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的判斷也不能改變已經确定的局勢,江清和已經失蹤,那我們所能做的唯有等。”

楊楚不解看他。

李星河笑了笑,從容不迫道:“既然對方已放了誘餌給我們,那我們就等,等到了一定的時候,自會有人心急,心急了,那他自然會來為我們指路。”

楊楚覺得不妥:“可清和她……這對清和來說太危險了。”

風靜如接道:“不錯,多等一刻,清和姑娘的處境就多危險一分,我們該主動出擊。”

李星河側目看向風靜如:“那你覺得,我們該往哪裏出擊?”

風靜如一時愣住。

“少年人不要太急躁了。”李星河注視着風靜如,忽然笑開,閑閑一挑眉,仿佛回到他們初遇之時。

風靜如被李星河的舉動整得有些受寵若驚,心髒觸動一瞬,感覺到了久違的暖意,層層的冰封裂出一道小口子。

李星河看着這個與以往大不相同的風靜如,頓覺萬分感慨,眼前這個少年胸有宏圖,李星河從不擔心他被命運摧磨,只怕他會被命運摧折而變了模樣。

“既然幕後之人是想用江清和來威脅江景淵,那他們定然不會讓江清和出事。”李星河轉頭對楊楚道,“再者你也說了,江景淵是絕對不會讓江清和出事的。”

李星河出口的語氣很堅定,是不容置喙的堅定,然眼裏卻是帶着笑意的,強勢的姿态卻不迫人,反而因為盈了笑的眼而顯得有幾分溫柔。

楊楚依舊不放心,他無法以江清和的安危冒險:“可萬一……”

楊楚話沒說完,李星河便打斷道:“萬一兩字太過絕對,但若有了空間,萬一便可轉為萬無一失,相信我。”

楊楚直視李星河,仿佛有意要從他的眼中找出點什麽來。

李星河不閃不避,與之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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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楊楚別開目光,問道:“那我們要等多久?”

李星河沉默須臾,道:“七天,如果七日之內沒人來找,也沒有再提供其他線索,那你們就再去找顧清風一次。”

楊楚問:“那你呢?”

李星河一笑:“七天的時間足夠了,若是還沒人來找,那說明我的……一部分推論是錯的,對方根本不需要我幫他找人,那我們就沒必要在一道了。”

楊楚不解道:“可是你答應過我,你會幫我找到清和。”

“是的,我答應過你。”李星河微笑,“那你相信我嗎?”

楊楚點頭,相信,他當然相信,因為他早已當他是自己的朋友。

風靜如聞言沉思片刻,上前在楊楚的肩上拍了拍,他已被李星河說服。

楊楚沉吟須臾:“好。”

李星河聞言,對二人道:“天快亮了,你們先休息一會兒吧。”

50# 交心 親緣手足,深淺自知。

天光破曉,晨曦微露,漸升的日頭,照去薄薄的霧氣,忙碌的一天也随之拉開序幕。

江家小築。

楊楚正在整理江清和的房間。

“聽聞江景淵有個藏書室,裏面收藏了很多失落的江湖典籍,你知道嗎?”

楊楚将桌上的茶具收到一起,聞言點了點頭:“知道,就在後院。”

李星河:“這幾日得空,你幫我找找看有關于皓星天華的信息吧。”

“皓星天華?”楊楚收拾茶具的手一頓,擡頭看向李星河:“那把大刀?”

李星河點頭:“對,就是當年在南武林行俠仗義的刀界驚鴻沈白月的佩刀。”

藏書室就在後院,李星河卻委托楊楚找尋資料而不是自己去,這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得了空而亂想,才拜托自己處理此事,楊楚面上的神色不由變得有些苦澀起來,不過楊楚畢竟是楊楚,任何情況下都找得出攀談的話題:“你找這個幹什麽?”

李星河斟酌一瞬,道:“我近日遇到一位姑娘,名叫沈辭衣,這把皓星天華目前在她的身上。”

楊楚收拾好桌案,轉而去整理牆角的花瓶,邊将內中枯萎的花朵拿出,邊道:“是沈白月的傳人嗎?”

