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倒追

周二,王市光買好早餐等在便利店門口。

“我在家吃過了。”

“阿杜自己在家做早餐?那你明天幫我也帶一份吧?好吧好吧?”王市光一副要流口水的表情像足了每天早上把沈杜舔醒的柿子。

“??”

“天啦嚕!~我第一次這樣和你同桌面對面吃午飯!哥你明天也要老地方等我哦~”

“閉嘴!不許這樣說話!”

“網上說這樣顯年輕嘛……”

“惡心!”

“哦。”

周三,王市光如願以償在上車後得到一份還熱乎乎的火腿蛋卷餅,還有保溫瓶裏的咖啡。

王市光感動得都快哭了,從離家到現在得有整整四年沒吃過在家做的而不是外面賣的早餐。

“我願意以身相許做牛做馬,阿杜你千萬不要客氣。”

“??”沈杜覺得自己确實對“阿杜”這個蛋疼的稱呼開始免疫了。

“這是我給柿子買的貓糧和公主城堡跳臺,她一定喜歡。”

“哪家買,多少錢?”

“還是XX那家,折後620,比淘丶寶都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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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小金庫存了多少?”

“呃……嗝!”

周四,王市光這天得加班。

上周離崗一周,積攢的工作小江都很有義氣地幫他留好了。

“阿杜,下班你先走吧。”兩個人每天就只有上下班路上有點時間相處,王市光恨死小江了。

“你要多久?”

“兩個小時要的吧??”

“我需要加班一小時,你動作快點!”

“就知道阿杜你最好了!”

“??下去。”

“雨這麽大我正好沒帶傘,我能跟你回去看望下柿子嗎?她肯定怕打雷!”

“你趕不上末班車。”

“我可以和柿子睡的。”

“……後備車廂裏有雨衣。”

周五,Allen看見沈杜第二次帶着王市光走進自己的酒吧。

“呦!~”Allen舉起手比了個二,還彎了彎手指順帶賣了個萌。

“老樣子,再給他一杯檸檬可樂就好。”

“能加一點點威士忌嗎?……好吧,可樂加檸檬就好。”王市光被沈杜睨了一眼就老實了。

“哈哈哈,是怕他酒後硬上弓嗎?”Allen看着兩個人明顯比上周親近許多,也頗好奇。

“話多,煩。”

王市光不好意思地幹笑兩聲,轉頭仔細打量起酒吧的裝飾。上次進來都沒好好逛過,這次發現酒吧裏有不少有趣的玩意兒,最引人注目的是角落裏竟有一臺老式的投幣點唱機,王市光過去研究了一下,都是80、90年代的英語和粵語金曲。

“是真煩?”Allen促狹地沖着沈杜笑。

沈杜皺皺眉,要是王市光再喝多一次,自己恐怕真的會直接被他說的那些無厘頭的生活暢想所打動,不過經過這幾天的實踐,應該也離妥協不遠了。

不知道是王市光太得寸進尺還是自己過于心軟,僅僅一周時間,不知不覺,沈杜已經承包了王市光的吃穿住行,加上周末帶來酒吧,連玩樂也包了,啄了一口威士忌,望着趴在點唱機上研究按鈕的王市光,沈杜不禁反問自己:這到底算誰追誰?

“啧,這小屁股是挺煩人。”Allen沒追問沈杜,卻含笑輕聲提醒了一句。

沈杜順着Allen微擡的下巴,看到王市光身邊不知什麽時候靠近了兩三個人,彎腰搗鼓點唱機的青年還渾然不知,翹着小屁股,還時不時扭啊扭,惹得那兩三人一邊嗤笑一邊眼熱。

沈杜沉着臉站起來,還未走過去撈人,那邊一個高個子已經按耐不住出手了,暧昧的大手攬上王市光的腰正準備摸着往下,王市光這回身體只僵了一瞬,馬上敏捷地回身,看到一個陌生人正揚着笑低頭問他:“嗨,小朋友,需要幫忙嗎?”

王市光丶氣急二話不說,跳起來就給了高個子一拳,正中對方下颚,迫得他驚訝地往後踉跄了兩步。

“嘿!你這小子怎麽回事!”另外兩人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突發狀況,往前兩步圍了過來。

王市光瞪着大眼睛警惕地盯着那三人,壓低了身體全身防備,像被踩了尾巴而炸毛的貓,随時準備撓一爪子,場面一時緊張起來。

“不好意思。”沈杜走到王市光身前,看着被打的高個子,沉聲道:“他不太喜歡別人碰他。”

“啧!有主就看好他。”三人也都是Allen這裏的常客,彼此已經相熟,聽了沈杜的話皆是一愣,丢下一句話,無趣地走開了。

沈杜回身看了王市光一眼,随即轉身就走。王市光有些不明所以,沈杜眼中隐含的愠怒他看出來了,可這份怒氣明顯不是對那三個人的,也似乎并不針對好像惹禍了的他,那?

