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洛和喻柏想趕緊回家,但回家的路卻并不是很平靜,兩人剛出北辰就被一個陌生人擋住了。這是一個俊秀的年輕人,很羸弱的樣子,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容,就像是一個病弱的書生。但周洛的手心卻在冒汗,這個人給他的感覺很不好。

旬邑也在打量他們,就是這兩個人讓剛剛修整的血宗遭受重創,打亂了他的計劃。這是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一個剛剛凝源,一個凝源後期,能在這個年紀達到這個修為說明這兩人的天資确實很好。旬邑把目光放到喻柏身上,他已經知道當初盧奇然是帶着喻柏一起去的小秘境,現在盧奇然沒了蹤影,要麽是盧奇然太會躲,要麽他就是死了。如果是死了,那聖棺就很有可能在這個喻柏身上。喻柏跟着盧奇然進了秘境,然後聖棺就不知所蹤,後來也是喻柏發現了血宗,然後掀起了整個大陸對血宗的清洗。旬邑不得不懷疑,這喻柏是不是跟他天生相克。對自己有威脅的人,當然是除去了,才放心。

周洛一直緊緊盯着旬邑,突然他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的沉重,在這黏膩中有一條細細的線妄圖纏到師兄的身上。那是一股元神凝成的細絲,周洛一邊豎起屏障一邊放出牛毫射向旬邑。

旬邑驚訝的看了周洛一眼,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發現并成功阻擋住他的元神攻擊。雖然因為封印他只能發揮千分之一的實力,但也不是什麽人都能抗衡的,這個人的元神很有意思。

喻柏看不到兩人的交鋒,但他對戰鬥有一種源于本能的敏感。小跨一步将周洛當在身後,迅速揮出一劍,雖然旬邑躲得很快,但身上還是被劍氣劃了一道傷口。

旬邑更驚訝了,果然是現在他太弱了嗎?元神攻擊被擋住,還被一個凝源境的小劍修給傷了。他拿出一個短哨放在嘴邊,嗚嗚咽咽的哨音響起,血腥之氣由遠及近,周洛和喻柏被血屍團團圍住。

喻柏哀嘆:“周洛你說你師兄我是不是流年不利,到哪裏都能看到這些髒東西。”

周洛拿出拂柳:“可能是這些東西知道咱們心善,求咱們超度他們的吧。”

喻柏看看拂柳點點頭:“你眼光不錯,這是一把好劍。”

周洛挽了個劍花說:“自從拂柳到我手裏還沒見過血呢,今天就給它開鋒了。”

喻柏也拿出止殺說:“好好打啊,也讓師兄我看看你這大半年的成績,要是太差勁了,可是要打屁股的。”

周洛臉一紅,揮着拂柳把一個殺過來的血屍削成兩截兒。喻柏看見了挑挑眉,給他豎了一個大拇指。周洛想起他來到萬靈大陸的第一天晚上他們也是被血屍圍了,不同的是當時他只能躲在師兄身後看着師兄殺血屍,但現在他能拿着劍和師兄一起殺血屍了。

等他們把血屍都解決了,旬邑已經不見了蹤影。喻柏說:“別找了,他既然盯上了我們,下次必然會自己出現,我們小心防備便是了。”讓周洛把血屍都收攏到一塊兒,打出一道炎火将血屍燒了個幹淨。

兩人走後,旬邑出現在焚燒血屍的地方,他看着喻柏的目光變得幽深,仔細看還能發現他的雙手在隐隐的顫抖。果然,是喻柏偷走了聖棺,還使用了聖棺改造了身體。旬邑将手靠近鼻端,即使用了上好的香料還是無法徹底遮住這具身體腐敗而産生的惡臭。這具身體快不能用了,不過好在他發現了一個更适合他的,而且是能永久使用的身體。

周洛正在問喻柏:“安魂的曲譜外傳嗎?咱們能不能學?”

喻柏答道:“清音門倒是沒說過外人不能學,不過若不是極擅音律是沒有辦法發揮安魂的,而且以音控魂極其不易,稍有差錯就是另一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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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洛心中遺憾,他還想着如果大家都能學,那他也學一學,以後再遇到血屍,或許也能超度一下。

喻柏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說:“其實洛川那次吹奏的并不是真正的安魂之曲,咱們上次和這次遇到的血屍其實都是沒有靈魂的傀儡,洛川他安的不是血屍的魂,他其實是将這些血屍身體中纏絲蠱給催眠了。”

周洛驚訝:“纏絲蠱?”

