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墨蘭帶着香霧、香草兩名小丫鬟趕到汪家的時候, 汪父與他的兩名兒子正在田裏幹活,汪母則在做家務活,她大兒媳正接了繡活在家做, 她二兒媳是養殖的好手, 家裏的雞仔、豬仔, 都由二兒媳負責照顧。

汪母聽到有人在敲門, 打開門後,看到三個年輕的姑娘俏生生地站在門口, 不由遲疑道:“你們這是……”

“我是墨蘭,她們兩個是香霧和香草。我們三個,是奉我們小姐之命,來向您打聽一個人的。”

汪母聽得更迷糊了:“姑娘要跟我打聽誰啊?”

這三個姑娘雖然說是丫鬟,但是一個個都穿得光鮮亮麗的, 比她們這些普通百姓家的人要好上不少,汪母不覺得自己會認識她們想要打聽的那個人。

“是這樣的, 我們小姐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了,我們老太太想要将我們小姐說給你們家的姑爺盧秀才。小姐想着你們家對盧秀才肯定很是了解,讓我來你們家打聽一下這盧秀才的人品如何。”

汪母聞言,呆了呆, 而後急切地對墨蘭道:“這……這盧秀才不是個好東西, 盧家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人,你們家小姐不能嫁呀!”

她往墨蘭等人身後看了看,見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兒,才松了口氣:“你們進來說話吧。”

一進了屋, 汪母的眼淚止都止不住, 絮絮叨叨地跟墨蘭等人說起了她女兒汪月娘的事。

汪家一共二子三女,盧秀才的妻子汪月娘是汪父和汪母的幼女。

汪家雖是農戶, 但在他們村裏也算是富戶,汪月娘又生得白齒紅唇的,當初還沒考上秀才的盧童生在路過他們村子的時候,一眼就相中了汪月娘,托人向汪家提親。

汪父和汪母雖然更看重兩個兒子,但對于汪月娘這個小女兒,還是頗為疼愛的。他們見盧童生生得眉清目秀,滿身書卷氣,說話也是斯文有禮,不由對盧童生心生好感,便将汪月娘許配給了盧童生。

汪月娘嫁去盧家的時候,汪父和汪母給汪月娘帶去了兩床新棉被、七八身新衣服、一整套銀首飾并二兩銀子,還把盧家給他們的聘禮都讓汪月娘帶了去。這嫁妝要是擱在大戶人家,自然是不夠看的,可在鄉下人家,能夠給女兒置辦這麽一副嫁妝,已經是十分不錯了。

盧童生家貧,可哪怕是最便宜的筆墨紙硯,都要花不少錢。

為了貢盧童生讀書,汪月娘拿出了嫁妝來補貼家裏,自己還時常接繡活來做,賺錢錢銀。凡是見過汪月娘的人,都會說,這是個賢惠的好女人。

起初的時候,盧童生與汪月娘頗為恩愛,盧母對汪月娘雖然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但婆媳相處不睦的多了去了,這也不算什麽。盧童生在汪月娘與盧母發生沖突的時候,總會不分青紅皂白地站在盧母這一邊,但事後,他也會好生安撫汪月娘,汪月娘就這麽一日日地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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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盧童生本家的一位叔父考上了舉人,去縣裏做了縣丞,盧童生也考上了秀才,盧母自覺得了依仗,說話越發硬氣了,越看汪月娘越覺得這麽個農女配不上自覺的兒子,想要讓兒子把她給休掉。

汪月娘成日操持家裏,她以為,婆婆雖然愛挑刺了一些,但她的付出,婆婆都是看在眼裏的。沒想到家裏起來了,婆婆竟然就想要把她一腳踢開。

汪月娘氣不過,與婆婆吵了起來。盧秀才回來後,看到家裏頭吵吵嚷嚷的,心情很不好,再加上盧母一直在一旁挑撥,說汪月娘對她不孝,他心頭一陣火起,把汪月娘按着狠狠打了一頓。

事後,看着遍體鱗傷的汪月娘,他心裏也是有些後悔的。但一想到他娘親說的話,他這後悔的情緒又淡了不少。

他娘親說得沒錯,現在他是秀才公了,他們家還有一位當官的親戚呢!他沒有按照他娘說的休掉汪月娘,就已經算是很對得起汪月娘了。

打人,興許是會上-瘾的,尤其是在盧秀才發現打-人可以幫助他發洩心中怒火的時候。更重要的是,汪月娘是他的妻子,打了她,盧秀才并不需要付出什麽代價。

于是漸漸的,就演變成,盧秀才在外頭受了氣,回到家中便會随意尋個由頭把汪月娘狠揍一頓。第二天,他會一臉疼惜地安慰汪月娘,加倍地對汪月娘好,并向汪月娘保證下次不會再這麽做,可惜他說的全都是屁話。

“有一回月娘被打得都吐血了,我和老頭子都氣得不行,想要把月娘給接回家來。可盧家那個老太婆說,接回家了月娘就不算是他們老盧家的媳婦了。”

汪母邊抹眼淚邊說:“我們那個時候也是傻,竟然就被那老太婆這句話和唬住了。早知道,寧願讓他們家休了月娘,也不能把月娘留在他們家啊……那件事發生後才一個月,月娘就沒了……嗚嗚嗚,我可憐的月娘。”

墨蘭、香霧和香草三人聽了汪母的話,得知汪家不是那等對女兒不聞不問的人家,先是松了口氣,而後,又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不過,不管怎麽說,在這件事中,受害者是汪月娘和汪家,最最可惡的,就是盧家那對母子。

“既然你們覺得汪月娘死得蹊跷,那你們怎麽沒有報官,讓衙門好好查一查這件事?”

