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雖然這是個誤會,但雙方在腦內達成了微妙的共識。

所以分開之後,在兩人有意無意地避讓之下,他們一直就沒有見面。

齊天認為在自己想明白之前,不能再像沈淮安借住在家裏一樣,随随便便去哄人家。這樣對一個喜歡自己的人來說,實在是不負責任。

但是這人不在眼前,齊天的思考進度也相當慢,可能還沒有葡萄架子上的蝸牛爬的快。

也就是不一定什麽時候,腦海裏突然閃出來沈淮安那一副眉眼帶笑的面孔,激得齊天必須得停下動作,好好想想。

而沈淮安先是糾結了一下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然後也不太在意了。

這些年沒少遇上喜歡自己的人。

男人女人,有對他許諾一輩子的,也有只想和他睡一夜的。

各種類型,各種模樣。

總之是一樣的無聊罷了。

重新開始工作的沈淮安忙了起來,忙着管理公司,也忙着注意喬觀。

什麽感情被折磨了四年,也都再也找不回當初的美好了,甚至連那時的心情都忘記了。

沈淮安對喬觀的感情很複雜,不是純粹的喜歡也不是純粹的占有欲。

那是一種被一只羊羔反複侵占了領域的獅子,想要把對方生吞活剝,但心底那點百轉千回的心思像一根拴在他心尖上的絲線。

不去動他,自己被搔的發癢;靠近他,又被那眼神扯得生疼。

當初喬觀拒絕他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沈淮安,我喜歡女人。

Advertisement

最後他跟了賀瑞堂。

雖然喬觀找上賀瑞堂是為了脫離自己。

但這未免也太傷人。

他就應該說,沈淮安,我跟誰都行,就是不喜歡你。

沈淮安在工作的時候不會分心,甚至很多時候,在情緒壓不住的情況下,他會用大量的工作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所以白天的時候一切都好。

但是夜幕降臨,回到家裏,不知道什麽時候,積壓許久的情緒一下就上了頭。

沈淮安覺得自己在情緒的反複撕扯中喪失了所有感官。

只有躺在床上還依舊失眠的夜裏,他會覺得很冷很冷,好像缺了點能把他包裹起來的熱源。

相安無事地過了一周半,轉眼就離齊天的截稿日不遠了。

齊天的編輯小姐姐日常都會催稿,但是會在第二周開頭就開啓強力模式。

可這回難度明顯增加了不少。

通常齊天會從第二周的周三或者周五開始消失。

不過這回,他周一也沒來。

工作室立刻啓動一級戒備模式,編輯小姐姐直接上報給了主編。

全工作室因為齊天一個人烏煙瘴氣。

由于大家的氣場過于喪也過于濃重,土撥鼠工作室的工作區域上,似乎凝結出一大塊烏雲。

平時懶散得快長出蘑菇的工作室,突然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沈淮安也不由得來問了一句情況。

沈總,完蛋了,齊天丢了。

前兩天看他畫了不少,就放松了警惕,沒想到他居然這麽陰險。

對不起沈總,我們這次期刊,齊天的漫畫又要開天窗了。

沈淮安聽着主編苦大仇深戰戰兢兢地交代情況。

最後表示自己知道了,讓他們繼續工作不要擔心。

沈淮安最近精神狀态很不好,不過他也不用去看醫生,自己都知道自己什麽毛病。

思慮過重,睡眠不好。

忙起來的時候想不起來吃飯,不忙的時候沒心情吃飯。

胃出血還沒好利索。

想到這一期期刊是土撥鼠工作室轉到自己旗下的第一期,很多內容都做了調整,沈淮安看過,覺得效果會不錯。

但是齊天要是拖着稿子不交,雖然讀者已經習慣了,但是因此棄坑的人也不少。

這次的期刊是個重要的轉折,沈淮安不希望有什麽瑕疵。

他起身在辦公室轉了轉,在把齊天家的地址告訴主編和自己去跑一趟之間,選擇了後者。

不管沈淮安的情緒有多失控,他從來不會沒了教養。

這可能也是為什麽整整四年也沒搞定喬觀的原因。

好不容易真是氣急了,破了一次例還以抓錯人收場。

大概有些人天生就該是個紳士吧。

車開到齊天家樓下,沈淮安停車上樓,走到齊天家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給齊天打個電話。

掏出手機還沒來得及撥號,就進來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沈淮安不疑有他,直接接了起來,“你好。”

那邊似乎有着微弱的喘息聲,沈淮安以為自己在樓道裏信號不好,剛要下樓,面前的門突然開了。

齊天可能是準備下樓覓食,一開門冷不丁看見沈淮安站在自家門口,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與此同時,沈淮安聽到電話裏的聲音猛然變得清晰。

一個男人的呻|吟喘息聲,肉體的碰撞聲,夾雜着另一個男人的輕笑。

他太能聽出來是誰了。

喬觀。

沈淮安呼吸滞住,心跳迅速加快,大腦缺氧,手腳突然麻木。

在他快要背過氣的時候,聽到電話那頭一個沒帶着任何情|欲,反而十分明快的聲音,“沈大少爺~你哥哥旗下最大的酒店,頂樓,要不要來觀賞一下啊~”