喻柏點點頭:“我們以前都以為纏絲蠱只是血魔對付活人的手段。而血屍是通過某種秘法煉成的傀儡,被血魔控制。但上次我自己中了纏絲蠱,發現纏絲蠱不只是侵蝕人的血肉和靈力,它們最終的目的是修士的靈臺。上次給北辰旭驅蠱的時候,北辰旭明明已經失去意識了,但纏絲蠱卻能控制北辰旭的身體進行攻擊。所以我猜測,其實煉制血屍的方法就是将纏絲蠱放入人體。或許纏絲蠱也是分等級的,低級的纏絲蠱只能控制死屍,高級的卻能在不傷靈魂的前提下取得對身體的掌控權。就像是塞進身體的第二人格,它壓制了第一人格,但身體本身的活力和修為卻不會減弱。而血宗的人,通過控制蠱蟲就能控制住這些蠱蟲的宿主。”

周洛心中一寒:“如果北辰旭體內的蠱蟲沒有被祛除,那他豈不是就像血宗安置在萬和宗的卧底?”

喻柏點點頭:“不過這都只是我的猜測,做不得準。”

周洛卻覺得師兄猜測的很有道理,十有八九就是真相:“北辰旭說他一開始根本就沒發現自己中了纏絲蠱,是不是纏絲蠱又升級了所以潛伏期也變長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現在會不會還有更多的人沒有發現體內正藏着一條蠱蟲?”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情況就太嚴重了。現在根本沒有有效的檢測方法,根本沒有辦法知道誰已經被蠱蟲寄生。誰也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同伴會不會突然就變成血宗的傀儡對自己拔刀相向。

喻柏擔心的也是這個:“回去後我可能要忙一段時間。”

周洛問:“師兄是要把你能驅蠱的消息放出去?”

喻柏點點頭:“血屍只能殺了燒掉,那些潛伏的纏絲蠱我們也沒有辦法,但那些已知的被纏絲蠱寄生的,卻是能救的。”

如果纏絲蠱真的是血宗的依仗,那喻柏能祛除纏絲蠱的消息一被放出,那喻柏就會成為所有血宗餘孽的眼中釘肉中刺,周洛肯定的說:“師兄還想以自身為餌,引血宗的人出現。”

喻柏笑着說:“還是師弟懂我,我得驗證一下我的想法。”

周洛說:“那我和師兄一起。”他直接上手捂住喻柏的嘴:“別說不讓我去,我的心意你已經知道了,以後你去哪裏我肯定是要跟着你去哪裏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喻柏無奈:“都說了,你對我并不是······”

周洛開口:“我想抱你,想親你,想跟你生同衾死同棺,不喜歡你把目光放在別人的身上也不喜歡別人往你身邊湊,這不是愛情這是啥?別說是雛鳥情節了,沒有哪只雛鳥會想着親他爹睡他爹的。那次你進無妄沙漠裏閉關,我才知道思念一個人是多麽煎熬,我再也不願意經歷了。而且,剛剛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人能用元神攻擊,那他們控制纏絲蠱的方法會不會與元神有關?如果師兄推測的是正确的,那纏絲蠱和蠱母蠱母和控制者之間一定有一種連接鏈,只要找到這個連接鏈我們就能想辦法毀掉它。而這個連接鏈很可能與元神有關,師父不是說過嗎,血魔也有元珠。”

喻柏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啊。”

周洛問:“是關于愛情的,還是關于連接鏈的?”

喻柏思考了一會兒說:“都有道理。”

周洛說:“那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喻柏問:“是關于愛情還是關于連接鏈?”

周洛說:“都有。”

喻柏問:“如果我說不同意呢?”

周洛說:“那我不同意。”

喻柏翻了個白眼:“那我只有同意喽?”

周洛呲着牙說:“是的。”

喻柏看看天看看地看看周圍的空氣最後才慢悠悠的說:“那行吧,同意了。”

周洛激動的跳了起來,手舞足蹈的蹦跶了好久,一把抱住喻柏親了一口說:“蓋章了,不能反悔了。”

喻柏揉揉他的腦袋慢慢靠近他,周洛看着喻柏的臉越靠越近心裏激動的不行,就在兩唇要碰上的時候喻柏一側頭在周洛耳邊說:“不會反悔的。”然後站直了身體,一本正經的說:“走了,回家了。”

周洛揉揉耳朵,助跑兩步趴到喻柏的背上,輕輕咬住喻柏的耳朵。

喻柏‘嘶’了一聲扶住住他:“你屬狗的啊。”

周洛:“汪汪汪。”

喻柏:“周小狗。”

周洛:“你媳婦兒。”

喻柏笑了:“這麽自覺啊。”

周洛在他脖子上磨磨牙。喻柏一激靈差點兒把他扔出去,騰出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還真是小狗啊,老實點兒。”周洛把頭埋進喻柏頸間低低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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