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七夕小番外
七夕。
街道上洋溢着熱鬧溫馨的氣氛——不知是不是一些還單·着·的·人·們多心。畢竟在這樣的日子裏，他們怎麽看別人怎麽覺得兩個就是一對的，怎麽看別的地方怎麽覺得自己這裏落寞如雪。
虞小莫匆匆忙忙地踏進一家奶茶店，一眼就在幾乎坐滿了情侶的小店裏找到了坐在窗邊的何琦琦。
“抱歉，來的路上耽擱了一下，讓你久等了。”
不太好意思地說着道歉，虞小莫在她面前坐了下來，“還讓女孩子等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其實是虞楚在他出門前盤問了他的行蹤，在得知他要去見同學後冷着臉沉默了好一會才放他出了家門。
“沒關系沒關系，”
何琦琦叼着根吸管笑眯眯地道，“你把我當成男的就不會不好意思了。”
虞小莫被這何琦琦古靈精怪的話噎了一下，随後就見她已朗聲大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姑娘的笑點在哪裏，總之她笑了好一會兒，直到笑出眼淚後才擦着眼淚面上帶笑地對虞小莫說：“哎，你要不自己點一杯奶茶吧，我點的時候怕你來晚了冰會融化所以就沒給你點。”
一路趕過來也的确挺熱的，虞小莫點了一杯冰奶茶，捧回來的時候就見何琦琦在低頭玩手機，見他過來以後把手機往他面前一遞：“哎你看，三點半XX影院有一場《XXXXX》诶，我們喝完奶茶就去看吧。”
虞小莫看看手機屏幕上那副電影宣傳海報，笑了下：“好啊。”
他其實對這種電影興致卻卻，不過總不好駁人家女孩子的意。既然何琦琦想去看，那麽陪她一下也無妨。
何琦琦在聽了虞小莫的話後果然很高興，把手機放到一邊，喝着奶茶慢悠悠地和他聊起了天。
“虞小莫？你爸媽給你取的名字挺可愛的嘛，”
何琦琦望着坐在自己面前這個清清秀秀的少年，笑着道，“其實虞莫或者虞莫莫也挺好聽，哈哈哈。”
“大概是因為我那時還是小小一只，所以爸媽才在我的名字裏加了一個‘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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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小莫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小”字，突然想起了平時養父養母對自己冷漠無視的态度，心情稍稍有些黯然。
小莫小莫，這個名字起的并不是認真，更多的像是随口一取。或許他的養父養母一開始抱養他時也沒那麽認真，可能還懷着自己以後會有屬于自己的孩子的想法，加上後來真的有了孩子，所以對他的态度也就一直可有可無了下去……
“虞莫莫，你說等我們到那裏的時候會不會沒票了啊？我要不要先打電話訂票？我記得我手機裏有號碼……”
何琦琦低頭翻找着手機通訊錄，半是開玩笑地給虞小莫扣上了一個“虞莫莫”的外號。
虞小莫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就見何琦琦已經撥了一個號打過去了。
……自己在想什麽呢，那可是爸媽啊，辛辛苦苦把自己養大的人……自己居然這麽看他們，真是白眼狼一樣！
把那亂七八糟的想法抛在了腦後，虞小莫嘆了口氣，将心思放在了面前的女孩子身上。
昨天收到何琦琦的短信邀他七夕這天出來聚一聚的時候虞小莫就猜到了這個女孩的用意。何琦琦是他的同桌，兩個人在一起坐了一年多。雖然虞小莫不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何琦琦，可對她這個同桌兼好友，好感是肯定有的，所以他也沒有拒絕。
其實，如果有一個何琦琦這樣開朗大方的女友也不錯啊……
叮。
一聲短信的提示音打斷了虞小莫的思路，他低頭拿出手機，看見了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來的信人的名字——虞楚。
你在哪裏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連标點符號都沒有。
怎麽了嗎？
虞小莫疑惑地想着，本想發個短信回去問問，可又念及虞楚平時的脾氣，還是給他打了個電話。
如果不表現出對他的足夠的關注的話，這個脾氣倔強的弟弟是絕對不會理他的——這是虞小莫最近才發現的，要知道，以前的虞楚并不會這麽奇怪。
電話撥過去幾乎是一秒就接通了，正當虞小莫感慨“好快”的時候，就聽見那邊的的虞楚沉聲開口了：“你在哪？”
“我在奶茶店這邊……怎麽了嗎？”
