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屬狗的,不屬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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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墨塵彎腰将唐梓諾從地上扶了起來,并鄭重的将手裏的寶盒賜予了唐梓諾。
唐梓諾捧着手上的劍,就像是捧到了全世界一般,激動得熱淚盈眶,“謝,謝,謝,謝,謝謝師傅!”
本來挺感人的氣氛,卻被唐婉一聲輕嘆給攪了,“哎……我這個傻弟弟,啥都好,就是口吃這個毛病比較惱火。”
這一點,不用唐婉說,葉墨塵和天七都知道。
天七甚至能夠想到,日後倘若有一日唐梓諾跟着他們上陣殺敵,明明挺有氣勢的樣子,一說話就啥都沒了,就像那懶惰的貓,擡起爪子時看着挺兇猛,可忽然溫順的“喵”一聲,瞬間破功。
葉墨塵垂下眉眼,略一思量,開口道,“這事無妨,等日後有機會去京城時,我請附上的太醫給他瞧瞧,應該不妨事。”
“還等什麽日後啊!”唐婉笑了一聲,轉身在葉墨塵的院子裏轉了一圈,随手拔了一根一米多高的小樹,那樹幹直徑有大拇指那麽粗,唐婉拎着樹走過去,把唐梓諾手上的寶劍“唰”的一聲抽出來,坐在石凳上,拿着劍就開始削……
天七看得眼皮直抽,那麽好的一把寶劍,竟然給她拿去削樹幹玩?
她到底知不知道死于那把劍下的大梁士兵到底有多少?
她也不害怕?
唐婉越削越來勁,竟然沒一會兒工夫,樹幹就被她削出了一截,最後像個木塞一樣,只有小酒杯那麽大小。
“來,小諾。”唐婉舉起來遞給唐梓諾,“含在嘴裏試試。”
“嗯?”唐梓諾愣了一下,擡起頭看了看葉墨塵,又看了看天七,最後接過,聽話的放進了嘴裏含着。
唐婉笑着鼓勵他,“說兩句話試試。”
天七看得一愣一愣的,竟比唐梓諾還要緊張。
葉墨塵雖不知這是什麽法子,但他對唐婉深信不疑,見唐梓諾含着別扭,又沒有開口,他擡起手輕輕的拍了拍唐梓諾的肩,“今日練得如何?”
這是一句問題,唐梓諾便順着葉墨塵的話接了,“今日一個時辰紮馬步,一個時辰拎着水桶跑圈,我自己覺得還行,就是不知道天七哥哥覺得我如何。”
天七一邊聽着,一邊驚訝的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梓諾那順溜說話的樣子。
葉墨塵輕輕的笑了一聲,“這些都是基本功,你必須要穩紮穩打,切記莫要心急,一步一個腳印的來。”
唐梓諾完全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變化,他乖順的對着葉墨塵做了一揖,“徒兒謹遵師傅的教誨,必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的學習。”
“哈哈哈……”唐婉得意的拍着雙手笑了起來。
天七這才從唐婉的笑聲中回過神來,驚喜的拉住唐梓諾的手,激動的看着他,“小諾,小諾,你不結巴了!”
“嗯?”唐梓諾怔了怔,努力回憶了一下剛才自己說的話,還有點不敢相信,他低着頭又沒頭沒腦的連續說了好幾句,“是嗎?天七哥哥,我會說話了?唔……真的不結巴了,天,我是在說話嗎?”
這語無倫次的樣,把在場的幾個人都逗笑了。
唐梓諾激動得趕緊把嘴裏的小木塞取出來,又開始試着說話,“我,我,我,我,我,完,完,完,完了,又,又,又開始結巴了。”
“小諾。”唐婉站起身,安慰的沖他笑笑,“你現在這個口吃的病還沒有治好,只是用這個木塞能夠讓你沒有負擔的說話,所以不結巴,你以後如果想說話,就含着這個木塞,時間一長,結巴的病應該就能好了,急不來的。”
唐梓諾有些沮喪,但也僅僅是那麽一瞬間,很快就好了,他把木塞放進嘴裏,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以後我就随身帶着這個木塞,我相信姐姐,我的口吃一定能治好的。”
不結巴了,說話都顯得自信多了,最主要的是,有氣勢多了。
唐梓諾拜完了師,唐婉也覺得天色晚了,便和唐梓諾回了薛家。
薛南山一直在屋裏等着唐婉,這麽大的房子,唐婉和唐梓諾不在家,他一個人覺得很孤獨,有時候又覺得很無助,以前窮慣了,又一個人寂寞慣了倒也不覺得,可這幾個月來,唐婉和唐梓諾幾乎每天都陪着他,一家三口倒也過得開心充實,忽然唐婉去了縣城,唐梓諾白日裏也不在家,薛南山感覺自己就像被遺忘了一般,落寞到無助。
“婉兒。”見唐婉和唐梓諾一起回來,薛南山趕緊扶着扶手站起身,高興的一瘸一拐的走出去迎她,“可算回來了,怎麽樣?這幾日可還好?”
