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你是我的了
蘇苡想要站起來,誰知蜷縮着睡了一夜,腿腳早就麻了,稍一用力就像踩在一片針尖上。
她是被段輕鴻給拎起來的,他的傷好了七八成,又有力氣捏碎她的腕骨。
“你弄疼我了,放手!”
“放手好讓你再逃?你站都站不穩了,就這樣還想學人偷渡?恐怕不到一半路程你就連命都丢了!”
他怒氣洶湧,語調前所未有的森冷,滿滿都是諷刺。
不知是諷刺她,還是諷刺他自己。
這才是她送他的“生日禮物”吧?那個陶土人偶,不過是為了聲東擊西,讓他以為她真的上了心,想叫他喜歡,想叫他快樂。
蘇苡被他拖着從底艙走到甲板上去,焦急地四處張望,終于看到可雅的堂兄被金遲帶着幾個人困在一角,只投來無可奈何的眼神。
她焦急,“你別為難無辜的人,不關他的事,是我求他們幫我的!”
他們,是,幫她的人還不止一個,人人都想幫她逃離他身邊。
她真好本事。
段輕鴻不吭聲,一路拖着她到了碼頭,塞進路邊一輛黑色的路虎。
“你要帶我去哪裏?讓我下車!”
為什麽不是坐船?就算他要抓她回島上去,也該是水路,現在開車是要到什麽地方去?
車門落了鎖,她掙紮的厲害,段輕鴻也失去了耐心。他抓住她兩只手反剪到身後,将她整個壓在車後座上,用早準備好的繩子困住她雙手,又用寬膠帶封住她的嘴。
“如果不想可雅一家人遭殃,你最好聽話一點。”他一句話就封住她死穴,“你也知道我受傷以後脾氣不好,剛才船上那男人是可雅的堂兄吧?想逞英雄也不掂掂自己斤兩!我能廢了他的貿易公司,也能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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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苡僵在那裏,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段輕鴻,眼眸淬滿殘忍狂熱的光。或許這才是他真正的模樣,以往他都僞裝的太好,寧可嬉皮笑臉作一只笑面虎,誘使對手放松警惕。
車子開的很快,但并沒開出多遠,應該還沒離開浮羅鎮的範圍。爬上低緩的半山之後,在層林疊翠間的一棟小樓前停下。
蘇苡被他拉下車,拽着胳膊闖進房裏。屋裏沒有其他人,連剛才開車的司機也沒有跟上來。
屋子似乎離上回段輕鴻受傷時所住的醫院不遠,極盡整潔,男性化的線條和布置,她猜這是容昭的住處。
他把她掄在沙發上,自己去倒了一杯冰水,邊喝邊扯開襯衫最上方的幾顆紐扣,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把身體裏那股邪火壓下去。
蘇苡看着他,她沒法開口說話,雙手也被綁在身後,用力掙紮着才能坐起來,勉強維持身體的平衡。
段輕鴻一口氣喝完杯子裏的水,狠狠将杯子摔在地上,玻璃爆裂巨響,化成零星碎片,蘇苡閉了閉眼睛。
“你想跑到哪兒去?”他終于重新開口說話,“我查過那艘船,目的港是新加坡。你想到那兒去,怎麽不直接跟我說,我有得是辦法光明正大帶你去!還用得着求人玩偷渡?用得着躲在那老鼠洞裏不見天日,冒生命危險?!”
蘇苡胸口起起伏伏,眼睛裏也像淬了火。她說不出話,目光要是也能傷人,段輕鴻大概已經化作和那玻璃杯一樣的下場。
他冷笑,“這樣的待遇如何?不是總說我綁架你囚禁你,連難得的華文報刊上都這麽寫,我不讓你體會一下豈不是太辜負你了?現在明白沒有,這才叫人質,這才叫囚困,這才叫狼狽!”
原來他連她看過的那份報紙都找出來,難怪知道她要走,緊跟着就追上來。
這回他把線放長了一點,給她一夜的自由——只是她以為的自由,還來不及歡欣鼓舞,就把線重新收了回去。
昨晚他隔着一片海浪,還不知怎麽嘲笑她這只翻不出如來掌心的孫猴子!
“抱歉,忘了你還不能說話!”他揚手撕掉她嘴上的膠帶,再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疼得蘇苡像被揭去一層皮,淚花忍不住在眼眶裏打轉,費了好大勁才咽回去。
“段輕鴻,你能不能別這麽無恥?你可以算計我,可以裝作失憶騙我留下照顧你,就不能接受我要回家的事實?我不屬于你,也不屬于這裏,我遲早是要回去的,你有什麽資格困住我?”
