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吐得到處都是，洛堯照顧了他整宿。
“這麽多年過去了，酒量還是不行麽？”洛堯輕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十八歲那一年，從見到男孩的第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着了魔。
那個帶着罂粟花香氣的孩子，成了他一生的魔障……
這時，彥褚清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洛堯驚地猛一擡眸，目光便和那黑寶石般瑰麗的瞳孔撞個正着……
洛堯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掙了掙，沒能掙開，彥褚清扣着他手腕的地方仿佛在發酵着異乎尋常的熱度。
“你有沒有，嘗過被人抛棄的滋味？”
上校慢慢地說。
洛堯費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這麽說。
“你喝醉了。”
“如果注定要抛棄，那麽一開始就不要救我啊……”
彥褚清執拗地望着他，眼睛裏的情愫令洛堯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讓我嘗過世間最溫暖的感情後，又毫無留戀地抛棄，你這麽做，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施舍我。”
洛堯猛地甩開他的手，倉皇地站了起來，可彥褚清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翻身一壓，就把他壓在了床上。
“你真的沒有去過北部貧民窟麽？”
“沒有。”
“你撒謊。”
彥褚清大手摩挲着洛堯白皙的臉龐：“真是的，年紀大了記性也變差了麽……”
這樣的觸摸令洛堯膽戰心驚。
那只手緩緩下滑，慢慢撫過他的唇，拇指溫柔地摩挲片刻，繼續下移，“你聽過梵玥花麽？小時候，有一個人跟我說過，梵玥花是愛神的信物，代表初心不變……”
上校的大手來到他的襯衫紐扣上，停頓片刻，突然猛地一扯，洛堯的紐扣直接蹦落在地。
彥褚清扯開他的襯衫，發現他的左肩上，除了有子彈留下的傷疤，周圍一大塊皮膚竟然都被小刀劃爛了，皮肉裂開，猙獰無比——別說紋身，什麽都看不清。
他呆住了，手頹然地垂下。
這時，洛堯慢慢從床上爬起來，攏起衣服，平靜的說：“我從來……沒有去過貧民窟，也不知道什麽梵玥花。”
第 9 章
彥褚清雙手握成拳，眼裏劃過一絲陰霾，突然，一拳捶在床上，轉身揪住洛堯的衣領低吼道：“你他媽寧願劃爛自己的皮肉，也不肯認我？！”
洛堯沉默以對。
“好，很好！”
彥禇清憤怒地将他甩到床上，掐着他的脖子：“你真冷血，你的心他媽的是石頭做的嗎？！”
洛堯被他掐得呼吸不暢，臉慢慢漲得通紅雙手無助地在空中亂揮，聲音音痛苦而變得沙啞：“放……開我……”
彥禇清看到他痛苦的表情，猛地收回了手，洛堯蜷縮在床上用力咳嗽起來，咳得他眼淚都出來了——說什麽抛棄不抛棄的，當年不是你叫我滾的麽？
醫生無比蒼涼地想着。
彥禇清的低聲說：“沒關系，你暫時不記得了沒關系，我有很多種辦法讓你想起來。”
說完就走出了房間。
洛堯聽到“咔擦”一聲落鎖，猛地從床上跳下去沖到門口，卻發現門怎麽也打不開。
“上校！你這是做什麽！”他奮力拍打着門，卻無濟于事。
“什麽時候想起來了，什麽時候放你出來。”
“你他媽把門打開！”
“學會說粗話了？當年的你可從來不會對我大聲說話……”彥禇清額頭抵着門，薄薄的唇瓣抿起，“我們曾經……那麽好，那麽好。”
“上校，不管你把我認成誰了，我告訴你，我以前從沒見過你！”
彥禇清的臉上浮現一起陰狠：“你見過我的，慢慢想，總會想起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洛堯狠捶了一下門：“彥禇清！你這是非法監.禁！”
“非法？”上校冷笑道，“在這裏，我就是法。”
此時，總司令辦公室裏，Linda拿下監聽耳機，對辦公桌前的男人說：“彥禇清似乎被別的事情煩得焦頭爛額，完全沒注意到我們的動靜。”
房間角落有一個稍微年輕點的聲音發出一聲嗤笑：“我還以為多難對付，不成大器。”
總司令皺眉望着他：“你差不多可以動身了。”
年輕男人比了一個“ok”的手勢，悄然離開。
這時，Linda說：“餘副官的視頻請求。”
總司令：“接進來。”
