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娘之時,甫一對上那雙眼睛,關雩風便覺是與風月相逢,江南的山水俱在其眉目之間。
而這個人,将是他未來的妻子。
關雩風感到慶幸。
楊楚聞言見狀,不覺眼皮一跳,他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不由轉頭看向風靜如。
但風靜如并沒覺得有哪裏不對,他猶自怒視關雩風,身上所有的意志力都用來抑制自己,讓自己忍住不要對這個北方來的“蠻子”動手。
“那我等就先去收拾了,諸位請。”關雩風一拱手後,便帶着那人轉身離開。
待人走遠,李星河問道:“你有何想法?”
此時風文如也恢複了正常的語調,說道:“可以瞞,但不能久瞞。”
“可令妹的下落,我至今仍無頭緒。”李星河皺起眉頭,目光中,滿滿得全是慘淡,“整個扶搖山莊,外有冥殿高手護衛,內有陣法加持,在如此嚴密的防護之下,我實在是想不通,這背後之人究竟是用了什麽方法将風姑娘給擄走的。”
風文如:“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疑惑。”
沉吟了瞬,李星河長長嘆息了聲,道:“是星河無能,只怕要辜負諸位對在下的信任了。”
見人如此,風文如搖了搖頭,柔聲勸慰道:“先生不必自責,這是我們風家的家務事,勞煩先生,已感過意不去,若先生因此而責備自己,那文如實在惶恐。”
楊楚一直看着李星河,他覺得自己可能見了鬼。
什麽情況?
你剛剛對我可不是這個态度!
難道大家對阿文都是這樣包容的?楊楚想想自己,再想想風靜如風雅如,還有剛剛離開的關雩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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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
也是,阿文聰明機智,為人又溫和謙遜,長得還好看,誰會不喜歡他?
“大公子此言,我若是再自我責備反而是難為你了。”李星河勾唇笑笑,繼而看向風靜如,轉開話題,“眼下找人的事情,只能先交給冥殿處理,關于梅花劍客的事你們知道多少?”
沒想到李星河會突然問起此事,風靜如詫異道:“你問這個幹嘛?”
風文如思付了一瞬,說道:“先生認為二妹的失蹤與梅花劍客有關?”
李星河點了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因為梅花劍客的出現,才造就了南北聯姻的新局面,現下我們既然毫無頭緒,與其漫無目的,不如從頭開始,理清思緒,看看是否遺漏了什麽。”
風文如本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風靜如給打斷了:“大哥你該去休息了,這事交給我和楊楚來說就好,你先去休息,這個時間該是你用點心的時候了。”
李星河訝異:“想不到大公子還有日日用點心的習慣?”
風文如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讓父親和弟弟們擔心。”
風靜如皺眉看了李星河一眼,在轉頭對風文如道:“走吧大哥,咱們去廳堂用,我陪你。”
“不了三弟,我有點乏了。”風文如擺擺手,目含怠色,“而且你看我這身衣服,還是讓人送到我房裏來吧。”
風靜如見狀,連連點頭:“也是,那大哥我送你回去。”
“嗯。”風文如颔首,并對李星河道,“先生請。”
“請。”
風文如轉身離開前,對楊楚點頭示意了一下。
20# 後生 口是心非不是女人的專利。
“真是個懂禮貌的後輩啊。”李星河注目着風氏兄弟離去的背影感嘆道,“不過他們兄弟兩人的個性還真是截然不同。”
楊楚同樣看着那個方向,難得的對李星河的話語表示贊同:“阿文謙遜有禮,阿靜剛直沖動,阿雅機敏聰慧,他們兄弟三人的性情雖各不相同,但感情卻意外的好,還有二姐,也是溫婉賢淑,只是可惜啊,他們生在了風家,從風伯伯決意擔起江南武林安危的那一刻起,他們的人生軌跡就全變了,尤其是阿文……”