不知怎麽的，一聽到虞楚用這種沉沉的語氣問自己，虞小莫就有點心慌不安。
每次虞楚這麽說話時，他身上都有股上位者的氣勢。這股氣勢壓的人擡不起頭，給虞小莫一種自己正在大海上經歷着風浪來之前的平靜的感覺。
虞小莫不清楚這個弟弟為什麽會有這種強大的氣勢，事實上，虞楚這一陣子以來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至于到底有多不一樣……虞小莫能感覺到，卻無法仔細具體地找出指出，每每都是一個念頭閃過去，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奶茶店？和自己的情人？”
“情人”這種說法相當的古怪，再加上虞楚不客氣的态度，聽上去更是諷刺。
虞小莫皺了皺眉，道：“不是——”
“我不舒服。”
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那邊的人很快就抛出了這四個字。
好好的怎麽會不舒服？
這是虞小莫的第一個念頭。
不會是真的不舒服吧？
這是第二個念頭。
想起自己出門時虞楚那張冷冰冰的臉，虞小莫有了個猜測。
虞楚不讓他出門的原因不會就是他生病了需要照顧吧？否則以他的人緣……和長相，怎麽會沒有女孩子在這個時候邀他出去呢？
弟弟不舒服地待在家裏，而哥哥居然在外面和別人咳，算是約會什麽的……
自覺接觸到真相的虞小莫趕緊對虞楚道：“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還是我回來看你？”
“你回來。”
幾乎是在他的最後幾個字說出口的同時，那邊的人這麽說了。
“好，你等等。實在難受的話就去醫院——”
虞小莫說着就要起身，當視線移到對面的人身上時……才想起自己和別人還有約。
“何琦琦，那個我——”
歉意地和對面的女孩解釋了一下，虞小莫挂念着虞楚的病情，滿心都是焦急。
何琦琦在他打那個電話時就聽出來這個七夕自己是要一個人過了，心裏有點失落，面上仍挂着笑容：“沒事兒，畢竟還是家人更重要嘛。電影我一個人去看就好啦，你趕緊回去照顧你弟弟吧。”
“謝謝，我下次再邀你出來好了。”
“好的呀，我記着啦。”
沖離開的人的背影揮了揮手，目送着他離開後，何琦琦忍不住露出了滿臉的悵然。
一次兩次就算了，三次四次都是因為他的弟弟……
不過是喜歡他想和他對待一會兒而已嘛，至于老是用這個理由來拒絕自己嗎？
唉……
虞小莫完全不知道自己的離開留給何琦琦的是怎樣的想法，他現在滿心想着的都是生病的虞楚。
如果爸媽知道了他一個人出去而把生病的弟弟丢在家的話，會生他的氣吧？
或許并不會生氣呢，本來就當沒有他這個人一樣，這一次，可能直接就把他趕出去了……
胡思亂想着沖回了家中，正當虞小莫滿頭大汗地打開了家門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好好地坐在沙發上的虞楚的身影。
他的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看，這讓虞小莫更慌了：“怎麽了怎麽了？是頭暈還是肚子疼？又或者其他什麽的——”
“……頭暈。”
“發燒了嗎？要不要量一□□溫？”
虞小莫趕緊把手貼在虞楚額頭上感受着他的體溫，結果發現并沒有什麽異常。
“感冒還是發燒？要不然我拿溫度計量一下吧。”
虞小莫說着就要走到另一邊去取溫度計，當他的手從虞楚額上移開時，弟弟的臉色明顯地一沉。
“不用，”
反扣住虞小莫的手腕，虞楚說謊話不眨眼，“剛剛喝了點熱水，好了很多。”
“好了很多？”
虞小莫總覺得不太靠譜，“要不然還是量一□□溫吧，你剛剛不是說不舒服嗎？”
指腹貼在溫熱的皮膚上，虞楚一味地握住虞小莫的手腕，不肯吭聲了。
又不說話了。
虞小莫無力地坐在了沙發上，道：“那你想怎麽樣？”
每次虞楚惹出什麽狀況來基本上都是這樣，就看着虞小莫急急忙忙地慌亂，自己則一聲不吭，讓人完全猜不到他在想什麽。
虞小莫都有點懷疑自己這個弟弟是不是故意說不舒服要他回來的了……
“我想出去走走。”
像是猜出了虞小莫心裏所想，虞楚定定地看着他，提出了這麽一個要求，“你陪我。”
虞小莫猶豫道：“可是你不舒服——”
“走吧。”
事實上虞楚一開始就不打算取得他的同意，拉着他的手就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
直到被愣愣地拉出了自家大門，虞小莫才反應過來。
虞楚居然會和自己一起一起去……逛街？
還是說裝不舒服就是為了讓他回來一起去逛街？
因為七夕沒人陪嗎？所以才要拉到他來？
這麽一想，虞楚看上去也挺……可愛的。
不過不管虞小莫心裏是怎麽想的，他這個弟弟堅持要做的事情，他是絕對插不上手的。
