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7
娜塔莎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伴随着“咔——”的一聲輕響,鐵門上的老式彈簧鎖輕輕彈開,她打開了移動中會吱吱呀呀叫的大門。
在這個大部分門鎖都是電子鎖、聲控鎖、掃描鎖和指紋鎖的年代,像他們這樣還在使用古舊鑰匙彈簧鎖的屋宅已經不多了。
沒有辦法,娜塔莎和布刻生活的并不寬裕。尤其是自從娜塔莎的父親安德烈·羅曼諾夫去世之後,娜塔莎和布刻更是過了一段朝不保夕的日子——娜塔莎缺乏食物,布刻需要高級機油——不過好在,他們終于扛過來了。
事實上,即使聯邦中央政府并不待見納塔星,但是福利上多多少少還是會提供給未成年人。但是安德烈死後,娜塔莎沒有從政府部門領到哪怕一分錢,原因很簡單,她沒有合法的身份證明,卻又不能假裝自己是獸人而獲得一個新的身份。
幸而娜塔莎發育的比旁人快,還可以打打黑工。而布刻腦袋裏的智慧也還能換得一些錢,反正獸人們有時候并不那麽嚴謹地對待聯邦的法律——這讓不得不廉價出賣自己智力的布刻沒有進一步譏笑獸人們明顯小于人類的腦幹。
他們的閑錢全部用來了購買機械設備、紙質書籍和烈酒,幾乎為零的儲蓄讓娜塔莎決定換一間大的房子之後,不得不接受一些更加累人的活計。
娜塔莎剛剛結束完替某個黑礦礦主押運黑金的任務,整個人身上黏膩地像是從泥淖裏面撈出來一樣。
她走到餐桌面前,也沒有加熱已經冷掉的披薩,就這麽大口大口地吃起來,三天不眠不休的看守,帶來的不僅僅是困頓,還有饑餓。
她一面嚼着表皮已經風幹硬掉的披薩,一面讀着布刻留給她的便簽:
“親愛的娜塔,我終于把我們那架破舊的戰鬥機最後的武器功能圖修改好了,如果我不在家,那我一定在帶着伊斯修飛機,桌上的披薩是水果口味的,希望你能吃得開心。”
便簽的下端是截然不同于布刻的工整字跡:
“歡迎娜塔回來,我很想念你——伊斯。”
娜塔莎無聲地笑了,大半年的相處下來,本來看不順眼伊斯利爾的布刻也能和他很好的相處了。
本來布刻一直抱怨娜塔莎沒有遺傳到安德烈在科學研究方面的高智大腦和興趣熱愛。如今來了好學又聰慧的伊斯利爾,布刻終于有種能把自己腦袋中的存貨出清的興奮感了。甚至連娜塔莎在家固定教導伊斯利爾武技的時間都恨不得奪過去。
娜塔莎吃完那一盤十二寸的披薩,灌了口伏特加,決定在困意上來前把自己清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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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莎狠狠沖了把熱水澡,只覺得神清氣爽。身上隐隐約約的味道終于消散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甜蜜的香皂的味道。
她随意地抓起一條大浴巾,在胸前腋下打了結,邁出了浴室。
孰料,她剛剛走出浴室的門,就聽到“啊”的一聲尖叫“你怎麽不穿衣服!”
娜塔莎站住,向身體的右方看過去,只見到伊斯利爾正滿面通紅地看着她。
伊斯利爾眼睛睜的大大的,娜塔莎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目光從自己的肩頭,滑到了白皙的小腿上。他原本白皙的小臉漲紅,扭過去看向牆壁,又問了一遍:“你怎麽不穿衣服?!”
“哦?”娜塔莎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束,浴巾正老老實實地裹在她曼妙的身體上,她挑起一條眉毛,慢吞吞地說道,“我的确沒有穿‘衣服’,但是浴巾也是一樣的。”
伊斯利爾聽了她的話,重新把頭扭過來,氣憤地說道:“這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了?”娜塔莎伸展了下手臂,“這麽結實,衣服就是遮擋身體的麽,這不是擋住了?”
可憐的伊斯利爾聽了她的話,順着想了下“身體”兩個字,立刻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他憤怒地指責娜塔莎:“這是現在,浴巾這種東西很容易滑下來,你難道不考慮家裏有兩個男人麽?”
