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管再怎麽喜歡二次元, 千秋日影都沒有真的想過要穿越世界，離開現實什麽的。
在他的世界，有一道很奇妙的風景, 天空中有一艘不會停靠在地面的飛船“天空號”——那是第一王權者白銀之王的領土。
傳說中，每當地面上的人類生活遇到了不如意的事情，想要前往另一個世界, 只需要點亮一個叫做“蠟燭”的app。“蠟燭”可以讓手機發出一道紅色的光, 而那道光就算離得很遠也能看到。
只要用“蠟燭”對準飛船, 它就會把人接上天。
從千秋日影有記憶起，這個都市傳說都一直存在着。
到了後來, 根據可靠的官方（草薙哥）消息, 其實是第一王權者會在天空上觀察地上的人們，偶爾還會把一些有煩惱的年輕人接上飛艇聊天而已。
一個都市傳說瞬間有了解釋。
但是在得到這個解釋之前, 千秋日影也從未想過逃離現實，離開地面。
就算再辛苦，再艱難, 都是他自己選擇的生活和命運。
千秋日影很喜歡JOJO裏面對于命運的刻畫。JOJO裏面說, 命運是沉睡的奴隸。但所有的系列都在表現着一個道理——即使身處黑暗, 只要有覺悟，有反抗命運的勇氣，靈魂也可以得到解脫。
想要前往“二次元”的人，有一部分是真心喜歡動漫, 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 只是因為現實這個游戲難度太高，而将自己處在了幻想的世界中。
千秋日影從一開始, 就是清醒的。
将碎裂的彈珠從地面上撿起, 千秋日影又将細小的碎渣處理完畢, 吐槽了一句，“這個彈珠質量似乎不太好。”
安娜的彈珠就從來沒有因為這種原因碎過。但是安娜那代表着大家的彈珠碎掉的概念……太可怕了，千秋日影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
江戶川亂步沒有附和也沒有回答，而是報了一個地址，是組合那兩個人現在的位置。
千秋日影比劃了一個ok的動作，卻在離開之前，聽到這位一眼可以看透一切的偵探先生說道：“說好的一個月還沒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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赭發的少年一怔，想了想，認真說道：“我只是想确認一件事而已。”
想确定開啓污濁的狀态之下，能不能聯系到石板而已。
“而且，你們現在打算撤離，前往自己的據點對吧，不管是立場還是什麽，我都不方便繼續跟在你身邊了。”要不然亂步也不可能突然會說出這個消息了。
異世界港黑的首領理智地分析了一下此刻的情況，然後在陽光之下揚起一個幾乎可以稱之為燦爛的笑容，“回來的時候我會記得給你帶紅豆麻薯的。”
門被合上了。
江戶川亂步不能否認千秋日影此刻說說的話語，因港黑的攻擊，他們的确打算撤離前往晚香堂。
而千秋日影的立場太過于尴尬，如果直接暴露了偵探社據點的位置，又或者處在偵探社的內部，他憑什麽不為港黑處理他們這些“敵人”？
雖然一開始千秋日影就保持了自己的中立，但是他最開始和江戶川亂步的約定，就是和立場無關的，只要一旦港黑和偵探社對立，千秋日影随時可以退出。
其實這個人情，早在對立開始時，就已經可以結束了。
在千秋日影離開偵探社的半小時內，偵探社全員撤離完畢。千秋日影卻是在踏出偵探社門之後不久，不小心撞上了他一直想要避開的一個人。
——或者可以解釋為，對方就一直在等待他的到來。
到現在為止的發展其實和原著相似，但是許多細節上都很不同。就比如因為千秋日影的關系，尾崎紅葉一直沒有對偵探社帶走鏡花這件事說道什麽。也因此沒有被偵探社俘虜的理由。
穿着華麗猶如舊時花魁的女性打着紅色紙傘，臉上帶着溫婉的笑容，她出現在千秋日影必經的一個位置攔下他，并且喊了一聲，“中也。”
原本着急着去面對克總确定石板能不能聯系得上的千秋日影，身體一僵，臉上露出了顯得心虛的幹巴巴的笑容——千秋日影可沒忘記實際上是他拐走的小鏡花這件事來着！
“啊……那個，紅葉大姐。”
“都說了不要這麽喊妾身。”尾崎紅葉沒有一絲一毫攻擊的打算，主動坐到了一邊的長椅上，微笑着将後面那句話接上，“妾身還沒到被叫大姐也能坦然接受的年齡。”
千秋日影心虛極了。原著紅葉和中也的相處表現得不算很多，千秋日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态度去面對。最重要的是，他還把鏡花拐走了。他好難。
