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帶她飙車

蘇苡和蘇荨收拾好東西從醫院宿舍出來,在門口打了一輛出租車。

上回在高新區一撞,蘇苡就很少開車了,最近住宿舍就更用不上車子,一直停在別墅的車庫裏沒動。

姐姐蘇荨向來對那輛countryman極有興趣,這回要是她在江臨待的時間長,就讓給她開,過過瘾也好。

還說要趁這機會和解,可眼下仍是不尴不尬的局面。

兩姐妹并排坐在出租車後排,互相都不說話,保有一種膠着的冷淡對峙。

司機難得遇到這樣漂亮的雙生姐妹花,頻頻從後視鏡打量她們。

不知是不是因為分神,車子離開醫院不久,在一條僻靜小路就與鄰行的車輛發生了擦碰。

“特麽的,你怎麽開的車?會不會開啊,給老紙下來!”

對方車上下來兩個大漢,頗有不依不饒的架勢,提溜着出租司機下車理論。

蘇苡回頭仔細看了看,對方開進口的陸地巡洋艦,是高性能的越野SUV,在江臨并不多見,偏偏在這種小路上跟她們乘的車擦碰,似乎有些不尋常。

蘇荨嘟囔抱怨了幾句,不耐地推開門下車,“你們有完沒完?談不攏可以找警察處理,我們還趕時間,把我們拖住算怎麽回事?”

小路來往車輛少,這時間幾乎打不到車。

兩個大漢似乎等的就是她這句話,目标一轉就到了兩個女孩身上。

“喲,這是哪來的大小姐,還嫌咱們擋着你的道了?你知道我這車多少錢麽?!剛到手的新貨就讓輛破出租給蹭花了,不賠錢還想讓咱們給你道歉是怎麽的?”

另一個直接跨步上來捉她手,不懷好意道,“不賠錢也行,咱們上車去說說清楚!”

蘇荨驚怒不已,卻又掙不開男人鐵鉗一樣的手,被強拉着往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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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不對勁。蘇苡從車上下來,攔住拖着蘇荨的那男人,手往他跟前一揚,防狼噴霧的刺激氣味嗆得他直咳嗽,不自覺地就放開了蘇荨的手。

“快走!”

蘇苡拉起她就跑,幸虧她随身帶着防狼噴,幸虧她們兩人都沒穿高跟鞋,還能跑得脫,跑起來也不算太費勁。

“嗎的,給老紙站住!”

身後的男人罵罵咧咧的追上來。要真只是路怒症,哪會這樣不管不顧的窮追?

想要她閉嘴的人還真是锲而不舍。

奪路狂奔的時候路都是越跑越窄,盡頭随時可能是斷頭死路,但不想被抓住也只有玩命的跑。

養尊處優在這種時候就顯出劣勢來,又是女孩子,體力實在有限,尤其是蘇荨,拖住蘇苡的手氣喘道,“……不行,我跑不……跑不動了!”

這時候怎麽能停?蘇苡用盡力氣拉她繼續,見她雙腿打顫幾乎栽倒下去,“要不我們分開來,你往那邊躲一躲,我來引開他們!”

蘇荨卻拼命搖頭,誓死也不肯放手,“不……我不能扔下你一個,我得……跟你在一起。”

這些人明擺着都沖蘇苡來的,她倆外表上一模一樣,分開來哪裏分得清她們誰是誰,萬一帳都算在她身上怎麽辦?

“我沒事的,前面就是大路,你先藏起來!”這小路太偏僻,偶爾有人和車,見他們這樣追跑都只敢遠遠避開旁觀。唯一好處就是不少犄角旮旯,樓與樓之間的建築縫隙也可以藏一個人。

她把蘇荨推進去,自己繼續發足狂奔引開那些人。

怕什麽來什麽,才說不能連累家人,蘇荨剛到就陪她一道遭罪。

江臨一年上頭大半時間都以濕熱天氣為主,這樣再跑下去,蘇苡也覺得受不住。但除了咬牙堅持還能怎麽辦,難不成指望有人從天而降來拯救你?

然而有時世事就是如此奇妙,窮途末路的時候有騎士坐騎突然在面前停下,頭盔扔到她手裏,“上車!”

騎士騎的不是白馬,而是能讓所有公路騎手都血脈贲張的全新杜卡迪機車。他在優美野性的鋼鐵線條上俯低身體,機車短尾高高翹起,剛好再夠一個窈窕身影與他的後背完美嵌合。

這車有個貼切邪魅的名字叫Diavel——惡魔。

即便那人臉龐五官,聲音眼神,全都藏在盔甲後面,蘇苡自己也正跑得一顆心都快從喉嚨跳出來,可還是一眼——僅僅一眼,就認出車背上的人是誰。

他伸手拉她,體溫仿佛能夠穿透機車手套傳遞給她,于是她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稍稍借力就跨上車背,攬緊他的腰身,絕塵飛馳,把追他們的人都遠遠甩在後面。