街上的氣氛依舊，然而成雙成對走在一起的情侶基本上都是男女，這也就導致了一對對男女中突然出現的那一對男男是何等的搶眼。
一道道或奇怪或驚訝或頗具深意的目光打在身上，虞小莫不由得不自在了起來。
“虞楚，要不然還是回去吧？這樣好奇怪啊。”
虞小莫小聲地對虞楚道，“你不覺得嗎？”
虞楚聞言，低頭看了他一眼。
虞小莫眼巴巴地望着這個比自己還高一點的弟弟：“這很容易讓別人有誤會的，而且那麽多人看過來也不太舒服——”
“要去看電影嗎？”
“……啊？”
“去看電影吧。”
虞楚不由分說地把他往一家電影院拉去，“這樣就沒有那麽多人看了。”
“等等，虞楚你——”
被強行拉進了電影院的虞小莫幾乎要被虞楚的腦回路給弄哭了，雖然電影院是沒有大街上那麽多人，可兩個男人在七夕一起去看電影更容易讓人誤會了啊！
再看看今天放的電影，什麽什麽《夏有XX》，什麽什麽《XX西西裏》，什麽什麽《盜X筆記》……基本上都是愛情片。
售票員那奇奇怪怪的眼神讓虞小莫窘得想找個縫鑽進去，虞楚卻相當的坦然，随便挑了一部電影，帶着虞小莫入了場。
于是，雖然去的電影院不一樣，看得電影也不一樣，陪着的人更不一樣，虞小莫還是在七夕這天，和另一個人看完了一場電影。
當大屏幕上的男主角從回憶中回到現實時，電影也随之結束。其他人紛紛退場，虞小莫看看身邊一動不動的虞楚，輕輕地戳了戳他：“不走嗎？”
虞楚側過頭看了看他，站起了身。
不知是不是錯覺，當他看向自己時虞小莫總覺得他眼中藏了什麽，一閃而逝。
或許只是電影的光吧。
順着人流往外走時，虞小莫還有點心不在焉，結果在踩下階梯時一個踉跄差點摔倒。
一只手穩穩地扶住了他，虞小莫往一邊看去，就見虞楚緊緊拉住了他的手，眉頭微蹙，一副不滿的樣子。
“有沒有摔疼。”
本來是該關心的語氣被他硬生生說成了質問，虞小莫覺得好笑，搖了搖頭：“沒有，謝謝。”
虞楚一聲不吭地繼續向前走去，似乎是怕他再次摔倒，所以沒有松開他的手。
“……”
虞小莫盯着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感受着別人投過來的目光，無力地不再去糾正了。
随去他人怎麽看吧吧，反正他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就這樣走出了影院，虞小莫望着虞楚，想問問他接下來該幹什麽。
然後虞楚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家裏的爸媽打來的，讓他們回家。
“知道了。”
電話挂斷的那一刻虞小莫能清晰地感覺到從虞楚身上彌漫開來的強烈不滿，不知道這股不滿從何而來，虞小莫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去問比較好。
“回去嗎？”
“……嗯。”
說完這個字，虞楚就沒再說過話。兩個人沿着來時的路慢慢走回去，一路上誰也沒開口，氣氛居然也不尴尬。
在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他們被一個熱情洋溢的買花的女生給攔下了。
“帥哥，要不要給男朋友買一束玫瑰呀？今天可是七夕呢！”
捧着一束鮮豔的玫瑰，女生笑得無比燦爛——看到了錢的那種燦爛。
虞小莫無語地望望女生抱着的那束玫瑰，剛想說“不用”，結果就看見虞楚已經把錢給付了。
“祝你們幸福！”
女生把玫瑰給虞楚的時候還特意加了這麽一句，然後就一溜煙地炮回了自己的小攤。
虞小莫還沒反應過來，懷裏就被塞了一束玫瑰。
鮮花的清香撲面而來，虞小莫怔怔地望着冷着一張臉卻目光閃爍似乎在期待自己說些什麽的虞楚，愣了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帶回去給爸，讓他送給媽媽？”
虞楚：“……”
那一刻，虞小莫似乎又從他這個弟弟眼中看到了什麽……非常非常讓人恐懼的東西。
他當時還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恐懼虞楚的這一個眼神，直到很久很久以後，當在床上哭着求身上的人輕一點後看到他眼中燃起的火光時，被壓榨得半死的虞小莫終于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怕這麽一個眼神了。
可惜，已經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并不是虐狗（敲黑板）
裏面有兩個伏筆喲，是關于弟弟的身·份的喲。至于伏筆在哪…
自己找(*ˉ︶ˉ*)
再說一遍，并不是虐狗。
我就不覺得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