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也知道尤氏現在肯定是很尴尬的,便貼心地轉移了話題:“不是說請咱們過來飲酒賞花嗎,趕緊送上來好東西吧。說好的,不是好酒我可不喝。”
“哪裏敢怠慢敏姑媽。”尤氏感謝地看了賈敏一眼,“都是上好的玫瑰醉,是咱們老爺從西北弄回來的好東西,聽說宮裏的娘娘也喜歡喝。”
“這不是貢品嗎,珍哥兒怎樣拿到的?”徐慧嗅了嗅杯中的液體,玫瑰的香氣凜然,混着些許酒精的味道,獨有一股風味。她小小地抿了一口,入口醇香,咽下去後才回起酒的凜冽,不愧是貢品。
“是拜托了保齡侯爺給運回來的,雖說是貢品,但總有流通在外邊的時候,這幾瓶可是花了好大的價錢才買回來的。”尤氏笑着道。
就如同瓷器那般,即便是官窯裏出産的瓷器也總有一等品跟殘次品之分。一等品是要運進京城進獻宮中的,而殘次品要麽就是打碎了煅燒,要麽就是拿出去偷偷賣掉,這都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但是大家心裏都有數的規則。貢酒也是如此,只不過徐慧啖了幾口,倒不覺得這批酒有什麽不足之處。
“味兒極好,跟我在王家喝的差不離的味道。”王氏抿了幾口,不得不感慨東府這回可是撿了大便宜了。
“那是自然,這可是真東西。”尤氏臉上帶着得意,壓低了聲音道,“所以才花了這麽多錢。聽說西北那個酒窖子最近多釀了好幾批酒,出了進宮到京城之外,不少都是拿出去賣的。”
“這樣大膽,難道他們那些人就不怕皇上怪罪嗎?”賈敏微微蹙起眉頭,“表哥也不多管管?”
“山高皇帝遠,這事兒保齡侯也是參了一腳的。”尤氏不甚在意地道,“一瓶酒就能賺這麽多,”她伸出手指比了比,“這其中酒窖的人拿一部分謀利,又給保齡侯爺送去一成,這路上還得各處打點,叫各省官員‘高擡貴手’。有了錢,誰會這麽傻開口斷了自己的財路呀?”尤氏樂呵呵地說道。
徐慧微微挑起了眉,見賈敏也是一臉不痛快,只能暗地裏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別再多說。倒是王氏聽得津津有味,恨不得自己也參股一份賺了私房錢。徐慧擱下手中的酒杯,拿過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此事還是不要太張揚比較好,皇上可能沒留意,但京裏總有人看着的,都察院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別叫他們抓了把柄才好。”
尤氏跟王氏卻不甚在意,只覺得徐慧是杞人憂天。四王八公在京城裏紮根這麽久,皇上從來沒有顯露出要對付他們的意思,這些小事算得了什麽。
賈敏也是放下手中的酒杯,借口回去還有事忙不宜多飲酒,便拉着徐慧一起到園子裏走走。裹了裹身上的大紅羽紗面鶴氅,賈敏折了一枝梅花,思索了小半天才對徐慧道:“今兒我才知道咱們家的人這樣肆無忌憚,雖說此事不是咱們家引發的,但明眼瞅着外頭有人濫用私權謀利,珍哥兒卻不将此事上禀,等将來東窗事發,皇上只怕會怪罪知情不報呀。”
“你沒聽見麽?此事牽連甚廣,只怕牽涉其中的官員也有不少。”這樣完整的一條銷售路子肯定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咱們身居內宅,也不好多說什麽。”
“只是沒想到表哥他……”賈敏嘆了一聲,“官場往來深如海,我算是明白了。”
“別多想了,你皺着眉回去,老太太見了肯定要過問的。”徐慧也折了一枝梅花,“水深難行,咱們就當做不知道吧。”
賈敏擡眸看了徐慧一眼,将她的話咀嚼片刻後終于是想明白了,便輕輕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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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回
第二十二回皇子分封始站隊
出乎賈赦所料的是,賈政對上奏更換牌匾一事并不抱積極的态度。不過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了,自己的二弟看似忠君迂腐,實際上也是講究虛榮的。府裏一日挂着“敕造榮國府”的牌匾,就一日表明着當年賈家的威風,他的身份自然就更高一些。要是換成了“一等将軍府”,他豈不是就變成了“寄人籬下”的二房了麽?
