撓他:“你迫害了我,還一笑而過,你掉毛變禿我毛絨可摸!”
我:咋又唱起來了呢,這孩子是不是之前真的在黑手黨當偶像當傻了?
“說回正題——那個自稱‘迪亞波羅’的家夥,其實就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直屬游擊隊隊長,芥川龍之介!”
我擺出一副很吃驚的表情:“哇,他竟然叫芥川龍之介——港口黑手黨是什麽文學組織嗎?你們是不是還有森鷗外和尾崎紅葉?”
中也:“……你怎麽知道的?”
我:“草,還真有,牛。”
日本文學之都橫濱名不虛傳!(屁咧)
“不要嬉皮笑臉,正經起來!那個芥川一定是懷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來接近你的,說不定打着在電影院把你這樣又那樣的念頭——”菲茨傑拉德眉頭緊皺,“為了讓你警惕起來,我特意請到了對芥川龍之介的惡行最了解也最有發言權的——”
“中島敦!”
白發青年一臉懵逼地被博士和露西夾在當中:“呃……大家好。需要我說些什麽?”
露西臉上不情不願,手上極其快速地給他推過去一杯咖啡。
菲茨傑拉德慷
慨激昂:“你說,芥川是不是一肚子壞水?”
敦:“啊,可能……但你也是。”
菲茨傑拉德痛心疾首:“你說,芥川是不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敦:“啊,也許……但你也是。”
菲茨傑拉德揮斥方遒:“你說,芥川是不是會做出綁架女士行為的那種人!”
敦:“啊,應該……但你就是。”
菲茨傑拉德拎起中島敦的衣領:“好了,你的證詞結束,可以滾了。”
敦:???
“不是,芥川他又要幹嘛了?”敦扒開菲茨傑拉德的手指,再次坐下,“他要對立香做些什麽嗎?”
我面無表情:“他沒做什麽,他就是約我周末出去看電影而已。”
敦有些緊張:“看電影?去哪家電影院?同行的都有誰?看的是哪部片子?看完電影你們還一起吃飯嗎?”
我一樣一樣回答:“哪家不知道,他說買完票之後會聯系我。同行有博士中也費佳政哥哥,看的是《JOJO的奇妙冒險》真人版大電影點映,看完還有電影主創的路演!吃飯的話……如果他請客,而且能找到一家讓帶動物的餐廳,那就吃呗。”
敦看向中也,中也擡起爪子:“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但是我是不可能允許我在場的情況下讓立香出意外的!”
敦蹙眉嘆了口氣:“抱歉啊,立香。如果可以,我是想跟在你身後一起去的。但是周末我和國木田先生有一個一定要調查的緊急案子……”
“沒事,博士他們都在呢!”我趕緊伸手去拉起大白熊的厚爪子,拎起來對着敦招了招,“博士你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政哥哥在我頭頂蹦踧:“朕也當盡力啾!”
之後,所有人都看向唯一一個沒表态的陀思。狐貍精搖搖大尾巴,嘆了口氣之後,擡爪子蓋在我的手背上:“真拿你沒辦法,我可是很柔弱的,到時候就要拜托你保護我了,立香。”
如果鄙視的眼神可以具現化,陀思現在已經被瞪禿了。
我帶着浩浩蕩蕩的動物們來到電影院大廳時,芥川已經讓票等着我了。
他今天換上了一身歐式的長款黑風衣外套,看起來襯得他瘦削又挺拔,沒戴帽子也沒戴眼鏡,宛如一杆青竹一樣站在空曠的大廳內,安靜地注視着向他慢慢走來的我。
我對這樣包場的情況并不意外。中也別別扭扭地向我分析過,芥川這樣子應該是有什麽和港黑相關的事情要跟我說,以他們首領森鷗外的謹慎性格,電影院是一定會被清場的。
“你來得真早啊。”我神色如常,“買爆米花了嗎?我請你吧。”
芥川沒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目光移向我背後的碩大北極熊——還有他背上坐了一溜的小動物。
佯裝無辜捧着個冰袋的北極狐。
坐在一頂熟悉黑禮帽裏頭目光炯炯的橘色曼基康短腿貓。
站在北極熊腦袋頂上左顧右盼的青色玄鳥。
……還有一只氣勢洶洶叉腰瞪他的金貂。
芥川:……菲茨傑拉德你有事嗎?
我走向電影院的售票櫃臺,櫃臺後倚着一個金發穿西裝的小姐姐,她剛才一直在盯着芥川的背影看,見我走來,她立刻露出了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你好?”
“唔,我想買……”我開始掰手指,“芥川先生一份,我一份,博士一大份,中也,政哥哥,費佳和弗朗西斯每人一小份……爆米花!一個大份,兩個中份,四個小份!”
僞裝成售票員的樋口一葉緊張地開始計算價格,然後順拐地拿出爆米花桶開始盛爆米花。我看着她念念有詞地從爆米花保溫櫃裏撈:“這個小份是小鳥的……這個小份是禿毛狐貍的,裝少點……這個小份是破産金貂的,裝更少一點……這個小份是中原幹部的,裝滿……”
我:姐,不要搞區別對待吧!