“男人?”娜塔莎好笑地說道,“你?”
伊斯利爾挺了挺胸膛,“我半年長了二十公分!”他頓了頓,“而且布刻要是也在怎麽辦!?你這樣很容易走光的!”
“呵,”娜塔莎低聲笑了笑,微微松了下浴巾,微微俯下身子,胸前那一點點的春光若隐若現,“那麽,現在你看到了,要怎麽辦?”
伊斯利爾怔怔地看了眼一閃而過的白色,迅速地倒抽一口冷氣,後退兩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綠眼睛:“你怎麽能這樣!”
“好了,”娜塔莎掠過他的身邊,順帶拍了拍他的腦袋,把已經不成樣子的發型揉地更亂了,“你還小,就不要這麽古板了。”她走回廚房,又給自己倒了杯伏特加。
伊斯利爾不服氣地說道:“這不是死板,這是禮節。”
“那真是抱歉了,”娜塔莎懶洋洋地說着,坐在了沙發上,雙腳擡起來架在茶幾上,“我是野蠻人,不懂什麽禮節的。”并且随手點開了無線電子書。
伊斯利爾深吸兩口氣,沉着地轉回身子。他也不看娜塔莎,仍然專注地把目光凝在牆壁上,就好像上面有什麽奇特的昆蟲值得觀賞一樣。
他認真地開口,“我媽媽一直教導我,男子漢要敢作敢當。”
“所以?”
伊斯利爾沉着地說道:“我會娶你的。”
“咳咳咳咳——”娜塔莎立時被嗓中的酒嗆住了。她好酒嗜酒沒錯,一直以來都很享受烈酒過嗓的感覺也沒錯,但是嗆在嗓中的伏特加還是帶來了抑制不住的辛辣。
伊斯利爾着急地想上來查看,看是看到她架在茶幾上白皙纖長的雙腿又硬生生地止步了。
娜塔莎好容易平緩下來,她安靜了會,又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拭去因為大笑而沁出的眼淚,她帶着笑意問他:“你媽媽告訴你,看了穿着浴巾的女人,就要娶她?”
伊斯利爾惱火地說道:“不是穿着浴巾,是身體!”他一本正經地補充說道:“盡管那種情況下不是我自願的,但是我會負責的。”
“啧,”娜塔莎抿了口手中的酒杯,“我帶你去酒吧和賭場的時候,不少女人穿得可比我這誇張多了,怎麽沒見小少爺你有所表示男子漢的擔當啊?”
“那能一樣麽?”伊斯利爾嫌棄的目光從娜塔莎的小腿上劃過,頭又扭了過去,“看她們的男人也有不少。”
娜塔莎還沒接話,就聽見那扇老舊的門發出吱吱的響聲,布刻的聲音從門後傳來:“什麽男人不少?”
“布刻你不許看!”伊斯利爾大喊一聲,吓了娜塔莎一大跳。只見他飛快地跑過去,攔在門口,着急地說道,“布刻你先等等,馬上就好。”然後迅速地把門關好,将還沒反應過來目瞪口呆的布刻又關在了門外。
他轉過身來,對着正一臉詫異的娜塔莎嚴肅地說道:“娜塔,你可不能讓布刻看見了,他也是男人。”
娜塔莎覺得好氣又好笑:“你腦袋裏成天想些什麽?才多大的人啊。”
伊斯利爾臉上的熱度漸漸的消散了,他的臉也慢慢恢複了原有的白嫩,他的小臉繃緊了:“首先,這跟年齡大小沒有關系,而且,我已經不小了...”
“是是,”娜塔莎敷衍地點點頭,“你已經十歲了,的确不小,那麽十歲的負責任的您能不能告訴我,在女士面前保持衣冠整潔是否也是必要的禮節呢?”
她指了指伊斯利爾的土黃色小衣服。
伊斯利爾低頭一看,胸膛上面是連土黃色都不能掩蓋的大片油漬。他的臉再次紅了起來,一言不發地沖向了浴室。過了會兒,又探出了腦袋,看着正站立起來的娜塔莎嚷道:“如果你要給他開門,起碼先披一件衣服!”
說完,才把頭縮回去,惱羞成怒地關上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這一章 伊斯利爾小孩裝大人的神态寫得到不到位?
給點意見啦,米娜桑,這種十歲的小孩子真的好難搞的,又是十多天前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