齊天看着沈淮安先是一動不動,然後額上青筋暴起,原本就帶着不少紅血絲的眼睛充血通紅,臉色慘白,呼吸先是停滞,然後變得相當急促。

就在齊天懷疑他被自己吓出心髒病來的時候,沈淮安突然把手機狠狠一摔,轉身就要跑下樓,明顯腳步虛浮,重心不穩。

齊天吓了一跳,立刻反手一把拽住沈淮安的手腕就往屋裏拖,“你這是怎麽了,這幅樣子我可不敢給你自己放出去,死外面了咋整。”

沈淮安掙脫不掉,生生被齊天拖進屋裏,關上了門。

他現在眼前一片模糊,看人只能勉強看見個虛影,但是這都已經不重要了,現在他腦子裏只有剛剛電話裏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地循環。

齊天看着沈淮安明顯已經意識不清,還在死命往外跑。他打算把沈淮安拖進卧室,反鎖在裏面,然後給谷雨打個電話。

但是沈淮安這時候好像一頭殺紅了眼的困獸,齊天甚至有點制不住他了。

從客廳到卧室短短的幾步路,終于在沈淮安的極度不配合之下,兩人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絆倒,一同摔在地板上。

齊天迅速反應過來,翻身壓在沈淮安身上,按住他的手腳,皺着眉問,“沈淮安你今天發什麽神經。”

沈淮安喘着粗氣,“你給我放開。”

他的聲音嘶啞粗砺,齊天聽了之後,眉頭皺得更死了,“沈淮安,你現在這個狀态,我不可能放你出去,你乖一點……”

齊天話還沒說完,一不留神,沈淮安掙開一只手,一拳打在了齊天的鎖骨上。

這一拳絲毫沒手下留情,齊天覺着自己淚點要是再低點就得當場飙淚。不過它成功把齊天的火勾起來了。

齊天一手扯着沈淮安的領子,把他拎起來貼着牆,一只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肚子上。絲毫不在意沈淮安對他的連踢帶踹。

看沈淮安已經快要喘不上氣,手腳都軟了下去。齊天松開手把沈淮安翻了個面,讓他臉貼着牆,雙手背後被齊天抓住。

齊天把膝蓋抵在沈淮安雙腿之間,他舔了一下被沈淮安不知道什麽時候撞破的唇角,按下怒火,問他,“沈淮安你能不能消停下來。”

但是沈淮安可能還沒清醒過來,雖然掙紮微不足道,但是一字一句地說,“你、放、開、我。”

齊天發覺短時間內沈淮安應該是沒可能恢複理智了,自己也被他氣得腦殼生疼。

他不再做無謂的努力,一手拽着領子拖着沈淮安,一手推開卧室的門。

進了卧室,齊天一腳踹在桌子旁的大椅子上,椅子倒地,上面的東全都翻在了地上。

齊天拖着沈淮安把椅子扶起來,絲毫不顧及沈淮安被勒得呼吸困難,把他往椅子上一放。

順手從旁邊抽出來一條繩子,把沈淮安結結實實地綁在了椅子上。下手之重,能明顯看見沈淮安的皮肉被勒得下陷了一小塊。

誰管他血液循環通不通暢,殘廢了不能犯渾更好。

為了防止沈淮安綁在椅子上不老實,把自己摔出個好歹,齊天又連椅子帶沈淮安一起搬起來,靠牆角放好。

想了想又從客廳搬來一個櫃子,擠在沈淮安的左邊。

這樣沈淮安三面被圍,想必作不出什麽事來了。

齊天終于緩了口氣,感嘆自己也是昏了頭,跟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計較個什麽勁兒呢。

現在他身上的衣服被扯爛了,渾身上下都是沈淮安胡亂踢打出來的淤青和抓痕。

齊天長這麽大還從來沒這麽狼狽過。

畢竟原來都是對打,致力于讓對方更慘。

而這次他得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讓對方喪失行動力。

所以沒工夫理會沈淮安的拳腳,傷害都得硬抗。

沈淮安被綁起來的時候還在掙紮,繩子估計勒得更嚴重,但也比他不要命地出去亂跑強。

齊天走到客廳給谷雨打電話,可是秘書通知他在開會,說公司有緊急事件,一時半會應該不能結束。

齊天想起來那天跟谷雨一起的還有一個叫韓屹的,但是沈淮安的手機被摔得稀碎,他把手機撿回來,拆了卡安在自己手機裏,發現通訊錄沒有被同步。

折騰了半天,沒有任何可行的方法來通知誰領沈淮安回去。

這樣一來,沈淮安又被迫留守在齊天家裏。

沈淮安的狀态太吓人,把他自己放在房間裏也難以讓人放心。于是齊天走進卧室,坐在床上,不錯眼珠地看着沈淮安。

作者有話要說: 夭壽啦!

打媳婦兒啦!

作者表示,還是寫打架的部分非常順暢。

改了一下變成框框的字,以後會注意加隔離符的。

另:作者的微博,啊鯉說小花花是家養的。有空可以來聊天。

謝謝大家支持。

【比心】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