王市光讷讷地跟在沈杜身後,看着他走回吧臺,悶頭喝完杯中的威士忌。

王市光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一直看熱鬧的Allen,後者微微一笑,搖搖頭道:“你不屬于這裏。”

沈杜聽到這句,握着酒杯的手明顯頓了一下。

“?”王市光不太明白,但是Allen的話讓他感覺不太好,他覺得因為這句話,他又離沈杜遠了些。

Allen看王市光落寞的神色,就知道他誤會了,無奈地招招手,讓王市光靠近些,附耳告訴他:

“他是在惱自己,你和他以前在這碰到的男孩兒都不同,他不能像對待那些孩子一樣對待你。”

Allen很了解沈杜,他在這開酒吧好幾年了,見過各種各樣的同志,沈杜沒什麽特別的,每回來就自飲自酌一杯威士忌,有人搭讪就挑合得來一起走,從不拖泥帶水,不留情不惹事,就這樣獨來獨往的人,竟和開朗的老板Allen成了朋友。Allen也知道沈杜以前的故事,時不時拿出來調侃一番,但看沈杜像無心的人一樣與人來往,也不免唏噓。這個圈子不容易,能像沈杜這樣獨善其身的更加不容易,不過既然成了朋友,自然希望他能真的找到一個合适的伴好好過日子,而不是每周來他這打發時間解決需求。

上周王市光的出現,Allen就知道他是特別的,他并不屬于這個圈子的夜生活,他連在這裏哪些舉動容易給人性丶暗示都不了解,但是沈杜卻把他帶來這裏,也許是因為沈杜自己也沒想好要拿這人怎麽辦。現在王市光就在沈杜眼皮底下吃了虧,沈杜便惱了。如果換作是那位灰少爺,沈杜眉頭都不會皺一下。他早就知道,這種純情宅男最麻煩,不是讓他随便對待的對象,不應該去招惹的。

“當然和他們不同!他們是……是炮丶友,我是想和他搭夥過日子的。如果他像對待他們一樣對待我,我也會讓他嘗嘗我拳頭的厲害!”王市光一臉嚴肅地認真對Allen道,最後還揚了揚拳頭,後者聽完都快笑趴在吧臺上了。

“呦呵,炮丶友都知道。”Allen被逗樂了。

“你給他喝酒了?”沈杜聽到王市光又在胡說八道,太陽穴神經凸凸地跳了跳。

“哈哈哈沒有啊,他腦子可比你清楚呢。”

王市光願意進入沈杜的生活圈子,卻不代表沈杜可以按以前圈子的相處模式來對待他。

就是這樣的直接和執着,讓沈杜心悸,夾雜着不願意承認的膽怯。

就在這時候,已完成投幣卻許久沒有操作的點唱機,進入默認播放,連接着布置在酒吧各處的優質音響,空間中回響起李克勤內斂委婉卻帶有力量的嗓音:“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邊星宿,仍然聽見小提琴如泣似訴再挑逗,為何只剩一彎月,留在我的天空,這晚以後音訊隔絕……”

是《月半小夜曲》。

Allen轉頭對王市光道:“Howard以前剛來的時候,常過去唱歌呢,最拿手的便是粵語歌。”說完還沖他眨了眨眼。

王市光眼裏跟着一亮,拉着沈杜要去點唱機旁邊的立式麥克風那唱歌,沈杜無奈被拉了過去,只是卻站在一旁不動。王市光自己湊在話筒上,吱吱嗚嗚地開始亂唱一通,北方人極其不标準的粵語開始一邊跑調一邊荼毒在場所有人的耳朵,只有老板Allen一點都不擔心生意被影響,拍着吧臺笑得格外開懷。

“嘿!哥們兒,你寵你家零號也顧着點兄弟們的耳朵啊!”剛才差點打起來的高個子實在受不了了沖着沈杜求饒。

沈杜只得将王市光的腦袋推離麥克風,可怎麽也沒辦法把他拽下那個小舞臺,Allen還在吧臺那“快唱快唱”地起哄,最後無奈只得自己對上麥克風,跟着緩緩流溢的音樂開始哼唱。

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擁有,

情如曲過只遺留,無可挽救再分別,

為何只是失望,填密我的空虛,

這晚夜沒有吻別,

仍在說永久,想不到是借口,

從未意會要分手……

這本就是一首有故事的歌,而有故事的沈杜,聲音比李克勤更加低沉,蘊含的情感一樣深厚,讓王市光聽得入了迷,完美結合的和聲通過雙耳在胸腔彙聚,久久地震動回響。

當唱到:“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她似這月兒,仍然是不開口……”王市光聽到這,莫名有些心疼,還有些慌神,在遇到酒吧各色男孩之前,沈杜心裏已有一個“他”,占有他的內存,并被設置了寫保護。

還有關于“阿杜”的梗,

“阿杜?阿杜……啊,有個歌手叫阿杜呢。”

“我應該在車底,不應該在車裏,看到你們有多甜蜜,這樣一來,我也比較容易死心,給我離開的勇氣……”

“诶你該不會也在車裏看到過女朋友出軌吧……”

“哦,你的話應該是男朋友。不過沒關系,阿杜,忘了他,我追你。”

上次斷片時說過的話,竟在這時候湧了出來。

王市光後悔了,不應該逼迫沈杜唱歌的,可是直到沈杜唱完最後一句,Allen帶頭的鼓掌聲從四周響起,王市光都沒開口阻止,就由着自己的心跟着沈杜潺潺的歌聲沉淪。

吟唱結束的沈杜睜開眼,便看到王市光一副生無可戀的蠢樣,就知道這宅男肯定又想歪了,只是這裏不是适合作解釋的地方,拉着王市光離開了Allen的酒吧。

Allen看着他們離開笑得別有深意。

作者有話要說: 電腦登不上,手機更的,格式可能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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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小夜曲》李克勤

仍然倚在失眠夜 望天邊星宿

仍然聽見小提琴 如泣似訴再挑逗

為何只剩一彎月 留在我的天空

這晚以後音訊隔絕

人如天上的明月 是不可擁有

情如曲過只遺留 無可挽救再分別

為何只是失望 填密我的空虛

這晚夜沒有吻別

仍在說永久 想不到是借口

從未意會要分手

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她似這月兒 仍然是不開口

提琴獨奏獨奏着 明月半倚深秋

我的牽挂 我的渴望 直至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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