李星河搖了搖頭:“目前還不清楚。”

“好,我幫你找。”楊楚也不多問,便颔首應下此事。

李星河又問了楊楚幾個細節,便不再打擾他,轉身走出房間,來到庭院。

院中梅花開的正盛,蔚如雲霞,花朵熙熙攘攘地擁簇在樹梢上,細細的風一拂,落下一地缤紛,襯着長了青苔的園中石磚,當真錦繡如織,完全不似冬日凄涼。

梅樹底下,站着一個少年,聽到身後響動,轉過頭來。

見是李星河,風靜如微點頭致意。

李星河擡步上前。

寒露滿布的庭院中,李星河與風靜如比肩靜立。

面前的梅花瓣上,微寒的露珠緩緩凝聚着,越積越多,越積越多……

“大哥的事情,多謝你了。”伴随風靜如出口的話語,枝上的露珠終于滴落塵土。

對于風靜如的感謝,李星河沒有任何表示,只微牽了牽嘴角,轉而問道:“你大哥回去淩雲寺後,你可有去看望過他?”

風靜如不想李星河會有此一問,怔了下,良久,半垂下臉,嘆道:“看不看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雖然看不到風靜如臉上的神情,但他這句話中的黯然無奈之情,卻是在明顯不過。

這樣的風靜如,無異于一端系着千鈞重錘的蛛絲,只要稍微失去平衡,就随時都會崩斷,長此以往,難保日後不會劍走偏鋒。

“你得去看他,你也該去看他。”李星河凝目看着風靜如,眼眉斜斜上挑,一股獨特的淩厲感,無聲的從眼角眉梢洩露出來,李星河鄭重道,“逃避只會讓心中的糾結越纏越雜,時間一久反而易成心魔。”

風靜如擡目回視。

眼前人臨風而立,朝陽之下,就連李星河身上那件織錦的外袍都泛起一抹淡淡的柔潤光彩,朝陽暖融,映在李星河澄澈如水的眼眸之中,隐隐流動着無聲的期盼。

“你為什麽要提點我這些?”

風靜如靜靜與李星河對視,當關雩風告訴他,李星河是因自己才出面為風文如求情的時候,風靜如就一直不解這是為何。

“你又為什麽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幫助我?”

李星河聞言笑了起來,眉眼間瀉出柔水一般的清淺笑紋,意味深長,而後又輕輕一嘆。

“因為我羨慕你,你和楊楚,你們二人喚醒了我骨子裏那消失已久的少年子弟笑傲江湖的遺憾,所以我想看看你們究竟能做到什麽地步。”微頓了下,李星河上前幾步,附身拾起地上的一朵落花至鼻端清嗅,“你身上也确有過人之處,但即便是塊上佳的璞玉,也需琢而成器,只有跨過了這一步,你才能算真正的成長。”

李星河記憶裏的血雨早已褪盡色彩,墳塚堆砌,故人幾何,他能行至今日,已是幸運。至于當初的壯志早已不複存在,是風靜如與楊楚的出現,喚醒了他內心深處的江湖習性。

話畢,李星河放下手,回身道:“我想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滿園聲勢浩大的花海在李星河身後怒放,更襯得他風骨如玉,眉目似畫。

一縷清風拂過,頓時吹散了風靜如心頭聚集許久的燥意,他的面容一點點安靜下來,那雙眼裏未及渲染的傷懼緩緩褪去,最終變成無措和茫然。

“我明白父親他沒有錯,而大哥他……他錯了,他不該。”

随着風靜如話語的出口,他清秀的眉毛緊緊地鎖着,別開的視線緊盯着院內碧色沉沉的湖面,目光連連變幻,錯綜複雜,難以解讀。

風靜如不是不知道風文如做過些什麽,但他仍然做不到責怪對方。

唯有責怪自己。

倘若自己能早一點發現大哥的不對,便能及時制止大哥。

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風靜如曾無數次這樣責怪自己,無數次痛徹心扉。

如果……

可這世間根本沒有如果。

短短兩字,剜人肚腸。

“但終歸是父親先對不起的大哥,是我們這些做兄弟的先忽略了他,這麽多年來,大哥他一直獨居寺廟,而我卻從沒想過他一個人呆在淩雲寺會不會習慣,會不會孤獨,每當我興致勃勃地對他講述自己在外闖蕩的經歷時,我也從沒想過,他會不會向往,會不會受傷,我從來沒有為他想過。”

風靜如扪心自問,滿心自責,好像這樣就能緩解胸中那令人喘不上氣的疼痛似的。他從不曾想過,那些自己最不在意的旁枝末節,竟是毀滅一切的根源,如果他能多關心大哥一點,那如今這一切,是否就會不同?

這個答案沒人知曉。

來者猶可谏,往者不可追。

李星河雙目一眨不眨地看着風靜如,眠霜姑娘說的不錯,風辰逸并不是一個失敗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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