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舒簡開啓召喚技能召喚郁嘯旸, 郁嘯旸當晚就打飛的出現在了他面前,郁嘯旸趕過來也沒訂酒店的房間,直接就拎着行李去了舒簡那裏, 郁嘯旸不但自己回來了,同時帶回來的還有厚厚的兩個劇本,他一股腦的将劇本塞進舒簡懷裏,然後脫了外套随手放在沙發上,松了領帶準備先去洗個澡。
舒簡拿起兩個厚厚的劇本翻了翻, 不解的問郁嘯旸,“這是什麽?”
郁嘯旸手上動作不停,十分平常的答道, “程頌歌老師的戲,同一個劇本,拍電視劇和電影兩版,因為電影做後期的時間更長, 所以電影先拍後播,電視劇後拍先播,用電視劇造勢, 然後把電影的票房帶起來。”
舒簡不可置信的問道, “難道程頌歌老師願意用我?”
郁嘯旸淡然說道, “為什麽不願意用,我去找他談想讓你參演他的戲, 他幾乎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程頌歌老師說他有一個角色需要找一個長得好、戲好、人也要安分穩妥的年輕人來演,本來他考慮的人選裏面就有你,我們主動去找他,不求片酬全力配合, 他為什麽不用。”
舒簡沒想到還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兒,程頌歌老師的戲啊,他連是左丘辭的時候都沒混進去過,這次居然這麽容易的就成了,而且差不多是一口答應啊,還是電影電視劇都讓他參演,簡直美滋滋,舒簡樂呵着樂呵着就覺得哪裏不對了,他沖到浴室門口一把扯住剛走進去的郁嘯旸,郁嘯旸此時襯衫的領口和袖口都松開了,瞧着比平時那一絲不茍的模樣要随意一些,他看着拽着他襯衫衣角的舒簡不解的發問,“怎麽了?”
舒簡微微仰着頭望着郁嘯旸,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你說程頌歌老師當時就答應了,那你這一個星期在哪兒,和哪個小妖精混在一起?”
舒簡說着還煞有其事的靠近郁嘯旸,跟只狗崽子似的在他身上聞來聞去,可惜怎麽聞都是源自郁嘯旸的熟悉氣息,根本沒有想象中的其他小妖精的香水味什麽的,郁嘯旸扶住舒簡的雙肩溫柔的把他推開一些,然後松開手解答,“我是和程頌歌老師在一起,他做人做事有很多我值得學習的地方,我們很聊得來,索性我就陪他一起去采風,順便也想看看風華傳媒以後能不能和程頌歌老師的團隊有更深度的合作,畢竟風華傳媒也有自己擅長的優勢,我覺得互惠互利可行性還是有的。”
舒簡白了郁嘯旸一眼,“郁嘯旸先生你可真閑,風華傳媒和程頌歌老師要不要合作輪得到你來出頭,你以為你是誰,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風華傳媒太子爺麽?”
郁嘯旸:……
舒簡并沒注意到郁嘯旸的語塞,他已經被嫉妒沖昏了頭腦,他不依不饒的繼續說道,“我每天辛辛苦苦的到處飛做宣傳,結果我的經紀人在哪裏,在和程頌歌老師一起游山玩水相知相伴,程頌歌老師确實很優秀,而且也才四十多歲,保養的又好,你動了凡心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那是程頌歌老師麽,我祝你們幸福。”
郁嘯旸覺得他只是一個星期沒看到舒簡,舒簡的精神世界似乎又有了長足的進步,飄忽的讓人恨不得把他按倒照着屁股揍一頓,滿嘴胡言亂語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他整天和蕭軻眉來眼去的挂熱搜自己還沒說什麽,舒簡居然還來了一招惡人先告狀,這亂吃飛醋不可理喻的模樣簡直……讓人覺得心情還挺不錯的。郁嘯旸笑着揉了一把舒簡的腦袋,溫言溫語的說了句別鬧,然後将忽地臉頰發紅的舒簡推出了浴室直接關門落鎖,舒簡聽見鎖門的聲音才回了魂,他忿忿的用力拍了幾下浴室的門,“郁嘯旸,你鎖門什麽意思,難道我還能占你便宜不成,你這是防着誰呢王八蛋,你現在就開始替程頌歌老師守貞/操了是不是,你簡直混蛋,哪個負心漢讓我等他,我等他大爺,你有大爺麽,我要跟你大爺在一起!”
