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Part 20:少年情(二十)

“顧星兒,你這演的什麽,跟萬年仙人掌似的。”

難得的,陳木來了興趣,依靠在化妝後臺的木桌旁,打量着顧星兒的全身。

話說顧星兒雖才十六歲,但已經出落成為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圓圓的眼睛,白皙的皮膚,典型的瓜子臉,不過比起顧而安的十六歲還是差了許多。

“師父,你不懂,我演的是含羞草,你看我這草葉,雖然平時是關閉的,遇見正确的人碰它的時候,它就‘嗖…’就打開了。”

說着,顧星兒還演示了一遍,圓圓的大眼睛叽哩咕嚕的就從草葉裏探了出來。

純真、無邪、爛漫、花季、美好…許多詞都從陳木的腦海裏冒出來,哦!原來是青春。

“哥哥…你終于來了,晚了啊。”

陳木出神的空檔,顧星兒嬌氣的聲音響起。

陳木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這一周,他有意無意避開的人還是來了。

“有事,還沒開始呢。”

顧而安薄唇輕啓,而後把眸子撇向一旁。

“啊,快開始了,我去準備準備,你們也趕緊去坐啊,家長都有位置的。”

‘家長…’陳木瞬間撲捉到這麽一個詞,輕聲‘嗯…’了一句。

只聽顧星兒小皮鞋踏踏踏…走出去的聲音,諾大的屋子瞬間只剩下顧而安和他。

“早…早啊。”明明是晚上。

“為什麽躲我。”過去一周,顧而安不是沒有感覺到,自從他登錄賬號以後就很少去家裏了,都是線上教學,偶爾讓顧星兒騙騙他,還不上當。

“我…我沒有。”看着一步一步逼近的顧而安,陳木躲了個眸子撇向一旁。

說完全沒有那是假的,一半一半吧。

顧星兒需要組隊,陳木需要仔細觀察挑選隊員。

目前丘比特之箭已經到位了,顧星兒,以她的實力,現在只能打輔助。

剩下的弓箭手、藥劑師、琴師、已經到位,還缺一個諸葛亮,陳木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沒有就不要再躲我。”

顧而安在陳木耳邊呼着熱氣,如若不是顧而安的手機震動,陳木以為他的唇又要被蹂-躏了。

看着顧而安轉身的背影,陳木低頭扣了扣手指。

“顧總,晚上約了ER的張總和蘇爾,你幾點完事,我過去接你。”

林時穩重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蘇爾…’回眸看了一旁低頭扣手指的人,秀眉微皺:“七點。”低聲回了一句。

挂完電話,看着一旁的人,得提前報備一下,拉起那人的手:“我晚上七點有個局,蘇爾也去。”

陳木直直的看着那人的眼睛,濃密的睫毛跳了一跳,把掌心抽回,悶哼一聲:“嗯…”

顧而安張嘴想解釋一遍,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晚上我想去找你。”

許久,陳木沒說行也沒說不行,顧而安則當成了默認,牽過陳木的手,扯了扯嘴角。

“哥,別濃情蜜意了,回家再說,到我了。”

顧星兒穿着重重的殼,從一角探出頭。

陳木攸的扯回手,向禮堂座位走去。

烏泱泱的全是人,可能是封閉的原因,不過六點,禮堂裏也是黑的可以。

感受到腰身的溫暖,顧而安在扶着他向裏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陳木時不時的道着歉,最終到了自己跟顧而安的位置。

幸好顧星兒提前告知了,不然真的不一定能找到。

“好,下面有請雙語國際高一二班的顧星兒與陳緬帶來〈川愛〉,山川大海的川,愛意的愛…”

突然,一束追光打在顧星兒和陳緬的男孩的身上,他們距離不遠不近,看來那個男孩演的是一棵樹。

一開始大樹跟含羞草都待在自己各自的領域。

忽然有一天,大樹的樹葉開始撥弄着含羞草,一開始含羞草會立即閉合,可能撩的次數多了,含羞草也就不再害羞了。

陳緬:「我是一棵大樹。」

顧星兒:「我是一株含羞草。」

陳緬:「我正青春。」

顧星兒:「我正年少。」

陳緬:「我喜歡他,他不知道。」

顧星兒:「我喜歡他,他也不知道。」

陳緬:「我以為我們只是短暫的分離。」

顧星兒:「我以為我們終将相遇。」

忽然,舞臺一片漆黑,顧而安感覺陳木下意識的挪動了身體。

大手在那人身上揉了揉,一分鐘之後,舞臺亮起,變幻了場景。

旁白開始響起。

“大家加點油啊,今天得把這棵大樹砍完啊,要下雨了。”

一幫工人模樣的人在努力的揮着手中的電鋸,大樹被砍,而後被鋸成了三段,撞上車後,拉走了。

顧星兒:「你為什麽要背叛我,任由別人把你帶走。」

陳緬:「原諒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雨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含羞草的葉緣,可它始終都不肯閉合。