“報官有什麽用,盧家那叔父是縣丞,我們普通老百姓,哪裏争得過人家!”說着,汪母就開始抹淚:“我們一開始是準備去報官的,結果被盧家那叔父給帶着人打了出來。”

“後來,盧家那老太婆還來咱們家威脅過,要是咱們家再敢給他們找事,我兩個兒子也別想要了。”

女兒固然重要,但畢竟已經沒了,當然是活着的兒子更重要。

汪父汪母不敢拿兒子的安危來賭,又不敢跟盧家硬碰硬,便忍下了這件事。

“那麽,如果給你們一個向盧家複仇的機會,你們願意嗎?”

“我家小姐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別人怕盧家那個縣丞叔父,我家小姐可不怕。”

“盧秀才這樣一個斯文敗類,盧老太太居然還敢為他去求娶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有意給他們家一個教訓。要是你們想要查明你們女兒真正的死因,讓盧秀才和他那個縣丞叔父都付出代價的話,我家小姐可以為你們做主。”

如果墨蘭只說可以扳倒盧家,汪母恐怕還會猶豫,怕盧家那個做縣丞的親戚報複他們家。

但既然墨蘭說以她們那個小姐的能量可以連縣丞一塊扳倒,那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汪母當即說:“姑娘,我們要報仇!我們聽你的,你可一定要讓你們小姐為我們家月娘做主啊!”

當天下午,衙門又有人來報官了。

衙役一聽是汪家人想要狀告盧秀才打死了妻子汪月娘,連管都不想管就想把他們給打發走。

“勸你們不要再鬧了,知道那盧秀才是什麽人嗎?他可是盧縣丞的親侄子!你們想在盧縣丞的眼皮子底下動他的侄子,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誰知,一名細皮嫩肉、尖聲細氣的小太監說:“原來,這就是衙門的做派,不是為底下百姓做主伸冤的,竟是為某些官員的親屬徇私枉法的。雜家這次出宮來,可算是長了見識了,回頭,雜家就把這件事告訴皇上聽。”

崇德帝最是個眼裏不揉沙的,若是得知基層有這樣魚肉百姓的官員,八成會整肅吏治,并加大對這個地區的整肅力度。

自從宮裏的人來了之後,楚知府怕這群天子的使者在自己的地盤上出了什麽岔子,一直派人跟着呢。

此刻,楚知府的人一聽這話,就不由擦了擦額上的冷汗。

若是真讓小太監回宮去告了狀,這個縣的縣令和縣城固然讨不着好,楚知府作為他們的長官,那可也是要擔上個治下無方之責的!

“楚知府曾經說過,為一方父母官,必要愛民如子,如今看來,你們縣的縣太爺和縣丞還差得遠呢。也罷,既然縣裏的衙門不肯接百姓的訴狀,那汪家老太太,你們不放去府裏的衙門告狀。我們楚知府必會秉公辦理,絕不徇私!”

這小厮說得大義凜然,縣裏的衙役卻聽得只想笑:“你說你是楚知府的人?可別開玩笑了,楚知府哪裏會派人到我們這麽個地方來!還有那邊兒那個自稱是宮裏太監的就更離譜了,你以為長得小白臉了點兒,說話聲音尖了點兒,你就是太監了嗎?”

然而,當楚知府派來的小厮拿出楚知府的令牌時,衙役臉色都變了:“真……真的是楚知府的人?”

那小厮冷冷掃了他一眼:“膽敢對楚知府和宮裏頭的公公不敬,你且等着吧!”

有楚知府親自關注這件事,這件事接下來的效率讓人瞠目結舌。

不過短短三日,府裏的衙役們就查出,确實是盧秀才打死了其妻子汪氏,并夥同叔父盧縣丞一起威脅汪家,不許汪家去報案。

最終,楚知府依律判了盧秀才斬監侯,并狠狠訓斥了當地的縣令一番。他已将盧家人的所作所為報了上去,這盧縣丞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吏部革職。

此事畢後,汪父和汪母拉着墨蘭的手不住道謝,感謝她為他們的女兒讨回了一個公道,并為他們解決了盧家這個威脅。

墨蘭道:“你們不必謝我,是我家小姐吩咐我這麽做的。不過,要不是因為盧老太太貪心,想要為盧秀才求娶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也不會注意到這件事,自然也不會為你們家伸冤。可見,這人吶,多行不義必-自-斃。”

汪家人聞言,深以為然。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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