“你這樣的反應，倒是像做了什麽對不起妾身的事情。”尾崎紅葉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沒什麽想要解釋的嗎？”
“啊，這個……”千秋日影尴尬地移開了目光。
“站着說話做什麽，我可沒有那麽大的面子去責怪一位‘首領’的作為。”尾崎紅葉的語調帶着些許的陰陽怪氣。果然，鏡花一直都是對方的逆鱗。
可是看着眼前的少年人越來越不知所措的表情，尾崎紅葉卻還是沒忍住輕笑了兩聲。在對方産生惱羞成怒的可能性之前，她主動收斂了之前的态度，用更偏親切一些的語氣說道：“好了，坐下聊聊吧，中也。”
千秋日影立刻松了口氣。
尾崎紅葉有些好笑的表示：“你這反應，像是妾身會吃人了一樣。我有這麽可怕嗎？”
“當然不是！大姐你——”注意到尾崎紅葉的眼神，千秋日影将這個稱呼咽了回去，然後尴尬地摸了摸脖子，移開目光，主動說道：“鏡花的事情，是我自作主張了。”
若是其他人，現在尾崎紅葉大概早已經憤怒地想要将泉鏡花帶回去，但是中原中也卻一直是個例外。中原中也甚至可以說同樣是尾崎紅葉看着長大的孩子，她了解對方，所以不管對方做了什麽事，尾崎紅葉都願意先聽解釋，在決定之後的事情。
“為什麽要這麽做呢，中也。”尾崎紅葉問道。
“……因為，大姐你曾經說過。”
很好，看來這個稱呼是真的改不掉了。尾崎紅葉有些無奈。
千秋日影想了想該怎麽措辭，“鏡花是生在黑暗的花朵，而「生于黑暗之中的鮮花，最終只能歸于黑暗。」”
“鏡花她擁有毋庸置疑的殺戮才能，是一名合格的暗殺者。”千秋日影說道，“僅僅幾個月的訓練，就能做到那種地步，的确是非常優秀的才能。”
“既然中也你也知道這一點——”
“可是。”千秋日影擡起頭，钴藍色的眼睛帶着認真的色彩，“鏡花的心，太過脆弱了。”
“大姐您可能不知道。”千秋日影做着回憶的姿态——他知道尾崎紅葉的工作和審訊有着關系，絕對能通過他的微表情察覺到可能存在的問題，所以他最好全部都說真話。以免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出現漏洞。
“在我的世界裏，鏡花同樣是非常優秀的暗殺者，完全接受了您的教導。”赭發的少年說出了讓尾崎紅葉意外的話語，“但是事實上，她只是完全将自己的一切，都放在了另一個人身上。”
“鏡花曾經叛逃過港黑。在擁有‘三十五人斬’的稱號的時候。”
“可是她回來了。「一切都是為了他，所以我回來了。」”
“「只要是為了他，我做什麽都可以。」”千秋日影好歹還記得不能給自家的小老虎增加難度，沒有說出對方的名字。
不知道是不是回憶起了什麽，尾崎紅葉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安靜。
“大姐你說，鏡花和你很像，幾乎就是另一個你。就連異能的形态都是那麽相像。”千秋日影的聲音低了起來，“而且鏡花最後的選擇，也和大姐你一樣。”
“我見過鏡花在陽光下露出笑容的樣子。”赭發的少年突然跳躍了話題，像是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将下一句話接上。
他說：“所以我想，如果在一開始，就給予對方選擇的權利，可能一切都會不同了。”
“如果是自己選擇的道路，那麽可沒有後悔和後退的權利。”
尾崎紅葉沒有對千秋日影所說的話語表示什麽，而是頓了一會兒之後，微微擡袖擋住了半邊臉，雙眼微眯，“你說的那個人，是偵探社的人虎嗎。”
千秋日影：“…………”
看着眼神再次開始漂移的赭發少年，尾崎紅葉哼笑了一聲，“別忘了你是誰教出來的，中也。你可瞞不過妾身。”
“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妾身暫且不對偵探社的人虎出手了。”尾崎紅葉的語調微微上揚，“但是如果他敢欺負鏡花……”
千秋日影：……
敦敦啊，對不起，我好像一不小心還是幫你刷了一個大佬的關注度。
可是千秋日影在內心糾結的時候，完全沒有想到，尾崎紅葉會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頭發上，甚至輕柔地摸了摸。
千秋日影驚訝地擡起頭，就看到這位于港黑無數成員尊敬且懼怕的唯一一位女性幹部，此時的眼神柔和至極，她溫柔地說道：“辛苦你了，中也。”
雖然知道這個關心和擔憂并不是給自己的，而是基于中原中也這個身份的。但是……
千秋日影有些狼狽地低下頭，他果然還是不擅長應對他人直接表現在臉上的關心。
哪怕，理智上明白這些關心和他本人毫無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