這時一對夫妻跑過,女人見此放慢了腳步:“老公,咱們把它帶回去吧。”

男人為了不讓女人淋雨,爽快的點了點頭,從旁邊拿起木板,放了些許的潮土,把含羞草帶回了家。

“媽媽,為什麽含羞草不張開呢,我都沒有碰它。”

到了一個溫暖的室內,有很好的環境,很棒的陽光,可含羞草終究不願散葉。

女人撫了撫孩子的發絲道:“可能是沒遇見讓他散葉的東西吧。”

孩子很是疑惑,為什麽還能這樣呢。

女人蹲在孩子的面前認真道:“這就跟你喜歡的東西是一樣的啊,你喜歡的人或物總是希望多看幾眼,你喜歡吃的冰淇淋總是希望多吃幾口,它也一樣啊。”

孩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我也要為我喜歡的東西開花結果。”

女人摸了摸孩子的頭,笑吟吟回應道:“好。”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搬家了,把含羞草也帶了走。

全新的環境,全新的裝修,全新的家具,全新的桌椅…

孩子負責把含羞草搬到新的陽臺,睜着大大的眼睛仔細打量着。

忽然含羞草的葉片緩緩散着直至全部展開,孩子激動的大叫着:“媽媽,媽媽,含羞草遇見他喜歡的人啦。”

“你快來看啊。”

聽此,女人急忙的跑了進來,四處打量着四周,最後把眼眸定格在含羞草下的深黃色木窗前。

顧星兒:「原來喜歡一個人…」

陳緬:「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

顧星兒:「我總會人海第一眼就認出他…」

“師父,師父…你發生什麽愣啊,我問你咱們什麽時候去找諸葛亮。”

顧星兒搖晃着手中的薯條把陳木從文藝彙演中拉了回來。

擡眸看着她大大的眼睛,低聲回了句:“明天。”

“真的嗎,那我可以不可以跟去,反正明天周末,我也沒事。”

只見顧星兒急忙的放下手中的薯條,拍了拍手中的殘渣期待的說着。

其實陳木也不确定那個人能不能擔當諸葛亮,但他在星空咖啡廳的時候就觀察過那小孩,飛快的指速,敏捷的反應,清晰的思維,操作的能力…這一切都符合他的要求。

“枂兒呢。”陳木不答反問。

“枂兒跟安阿姨呢,你還說,自從有了枂兒,我就得靠邊站了。”

“要不是哥哥喜歡你,我才不…”

顧星兒撇着嘴表示不滿道。

陳木擡了一個眸子而後放下。

感受到對面人熾熱的目光,陳木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什麽話就說,別把你憋死。”

“哎,這可是你讓我說的啊,別回頭找顧而安告狀。”

‘顧而安…’陳木擡起頭,怎麽不見這丫頭在顧而安面前橫。

“你喜不喜歡我哥哥。”過了六年,陳木還是第一次被別人問的這麽赤-裸-裸,有些許的不适應和些許的久違感。

“我哥哥喜歡你,你別跟我說你感覺不到。”沒有得到陳木的回應,顧星兒有些急了,雙臂直接攀在桌上,險些把飲料打翻。

“喜歡如何,不喜歡又如何。”

陳木微微回應道。似是說給顧星兒聽又似是說給自己聽。

“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明明相互喜歡,為什麽不在一起。”

“成年人的世界沒有為什麽。”抿了一口白開水,低聲道。

“切…”顧星兒不屑道:“別拿成年人來忽悠我們,就因為你們是成年人,所以你們有選擇的權利,不像我們小孩,說話都沒人聽。”

撇了撇嘴,把眸子看向窗外,好似真的有什麽事在困擾着她。

“以後再說吧。”陳木道。

“以後是多久?”

“改天是哪天?”

“下次是哪次?”

一話三問,把陳木搞得有些語塞,人生太過認真也不太好:“顧星兒。”秀眉緊皺道。

“陳木哥哥,哥哥他真的很喜歡你。”

此時的顧星兒太過認真,認真到陳木都忘記她是未成年的孩子。

“顧而安讓你來的。”雖然很不符合顧而安的風格,但今天的顧星兒一反常态,讓陳木尤為不适應。

靠了靠後椅坐,顧星兒扯了扯嘴角:“呵…他要是有那腦子就好了,什麽都不說。”

她這是替顧而安委屈了。

“黃金單身漢,一夜之間變人父。”

“安阿姨一夜之間變奶奶,孫子從哪來的,問他又死活不說,客廳跪了三天,這事才過去。”

“陳木哥哥,你都不看新聞的嗎。”

又是一話三問。

是啊,他想的是顧而安領養枂兒無論是對枂兒還是孟林溪亦或者自己來說都是最好的選擇,可是他沒有想過顧而安會承受什麽。

就算考慮過,也只是很短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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