“看來你是忘了,我們有過約定,你留在我身邊等我傷好,才能放你走。”
“別騙我了,自欺欺人更沒意思。你根本沒失憶,所謂的約定能有什麽效力?你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你有放我走的打算嗎?要不是我無意中聽到你跟容昭的對話,現在還一心一意作你的囚犯!”
他虎口撐住她下巴逼迫她擡頭,“我告訴過你了,眼下這待遇才能稱得上囚犯!過去那些日子我對你太好太客氣,所以你才有恃無恐,一次又一次想着逃跑。我不是屬貓的,沒有九條命救你回來,你也沒那麽好運,每一回都能有驚無險!何況你從沒真正相信過我失憶,又能有什麽損失?”
“我留下來是因為你受傷我也有責任,但不等于承諾一輩子都留在你身邊。我本來就不想攙和你們段家的糾葛,之前那麽多事就當我們扯平,今後我的安危交給我的家人和警方去負責,大不了我離開江臨回帝都去,或者申請美國的醫學院……總之走的遠遠的,各歸各位不行嗎?”
“各歸各位?你覺得我們如今在什麽位置?”
“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本就不該有交集的,啊……”
段輕鴻手上施力,在她腮邊掐出紅痕,聲音輕而淡,“兩個世界?那誰跟你是同一世界的人,你的姜警官?”
他聲音越輕,代表他怒氣越盛,像鼎沸的水早已燒幹,只剩空茶壺在旺火上哧哧作響,危險不言而喻。
聽她提到警方,簡直就是火上澆油,他不自覺就聯想到她一直盼望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他。
他終于逼急了她,蘇苡忽然有些明白他的執着從何而來。
“是的,姜禹跟你不一樣,他不會這樣逼我,不會使你這樣的手段!他懂得怎麽尊重我,就像我也尊重他相信他一樣。段輕鴻,跟你說這些也沒有用,反正你的目的是要我心甘情願,做你的傀儡,甚至愛上你然後任你擺布!”
她話語尖刻,想要刺傷近在咫尺這個人,誰知反倒像是針尖,挑破了她心底一直以來自己都不敢面對的毒瘡。
兩條已然相交的直線不可能再恢複成平行,她多怕自己沉淪,變成他手中沒有靈魂的棋子。
段輕鴻眼中被怒火燒出一片紅網,一整晚不眠不休,怕她真的走了,或者又遇上危險來不及趕到,只等天際泛白就追上來,等到的卻是她這樣一番狠心絕情。
也許她說的對,口頭的約定是無效的,就算一個月,三個月,半年,等到他身體完全康複,結局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她還是對他不會有一點留戀,說走就走,一心只念着所謂青梅竹馬的男人……所有心機都成空。
他忽然笑了,彎彎唇角,漂亮唇線,卻是令人發寒的詭秘弧度。
他傾身過去,用力吻住蘇苡,懲罰的力道,發狠地在她唇上又吮又咬,把她困在自己和沙發靠背之間,動彈不得。
親吻,之前也有過,匆匆兩回,卻已經熟悉得像一千零一次的親密接觸。
她怕痛,她不肯閉眼,她總是高高攏起的眉心……
他不需要她那種枯燥說教的懂得和尊重,他懂她的表情,她的身體,自然也就懂她的心。
早該換種方式,把她變成他的女人,打上他的烙印。
他的吻狂烈如暴風驟雨,男人的情和浴交織成網,縛住她的身軀和神識,加上手腕在身後被繩索捆住,她透不過氣,只能牙齒狠狠咬下去,嘗到唇齒間鐵鏽滋味。
他不躲,由得她咬,這回他像嗜血的狼,比先前兩次可怕太多。她連撓他打他也不能,呼喊和痛恨被他統統堵回去,只能發出小動物一樣的嗚咽哀鳴。身上淺白單薄的襯衫阻擋不了他,這一刻,世間所有都阻擋不了他,入侵像不能回頭的箭,撕烈兩人的衣衫,也撕烈了她的身體。
那是不能形容的痛,兩鬓頭發都被浸濕,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她好像是哭了,因為即使後來他放開她的唇,她仍然像一尾被扔到岸上太久的魚,抽泣着,唇色發白,再找不到正常的呼吸頻率。
手也不知何時得了自由,磨破了皮,卻感覺不到疼,最後是與段輕鴻的手十指緊扣,被他按在腦袋兩側,任由他的唇一個手指一個手指地吻過去。
“蘇苡……小苡,你是我的了。”
終于,是我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艾瑪,現在這尺度實在太難寫了,不要嫌瘦啊親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