此事只能暫時按下不表了。
過了新年,賈赦又開始了每日準時上朝站崗的日子。皇帝也發了旨意,給成年的皇子們封爵封侯,便讓他們都搬出宮去。甄貴妃所出的二皇子徒清為順郡王,皇後所出的五皇子徒涵為和郡王,賢妃所出的第八子徒汮為德郡王,其餘諸子則暫無冊封。
“甄貴妃果真是皇上最喜歡的妃嫔,等過幾日進宮請安,咱們得好好向皇後娘娘、甄貴妃還有賢妃娘娘道喜了。”賈母聽過賈赦跟賈政回來禀報後便笑道,“還得準備好賀禮,赦兒媳婦,你看着辦吧,只是順郡王那兒少不得要加添一點。”
“是。”徐慧應了一聲後又道,“只是獨多加給順郡王一份的話,只怕和郡王跟德郡王心生不悅。到底和郡王跟德郡王都是這次分封的皇子,和郡王又是皇後娘娘所出的中宮嫡子,身份尤為尊貴。咱們府要是厚此薄彼,只怕是要見罪于皇後娘娘了。”
“大嫂真是多慮了,誰不知道咱們家跟甄家是世交,給甄貴妃所出的順郡王多送些東西又有什麽關系。”王氏毫不客氣地說道。
“婦人之見。”賈赦看不得王氏嗆聲自己媳婦,便哼笑着出聲,“如今幾位皇子都年長,正是争奪儲位的時候。要是咱們府要是只給順郡王送豐厚的賀禮,豈不是明晃晃地站隊到順郡王身後。你覺得皇上會怎麽想?咱們府好幾代的榮耀,難道就要毀在你的婦人之見上麽?自個兒不懂就別在這兒裝明白。”
賈赦說得直白,王氏也無言以對。
賈母也是瞪了王氏一眼,說道:“自己沒見識就別在這兒顯擺,赦兒媳婦說得對,咱們這時候總得小心些才是。”甄家跟他們家是要好,但再要好也不能把榮國府上下的命運都系在順郡王腰上,“既然這樣,就準備三份分量相當的吧,總不能器重其中一位郡王而見罪另外兩位。”
“老太太說得是。”徐慧微微笑道,“我準備好禮單後便呈給老太太過目。”她知道賈母雖然把權力下放,其實心裏對權力的眷顧肯定不會磨滅,倒不如她先賣個乖,叫賈母對她更加青睐。看着賈母滿意地點點頭,徐慧笑着抿了一口茶,絲毫不理會一邊王氏不甘心的瞪視。
跟榮國府不同,寧國府倒是很直接了當,雖然明面上是給三位郡王都送上了賀禮,但順郡王的那一份明顯更多更好,絲毫沒有避忌的意思。徐慧聽到消息後只能感嘆有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作死,賈赦坐在一邊也是緘默不語。
“東西都給郡王府送過去了嗎?”賈赦摩挲了一下茶碗的碗口,問道。
“已經送過去了,老太太也看過禮單,說是安排得好。”徐慧遞了一碟奶油松瓤卷酥過去,“嘗嘗這點心吧。”
“我沒心情吃。”賈赦道,“之前你跟我說的事情我還沒想出什麽解決的法子,這回珍哥兒又鬧出這樣一件事。順郡王雖然是諸子中的長子,但和郡王卻是皇後所出。珍哥兒怠慢了和郡王跟德郡王,将來如果順郡王沒能……豈不是被記恨。”
“東府與咱們府雖然是同族,但到底是分府的兩家,他們自己做下的事也得自己擔着,你再多想也沒用。”徐慧只能這樣說道,“至于上回我從東府回來後跟你說的事兒,也不是咱們能解決的。那事牽連甚廣,保齡侯雖然是咱們的親戚,但到底是史家的人,咱們也不能越俎代庖。他要是一頭熱的話,咱們能怎麽辦呢?”
“也只能這樣了。”賈赦看了徐慧一眼,“皇上最近身子不虞,現在又恰逢分封諸子,少不得有人撺掇着咱們府裏人支持順郡王。你在老太太跟前素來說得上話,得空也多跟岳父岳母交流,咱們府總不能被拉上船的。皇上多疑,咱們更得小心謹慎。”
“我知道的。”徐慧明白賈赦嘴裏說的便是指遠在金陵的甄家了。順郡王是有甄家血脈的皇子,甄應嘉在他身上做功夫下本錢也是可以想象的,要是順郡王真的一朝登基,甄應嘉既是皇帝舅舅又身兼從龍之功,到時候榮華富貴便是享之不盡。這樣大的誘惑,甄家不好好琢磨琢磨那便是假的了。
“我知道的。”徐慧淺笑着回道,“對了,聽說柳氏身子不适,老爺可有去看過她?”
“身子不适就找大夫給她瞧瞧吧,我這些天也忙着,沒功夫搭理她。”賈赦微微一皺眉,如此說道。
自從徐慧生下哥