車速太快,所有聲音都會被吹散在風裏,他知她聽不見,一切全靠肢體語言,把她手臂圈在腰間重重一拉再在手背上一按,此刻最緊要的叮囑都在不言之中。

攬緊一點。

蘇苡把臉都貼在他後背,一半是因為慣性,一半是因為摟抱太緊,就像溺水的人在海水中載沉載浮,他是唯一的浮木。

機車在大街小巷穿行,所有街景都像飛速拉動的畫片,迅速往後飛去。她從未試過這樣的感受,過去就算争強好勝也是駕四輪跑車,肉包鐵,還是第一次。

她跨坐在惡魔身上,抱緊另一個“惡魔”的腰身。

人生總有驚人巧合。

“他們沒追來了,我們要去哪裏?”她幾乎是大聲朝他喊出來,他不回答,也不知聽到沒聽到。

蘇苡對江臨本就不熟,只隐約感覺這方向是往江邊去的。

她心裏其實也緊張的要命,這混蛋一路帶她飙車,奔江邊去不是打算玩什麽高難度動作順道把她抛江裏吧?

制造意外,一了百了,正好他拿手。

轉眼已經看到跨江大橋,機車馬力加大,卻不是向着大橋而去的,而是直直沖向江邊。這裏是河道最窄的部分,看得清對面江岸的砂石。

他瘋了,不是打算帶她玩一次飛躍江河的游戲吧?飛到半空自由落體,她跟□□這幾十萬的奢侈大玩具一同沉到江底,一定精彩無比。

蘇苡掌心全是汗,抓緊他腰間的衣服恨不能扯出一個大洞來。

她在心裏吶喊無數次,他才終于在江灘甩尾停下,就差0.01秒沖出江心,驚險萬分。

呼呼江風吹亂蘇苡的長發,她從他身後下車,真想狠狠擂他一拳打上一架。

“你發什麽神經,帶我到這裏來幹什麽?你們到底想怎麽樣?”

段輕鴻取下頭盔甩了甩略微淩亂的頭發,不疾不徐,“不用這麽大聲,我現在聽得見你說話。我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出現了,怎麽每次救了你都不知說謝謝?”

上回在太平間救她逃出生天,沒能當面逞英雄,難道她就健忘成這樣,把功勞全都算在姜禹頭上?

蘇苡冷笑,“我說了,因為信不過你。我覺得這壓根就是你自編自導的一場戲!收買人心,別做夢了!”

她始終記得他親口說要俘獲她的一顆心,為他生,為他死,為他效命,狼狽為奸。

不能忘。

段輕鴻的眼睛危險地眯起,扣住她的胳膊将她推到江邊石欄,壓出去大半個身子,只要松手就能讓她掉入滾滾江水。

他一手卡在她脖子上,聲音不能更森冷,“我現在就能讓你落水淹死,推這輛機車下水陪葬,反正沒人知道是我載你離開,抓到二哥派來的那幫人正好推到他們頭上。其實也不用等現在,上回在太平間抱你出來,随便一支麻醉劑鎮定劑給你推個大劑量,你就永遠醒不來,也不會有人想到是我救人再殺人。你不是總說我自導自演?這樣才算!你腦海裏那些彎彎繞,太簡單粗暴,連個好編劇都算不上!”

他絕不是沒有脾氣的人,此時此刻跟她一樣血氣上湧,受不得更多的刺激。

蘇苡臉色漲紅,出于求生本能抓牢他手腕,“……不用這麽大義凜然,你幹脆殺了我!”

“我也說了,你救過我的命,我不會眼睜睜看你送命!”

“你上回說我們已經扯平。”

他的理智終于回歸,收回掐住她的手,唇角彎起,“誰讓我心軟,有情有義!”

呸,大尾巴狼!

蘇苡被他攬住腰身拉回去,嗓子又幹又啞,連連咳嗽。

他低下頭去認真地看着她,“既然信不過我,幹嘛上我的車?如果我說我今天來是為了帶你私奔,你跟不跟我走?”

這厮是不是最近玩機車撞傷頭,真的瘋了?

“誰要跟你私奔?剛才那種情況,哪有時間想那麽多,只要能逃開就好,誰拉我上車我都會上的。”蘇苡沒好氣地瞪他,“不過話說回來,你一直跟着我?我跟我姐在一起,你就不怕救錯人?”

段輕鴻挑眉,“我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你的孿生姐妹。我告訴過你吧?別人也許覺得你們很像,在我看來卻沒有一點相似,你比她漂亮。”

他的恭維也讓人聽不出真假。

蘇苡越想越擔心,“我姐不知怎麽樣了,我得回去看看,不能這麽抛下她!”

段輕鴻攔住她,“放心,她又不是傻瓜,懂得怎麽逃跑不讓人發現。況且那些人的目标是你,就算抓到你姐,發現弄錯了人也不會把她怎麽樣的。”

這種緊要關頭,何必橫生枝節?

“那你到底帶我到這來幹什麽?”

段輕鴻目光一深,“你忘了上回我交代你的事了?離開江臨,你不走,我來送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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