芥川走到我身邊,沉默地幫我接過爆米花桶。樋口一葉手忙腳亂地把一桶滿得要溢出來的中份爆米花塞到他手裏:“這是您的爆米花!”
芥川:“……多少錢?”
樋口一葉按照事先串通好的臺詞說:“今日我們電影院開業十周年,爆米花全場免費!”
我棒讀道:“哇,那真是好驚喜哦。”
中也不忍直視地用爪子蓋住眼睛。
分配好爆米花之後,我們通過檢票口(檢票的是個須發皆白帶着單片眼鏡的老爺爺,我總覺得他都沒認真看我的票),然後一齊走入了影廳。
不知道是不是芥川的刻意安排,影廳內最
中間一排的座位都被改造過了,軟沙發的扶手都可以被拆卸下來,這大大方便了博士的就座。我幫博士拆掉了兩個座椅當中的扶手,讓北極熊能夠舒适地坐下來,我挨着博士,芥川挨着我,其他小動物紛紛在我們周圍找了能夠窩下來或者趴下來的地方。
燈光熄滅,幕布亮起,我頭頂傳來政哥哥啄食爆米花的輕輕“篤篤”聲。
“要開始了哦。”我輕聲說。
菲茨傑拉德像我們剛剛認識時那樣,竄上我的肩頭,在我的頸窩裏趴了下來,小眼睛時不時警惕地瞟一眼坐在我身旁一臉平靜的芥川。
電影開場。
《JOJO的奇妙冒險》第四部 不滅鑽石,發生在日本的一個小鎮:杜王町。
原本這是一個和平安寧的小鎮,直到一個窮兇極惡的犯人越獄,負責調查異常事件同時也是來尋親的空條承太郎來到杜王町,一場發生在1999年夏天的奇妙冒險,就這樣開始了……
中也抖抖耳朵,即使有電影內人物對白聲音的掩蓋,他還是聽到了從我們這排座椅後傳來的輕微響動。他伸出爪子勾了勾我的手,我把注意力從屏幕上轉移開來,正打算回頭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芥川突然叫了我一聲。
“立香。”他說,“其實,我有樣東西想拜托給你。”
我偏過頭去看他:“什麽?”
“我,有個朋友。”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總覺得充滿了一種不太自信的感覺,“他之前養了只寵物,但是最近他出了點事情,養不了了,所以想找個擅長養動物又有愛心的人領養。”
“啊,這……”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黑手黨異能力者打手頭頭把我約來看清場電影就是為了托付寵物,“是什麽動物?”
芥川緩緩地轉過身,從後排座位上抱起一只像小狗那麽大的,毛絨絨,圓乎乎,胖嘟嘟的玩偶。
……不,這不是玩偶。
“熊貓。”他幹巴巴地說。
我看着被芥川拎在手裏睡得天昏地暗的熊貓崽子,陷入了一段為時不短的沉默。
直到陀思突然尖叫起來:“立香,你的正餐出現了!”
我一個激靈轉向大屏幕,芥川趁此機會,眼疾手快地把熊貓崽子往我懷裏一塞。我下意識地托走哼唧唧的熊貓崽崽,盯着大屏幕;“哪兒呢哪兒呢,承太郎在哪兒呢?!”
銀幕上,一個戴着白色帽子,穿着白色風衣,除了性別和造型之外,和承太郎沒有半點相像之處的中年叔叔閃亮登場了。
“你好。”他對着鏡頭說,“我是空條承太郎。”
我:……
你管這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胳膊細瘦的叔叔,叫29歲的海洋生物學猛男博士承太郎?
博士緩緩地向我靠過來,我呆滞地把頭依靠在他的熊熊肩膀上,喃喃:“這不是承太郎。”
博士的語氣不知道為啥莫名也有些沉痛:“……嗯。”
“承太郎不是這樣的。”
“……嗯。”
“……我有點想脫粉了。”
“嗯……啊,不是,也不必。”
熊貓崽崽在我懷裏打了個呵欠,然後它用小爪子揉揉眼睛,滿臉好奇地擡頭看看我,順手就抱過我座位扶手上的爆米花桶開始掏啊掏。芥川條件反射地把爆米花桶從它手上奪走:“你不能吃這個。”
被熊爪奪食的熊貓崽委屈地哼唧:“嗷,嗷嘤……”
男神慘遭真人化的我也委屈地哼唧起來:“嗚,嗚嗚……”
不知道為啥心情突然down到谷底但總之現在也很消沉的博士:“……呀類呀類打賊。”
我哽咽:“博士,我能請你再多說幾句嗎?情勢所迫,我不得不開始搞代餐了。”
博士:“……你好,我是空條承太郎,是一名海洋冒險家,目前正攻讀海洋生物學碩士學位。”
我把臉埋到北極熊胸前的柔軟毛毛裏,消沉道:“就當是一場夢,醒了很久還是被掏空,沒人守護原作粉絲心裏的慘痛……”
芥川不曉得為啥我在得到熊貓之後如此突兀地開始自閉,他詢問地看向中也,中也斟酌片刻後,解釋道:“類似于……你看到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家夥來演青花——不是,來演太宰吧。”
芥川:好,我g了。真慘。
莫名被舉例的噠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