Linda手指在鍵盤上點擊回車，辦公桌前的顯示器就亮了，鏡頭裏，餘副官表情嚴肅地望着總司令，總司令也不急，就這麽等着他開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于，餘副官沉聲說道：“我同意跟你合作。”
“哦？你可是上校的得力助手，真的願意叛變？”
“他殺了我弟弟，在衆目睽睽之下，一槍斃命……這個仇，我不得不報。”餘副官的瞳孔中湧動着仇恨。
總司令慢條斯理地道：“你弟弟？……誰？”
“就是那個在卡特爾星死在上校槍口下的士兵。”
“哦。”總司令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請您節哀，這個仇，我會幫你報的。”
結束視頻通話，Linda看了他一眼，說：“司令您的演技越來越好了。”
“過獎。”
昏暗的燈光下，洛堯抱着膝蓋蜷縮在床邊，陷入了久遠的回憶。
很多年前，他路過貧民窟的賭場外，撿回了一只可憐的寵物。
洗幹淨之後才發現，那只寵物漂亮得一塌糊塗，有着世間最完美的外貌，和黑寶石般閃耀的眼睛。他的一舉一動都仿佛帶着來自天堂的聖光，洛堯不止一次想去觸碰那樣的美好，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他不可抑制地愛上了他，就像着了魔。
這只漂亮寵物遭到了很多人的觊觎，他一度自私得想把他藏起來，可是他知道這沒有用，就算藏起來了，也不會是他的。這世間漂亮的生物總是高傲的，不可侵犯的。
這世上有人配得上他嗎？
沒有……
就連收留他的主人，都沒資格擁有他。
他見過無數人向他漂亮的寵物告白，可是他的寵物拒絕得幾近殘忍，是啊……他不動心是正常的……沒有人配得上他，這點洛堯不可置否，可是那黑寶石般的眼裏流露出的鄙夷的目光令洛堯心裏一陣難過……
後來怎麽樣了呢？
太久遠……
不記得了……
第二天，彥褚清走進來的時候，洛堯剛醒，正躺在床上發呆。
見上校手上還托着廚房做好的糕點和牛奶，翻了個身用被子捂住頭。
“吃點東西。”上校清冷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放我出去。”洛堯只回了這麽一句話。
彥禇清端着盤子來到床邊，說:“你不要想着逃出去，至少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要做可笑的掙紮。”
洛堯想了想：“我替你擋了子彈，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救命恩人？”
“所以啊，你可以選擇不自己動手吃，我會親自喂你。”上校順，“這是救命恩人才能享受的待遇。”
……這個混蛋。
洛堯無奈地翻身坐起，淡淡說道:“我自己吃。”
彥褚清微笑，把盤子遞了過去。
洛堯拿起面包心不在焉地慢慢啃，眼珠轉了轉，不知道在想什麽。
喝牛奶的時候，突然一個沒拿穩，打翻了牛奶杯，杯子骨碌碌滾到了牆角。
“抱歉。”洛堯看了彥禇清一眼，小聲說道。
“沒事。”彥禇清很紳士地走到牆角俯身去撿。
要的就是現在！
洛堯抓住機會，迅速地往門口沖去，可是指尖都沒有碰到門把手，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撈住腰，扯了回去，重重甩在大床上。
彥褚清帶着怒意的聲音在頭頂上響起:“我說過，不要想着逃走，尤其是在我眼皮地下……”
這模樣着實令人脊背發涼，洛堯的背撞到床頭的柱子，發出巨大的響聲，連同牽動肩膀的傷口令他疼得呲牙咧嘴的。
“啪嗒”一聲落鎖，冰冷的觸感突然禁锢手腕，洛堯定睛一看——靠！
居然是一把銀晃晃的手铐！
彥褚清說:“既然你不想吃，那就別吃了。”
洛堯整顆心都涼了。
上校果然說一不二，接下來從他關門出去的那一秒起，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他就沒再吃過一點東西。
長時間的饑餓令他有些脫力，他不知道彥褚清到底為什麽如此生氣，當年是他叫他滾的，他滾了，現在又将他強行鎖在床上不讓他走，這又是何必呢……
饑腸辘辘的軍醫大人，終于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
第 10 章
門外，透過窗戶縫隙望着他的上校閣下，肅穆得仿佛一尊雕像。一個守衛拿着一件外套走過來替他披上:“上校，夜裏風大，別着涼了。”
彥褚清似乎“嗯”了一聲，目光卻沒有移開半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