聞言,李星河目色一沉,但很快又恢複到原先的模樣:“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看大公子悠閑自在,與世無争,似乎并不介懷當年之事。”
“阿文一向如此,但不介懷,不等于沒有遺憾。”楊楚輕嘆了聲,似是陷入了沉思,所以他沒有注意到李星河的異樣,繼續道,“近幾年江湖上少年英豪輩出,天資聰穎者亦不在少數,關雩風、阿靜,還有我,都是被大家所津津樂道的少年天才,可論及天份,我們中的任何一人也無法與阿文比拟。阿文五歲成詩,六歲能武,不出三載,名聲便傳遍中原,足可比肩昔年的瑤城七子,若非天柱山的那一場綁架,導致阿文全身筋脈被毀而終身不能習武,他現今一定與阿靜同樣,仗劍江湖,除魔衛道,而不是被困在這一方小小天地,終日與藥食為伴。”
關于這點李星河卻持不同态度:“未必仗劍殺人,波瀾壯闊,才稱得上江湖一片,深謀遠慮,運籌帷幄,同樣也是一片江湖。”
楊楚輕笑了聲,轉首望向李星河,沒有慣常的張揚,只是單純地笑了一下,淡淡敘述着:“你不了解,這麽多年來,阿文一直避世靜養,若非這次梅花劍客四處作亂,作為風辰逸的兒子,外面對他而言存有危機,阿靜也不會特意接他回來,再加上事态緊急,風伯伯無暇顧忌,我們也不會讓阿文來籌謀這些事情,這對他的身體是很大的負擔。”
楊楚此言不是解釋,也無關說服,但他明顯不贊同李星河的話語。
李星河聽了也不介意,并順勢道出自己的疑問:“你們老說大公子的身體不好,可我看他的胃口挺好的啊,還需要加餐。”
“……”身體不好和加餐有聯系?楊楚瞪向李星河,“加餐怎麽了,阿文吃的那麽少,怎麽能不加餐?”
“大公子三餐雖用得比常人要少,但他甚少運動,體力消耗并不算大,以目前的食量足矣。”
“你又不是他,你怎麽知道足夠了?”楊楚恢複到慣常的擡杠模式,抱臂看着李星河,很是不解道,“我說你這人好奇怪啊,正事不管,老關注些有的沒的,你不會是個寫書的吧?”
李星河從善如流露出驚恐臉:“這都被你發現了。”
楊楚大吃了一驚:“什麽?你真的是!”
“噓。”李星河故作神秘的豎起食指,“這是秘密哦。”
很好,這人又在糊弄自己,楊楚雙眼微眯,漫然道:“秘密,那豈非要我為你保密?”
李星河溫文爾雅笑笑:“有勞楊少俠了。”
“沒有問題。”楊楚嘴上應承,人卻瞬間後撤一丈,光陰劍起,提至身前:“只要你打贏我,我就替你保密。”
“這要求也太……”李星河面含為難,微微側着腦袋,思考措辭。
楊楚非常善解人意:“行吧,要打敗本天才确實是難了點,那我給你降低要求,只要你的武功能入本天才的眼,我就替你保密。”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星河聞言,緩緩吐出一口氣,擡目,輕飄飄地看了楊楚一眼,“敗你,太簡單了。”
楊楚一聽,怒了。楊楚從小天賦過人,性情跳脫,且喜争勝,但凡身具這些特點的人,都免不了有些自傲的小毛病。
楊楚自然也不例外。
“很好,你很有自信嘛,那就來吧,希望你輸了以後別哭鼻子。”
有風過,吹下一樹落葉。
李星河右手揚起,以氣勁拂去身側散落的碎葉,再向下,定格為請戰之姿:“請。”
“等一下。”楊楚喊停,“你的兵器呢,拿你的兵器出來,沒有兵器,就等阿靜過來,韶華劍可以借你,免得你到時輸了,給自己找理由。”
“不必了。”話甫落,李星河并指成劍,起手與肩齊。
楊楚見狀,心下怒氣更甚,對方此舉,是對他的侮辱:“你看不起人也要有個限度!”
不再多言,光陰劍出,楊楚的動作極快,踏葉追光,身形倏動,一劍啓戰。
李星河抱元提氣,手腕一轉,力注于葉,尚未落地的片片樹葉,瞬間化為最綿密的劍氣,直襲楊楚而去。
便是發招,李星河面上的神色仍舊閑适優雅,仿佛完全沒有把楊楚放在眼裏。
楊楚見之,心下怒氣不滿越是升騰,光陰劍轉,劍光乍起,如虹似芒,星星點點,交織的劍網,順利突破圍式,可就在這快不眨眼的瞬間,李星河破空而來,擡起的劍指直指楊楚,勝負底定。
楊楚睜大的眼中滿是驚懼,一滴汗水從他的鬓旁滴落。
李星河目視楊楚,而後緩緩收回右手,垂至身側,溫雅和煦,笑意淡淡,仿佛剛才落招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良久,楊楚收起光陰劍,問道:“你到底是誰?”
李星河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