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許疏言,回答我。”

許疏言神志不清,又跌回了夢回無數次的場面。

做過電擊老是容易思緒混亂,許疏言常常嘔吐,冷汗直冒。

他對電擊很敏感,第一次電擊過後差點心跳驟停,許疏言被緊急送到休息室理療,他腦子沉下去雙目緊閉,但還能聽到周圍混亂的人聲腳步和機械聲。

很痛苦。

周圍的聲音像放大無數倍穿進他的腦子裏,而許疏言只想安穩地睡一覺。

零散的記憶裏只有顧衍是鮮明的,黑白重墨,顧衍像一道彩色。

“許疏言,回答我。”

班上成立的一對一幫扶小組,顧衍和許疏言搭對。

從那以後顧衍老愛說這句話,因為許疏言回回在同樣的錯誤點上犯錯。

顧衍沒什麽耐心,往往教過一遍的東西就不願意再講第二遍。

他愛指着書本上的題問:“我是不是說過?”

許疏言沉默以對時,他就會黑臉。

“許疏言,回答我。”

許疏言不知道自己當時為什麽會回憶顧衍發怒的情形,但總覺得那樣的顧衍很鮮活。

平時的顧衍老氣橫秋,做什麽都有股子老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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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發怒時眉尖會皺一點,嘴角抿的很直。

面上每一個細胞構成都在散發他的不悅。

看起來很吓人,但其實是很可愛的表情。

“你的問題好多。”許疏言嗓子哽咽,想把自己團回床上睡一個大覺。

面對顧衍,坦白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許疏言被人掀了底氣,有人先顧衍一步踩碎了他的蝸牛殼。

“那就一個一個說。”顧衍道。

“能松一松嗎?我手腕有點疼。”許疏言撞進顧衍眉目裏的深沉,稍稍示弱。

他示弱總有正當的理由,鴉黑的眼睫很長,擡眼泛起柔弱的水光,說辭很容易讓人信服,顧衍松開他的手。

許疏言抵着牆垂下手,道:“我以為有人跟着我。”

“誰會跟着你?”顧衍問。

“不知道,可能我被迫害妄想什麽的,你知道我…很愛幻想。”許疏言挑出不露破綻的笑容,觀察顧衍臉上的神情,顧衍沒露出什麽異樣。

“最近懸疑劇看太多了,我…”

“你說謊的時候很愛笑。”

“廢話會變多。”

顧衍将門帶上,把聲音與外界隔絕,“你覺得自己剛剛占了幾樣?”

“有嗎?”許疏言臉上的笑容繃不住了,抽搐滑稽留了一道痕跡。

他又開始發抖。

顧衍将人帶進懷裏,許疏言冷成了一道冰柱。

蒼白的臉,幹澀龜裂的嘴唇,激得顧衍抵着他咬去。

溫熱的唇縫一貼過去,許疏言就打了個激靈。

被刺激的。

舔舐的力度很重,交纏的溫暖讓許疏言半張臉有了冰融的複蘇感,他之前冷的沒有知覺,感受到溫度之後反而很難受,骨子裏都是酥麻的疼。

濕透的外衣被顧衍解開,許疏言順從地脫掉,繼而又被混亂的腳步踩到底下,許疏言被顧衍剝削成了個赤條條的裸人,周身就剩一條內褲挂在身上。

周身沒有遮蔽的東西,許疏言反倒溫暖起來,附着在身體的冷才是最難熬的。

呼吸一刻不停的黏在一塊,許疏言貪婪地龜縮在顧衍的懷抱下。

下肢炙熱地貼在一處,顧衍脫掉自己的外套,卻把它蓋在了許疏言背上。

許疏言感受到肩上的重量睜開眼,顧衍松開他,将外套理了理。

“去洗個熱水澡。”顧衍道:“會感冒。”

許疏言迷迷瞪瞪,顧衍卻仿佛覺得現下的克制十分必然,見他不動還多加催促。

“看我做什麽?”顧衍說:“還不快去。”

許疏言被迫披着顧衍的外套進了浴室,臨走時還多看了一遍房間的布置。

自從上次顧衍送他回家說想來他家坐坐之後,許疏言就已經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可裝修風格變不了,房間整個陳設還是很像一個獨身女性的租房。

許疏言囤積了很多精致小巧的擺件和玩偶。

他不放心去洗澡,顧衍卻沒有給他反駁的機會,他只能速去速回。

顧衍對探尋許疏言的私人空間很感興趣,周遭的一切都有莫大的吸引力。

在許疏言進了浴室以後,顧衍非常自然地逛起了客廳。

奇怪的裝修倒是并未引起他的注意,顧衍只當是上一個屋主遺留的風格。

但很快顧衍發現客廳的東西看起來很滿當,其實根本沒多少可供探看的東西,基本上一眼就能略過。

顧衍興致缺缺,坐回沙發上等待。

許疏言放在沙發上的毛絨玩偶被顧衍揪起來拎住耳朵擺弄,手指繞着長毛滾了幾圈,顧衍聽到極細微的震動聲。

按着聲源,顧衍站起身尋找,在門口掉落的衣服堆裏摸出了許疏言的手機。

打來的電話號有存,備注是“苗苗父親”。

顧衍看了眼緊閉的浴室門,接起來電。

“w……”喂

“許老師真不怕我把照片發出去?”那頭洋洋得意,提前打斷了顧衍,“我欣賞得來藝術可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欣賞,要是大家發現許老師是個喜歡把自己裝成不男不女的變态,你說有多少人受得了?”

作者有話說:

平安夜快樂,祝大家順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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