聽着舒簡在門外無理取鬧的叫喚,郁嘯旸無奈的笑笑,他鎖門防着誰,當然是防着自己忍不住把舒簡拽進來占一頓便宜,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人,郁嘯旸也不敢唐突,怕一不小心就把舒簡吓跑了,反正來日方長,他有的是耐心,他們可以慢慢來。
舒簡見郁嘯旸将自己關進浴室裏洗澡根本不理他,幹脆拿了郁嘯旸帶回來的劇本看了起來,這一看便看進去了,連郁嘯旸洗完澡出來都不理會,郁嘯旸見他專心看劇本也不打擾,旅途勞頓有些疲憊,收拾收拾便先睡下了,而舒簡一不小心就捧着劇本邊看邊琢磨一直看到了天光乍破,他覺得這個本子他挺喜歡的,雖然是部抗戰劇,但和他在影視城跑龍套的那些手撕鬼子的戲絕對不一樣,這個劇本是有誠意的,是三觀很正的,拍出來應該是黃金時段在央視一套播出的那種根紅苗正的主旋律。
程頌歌新籌備的這個戲叫做《半世烽火》,講述的是抗日英雄安慎忠的一生,安慎忠出身書香門第家境殷實,年少時是當地遠近聞名的才子,後來抗日戰争爆發,安慎忠想要去參軍卻遭到家裏的強烈反對,并且還将他鎖了起來,安慎忠有一個未過門的媳婦叫顧淮秀,也是當地書香旺族的大家閨秀,顧淮秀想辦法幫安慎忠從安家脫身,支持他加入到抗日的行列中去,安慎忠答應顧淮秀将來一定娶她,然後便頂了不想參軍的人家的缺,加入了國/民/黨征兵的隊伍,他以三個大洋的價格把自己給“賣”了,安家知道後自然不肯答應,找了當地德高望重的幾位一起前去贖人,但安慎忠自己不肯答應回家,終于還是跟着國/民/黨的隊伍走了,安慎忠極有軍事才華,很快就在部隊裏面嶄露頭角,後來還被上峰欽點前去黃埔軍校就讀,在黃埔就讀期間安慎忠得到一個噩耗,他的家鄉被日寇占領,他們家整個村子都被日本人屠盡了,安慎忠悲痛欲絕,更加堅定了抗日殺敵的決心,後來從黃埔軍校畢業之後,安慎忠被分到了國/民/黨的嫡系王牌部隊,他年輕有為奮勇當先很得上峰器重,沒用幾年便做到了王牌主力團團長的位置,安慎忠越是身居要位,越是看透了國/民/黨內部的腐化不堪,後來一次意外的機會,安慎忠在駐地的女子學校遇見了一位女教員,她竟然是當年被屠村後杳無音信的顧淮秀,顧淮秀也是機緣巧合去了外祖母家才逃過一劫,她發誓要為親人鄉親報仇,所以加入了共/産/黨,顧淮秀并未對安慎忠隐瞞自己是共/産/黨卧底的身份,安慎忠自然也不會揭發她,國共第一次合作破裂之後兩黨分道揚镳,顧淮秀勸安慎忠加入共/産/黨,安慎忠思慮良久最終選擇了起義,雖然他的恩師舊友諸多規勸,但他還是毅然站在了共/産/黨一邊,他覺得這才是和他信仰契合的隊伍,安慎忠能征善戰一直率軍戰鬥到抗日戰争勝利,抗戰勝利後安慎忠并未參與內戰,而是解甲歸田帶着顧淮秀一起回到了他們的故鄉,經過多年戰火□□的故鄉已無親人可尋,安慎忠改名換姓做了一名教書先生,顧淮秀為他生下了兩子一女,兩人平平淡淡的過着普通人的日子,終其一生都沒人知道他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傳奇将領,直到安慎忠故去之後,顧淮秀将他葬入了安家主墳,這時候衆人才知道,原來那位脾氣平和學問很好的老先生竟然就是安慎忠将軍。舒簡在這個戲裏的角色叫做南望清,是個相貌俊朗飽含希望的年輕人,他的父親也是國/民/黨高官,和安慎忠私交甚篤,可惜南望清的父親在一次圍剿共/産/黨的戰鬥中意外被流彈擊中辭世了,南望清從黃埔畢業之後就一直跟在安慎忠身邊,能文能武一腔忠義的安慎忠可以說是南望清的信仰,是他無時無刻不在模仿的對象,所有人都說南望清就是小安慎忠,南望清勇敢、堅強、永遠懷揣希望,他痛恨欺辱同胞的日本人,也憎恨殺了他父親的共/産/黨,而安慎忠選擇起義投靠共/産/黨這個決定,讓将安慎忠視為信仰的南望清瞬間信仰坍塌了,他所有一切的仰仗、基石都坍塌掉了,在安慎忠起義的第二天,南望清飲彈自盡,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郁嘯旸在七點半準時睜開眼睛起床的時候,正看到舒簡仰躺在沙發上望着天花板發呆,郁嘯旸先望了一下整潔的另一張床,這才皺着眉坐起身朝着舒簡問道,“你一夜沒睡?”
舒簡姿勢不變,甚至看都沒看郁嘯旸一眼,他更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對南望清來說,安慎忠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義吧,人逢亂世父母皆喪,如果沒有一個可以仰賴的信仰,南望清能靠什麽活下去呢,他把自己活成了安慎忠,然而安慎忠投靠殺了他父親的共/産/黨,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那種信仰坍塌被全世界背叛的感覺,應該特別絕望吧。”
郁嘯旸自然是熟讀過《半世烽火》的劇本,他知道舒簡在說什麽,郁嘯旸正思量該不該答舒簡的話,舒簡卻繼續說道,“郁嘯旸,我覺得把自己人生的全部意義都放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特別不明智,你看看南望清最後的下場,所以你別再執着于左丘辭了,好好過你自己的人生吧。”
舒簡的話讓郁嘯旸愣怔了一下,他沒想到舒簡會和他說這些,舒簡不知道他其實已經擺脫左丘辭這個枷鎖了,就在他知道舒簡就是左丘辭的時候,而郁嘯旸又套上了舒簡這個枷鎖,并且甘之如饴,也并未覺得把自己人生的全部意義都放在另一個人身上有什麽不好,舒簡見郁嘯旸不答話坐起身趴在沙發椅背上看郁嘯旸,郁嘯旸大步走過去,低頭吻住了舒簡。
晨光熹微,兩個人親在一起的姿勢如剪影般好看,舒簡不知道劇情是怎麽走到這個方向的,然而郁嘯旸的吻十分霸道,很快就讓他忘記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