“好!”唐婉把院門關緊了,和唐梓諾一人一邊的扶着薛南山朝着主屋裏走去,進去時,還不忘把房門關上。
唐婉伸手進懷裏,把那幾張銀票摸出來遞給薛南山,“爹,女兒這幾日做了筆生意,咱家以後的日子會更好過的。”
薛南山沒有伸手去接銀票,只是那麽看着,就吓了一跳,“這麽多?”
唐婉笑着點點頭,“是啊,慕府那麽大的家業,慕姐姐認識幾個小姐還是有的,我不過就是賣給她們一個保養的秘方,每個人收了三百兩而已。”
三百兩……而已!
薛南山實在是不敢想象,這句而已唐婉是怎麽心安理得說出口的。
他活了大半輩子了,可是連一百兩的銀錠都沒見過,唐婉這一出手就是三百兩銀票,竟然還好幾張!
他感覺自己的心髒快受不了了。
唐婉把銀票硬塞進他的手裏,“爹,這段時間我可能要忙起來了,這些銀票放在我身上并不安全,你幫我藏着吧,等要用的時候我再管你要。”
“我,我,我……”薛南山開始結巴了,“我,我,這,這,這麽多銀票,我……”
“爹!”唐婉蹲下身,擡起頭看向薛南山,微笑的臉上,是滿滿的信任和作為晚輩的乖順笑容,“這點銀票真的不算什麽,相信女兒,女兒以後還要賺更多更多的銀子,你要适應,以後你就幫女兒管錢吧,這樣我就能毫無後顧之憂的放開手腳來幹。”
唐婉不過就是想讓薛南山覺得他自己在這個家是有價值的,不是只知道吃穿,是能夠幫助她的。
這是一種家庭的歸屬感。
果然,薛南山聽了唐婉的話之後,鄭重點頭的樣子就像是受到了重用一般,特慷慨激昂,“好!那我以後就幫你把銀子管好,你只管幹你想幹的事,爹絕對會支持你的!”
小的和老的都安撫好了,唐婉終于可以大展拳腳。
第二日一早,唐婉便把唐梓諾給趕出了薛家,讓他專心致志的去跟葉墨塵學本事去。
而她就挑着一個小扁擔,兩邊挂着兩個小竹筐,一個人到地裏去了。
那些野生的水稻長于淤泥之中,好在葉墨塵給她摘回來的都是苗,現在跟地裏的水稻長得差不多,唐婉便在地裏小心的挖了十幾顆水稻挑回家。
菜園子很大,有兩間主屋那麽大的面積,唐婉特意在中間隔了一條小溝,然後在野生水稻的對面種上了長在地裏的水稻。
這個法子她在現代的時候做過,所以還算得心應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一批就能成,那麽等着稻穗落地,明年就能種上可以增産的雜交水稻了!
知道唐婉在忙她自己的正事,葉墨塵也沒來打擾她,安心的培養唐梓諾,早晨天氣好的時候,唐梓諾便跟着天七一起練功習武,下午天氣稍稍有些悶熱的時候,唐梓諾便進書房,天七教他認字。
就這樣過了一個月後,唐婉的雜交稻種終于結成,她悄悄的把種子收了起來,甚至連葉墨塵都沒有告訴,那時又是農忙的時候,地裏的水稻也都長成,她本來不想打擾葉墨塵,想和薛南山一起把地裏的糧食收了,可就在她們忙的時候,天七領着葉宅裏的那幾位雜役又來了。
早已享受被幫助習慣了的唐婉,也沒推卻,心安理得的由葉宅的人幫她把糧食收了,然後交到了糧食站。
地又空了下來,按照糧食站的規矩,冬季裏農民們随意種什麽,都可以不用上交。
因為東臨國雖然處于整個大陸的正中,可冬季天氣還是冷得吓人,連小麥這種抗凍的植物産量都極低,更別說蔬菜了。
唐婉撐着下巴看着光禿禿的地裏,陷入了沉思。
“嗨,想什麽呢!”
左肩上忽然被人拍了那麽一下,唐婉驚了一下,不用轉頭,也知道是誰,“天七,你屬貓的嗎?走路都沒有聲音!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會吓死人的。”
天七一本正經的問,“還有人屬貓?”
唐婉無奈的翻了翻眼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光禿禿的地,忽然問他,“天七,冬季裏的蔬菜貴嗎?”
“蔬菜?”天七就像聽到了一個超級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的笑出了聲,“你是在逗我嗎?冬季蔬菜?你問的是那種放在地窖裏的白菜這些吧,很貴,一般貧民是吃不起的,也只有非常有權勢的人家才能在冬天裏喝上一口熱乎的窖白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